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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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而打開秦澤的房門，自己的房間她要收拾一下，弟弟的房間秦寶寶很放心，絕對不會有滿地堆積的臭襪子，以及可疑的紙巾。輕微潔癖的弟弟，房間永遠是乾淨整潔。

薛梅招呼攝像機大叔跟進來。

第一百七十章記本薛梅很期待在秦澤房間發現點什麼，可以是歌曲創作的手稿，亦或者鋼琴曲什麼的，都説房間是一個人最私密的地方，瞭解一個人，看他的房間就夠了。

這是一間二十平米的屋子，可能還更小，陳設也簡單，一張雙人牀，一架衣櫃，一張書桌。牀頭牆貼着動漫海報。書桌邊立着支架黑板。窗户敞開着，灼熱的氣撲入房間。

如此簡潔樸素的風格，實在不像是一個藝術家的房間。

鏡頭在房間裏徐徐掃過，重點關注書桌，但書桌除了一台筆記本，金融專業書籍、筆筒、枱燈，再無他物。

她目光掃過支架黑板，眼睛一亮，“秦老師是學金融的嗎？”秦寶寶笑着點頭：“嗯，他是金融專業。”攝像機把鏡頭轉移在黑板上。

好不容易找到點乾貨，薛梅好奇道：“上面寫的股票吧？”她不炒股，也不是金融專業，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專業術語和符號讓她抓瞎。

不明覺厲。

“對，是股票。”扛攝像機的大叔忽然説。

他是十幾年的老股民，有些基本知識，比在校大學生還紮實。

“上面寫着某支股的一些分析和預測，比較細緻。”老王説。

薛梅説：“最近股市火的，我身邊好多朋友都投入其中，這支股怎麼樣？”老王固定住鏡頭，掏出手機，在證券公司的手機客户端搜索了一下，搖頭：“很一般，股市回暖的風好像沒有吹到它。”

“我一直以為秦老師是文科生，原來他是理科。好專業的樣子。”薛梅面朝鏡頭説道，不準備在這個話題多談。老王的話，後期肯定要剪掉，她讓鏡頭對着黑板幾秒，正準備離開房間，眼角忽地瞥見桌下有東西。

“東西掉了。”薛梅俯身撿起，一本藍皮筆記本，好奇的瞟一眼，瞄到期、天氣，還有“姐姐”

“虹橋”幾個詞兒。

她壓下好奇心，不窺探別人隱私，把筆記本放在書桌上，“是記本。”

“記本？”秦寶寶一愣，心想，小赤佬什麼時候寫記了？拿起本子就想翻看，又忍住了，鏡頭擺着呢，而且也不好動弟弟的隱私，雖然從不認為弟弟有隱私這種東西。

聚利投資公司。

聚利有三個投資部門，李林峯管其一，這個成立時間短暫的公司，有很多不足和缺陷，比如明明有三個部門，卻不存在分工，每個部門都可以同時投資基金、股票、期貨、現貨等等。這在曾任職證券公司中層管理的李林峯看來，簡直是瞎胡鬧。

他搞不懂蘇總是怎麼想的，曾經輕視過那位比他小近十歲的女人，儘管她留洋國際名牌學府，拿過一個金融碩士學位、工商管理博士學位。後來蘇鈺找他深談一番，他徹底改變了想法。他倆談了什麼，別人無從得知。

辦公室的門響了幾下，李林峯朗聲道：“進來。”推門而入的是新加入公司的兩條鹹魚，他目光掃過兩條鹹魚手裏拿着的文件，薄薄幾張，用文件夾夾着。

“拿過來我看看。”李林峯笑了，他比較喜歡培養年輕人，喜歡和年輕人侃大山，吹一吹想當年我怎麼樣怎樣……

這兩條鹹魚，他心裏有自己的評價，楊建很聰明，潛力巨大，可惜子懶散，沒血和狠勁。越是繁榮地區的土著，越是如此。論起拼勁和狠勁，老一輩的浙江商人當屬其中之最。否則浙江也成不了頭號民營大省。只説有錢人，尤勝上海。只不過遼闊的地域稀釋了繁榮。

還有秦澤，格很温潤，脾氣也好，平常相處，完全看不出是個能考滿分的變態。潛力肯定是巨大的，但職場經驗為零。能力怎樣，有待考證，或者可以從這次的投資計劃書中窺探一二。

李林峯接過兩份計劃書，先看楊建了，花了五分鐘，大致過了一遍，神滿意：“想法很成，作手法也有依據，你以前玩過期貨？”楊建點點頭：“從大學就入手了，只是賺的不多，每年的學費和零花錢而已。期貨市場太他媽不講理了，某些資本家吃相難看，比股票誇張多了。”李林峯頷首，再看秦澤的投資計劃書，吃了一驚：“手寫的？”秦澤嘴角一，沒回話。

楊建調侃：“還是太年輕。”楊建把計劃書錄入電腦，今早在公司打印出來的。而秦澤沒想到這一茬，他連A4紙都是自己買的，純手工製作，辦公室經驗稀缺。

老爺子有句話説的很對，閉門造車永遠成不了大才，經驗這東西，不是靠腦子就能想出來。

秦澤深以為然，所以他來上班了。

李林峯瀏覽那份格式不拘一格的計劃書，大致掃了一遍，覺得很有嚼頭，準備細讀，電腦滴滴一聲，公司內部通訊軟件閃動。

他點開一看：“上午十點在二號會議室開會，投資一部門到三部門經理必須準時參加，不得請假遲到。”李林峯看了眼腕錶，時間顯示：9：45。他説，“你們先回去吧。”李林峯上了趟廁所，9：50推開二號會議室的玻璃門，另外兩個經理已經端坐等待。見他進來，幾人笑着打招呼。然後自顧自聊天，內容不外乎業務，比如最近股票市場大漲，投入的幾十萬資金獲益頗豐。談話之間，兩個老煙槍不停摩挲着煙盒，顯然是煙癮犯了，只希望早點開完會。雖然政府煙力度加大，但他們有個人辦公室，躲起來煙毫無問題。開會的時候就不能了。

李林峯空看起秦澤的投資計劃書，之前只是大致過了一眼，沒仔細研究，他先手機搜索了“黑驢科技”，一支創業板科技股，看到半死不活的K線圖後，李林峯差點直接槍斃秦澤的計劃書。考慮到這傢伙入職時的彪悍成績，又耐着子深讀。

漸漸的看的入神，拿起開會必帶的筆，圈圈畫畫。計劃書裏有很多幹貨，並不是長篇大論的理論。他點擊炒股軟件自帶的公司詳情，查閲了“黑驢科技”過去兩年的財務報表，雖然炒股的人都知道，這東西他媽的全是水。通過失真乃至造假的會計信息引投資是一些企業慣用的手法。不過勉強能當做參考標準。當看到計劃書中詳細指出黑驢科技的融資次數以及金額時，李林峯圈成重點，並在網上搜索相關資訊。果然，今年三月、五月、八月，這家公司總共三次融資，資金達十億。

一個創業板的股，尼瑪哪來這麼多資金。

既然有這麼多資金，為什麼在逐漸回暖的股市，居然沒漲？

老司機李林峯嗅到了一絲貓膩。

作為一個成功的投資者，抓牛股很重要。可是上市公司太多了，不可能任何一支股都去深入研究，投資公司一般先鎖定行業板塊，再選個股。

李林峯開始研究這支股，以至於蘇鈺走近會議室都沒察覺到，握筆寫着什麼。

“這次召集你們過來，開一次簡短會議，”蘇鈺説：“公司成立半年不到，業務分配上有許多矛盾現象，你們別奇怪為什麼既然組建三個投資部，卻不分工，這樣顯得分三個投資部毫無意義。”蘇鈺把一摞文件擱在會議桌上，“我這裏有你們三個部門的所有投資項目彙總，每個部門有虧有損，但終究是賺錢的，我很欣。通過這份報告，你們部門的長處和短板，一覽無餘。”

“這次會議的目的，就是正式開始分工，每個投資部門專注自己的長處……”不知過了多久，李林峯忽然發現總裁的聲音消失了，會議室安靜一片。抬頭瞄主位，空空如也。然後他發現公司內部豔名遠播的美女總裁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悄無聲息的盯着他那份投資計劃書。

另外兩個投資部經理目光戲謔。

李林峯不動聲的把計劃書擋住，道：“蘇總，您繼續説。”蘇鈺不搭理他，伸手來計劃書，微笑道：“有意思的，還是手寫。”職場老油條就説，是手底下一個新人寫的，蠻有深度，我就研究了一下。

蘇鈺目光一閃，問：“哪個新人？”李林峯終於出尷尬神，心説，咱們不説這個了好吧，可以繼續開會嗎？

“秦澤。”他説。

蘇鈺“哦”了一聲，把計劃書還給他，淡淡道：“你是證券公司出來的，你們部門的股票投資收益最好，以後就做這一塊吧，期貨現貨等，酌情投資。會議結束。”蘇鈺回到辦公室，一個電話招來助手，“你通知一下李林峯，讓他成立一個投資項目，現在就去財務那邊報備。按照那份計劃書去做。黑驢科技，你説了他就懂。”助理問：“資金多少？”

“一百萬……”蘇鈺想了想，改口道：“兩百萬。”助理離開。

蘇鈺靠在椅子上，轉了個圈，心想：是騾子是馬，試一試。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動了我的記本？

“謝謝秦老師，今天的採訪到這裏就結束了。”薛梅如釋重負，笑容滿面。

秦寶寶與她握手，又與扛攝像機的老王握手，將兩人送出門。看着他們乘坐電梯下樓，秦寶寶反身關門，狠狠把自己摔在沙發上，吐出一口濁氣。

離開秦澤房間後，薛梅又吧啦吧啦問了一大堆問題：網友對新專輯的評價，創作歌曲的心路歷程，一些生活上的瑣事，凡是此類問題，薛梅都會提到秦澤，變着法子從秦寶寶這裏榨取秦澤的信息。秦寶寶該説的説，不該説的當然不會説，比如“你弟弟有沒有女朋友”，哇，這麼過分的問題，秦寶寶選擇無視。

她躺在沙發上，聽見肚子“咕咕”叫了兩聲，該吃午飯了，秦寶寶“嘿吼”一聲喊，小蠻一，兩腿一蹦，想學電視上鯉魚打的大俠好漢，但顯然高估了自己，沒蹦起來，反而從沙發翻滾下去。哼哼唧唧的着膝蓋站起來，一瘸一拐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