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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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話還沒説完，楊存馬上搖了搖頭説：“劉此地雖然仙山靈地，但卻地處偏遠！生活起居多有不便，何況……”猶豫一下，楊存還是接着説：“何況您説高家曾是名門大户，若是居於此高山密林之間，不見紅牆綠瓦，此等寒酸豈不是辱沒高家門楣。”

“這倒是老身欠缺考慮了！”劉沒想到楊存會這麼説，頓時愣了一下，馬上面有愧，又似乎想起什麼，馬上喊着：“敬天，敬天……”

“老師有什麼吩咐？”剛洗完碗的時敬天還沒來得及擦乾手上的水，馬上一臉狼狽跑了過來。

“幾年前，你們是否在山下替為師修繕府邸？”劉此時的神顯得極其嚴肅。

“是的，不只弟子，其他幾位師兄弟也分別為恩師修繕頤養天年之地，均在這座山腳下。”時敬天似乎沒見過劉這麼認真的時候，語氣一時顯得有些忐忑，也有些無奈的説：“老師，這深山密林雖然是世外仙地，但您這鶴髮之年獨居於此深山中，弟子們深不安。上次您過大壽的時候，既不準辦，更不準弟子們恭賀，又不準弟子略備薄禮。敬天明白老師清心寡慾之心，但也請老師給弟子們一個盡孝的機會。那座山下好幾處莊園和府邸年年都有人打掃，就只等恩師肯移步一居而已，弟子們……”

“敬天。”劉沉一下，囑咐説：“這次你下山，為師就託你辦一件事。既然是你們的孝心，為師再推辭也説不過去。你就聯繫那些孩子們，將這幾座莊園都添置在一起吧，為師老了，也想下山住住。”

“是，老師。”時敬天頓時眼前一亮，難掩欣喜的説：“老師您終於想通了。敬天別的不敢保證，這些師兄弟們可都是一片孝心，這座山底下的好幾座莊園府邸可都還留着呢。既然師父您開口了，那敬天就連夜聯繫他們，大家出資將那座山腳下的地全買了，替師父師父修繕一座頤養天年的樂所。”

“難為你們了。”劉欣地點了點頭。

“恩師言重了。”時敬天漲紅着臉，滿臉興奮的説：“恩師對我等大恩大德，粉身碎骨尚且難以為報，如今老師肯給我們這些弟子盡孝的機會，已經是我等的福分了。弟子深知老師不喜奢華，自得安排妥當，確保府邸幽雅而不失清靜。”

“你先去休息吧。”劉滿意的點了點頭，説：“這次要讓你們破費了，老身真是過意不去。”

“恩師您這是在折煞徒兒。”時敬天頓時惶恐的跪下來，不安的説：“恩師肯給徒兒盡孝的機會，徒兒不盡，自當竭盡所能伺候恩師晚年安樂。師兄弟們也早有此念，若不是老師清心寡慾，捨不得這片青山綠水，弟子們也能早盡孝。如今老師肯從山林移步已是不易，敬天定當盡忠盡孝，伺候恩師頤養天年。”

“你們有心了。”劉笑着揮了揮手，時敬天實在難掩一時的興奮，脹紅着臉就退了下去。

“您真要搬下山去住，捨得這片天福地嗎？”楊存腦子裏想起那處山崖吊橋，倒是突然有幾分不甘心。

“老身棺材都走進一半了，哪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劉開了一下玩笑，突然又滿臉嚴肅的問：“公爺，老身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娶高憐心過門？”

“您説呢？”楊存不答反問，津門之事，恐怕劉已經知曉。如果説那時是因為一時對她美貌的戀，那現在可以説這個女孩的温柔體貼、矜持和善解人意讓楊存已經離不開她。高憐心在温柔的外表下有一顆剛烈的心，這更讓楊存在對她喜愛之餘又有些尊敬，這也是這麼久時間以來楊存剋制着不對她手腳的原因。

“罷了，是老身多慮了。”劉慈祥的笑了一下，輕聲説：“公爺，既然如此，那擇個黃道吉，我就與高憐心和玉環移居山下，到時候老身會將一身醫術全教予高憐心。老身不奢望她將高家醫術發揚光大，只希望這衣缽後繼有人而已。”

“，楊存有一慮，不知該不該問！”楊存控制不住心裏的疑惑，立刻臉嚴肅的問了一聲。

“公爺，請説吧。”劉眼看楊存突然這麼認真，態度也變得謹慎起來。

“您……是不是和高老爺子有一腿啊？”楊存的神頓時變得猥褻無比，用最大的誠意問出自己一時很疑惑的問題。

“啊……”年事已高的劉突然面紅如血，驚叫一聲，既是惱怒又帶着嬌嗔，手一揮，巴掌速度之快，簡直是天下第一武功，快如閃電……

杭州城外，城郊是前所未聞的熱鬧。各個客棧裏頭都住滿來此投宿躲避城內災禍的百姓。這幾天怪物傷人的消息實在鬧得沸沸揚揚。不僅是陳老爺子家遭到毒手，更有不少巡夜的捕快也因一時大意被藥屍所殺，死態之骸人，即使官府刻意封鎖消息，但也讓城內人心惶惶，百姓們終不得安生。

接連幾夜都有人在夜行時遇害。死狀無一不是屍殘破敗，被咬得血模糊，而且一個個據説被掏心而食，連整具屍體也都變成紫黑！這不是傳説中的殭屍是什麼？這幾天別説是百姓，就連衙門的捕快都不敢再夜出，夜晚歌舞昇平的杭州城，一入夜就變得如同死城般寂靜。

面對這樣的情況，杭州的官老爺們自然心急萬分，不僅請來道士做法，還請了不少的奇人前來，想盡快找出這些傷人的怪物。不過可笑的是，看似仙風道骨的神竟然在作法的時候被兩隻藥屍咬死，這消息一下子就傳了開來。

什麼殭屍不怕黑狗血、不怕桃木劍，甚至是穿心不死，百姓永遠是製造謠言最厲害的羣體，沒多久就有什麼沉死西湖的歌冤魂不散、以前被某一任知府害死的人返陽索命之類的版本層出不窮，編成書的話，簡直都可以挑戰《聊齋志異》這部傳世神作。

捕快們都稱病在家，或者直接丟下鐵飯碗出城躲避禍害，這下子官府可頭疼了。晚上不能沒有巡夜的人，城門更不能沒有把守之人，無奈之下，只好請浙江總兵連夜調一千多名兵力，暫時壓制一下杭州城內越來越亂的情況。

現在在城門把守的清一都是盔甲在身的兵將。盤查起來更是嚴格，不管進出，甚至可以説是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一輛風塵僕僕的馬車緩緩靠近城門，士兵們立刻揮手吆喝，示意下車接受檢查。

“這位軍爺，怎麼今兒個都換人了？”時敬天駕着馬車，一看眼前的人一個都不認識，頓時愣了一下。他是土生土長的杭州人，雖説不如老泰山般的手眼通天，不過這座杭州城裏不認識他的人還真沒幾個。

“哪那麼多話，下來，將身上的東西掏出來，還有車裏的！”為首的士兵一看時敬天穿着絲綢華服，眼前頓時一亮，不過話還是説得很有禮貌。

“軍爺，我車內有病人，我是個大夫，是這城內……”時敬天連忙解釋着。

“別廢話，趕緊下車，我們要檢查！”士兵們脾氣暴躁，不等時敬天説完，就不由分説的上前，一手抓住時敬天的衣服，就要把他往車下拖。

“好大的軍威啊！”這時車內之人陰陽怪氣哼了一下，車簾猛然翻開，一隻有力的手抓住士兵的手腕，只是看似輕柔的一捏，那名士兵頓時痛得臉瞬間蒼白，尖叫一聲之後跪在地上。

“大膽！”其他士兵一看，立刻圍了上來，作勢就要拔出間的大刀。

“有你們大膽嗎！”楊存冷着臉走了出來，隨手一丟，竟將那名膽敢冒犯的士兵丟出幾米遠。其他人一看更有幾分惱怒，幾個士兵已經沉着臉將佩在間的大刀拔了出來。

青天白，寒光滲人，百姓們立刻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一旁。楊存負着雙手，板着一張臉也不説話。這時那個摔倒在地的士兵立刻回過神來，又疼又氣的吼道：“還看什麼看，給我把這刁民拿……”

“是！”其他人一看眼前的楊存雖然力大，但卻一副儒子的打扮，膽子一壯，紛紛握緊兵器蠢蠢動。

“上樑不正下樑歪！”楊存冷笑一下，拳頭緊握。看來這個撒野的就是帶頭之人了，時敬天穿着華貴尚且受此苛刻對待，要是換成尋常百姓，可想而知會被欺壓到什麼地步。

“且慢！”這時圍觀的百姓更多了。城內突然跑出數十名兵將，其中一個身着虎頭金甲，戴五品軍帽，身材高大，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只是往那一站，就是威風凜凜。這一聲大喝雖然不含怒氣，但卻渾厚無比，叫人耳朵有點發疼。

“何人放肆！”大漢帶着兵將走到最前面，怒目環視，頓時嚇得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不少孩童只一看他的怒相就嚇得連連啼哭。

“稟屠將軍！”那名士兵首領一看，頓時不敢怠慢，一邊着發疼的手一邊指着楊存説：“這刁民居然拒檢，小的只是要他下車檢查而已，這廝竟然就出手傷人，實在目無王法。”

“瞎了你的狗眼！”屠浩抬頭看了一下，眼前的俊雅少年，頓時神一愣，猛然怒喝一聲，抬起巨大的手掌一掌就將士兵首領打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末將屠浩參見敬國公！”屠浩連忙單膝跪地，恭敬行了一禮。他身後士兵一看也不敢怠慢，跟着行了大禮。

“完了……”士兵首領被打得嘴都合不攏，唾和血水裏還有幾顆牙齒往下掉。只一聽到這段話，他頓時眼前有些發黑，剛想站起來，頓時腿一軟，又嚇得跪了下去。其他守門的士兵一看哪個不害怕？這時候都跪倒一片，一個個戰戰兢兢，哪還有剛才的威風？

“公爺饒命啊，是小的瞎了狗眼……”守門的士兵們頓時哭求不止，誰又能想到堂堂的國公會坐在這麼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