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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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這一次都要和卓切算一算總賬了。

“長公主……已經答應了。”阿勞克斯接下來的話讓陳瀟心頭大震。

希亞，居然答應了！

她明明知道姬婭是他的女人！

陳瀟的心頭瞬間佈滿了陰霾，沉着臉説道：“我現在立刻去王宮，你馬上通知羅伊斯和瓦薩沙，設法將姬婭秘密保護起來，不準任何人帶走她！”

“是！”話剛落音，陳瀟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陳瀟一路飛馳，朝王宮奔去，沿途的魔族只覺到一縷輕煙掠過，本看不清人影，來到王宮，正好看到喀古隆在大門口向衞軍吩咐什麼。

“陳瀟大人？許久不見，你的病好了？”喀古隆雖然是希亞的親信，但並不知曉陳瀟的計劃和內中的隱情，希亞身邊知道這些的唯有老高斯一人而已。

陳瀟沒有和他寒暄：“喀古隆，我要見長公主。”喀古隆眉頭皺了起來：“長公主正在議事廳和老高斯討論軍情，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要見長公主。”陳瀟又説了一句，語氣相當肯定。

剎那間，喀古隆的心頭湧起一股奇異的顫慄，似乎是無法抗拒覺，當即吃了一驚：一定是錯覺，這個人類只不過是得到阿爾達斯大師的傳授，會一點毒術而已，怎麼會讓自己有這種覺。

喀古隆並非死腦筋，知道陳瀟是希亞的親信，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人類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情報要報告，轉念一想，讓一個衞軍進去通傳。

不久，衞匆匆跑來報告：“長公主請財政官大人立刻去議事廳。”陳瀟一路走進議事廳，就看到希亞正坐着，看老高斯在一幅軍事地圖上説明着什麼，桌上還有沙盤等設施。

這位長公主面容清減，顯得憔悴了不少，看來這次的戰事給她的壓力相當大。

“你回來了！”希亞飛快眼中掠過一絲驚喜。

“剛回來，我想問問姬婭是怎麼回事。”陳瀟沒有囉嗦，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希亞眉頭微蹙：“高斯，你先出去一下好嗎？”老高斯躬了躬身，又對陳瀟點點頭，走了出去。

老高斯離開後，希亞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知道了？”陳瀟依然是那個問題，語氣更重了：“我想問你！姬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似乎很無禮，財政官閣下。”希亞的眼神有點冷，“我也不想出姬婭，但目前的形勢太危急，赤幽發動領主戰的藉口就是她殺死了喬瑟夫，而且帝都那位攝政王已經特批了這次戰爭。目前暗月新敗，如果赤幽現在就進攻，我不僅連一絲勝算都沒有，而且連準備一些動作都來不及！”在得到希亞的親口證實時，陳瀟當初想要回到她身邊的熱情完全冷了下來：“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只知道，姬婭是我的人，我決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希亞的眼神更冷了：“你知不知道，這一次帝都還派來了特使，其中至少有一個魔帝級強者！這幾個掛着調停為名的特使真正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協助大軍擊潰暗月！我知道姬婭是你的女人，我也知道你有才能、有謀略，或許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能力，但是，你告訴我，你能不能打敗魔帝？能不能打敗大軍？”帝都居然派出了魔帝！看來這一次是勢在必得了。

陳瀟搖了搖頭：目前他的戰鬥力對一般的魔皇應該有相當的勝算，但由於御星變的信仰結晶不夠，無法活，對上巔峯魔皇或者是特殊能力的魔皇級強者，只怕是無法取勝，至於魔帝級更加不是對手了。

只不過，魔帝級的對手，並不需要他來親自對付。

至於大軍，也並非不是沒有辦法。

“在你的黑藥劑幫助下，我已經盡數收了父親遺留的力量，現在達到了魔皇初段，暗月的軍力比之前要強大許多，還有秘密的飛龍軍團，但那又怎麼樣？面對着魔帝，面對着二十萬良的大軍，依然必敗無疑！”希亞的聲音充滿了沉痛和無奈，“我早已發誓和暗月共存亡，現在能做的只是拼命所有的力量，將最後一滴下暗血灑在戰場而已！我可以死，但是愛麗絲不可以，我需要時間，不僅是重新整頓士氣，而且還要將愛麗絲安全地送出暗月，所以……姬婭只有犧牲了。”

“為了愛麗絲……就犧牲了姬婭？”陳瀟的心更涼了，計劃也好，佈置也好，都被卡在了喉嚨裏。

“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但是，姬婭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女而已，怎麼比得上愛麗絲？怎麼比得上我？”希亞忽然站了起來，語氣中現出了前所未見的動。

陳瀟心中一震，希亞還是第一次，真正在他面前吐自己的心跡。

或許是意識到，這是最後的時間了，現在不説，可能以後都沒有辦法説了。

“陳瀟，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選擇，立刻乘雙足飛龍前往西琅山方向臨時修建的萊昂關卡，蒂姆和愛麗絲就在那裏，你護送她前往陰影帝國，投奔卡斯特家族！第二個選擇……”希亞的眼中透出罕見的熱切：“你留下來，陪着我，直到最後。”

“希亞，我很瞭解你，甚至比你自己更瞭解，”陳瀟冷靜了下來，盯着她的眼睛，也是第一次，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告訴我實話，你只不過是想利用姬婭的事走我，讓我遠離這個危險的戰場，是不是？”回答他的，是希亞罕見的笑聲，只不過這笑聲中充滿了冰冷和不屑。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而且太天真了，而且你本不曾真正地瞭解我……”笑聲漸止，那雙紫眸的熱切也隨之褪去，“你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包括這次在帝都……應該很清楚所謂的上層權貴，那華麗的外衣下包裹着多少冷酷、殘忍、無恥、腐朽、骯髒、齷齪……很遺憾，我也是其中的一員。即便我曾經有過無謂的善良和愚蠢，也已經盡數湮滅在那些黑暗中了，如果不這樣，我，希亞·路西法又怎麼能成為這個領地的領主？就比方你，當初如果你不為我所用，我就會立刻殺掉你！很多時候，我不得不選擇一些犧牲！知道我為什麼要去白翎領地嗎？無非就是想利用白翎領主對我的垂涎，利用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必要的時候，不僅是姬婭，包括阿西娜，甚至是我自己，都能犧牲出去！”

“我還是不相信，”陳瀟搖搖頭，“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真正的答案，這將影響到我們將來的許多許多……”

“真正的答案就是……”希亞的語氣愈發冰冷，“姬婭今天早晨就已經被我制服，現在已經被喀古麗關押在巨摩鎮，正準備給赤幽大軍。”陳瀟眼中驟然泛出寒光，用從未如此冰冷的目光瞥了希亞一眼，二話不説，掉頭就走。

“站住！我命令你！”希亞喝了一聲，陳瀟只覺背後殺氣徹骨，腳下卻沒有絲毫停留。

希亞顯得憤怒起來：“難道你認為，這個卑微的侍女，真的能與我相比？”陳瀟的眼神更冷了，依然一語不發地朝前走，覺心頭某個珍貴的東西，忽然碎裂了。

“等等！留下來，好嗎？我真的很想你陪在我身邊。”希亞的聲音忽然變得柔和起來，“難道你忘了，我第一次對你笑？忘了我們在月光下的共舞？還有……那三個字？”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我離你越近，我們之間的距離就越遠，”已經走到門口的陳瀟腳步一停，卻沒有回頭，“至於那三個字……我已經忘了。”有些東西，忘記了就再也不會再記起。

原本在他心裏已經真正在乎希亞，並非最初的保命般的敷衍，但是，他寧願從來不曾在乎過，而且以後也不會再在乎……

現在，要去把姬婭救出來！

然後，出於對喬治將軍的承諾，出於……他會幫助希亞化解這一次危機。

再然後……應該是到真正離開暗月的時候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愛一個人的覺“老高斯！抓住他！”希亞的聲音充滿了憤怒的尖鋭。

老高斯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陳瀟的身前，身上泛出強烈的魔法波動，這一幕讓陳瀟的心完全冷了下來，雙目現出淡淡的殺意：“讓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老高斯被那眼神一懾，頓覺全身一寒，一時竟然生不出半點力量來，待到反應過來，陳瀟已經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長公主！”老高斯驚訝地來到希亞的身邊，“他……”

“他走了。現在去，應該正好趕得上。”希亞喃喃地説道，“果然，到最後他都沒有放棄自己的女人，可以説，他通過了最後的考驗。不過，我是真的很妒忌姬婭，很妒忌阿西娜……”老高斯沒有再提剛才陳瀟給他的覺，而是一臉驚訝地看着希亞眼中極其罕見地閃爍着淚光，記得上一次淚，還是在幾年前，她的父親格林太子身故的時候。

自那以後，這位曾經温柔的公主就變成了冷酷的領主，再也沒有過淚，至少，他這個看着她長大的老人沒有見過。

希亞的腦海中浮現出當初陳瀟離開暗月之時，她和愛麗絲遠遠地送別，愛麗絲曾問她，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覺。她心裏的答案是，喜歡一個人，是希望自己和他永遠在一起開心快樂地生活。

愛麗絲又問了她一句：愛一個人的覺是什麼？

希亞當時答不上來，現在她明白了，原來，愛一個人的覺是……就算沒有自己，也希望他會開心快樂地生活。

“我是不是很傻？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領主。”希亞沒有遏制淚水的蔓延，或許這也是她人生中最後一次了。

老高斯眼中出長輩才有的慈藹之：“你和他，都很傻。”希亞深呼了幾下，淚水漸漸化成冰屑掉落，淡淡地説道：“高斯，你也走吧。”老高斯搖了搖頭，嘆道：“我已經沒多少年可活了，我是看着長公主長大的，説一句失禮的話……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兒一般。請允許我留下來，最後為白夜大帝一脈盡忠。”

“謝謝你，高斯。”希亞聽出高斯語氣中的堅定，又直了起來：“那麼，現在調動所有的軍隊，包括陰雨叢林的飛龍軍團，集結完畢後，我們就主動出擊，與赤幽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