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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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約魯爾微微頷首，手一翻，那顆黯淡的血珠已經出現在手中，眼中出火焰般的凌厲氣息：“不管你是什麼人，這一次，都逃不我的手掌心！”第六百九十五章真諦翡翠林海，紫心樹屋的制器房中。

費諾亞和柏恩德正仔細鑑賞着一把長劍，這把劍是陳瀟剛才鍛造出來的，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造型看上去很簡單，似乎隨便一個普通鐵匠就能打造出來，然而兩位制器宗師的神情都顯得十分認真。

“這把劍相當不錯，看似笨拙卻深藏巧妙的至理，深得制器術的要領，雖然它的品級只是卓越級，但製作水準已經超越了大師的層次。”費諾亞眼中動着不加掩飾的讚賞，“原來李察閣下是魔法陣和制器術的雙料準宗師，真是令人讚歎。”

“在兩位宗師面前獻醜了。”陳瀟希望聽到的不是這種讚賞，而且是真正有用的意見甚至是批評，“請兩位指點。”柏恩德灌了一口酒：“別急，小夥子，費諾亞這個傢伙有個壞習慣，就是先説好聽的讓你輕飄飄的，然後再用毫不留情的批評將你一腳踢下懸崖。”陳瀟笑着點了點頭：“這正是我所期待的。”果然，費諾亞臉一正：“就制器術而言，你的手法、運用等各方面都相當出、甚至對意境也有一定的悟，已經達到了鍛造準神器的準宗師級水準。但是，在宗師的眼裏來看，你犯了一個最基本的錯誤，所以這把劍相當的不合格，正如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一樣，毫無價值。”屍體？陳瀟算是明白了柏恩德先前的比喻，這位靈宗師批評起來還真是尖酸刻薄，一點面子都不給，不過他絲毫沒有被打擊的沮喪，眼睛反而亮了：“願聞其詳。”費諾亞暗暗點頭，説道：“我們在學習制器術的時候，有一句話曾被反覆提及，‘制器就是在創造生命’。但實際上，真正能領悟這句話並將其運用到制器中去的人並不多。無數制器師甚至是制器大師都將神器作為成為宗師的唯一標準，但他們都錯了，事實上，這句聽得最多而被忽略的話才是制器術的真諦！就以準神器為例，或許你製作技術和細節已經達到了近乎完美的境界，但製造屬再高，終究只是一件死物，無法達到質變。這就是我為什麼説你的那把劍是一具屍體的緣故。”生命？這個似曾悉的字眼讓陳瀟出深思之，柏恩德開口了：“我沒有費諾亞的口才，他先前説過矮人的諺語‘錘子最能説真話’，我就做給你看吧。”柏恩德來到鍛造台前，拿起錘子掂了掂，用鉗子夾出一塊燒紅的鐵塊，開始敲打起來。在敲打之下，一把劍漸漸成型，同樣是一把貌不驚人的劍，老矮人手法也談不上特殊，卻透着一種陳瀟那把劍所不具備的靈。

“任何裝備都是獨一無二的，不論是神器或非神器。”費諾亞的聲音在陳瀟的耳邊響了起來：“就好像生命那樣。”陳瀟一震，忽然想到超級系統中兑換圖紙所製造出來的準神器，雷音、北冥、裁決……這些裝備是系統出品，材料的煉純度達到了百分之百，而且製作工藝完美無缺，就算是宗師都無法達到那種完美程度。按理説，每一個細節都達到毫無瑕疵的境界，卻始終無法制造出真正的神器，似乎缺少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如今看來，原來缺少的是“靈”或者應該稱之為“靈魂”！

陳瀟才知道，原來自己之前已經不知不覺走入了死衚衕，追求各種完美和極致，卻忽略了最本源最重要的東西。就好像一個畫匠，經過多年的努力，將技藝發揮到頂峯，能夠臨摹出各種名家的作品，甚至以假亂真，但是，始終無法成為真正的名家大師——製造與創造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卻有云泥之別。

用另一個世界的術語來詮釋，就是“術”與“道”的分別。

陳瀟陷入深思，眼睛越來越亮，忙活了半天的老矮人拿着剛造好的劍走過來，發現這傢伙居然連看都沒看那劍一眼，不由一陣吹鬍子瞪眼。

倒是靈宗師出驚訝之，在陳瀟回過神來後，問一句：“你懂了？”陳瀟點點頭，原本有些不忿的老矮人吃了一驚，他幾百年才懂的東西，這個人類小子竟然這麼快……

“不過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真正能夠運用是另外一回事，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新的起點，或許需要領悟不僅是制器術，還有更多的東西。”陳瀟説的是實話，他雖然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在，但要想真正領悟並實現質的突破，短時間內是肯定無法達成的，無論如何，這都將是他制器術道路上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你……真懂了？”柏恩德有種挫敗的覺，“看來我是真的老了……費諾亞，你笑什麼，論年紀，我可比你年輕！”

“費諾亞閣下，我在翡翠林海還會呆上一段時間，這幾天能否再次前來請教？”看到靈宗師點頭，陳瀟大喜，又對老矮人説道：“柏恩德閣下，這把劍能送給我嗎？”

“終於想到這把劍了？哼，休想！狡猾的人類，”老矮人一把按在劍上，“除非你能拿點什麼好東西來換，最好是酒，這傢伙的什麼蘭香酒味道還不錯，就是不夠勁，矮人喜歡喝的……”話還沒説完，一陣濃郁的酒香就讓柏恩德眼睛直了：“好香！”就連費諾亞都忍不住看向了陳瀟手中的那瓶酒，老矮人一個箭步，以與身高嚴重不符的步長邁到了陳瀟的面前，將那把劍一把到他手裏，然後朝酒瓶抓去。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紅的影子彈向老矮人的手，正是先前一直被安撫得很聽話的朵朵小姐。

朵朵小姐一直很無聊，如今見到有人竟然敢搶爸爸的東西，立刻開始發動了攻勢。

老矮人似乎嚇了一跳，然而朵朵小姐的彈差之毫釐地偏了一分，酒瓶已經落入了老矮人的手中：“喂，我説，你養的鳥好凶，不久是一瓶酒麼，別的可以向費諾亞學，那種小家子氣可千萬別學！”朵朵小姐正要繼續發，被陳瀟輕輕撈在手中，安了一番。

“爸爸，那是什麼，朵朵也要！”陳瀟可不想讓養女從小養成酗酒的惡習，連忙説道：“那個朵朵不能吃，一會出去爸爸給你吃火系晶石好不好？”

“不好！朵朵要那個瓶子！”

“火系晶石加烤魚！”

“再加一個布丁！”陳瀟沒想到養女又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討價還價，正汗顏間，那邊老矮人已經迫不及待喝了一口酒，猜一入口，便出極度陶醉的模樣，讚不絕口：“好醇的味道！口極佳，特別是那股綿綿的後勁，這是什麼酒？我喝了幾百年的酒，還是第一次喝到這種美酒！蘭香酒比起來簡直就是白開水！”陳瀟又送了一瓶給費諾亞，答道：“這叫黃酒，是……我祖父留下的，秘方釀製而成。”這些極品黃酒自然是魔界出品，陳瀟拿出黃酒時，心中湧起睹物思人的情緒，再過幾天，信仰結晶也改差不多滿一百萬了，屆時可以回到魔界與親人朋友們重聚。在這之前，必須抓緊時間從兩位宗師這裏學到更多的東西，不僅是為了自己的制器術，更是為了替老師特特尼斯爭取到更多的生機。

“就這樣説定了！”老矮人用力一拍桌子，“我這幾天也留在紫心樹屋，和費諾亞一起指點你，不過每次來的時候，必須要有一瓶這樣的黃酒！”

“不，兩瓶。”費諾亞加了一句，三人對視而笑。

幾個小時後，紫樹林中試煉的學員們不約而同地覺到了周圍玄奧的力場波動，在一股莫大力量下，學員們不由自主地被送回了入口。

學員們紛紛驚訝地叫了出來：“不是説試煉時間到天黑之前嗎？怎麼提前結束了？”一個淡然的聲音響了起來：“很簡單，因為試煉的魔法陣被學員以外的人破去了六座，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提前結束，以現在的成績為準。”

“你説為準就為準？塔蘭納大師，這個傢伙是誰啊？”開口的是那個曾在餐廳與陳瀟衝突的二貨青年。

“梅洛旦！閉嘴！”説話的竟然是菲麗，這位靈公主上前恭謹地對“這個傢伙”施了一禮，“費諾亞大人。”原來這就是靈族的制器宗師！包括星光學院的三位老師在內都吃了一驚，連忙施禮。蘭碧絲看到靈宗師身旁的陳瀟，聯想到剛才那句“破去六座魔法陣”，心頭一震。

“老師！李察！”等得無聊的雪兒正和後來到達的布蘭琪在湖畔玩耍，看到費諾亞和陳瀟出來，連忙跑了過來。

“雪兒，不得無禮，要稱呼李察‘閣下’。塔蘭納，今後李察閣下可以任意進出紫樹林，無須通報。他還會留在仙都一段時間，如果有機會的話，你要向他多多請教，相信會獲益匪淺。”塔蘭納聽到老師對這個人類青年的稱呼，心知對方的層次已經超越了大師級，至少是準宗師級別，眼中現出難以置信之，鄭重向陳瀟行了一禮。

陳瀟對塔蘭納還了一禮，説道：“費諾亞閣下言重了，有機會的話，我會和塔蘭納大師相互的，至於雪兒殿下和那位布蘭琪小姐……我能來到銀月仙都，多虧了她們，我們之間是朋友關係，自然無須客氣。”布蘭琪聽到“朋友”兩個字，目光微微一顫，低頭不語。費諾亞對陳瀟點了點頭，也不與眾人搭話，轉身朝樹林內走去，眨眼就消失不見。

不等陳瀟提及打賭的事情，蘭碧絲已經盈盈走了過來：“李察閣下，先前是我們的學員無禮，現在我代他們向閣下和雪兒殿下道歉。”第六百九十六章未婚“不是應該你們所有人道歉麼？”雪兒對蘭碧絲似乎一直很不冒，不滿地説了一句。

“你別太過分了，雪兒。”菲麗皺眉道：“蘭碧絲學姐可是藍耀帝國的……”

“算了，雪兒。”陳瀟今天收穫相當大，心情很好，“沒必要和這些人計較，我們走吧。”

“‘沒必要’是什麼意思！你有本事再説一次！”説話的是那個表情冷傲的學員奎因，眼神充滿了挑釁，在這種平備受關注的“天才”看來，赤果果的無視比直接打臉還要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