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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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瀟用自己所理解的生命意義去悟和觸及超級系統的生命體時，發生了無法兼容的衝突，也發生了微妙的融合，在這種矛盾而統一的過程中，一絲絲以前所無法觸摸的悟在加深，與超級系統的契合程度也在一點點增加。

訓練場中的一天相當於一百天，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狀態欄中一直艱澀不動的化境經驗值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開始跳動起來。但陳瀟並不知道這些，他已經忘卻了時間，忘卻了自己，完全沉浸在這種融合的玄妙境界之中。

不僅如此，陳瀟背後一個裹着黑布的長形包袱中，一把無法收入儲物倉庫的劍，也在某種技能的解析之下，飛快地變幻着未知的光芒。

在小黑馬如風的奔行中，晨曦已經披着薄霧緩緩變得明亮起來。

第五百四十章決戰的開始清晨，雷斯鎮前的原野上，兩支大軍保持着有效的距離，遙遙相對。

這兩支軍隊的數量相當多，黑壓壓的分成數個大塊，如果不是雷斯鎮原野這種遼闊的平原，本無法容納得下。

平盤踞在平原的鳥獸早已杳無蹤影，無形的壓迫使得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出凝重之，誰都明白，一旦這種可怕的寧靜被打破，所孕育的殺機將如狂風驟雨一般爆發出來。

帝都聯軍的中央方陣中，統帥黑曜·路西法微眯着眼睛，臉繃得緊緊的，表面上顯得肅然而沉靜，但細看去，那一雙紫眸中佈滿了疲憊的血絲，顯然是徹夜未眠。

聯軍的對面是暗月的大軍，當中騎着一匹白魔馬，身穿銀白甲冑的是暗月統帥希亞·路西法，儘管只是第二次真正指揮大軍作戰，但與上次面對赤幽、藍熔兩大聯軍相比，長公主顯出了超乎尋常的沉穩和冷靜。

“希亞·路西法！”黑曜的聲音響了起來，將所有的嘈雜聲都壓了下去，“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臣服！我可以給你帝后的位置！”希亞清冷的聲音迴盪在原野：“黑曜·路西法！你只是一個得不到墮天使之劍認可的篡國者罷了，本沒有資格稱帝！更何況，你現在連帝都都丟了！”被一言刺中了要害的黑曜終於惱羞成怒：“順我者生逆我者死！我以路西法一族的姓氏起誓，你們所有人，都將會成為這個冥頑不靈的女人的陪葬品！”魔帝巔峯級的威壓在這種曠野上並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然而身為帝國最高統治者的黑曜以姓氏發下的兇戾誓言，確實讓暗月大軍到了一些震撼。

“過去的三百年裏，我們生活在貧瘠的暗月，受着非人的制裁與盤剝，為了生存，我們忍受着屈辱，任人踐踏我們的尊嚴！終於有一天，我們用自己的努力和勤奮戰勝了饑荒，戰勝了貧苦，能夠抬起頭來做人，不再為一口剩飯而卑躬屈膝，能夠擁有美滿的生活和家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眼前這個篡奪了帝國的叛逆者，這個殘暴、貪婪、狂妄的無恥之徒，想要掠奪我們得來不易的成果，想要再次踐踏我們的身體和尊嚴，想要摧毀我們的一切！告訴我，將軍們，士兵們，我的手足同胞們！你們願不願意？”

“不！”暗月大軍整齊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這種氣勢與當初領主之戰時完全不同，充滿了鬥志和勇氣，黑曜誓言帶來的負面情緒頓時消弭一空。

希亞高高舉起了王旗：“或許我們將犧牲生命，但是，當我們在魔神的面前再度見到墮天使帝國的先輩時，依然可以昂起驕傲的頭顱！赤血焰光旗的傳承者們，我們的眼中燃燒着充滿鬥志的血，我們鋒利的兵刃隨時準備摧毀脆弱的敵軍！王旗的意志將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白夜大帝的傳承將給予我們最高的榮耀和勇氣！勇士們，為暗月而戰，為帝國而戰！”

“戰！戰！戰！”暗月大軍的士氣暴漲，兵器頓地和敲打盾牌的整齊聲音讓整個原野都在微微顫抖，同樣顫抖的還有帝都軍的軍心。

從希亞高喊出為“帝國而戰”開始，聯軍的許多士兵信心就開始動搖，白夜大帝雖然隕落三百年，但魔界第一強者、第一軍神的傳奇依然深入人心，聯軍在之前已經遭遇連敗，帝都又被支持希亞的第一將軍喬治陷落，人心浮動，如今面對着傳承了赤血焰光旗的白夜大帝嫡脈希亞公主，面對着暗月軍的強大氣勢，戰意幾乎被壓制到了低谷。

黑曜知道再説下去的話，暗月的士氣沒有動搖，反而自己這邊先氣餒了，當下沒有再拼嘴皮子，命令最前排的步兵出擊。

這支輕步兵約兩萬人，是從領主軍中選拔出的英，由綠樹領地的領主粟特統御，配備了皮盾和鎧甲，其中有五千是弓箭兵，綜合戰鬥力較強，黑曜最先出動這支步兵，顯然是想投石問路。

輕步兵組成幾個長方形的陣勢，邁着整齊的步伐朝暗月軍陣前進着，希亞這邊迅速作出了反應，數排士兵朝前去，最前面的士兵都是力量最大的角魔，兩人合力舉着高大的巨盾，由於巨盾的高度，後面看不太清情況，似乎是弓箭兵。

弓兵對步兵？黑曜臉上出一絲冷笑，下令帝都巨石軍團出動，保持距離跟在了後面，巨石軍團全是由重甲步兵和長槍步兵組成，由隆巴頓將軍指揮，就算對方派出由叛逆內斯塔率領的魔影騎兵，也能擊潰。

這種大型戰場上的部隊，並非是即時戰略遊戲中鼠標畫個框就能讓總指揮官控制自如的。指揮數百人和指揮十萬人、百萬人完全是兩回事，越多的軍隊越難以指揮，指揮者通常很難做到如臂使指。試想一下，當前面許多人紛紛朝後退逃跑時，後面的人就算是不想退都不行，否則就會被踩死，所謂兵敗如山倒就是這樣。

越是良的軍隊，越能令行止、指使如意，發揮出最強大的戰鬥力，這不僅需要卓越的指揮能力，更需要嚴格的訓練。

黑曜和希亞好比兩個棋手，派出自己的一顆顆棋子，棋子間的相互戰鬥廝殺，除了棋手本身的調遣外，具體的兵種生克和棋子自身的指揮者優劣也非常重要。打個比方，一般是弓兵剋制槍兵，槍兵剋制騎兵，騎兵剋制步兵，但如果指揮騎兵得當，未必不能踏平槍兵。

戰爭並不是簡單的數字遊戲，但是帝都個體軍陣的指揮者大多是身經百戰的名將，黑曜本人的經驗也要優於希亞，在這種情況下，數量還佔優的帝都軍確實贏面更大。

暗月目前的優勢表面上看只是士氣而已，但士氣這種東西的波動很大，只要用鬥陣能打出聯軍的氣勢，暗月軍的士氣自然會逐步衰竭，取勝並不難，至少在黑曜認為是這樣。

聯軍輕步兵和巨石軍團的重型兵保持着距離，邁着整齊的步伐朝前推進着，在目前的這種安全距離下，還不需要加速，而黑曜已經暗中命令騎兵隊準備發動——以希亞的指揮經驗，肯定難以抵擋這一個接一個的連綿衝陣，在對方手忙腳亂的時候再一舉發動全軍衝鋒，屆時只需要拖住那幾名龍族，等到暗月軍被沖垮後，就大局已定了。

面對着輕步兵後的重型軍團，希亞依舊沒有派出應對的軍陣，只是那些慢慢推進的巨盾陣後進進出出地在準備着什麼。不久，一台台弩車被地戰士們推了出來，巨盾也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弩車由於各種缺陷，已經被魔晶炮所取代，這種淘汰的軍械只有在一些落後的地方才有保留，如今暗月在如此關鍵的戰場上居然推出殺傷力羸弱的弩車，就算希亞再無能也不應該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黑曜不由皺起了眉頭。

粟特和隆巴頓也看到了弩車，此時最前面輕步兵距離常規弩車的程還有相當一段距離，所以粟特並不慌張，只是指揮軍隊速度稍微放慢了一些，準備在頂住弩車的第一輪攻擊後，開始加速衝刺。

然而事實證明，粟特這個放慢速度的指揮是經驗主義的典型錯誤，他最不應該的是，以自己認知中的常規武器去判斷這些弩車。在步兵還處於“安全距離”之時，那些弩車已經開始發了，沉悶的機簧聲接連響起，湍急的破空聲呼嘯而來。

就在弩車發的一剎那，粟特的聲音中終於多了一絲驚駭：“散開隊形！”這句話剛出口，那一支支長矛般的巨大弩箭已經以恐怖的高速飛入密集的方陣中，輕步兵們脆弱的皮盾或皮甲被輕易穿透。緊接着，那巨箭“嘭”地一聲爆裂開來，四散的青煙中無數短小而鋒利的箭頭四下迸而出，附近的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那些箭頭貫體而入，發出慘叫來。

青煙和箭頭一樣同樣含有劇毒，不少士兵的身體已經開始迅速腐爛。

當初傑蘭特偷襲瓦藍要之時，由於暴雨的關係，重弩車的毒煙無法奏效，而在今天這種天氣，正好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

不僅是粟特、隆巴頓，就連聯軍本陣的黑曜等人都變了臉，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程和威力的奇異弩車，暗月竟然一直隱藏着如此可怕的殺器！

一輪勁後，由於陣型過於密集的關係，已經倒下了兩千左右的士兵，而那些弩車很快地又被填裝上了新的巨箭，是通過一種類似小型絞盤的道具，就算是地戰士那種羸弱的力量都能夠使用，絲毫沒有傳統弩車那種填裝慢、難以控的弱點。

第二輪弩箭再次飛而出，又奪走了近千條生命，輕步兵軍陣中的士兵們已經出怯，但在沒有收到撤退命令的情況下是不允許逃跑的，否則會遭到軍法隊的直接斬殺。在粟特的命令下，輕步兵開始硬着頭皮衝刺，後面的隆巴頓也發出了加速的命令。弩車的威力遠遠超過想象，就算是巨石軍團裝備的鐵盾，都無法防禦那種恐怖力量彈出的巨箭，而相對於巨箭來説，更可怕的是那些帶毒的煙霧。

在散開後，重弩車造成的作用果然減弱了不少，但在地戰士的微控下，依然發揮出不俗的威力，每一輪擊都能帶來可觀的殺傷。

在雙方距離拉近後，那些巨盾後的弓箭手們開始動了，漫天的箭雨灑向了最前面的輕步兵們，純的三連，加上鋭的箭矢，給輕步兵們帶來了沉重的打擊，雙方還沒有接觸，粟特的步兵就已經傷亡過半了。

後面的重步兵儘管受到重弩的攻擊，但爆裂開來的箭頭對於渾身鐵凱的重步兵來説傷害力要小得多，倒是那些毒素與毒煙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輕步兵們的數量在箭雨面前鋭減着，粟特所能做的只是勉強用力量護住自己而已，作為一個大魔王級的領主，在自己的一方領地上倒還可以倚仗着實力橫行無忌，在這種戰場上，卻只不過是炮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