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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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恆星星域中，一個人懸浮在空中，正是陳瀟。

當修羅出現之時，陳瀟閉着的雙眼睜開來。

“你來了。”

“我來了。”修羅的血眸眯了眯，“下幾句是不是‘你不該來的’，‘但我還是來了’？你的記憶中，有一些有意思的橋段。”陳瀟微微一笑：“是嗎？那個世界，有不少值得懷念的人和事。”

“趁早抓緊時間懷念吧，同樣包括這個世界的一切。”修羅豎起一手指，“這是你最後的時刻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放棄身體的掌控權，想要藉助那頭聖龍消耗我的實力，可惜的是，你的盤算還是落空了。我幾乎沒有受到損耗，現在，該是徹底了結你的時候了，這是你的最後一戰。”陳瀟點點頭：“是啊，我們之間，該做個了斷了。”

“你似乎表現得特別的平靜？是已經有被抹殺的覺悟了嗎？”修羅皺了皺眉，“這與我期待的驚恐和不甘可不一樣，難道你還有什麼底牌？你原本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又無法施展御星變，本沒有勝算。”

“御星變其實只是一種‘工具’而已，包括整個超級系統在內，最大的倚仗並不是這些，而是本心。”陳瀟搖搖頭：“我這段時間思考了很多事情，其實，你並不是什麼心魔。或者説，從當初煉心結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心魔了，而是另一個我。你的力量源自我的意志，所以只要我的意志不滅，你永遠不會滅亡。和你的戰鬥，就是和自己的意志戰鬥。對於我來説，你不僅是一個威脅，也是一個契機。能夠讓我真正找到自我，真正駕馭自我，真正超越自我的契機。”

“你似乎多明白了一些東西，可惜，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改變我取代你的事實。”修羅血瞳殺氣開始變得濃烈起來：“既然你明白我就是你，那麼現在這種環境已經不再是你的‘主場’，給我毀滅吧！”陳瀟一個瞬間移動，出現在遠處，數個帶着毀滅力量的極光彈迸而出，修羅手做刀型，輕易將極光彈斬開，渾身的毀滅氣息暴漲：“超級系統的技能對我是沒有用的！更何況，你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弱了！就讓你看看真正的毀滅之力吧！”旁邊的一顆小行星忽然燃燒了起來，彷彿恆星一般泛出強烈的光芒，緊接着，這星辰猛的爆裂開來，劇烈的爆炸幾乎照亮了整個星域，那些有人類生存的星球上都能夠目睹那種超新星的絢麗彩。

絢麗的外觀下是恐怖的毀滅，爆炸的核心，所有的物質都被高速朝外噴，強大無比的熱度和力量將陳瀟震飛開來，如果這裏不是超級系統裏面，光是這一擊的威力，就能瞬間將他湮滅成飛灰。

“超級系統在你手中只能算是明珠蒙塵，所幸，我就要成為它的主人了。”修羅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現在陳瀟的背後，陳瀟似是爆發出了最後的潛力，渾身寒氣大盛，周圍的星塵和隕石驟然停止了漂浮，開始迅速冰封凍結。

“四季領域？終於用出來了嗎？”修羅陰測測的笑聲迴盪在陳瀟的耳畔：“可惜你忘了，這種冬之域，原本就是胎於我的毀滅之力，在毀滅之源面前，它會有用嗎？”陳瀟一震，修羅的雙手做出了一個環抱的姿態，一個半透明的巨大輪盤物件出現在虛空中，這輪盤形成一個黑般的漩渦。

“赫拉之輪！”陳瀟大喝了一聲，想要逃走已經來不及，身體被強烈的噬之力撕扯着，漸漸變得虛無起來，朝修羅重合而來，兩者很快就合併在一起。

整個星域都響起了修羅得意的笑聲。

第六百二十七章超越和開始“終於結束了！”赫拉之輪巨大的影像漸漸消失，成功地將陳瀟噬到體內的修羅已是穩勝券，發出張狂的大笑聲：“我一早就説過，最後的勝利者是我！”話音剛落，修羅周圍的温度開始驟降，冰寒的氣息散發而出，再次出現了大面積的凍結。

“又是冬之域？可憐的四季領域，唯一的攻擊領域卻是以毀滅之力為框架的，”修羅不屑的説道：“你的力量和意志再強也沒有用，在如同海洋般浩瀚的毀滅本源面前，只不過是小溪小河而已，本不值一提！”果然，修羅力量一轉，冬之域的效果漸漸消失了，但沒過多久，修羅的身體又是一僵，冬之域再度出現。

修羅冷哼道：“還不肯死心嗎？都説了沒用的，無論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如此反覆幾次，每一次，冬之域的力量似乎都在增強，修羅的血眸溢出一絲寒光：“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惜，不管怎麼拼命都是徒勞的，你已經是失敗者了！”修羅身形一晃，出現在先前“超新星”爆裂的星雲中。

準確的説，這只是一顆“人造恆星”的爆炸而已，然而和真正的超新星爆炸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膨脹的氣體和塵埃形成了炫目的星雲，星球的外部物質被巨大的爆發力量噴而出，只留下內中密度極高的核心。

整個星雲中充滿了恐怖的毀滅氣息，在修羅的牽引下形成奇異的旋渦狀，環繞在周圍。

“既然你這麼冥頑不靈地想要垂死掙扎，那麼我就同化了你的冬之域，讓你殘餘的意志徹底死心！”修羅的血瞳一閃，整個人的身體隱隱變得虛無起來，那冬之域的威力驟然增強了數倍，就算是周圍的星雲都開始凝固，而星雲的中央開始出現奇異的變化，扭曲的空間將爆炸的光芒都噬了進去，不止是光芒，還有附近的各種物質，都被噬了進去。

原來在毀滅之力的作用下，這次的“人工超新星”的爆炸居然產生了黑這樣的天體，不是超級領域的噬星技能，而是真正的黑：一種緻密的天體，其實相當於一個另類的星球。

修羅將身一躍，竟然不可思議地躍入黑之上，成為噬的中心，冬之域的力量與黑重合一體，最終漸漸消失，果然再也沒有如先前那樣反覆“發作”。

“毀滅，才是凌駕一切的力量！”修羅顯出強大的自信，“即便你在巔峯狀態，也不是我的對手，況且現在已經只剩下最後一絲意識了，還不肯煙消雲散？”

“毀滅，果然是宇宙中最本源的法則，我已經清晰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陳瀟與修羅重疊的虛影顯現了出來，聲音顯得十分虛弱，兩眼卻閃動出奇異的光芒，“就好像在聖龍的國度中所看到的那樣，任何不朽終有腐朽的時候，宇宙萬物，無論生命、星辰、物質……都無法逃避毀滅的時刻，這是亙古不變的宇宙真理，這個道理雖然我早就明白，但直到剛才你同化冬之域的那一刻，我才真正領悟。”

“就算你真正領悟了又怎麼樣？接受這終極的真理之力，湮滅吧！”修羅血瞳泛出毀滅的光芒，包裹住了陳瀟的虛影。

陳瀟的虛影一點點消失，眼中的光彩卻越發明亮：“那麼，毀滅之後，又是什麼？”在説完這一句後，陳瀟虛影已經完全被毀滅之力噬，修羅驀地一震，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超新星爆炸後的星雲開始出現了大片的扭曲，那種原本已經黯淡的瑰麗光芒再次變得耀眼起來，修羅的身體發出了相呼應的閃爍，不時在實體與虛無中替，臉上盡是駭然。

“不可能，他明明已經湮滅了！”修羅驚叫了起來，原本收斂的冬之域的領域之力開始以前所未有的強度散發開來，附近星域內，所有的一切都被凍結凝固，就連黑噬之力也不可思議的停了下來。

在凍結凝固之後，修羅的身上“呼”地一聲，冒出了黑的火焰，另一種新的氣息開始散播開來，這股氣息洋溢着生機和希望，修羅的臉上卻出罕見的痛苦表情，捂住了頭：“是涅槃？不對，這究竟是什麼力量！難道……”

“毀滅之後，是誕生。生死循環，生生不息，才是宇宙的真理。”修羅的腦海中響起了陳瀟的聲音，“你説對了，修羅，我確實是在置之死地而後生。只不過……”

“你竟然是在借我的‘毀滅’領悟‘誕生’？”修羅終於明白了過來，此時的冬之域已經充滿了生機的力量，這已經不是叫冬之域了，而是之域。

修羅發出慘叫聲，緊緊地捂住了頭，巨大的赫拉之輪出現在身畔，蜃魔幻力、巫妖王的亡靈之力等各種異力逐一閃現，卻依然無法阻止身體的奇異轉化，雙目中的血越來越暗淡，不斷變幻出異芒。

“這就是誕生之力？”在黑的火焰中，修羅的軀體開始一點點湮滅，“居然是這種層次的神力量？不！我的身體！我的意志！”

“儘管你自稱毀滅本源，但對於真正的宇宙來説，實際上你所擁有的毀滅法則還只是微不足道的皮而已，我領悟的誕生法則同樣如此，今後的路，還有很長。”陳瀟聲音由平淡變得愈發堅定：“或許終此一生，我都無法領悟真正的生滅之道，但我會一直走下去，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所珍視的一切。”修羅腳下那個黑驟然發出強烈的光芒，已經不再是噬萬物，而是完全相反的，如同噴泉一般朝外迅速噴發出各種物質。

超級系統信仰之塔同樣出現了井噴，之前一直消失不見的海量信仰之力迅速回歸，信仰結晶的數目以恐怖的速度增加着。

修羅淒厲的聲音漸不可聞，黑的火焰“轟”地一聲，將那具身體完全化作飛灰，只剩下那雙眼睛，隱約可以看到，原本紅的雙目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一邊是白底黑瞳，另一邊是黑底白瞳。

“結束了，或者説，是一個新的開始……”火焰中響起陳瀟的聲音，那雙奇異的瞳孔漸漸閉合，似乎陷入了沉睡。

在見證聖龍羅德里格茲國度繁榮與毀滅，他心中原本的明悟就越來越清晰，之所以選擇了主動讓修羅奪取控制權，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以死悟生，利用冬之域從修羅的身上領會了“毀滅”的法則，並進而參悟到與之相反的“誕生”的奧妙。

如果不是面臨的絕境，如果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如果不是在這種等同與小宇宙的超級系統星域中，陳瀟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觸摸到宇宙最本源的法則奧妙。

——這不僅是了結修羅最重要一戰，同時也是超越自我、突破瓶頸的契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