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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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目光一閃：“那麼我現在正式地問你，這七年裏，你到底獲得了什麼？”

“準確的説，是獲得了……一些生存的能力，”陳瀟顯得很平靜，“當年的阿瑟，已經死了，死在背後一刀下。這個捅刀子的人，我已經不記得了，或許是可怕的仇家，或許是更可怕的親人。這樣的教訓，有一次就夠了。如今的我，至少不會再被別人賣了還地替人數錢。”雷克斯細細品味這幾句話的意思，沉思不語。

“如果陛下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告退了。”陳瀟躬了躬身。

“今晚，你可以去紫苑宮，有個人在那裏等你。”雷克斯忽然開口了一句。

“紫苑宮？”這個耳的地名使得陳瀟記憶深處再次悸動了一下，腦海中出現了那雙銘刻於心的藍眼眸，如同大海一般深邃，許多沉寂的記憶碎片再次開始復甦。

“今晚？”

“只是今晚。”雷克斯淡然道：“你應該明白，她是索菲裏的妃子，儘管你那位短命的叔叔已經死了很久，但是畢竟是你的叔叔，你明白麼？”陳瀟了太陽：“我好像記起一些東西了，當年她作為藍耀帝國的貴女、星光學院的老師，最終成為與某個老傢伙聯姻的犧牲品，也是陛下的一手策動的吧。”

“不錯。”

“為了帝國的利益？”

“為了帝國的利益！”雷克斯的語氣斬釘截鐵。

“所以，當時的‘阿瑟’苦求了三天三夜，依舊被陛下拒絕了？還真是個傻瓜。”陳瀟理了理腦中湧現出的大量回憶，聳了聳肩。

雷克斯的眉頭皺了皺：“以你現在的判斷力，應該明白，那個女人的身份本不適合你，蘭碧絲公主才是和你登對的良配。”陳瀟不置可否，只是淡然道：“同樣，以我現在的判斷力，也想通了更多的東西……陛下當時的決斷，可不僅僅是為了‘阿瑟’，或者説，索菲裏才是真正的重點吧！可悲的索菲裏叔叔，可悲的女人，還有可悲的……‘阿瑟’，都只不過是犧牲品罷了。”這種平靜得如同局外人的語氣聽在雷克斯的耳中，只覺分外刺耳：“你，在質問我？”

“沒什麼，只是有些慨而已。在‘阿瑟’迴歸以後，紫苑宮就一直被陛下的衞軍封閉了。現在我表現出了一些價值，陛下又改變了初衷，把這個籌碼放了出來……儘管，她的名份是我死鬼叔叔的女人；儘管，只有一夜。”

“我是什麼？她是什麼？”陳瀟笑了笑，直視着雷克斯有些森冷的眼睛：“我的陛下，我想知道，在你的眼裏，除了自己外，是否任何人都只是籌碼？”

“不，”雷克斯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也包括我自己。”陳瀟微覺意外，默然半晌，開口道：“既然是這樣，那麼，請恕我失禮了。今天這個話題已經不適合再討論下去，有機會的話，希望能與陛下進行一次更順暢的。”雷克斯深深地看着這個完全陌生的兒子，彷彿是第一次如此正視：“你不是我所認識的‘阿瑟’。”

“我説過，在失蹤的那一刻起，當年的那個皇子，已經死了。”陳瀟的話，一語雙關，“在你面前，是一個為了生存而改變了許多的‘阿瑟’。”

“確實，我不能再依照當初的印象來衡量你了，真不知道該難過還是欣，我的皇子。”雷克斯長嘆了一聲，“如今的你，已經有資格繼承我的位置了，或許比加菲爾德、盧克，更加優秀。”陳瀟注意到他用的是‘皇子’，而不是‘兒子’，説明雷克斯已經把他的位置提升到了一個真正的高度，這個高度，同樣也是另一個“戰場”的入口。

“陛下，就統治者來説，你還很年輕，所以我認為，無論是哪一位皇子，都不應該有太多好高騖遠的想法。”陳瀟顯得極其淡定，加菲爾德之所以能這樣蹦躂，未必沒有雷克斯本人的推手在後面。這位帝王的心計和手腕深不可測，遠遠超過了雷禪，整個帝國都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這種掌控，自然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是最親的人，要想觸動這種掌控，也會被視為敵人。

“我的出現雖然會打破原本的平衡，甚至會破壞更多的東西，但是，我可以肯定地承諾一件事，我不會動搖陛下的統治，只會讓它更鞏固。”雷克斯眉頭挑了挑：“那麼，你想要什麼？”陳瀟心裏默唸着“聖光法袍”四個字，但現在肯定不能提出來，當下只是出一個淡然的笑容：“你會知道的。陛下，如果你真的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那麼，將是‘阿瑟’重新稱呼‘父親’的一天。”

“父親”，而不是“父皇”？

雷克斯大帝靠在王座上，目送着那個既陌生又悉的背影漸漸遠去，眼皮漸漸垂了下來，不知是陷入沉思或是緬懷之中。

皇宮中。

陳瀟徘徊了一陣，終是走向了紫苑宮的方向。

維羅妮卡·希伯。

這位藍耀帝國貴女，在龐大的藍耀皇室來看，只算是落魄的一個分支。

這位曾經讓“阿瑟”刻骨銘心的女人，曾是“阿瑟”在星光學院最戀的老師兼姐姐，最終因為一樁悲劇的政治婚姻，被迫嫁給了年齡超過自己父親的龍煌帝國親王索菲裏。

當初“阿瑟”曾在寢宮外苦求了父親雷克斯三天三夜，依舊無法阻止這樁婚姻。從那以後，阿瑟對雷克斯的稱呼，就由“父皇”變成了“陛下”。

正如今天陳瀟質問雷克斯那樣，這樁婚姻其實更多的是雷克斯的某個計劃中的一環，針對的目標正是當時權柄愈盛、已經威脅到帝王的索菲裏親王。

這場婚姻後不到一個月，索菲裏親王和眾多小就因為一場意外而離奇暴斃，隨後維羅妮卡作為證人“揭發”了一起針對皇室的陰謀，這個事件的結果就是一場大洗牌。最終雷克斯大帝完全鞏固了自己的絕對統治，而維羅妮卡也因為“有功”，從側室“轉正”為“正室”，當然，身份是已故親王的遺孀留在了皇宮，無法返回藍耀帝國。但據阿瑟瞭解，那個年齡過高的“叔叔”為了能有一個美妙的“月”調理了進一個月的身體，最終還沒碰維羅妮卡就敗在這場政治戰爭中，丟了命，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