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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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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丁開始宰牛的時候,眼裏只是牛;三年以後,所見到的就不是整頭的牛了;隨後“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行”,已經達到以神接觸牛就能知內部骨及下刀的境界。

達到最後境界的庖丁,可謂遊刃有餘,“解牛”已經變成了一種藝術,正所謂“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如果把制器術看做一種“道”,那麼這個被另一個世界的學者推崇的庖丁三大境界,應該可以給兩位大師一點啓發,就好像禪道有三境界:一曰看山是山;二曰看山不是山;三曰看山還是山。不管位面是否相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道”是相通而恆定的。

斯凱聽完這個故事,陷入了沉思,臉上驟喜驟憂,猛地站起身來,開始在九頭蛇皮上作起來。雖然已經無法使用深度解析,但先前解析的資料已經完全印刻在腦中,陳瀟看得出來,斯凱的神面貌似乎有了一些奇異的變化,手法卻慢了下來,顯得更加舉輕若重。

一副鎧甲在迅速成型,彷彿那張九頭蛇的皮上天生就有一副甲冑,斯凱只不過是將它輕鬆地“提”出來而已,已經有一點渾然天成的味道在裏面了。

只不過,斯凱做到一半時,又停了下來,開始繼續陷入沉思。

黑暗地大師則在桌子上忙碌起來,只是觀察着各種材料甚至空空地運用儀器,並沒有動手製作,口中還不斷自語着什麼。

陳瀟本來還想拿出月光石、血紋銀一類的材料,但現在看來,並不是時候,如果預料的不錯,或許能留下的大師,還不止一位。

第二百三十二章三個字第二天,陳瀟接到希亞的召見,來到了王宮議事廳。

希亞沒有開口,而是盯了他好一陣,看得陳瀟有點忐忑時,方才問了一句:“你回來有很多天了吧,大宗師的傳承通過了?”

“只算完成了一半吧,至於另一半,要看運氣怎麼樣了,運氣不好的話,長公主就可以省下治安官的薪水錢了。”陳瀟説得確實沒錯,雖然解決了毒龍的寶藏問題,但距離最後也是最可怕的化星階段已經沒有多少時了,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個考驗,屆時也不知是生是死。

想到這裏,陳瀟自己的心情也多了幾分沉重,在此之前,還是先把一些事情安排妥當吧。

希亞很地發現了陳瀟情緒上的異常,不知為什麼,心中忽然一陣莫名的難受。

陳瀟片刻就恢復了正常,微笑道:“我已經見過喬治將軍了,雖然差點被他幹掉,但總算是僥倖過了這一關。”

“是嗎?”希亞的難受又被一種異樣的覺所取代,不舒服。

這種奇怪的不舒服覺,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喬治將軍是阿西娜的父親。而阿西娜與這個男人的關係……已經全暗月皆知了吧。其實和喬治將軍會面時,她特地對陳瀟的才能做出了相當的肯定,在喬治將軍的心裏產生了一個不錯的初步印象。

希亞畢竟不是普通的女人,瞬間又醒悟了過來:為什麼會不舒服?喬治將軍不是自己最大的支持者嗎?

是因為最近帝都的事情太煩心了吧,希亞深了一口氣:“帝都的制裁你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被人散佈到暗月各地,人心開始浮動,目前我還是能夠控制,等到糧食真的被削減後,估計就很難辦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暴糧食基地,因為這個基地才新建不久,糧食儲備並不是很多,萬一帝都有所行動,我們就前功盡棄了。”陳瀟點了點頭,把自己用西部“攻略”掩飾糧食基地的想法説了一遍,希亞頷首道:“這個想法和我的差不多,這次喬治將軍帶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對西路商道的開闢很有價值。”

“什麼人?”陳瀟一怔,岳父大人好像沒説過,不過岳父大人更多的時間都花在了和帕格利烏切磋上,最多就是對自己問問兵法,沒提這檔子事。

“這個人是陰影帝國最大的商業家族卡斯特家族的繼承人,因家族鬥爭遭人暗算險些被殺,正好遇見前來暗月的喬治將軍。喬治將軍出手救了他,並將他帶來了這裏。”希亞看了陳瀟一眼:“只要能暗中扶持他繼承卡斯特家族的家業,那麼通商或購糧的重要問題都可以解決了。”陳瀟明白,希亞所謂的“扶持”,還有暗中控制的意思,如果這個計劃能成功,那麼好處絕不僅是解決目前危機而已,對於暗月未來的發展都會有難以預料的巨大作用。

“這件事對暗月非常重要,要好好計劃一番。”陳瀟出笑容,“長公主其實不必憂慮制裁的事情,最起碼我們已經有能力解決,現在需要的只是怎麼不痕跡地度過而已。只要能夠安然過這次制裁,那麼民眾對赤幽和帝都的依賴心理就會大大減弱,對於長公主收攏人心大有裨益。”希亞微微點頭,陳瀟又説道:“即使不痕跡地度過這次制裁,帝都只怕照樣會步步緊。必須分散帝都的注意力,我以前曾提出過幾個方案,可以選擇地開始準備了。”希亞出驚訝之:“你是説……”

“最大膽的計劃,對人選要求最高,不過這個計劃危險同樣很大,等我有時間想好再説吧。”陳瀟話題一轉:“我這裏有一個好消息要報告長公主,這一次我去了幽夜濕地,把那裏的雙足飛龍族羣都帶了過來……”

“什麼!”希亞出難以掩飾的驚喜之,一個族羣的雙足飛龍!這意味着……龍騎兵軍團!

要知道,整個墮天使帝國才一支龍騎兵軍團!如果暗月也有一支……

“它們被我暫時安置在西琅山,由蒂姆派人照顧,”陳瀟含糊地待了一句:“西琅山的氣候並不適合雙足飛龍。陰雨叢林一帶偏僻危險,人跡罕至,而且地形和氣候非常適合雙足飛龍的繁衍。我的設想是,在陰雨叢林一帶建立一個秘密基地,先安頓好雙足飛龍,然後再逐步選拔士兵,訓練龍騎兵。但是,這些選拔的人,一定要慎重,首先以考驗忠誠為主,因為這關係到暗月的最秘密的軍事力量,萬一消息,那麼帝都很可能會有大動作,甚至是提前發難。”

“我明白。”希亞點點頭,壓下心中的狂喜,冷靜的考慮了一陣,説道:“龍騎兵的人選,暫時就在衞軍中篩選,我會讓喀古隆從多方面考察,確保人員的可靠。”

“不僅如此,守衞軍和斗篷會也是兩股重要的力量。守衞軍在阿西娜和阿勞克斯的訓練下淘汰了一半以上的人,雖然人數減少,但素質大大提高,已經漸漸走上正軌,暗月的人口很多,可以考慮重新補充一下兵源。斗篷會是暗處的一股力量,決不能忽視。我已經和阿古烈商量好了,下一步,長公主可以慢慢看到效果。不過,斗篷會應該適當和其他長公主屬下的勢力惡,比如現在的賽佛家族,讓外人看到暗月‘不團結’的因素,進一步麻痹帝都的視聽。”出於對陳瀟的信任,希亞沒有再質疑阿古烈的身份:“斗篷會的事,你放手去做,我無條件支持。”陳瀟帶來的驚喜還不止這些:“現在已經能確定沓沓大師會留在暗月了,斗篷會將開一個魔法商店,由沓沓大師坐鎮。還有,我已經通過大宗師的傳承掌握了一些初級大師層次的鑄造和制甲方法,我想建立一個秘密的軍械所,秘密召集一些匠人,以製作更良的裝備。不管對帝都的干擾計劃究竟如何進行,但強化我們自己的力量是最本的重中之重。不過,目前的傳承還不夠完善,軍械所的建設可以提前籌備,具體實施還是等下一步吧。”大師級的鑄造和制甲技術!哪怕只是初級大師,也相當驚人了!

希亞大喜,心頭又生出一種奇怪的覺,彷彿現在才想起陳瀟還有大宗師的傳承技藝這檔子事,這原本是希亞招攬和任用人類的初衷,但隨着這個人類智慧和才能展現,那個“傳承”反而被忽略了。

陳瀟接下來又理清了很多思路,並説出了自己對各個方面的策劃和安排,希亞只覺未來的方向越來越清晰,心中在讚賞的同時,忽然有種心驚跳的覺,彷彿陳瀟很想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説出來,如果這次不説出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希亞暗暗穩定住心境,岔開了話題:“你帶來的驚喜實在太多,我現在有點苦惱該怎麼獎賞你了。”陳瀟眼睛一亮,正要説話,哪知希亞提前一招封死了他的企圖:“除了跳那支‘只不過’的什麼舞以外,你可以要求任何賞賜。”長公主居然對上次的調笑內容記得這麼清楚?陳瀟無奈地聳聳肩:任何獎賞?那麼要一個吻?現在兩人好像還沒到這種程度吧,他可不敢貿然挑戰御姐老闆的底限。

對了……

“這樣吧,請長公主答應我一件事。”陳瀟古古怪怪的笑容讓希亞驀地有點忐忑,但話既然已經出口又不能示弱,冷着臉道:“你説。”

“三個字,”陳瀟大膽的注視着希亞的紫眸,眼神帶着幾分火熱:“當我説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你不能殺我。”三個字?難道……

這個可惡的男人!難道以為“些許”功勞就可以放肆?希亞覺一陣惱怒,不知怎麼的,心跳又有些加速,面上掠過一絲從未有過的紅,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説句話然後饒我一條命,這種要求不算太大膽吧,”陳瀟搖了搖頭,嘆道:“況且,我還沒説是哪三個字,為什麼就給我這個評價?這三個字可能是‘饒命啊’,也可能是‘你好嗎’……如果長公主一定要反悔給我的賞賜,作為可憐的下屬,我也無話可説。”希亞心中更加氣惱,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氣還是其他的心情,咬牙道:“我希亞·路西法以王族血脈起誓,當陳瀟説出三個字的時候,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殺他。但僅限一次!”

“只有一次?哎,好吧。”陳瀟撓了撓頭,笑道:“現在看狀況還不是時候,我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説出合適的三個字,長公主記得饒我一條小命。”

“好了!”希亞有種不顧皇家禮儀在那可惡的笑容上揍一拳的衝動,很不客氣地説道:“我有點累,現在你可以告退了!”陳瀟本來還想蹬鼻子上臉地推銷點解乏按摩之類的特殊服務,但要是把這位冰山御姐急了,只怕那三個字真會變成“饒命啊”立刻被費掉,當下哈哈一笑,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