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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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31自這種事情,往往絕頂時有多,事後就有多空虛,男女皆然。
相澤鈴倒並沒有很空虛。她只覺怨氣盈,恨不得穿越回幾分鐘之前,給慾火上頭的自己一記重拳。
通風欠佳的衞生間內,氣味一言難盡。少女彎撅腚,一邊狼狽地擦拭每一寸地面,一邊提心吊膽地豎起耳朵,擔心七枝小蘿莉突然醒轉。
廢棄的衞生紙在便池內堆成小山,也不曉得待會兒能不能順利衝進下水道。
“可惡,混蛋,太差勁了!不知廉恥!”連串的自怨自艾,迅速耗盡了她的髒話儲備。遲疑了一兩秒,鈴繼續恨恨罵道:“……變態!”説出這兩個字,等於把自己降低到與變態先生相當的級別,對她而言可謂非常嚴重的指責。
但另一方面,似又隱隱透着親近之,畢竟和變態般配的,只能是另一名口味近似的同類……
“呸呸呸,誰和他口味一樣了!”
…
…
“啪嗒”、“啪嗒”,少女拖着疲憊的步伐緩緩踏出衞生間。披上備用的睡衣,在卧房遠離牀鋪的角落蹲下,等待身上的異味自然消散。
保持了了一會兒雙臂環膝的自閉姿勢,她又百無聊賴地拿過便攜終端,打算上網查查,哪個牌子的催便劑藥比較温和。
“欸?”由暗轉亮的屏幕上,一條提示消息讓她目光微凝。
【友人B—未讀信息(1)】這種“友人+字母”格式的聯繫人,在鈴的通訊錄中有好幾位。其中半數是掩人耳目的泛泛之,剩下的均為同屬“暗”組織的成員。
——【下週二,河邊有一場小型派對,你有興趣搭個伴嗎?】對方當然並非真的想要邀請她參加派對。
組織內部的暗語中,“河邊”代表櫻牆西側,“河對岸”代表櫻牆東側,“派對”則特指針對重櫻重工的武裝行動。
順帶一提,“宴會”看上去比“派對”更正式,其實泛指與“公司”以外組織的摩擦衝突,譬如打擊黑幫、懲戒惡德商人之類。違反邏輯的命名方法,據説是為了惑警務科的數據採樣系統。
(週二……今天已經是星期了啊。)看到同事給出的時間,鈴不由面愁容。
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痛的教訓,她實在難以打包票,區區兩個夜,便足以讓股恢復到無礙烈運動的程度。
況且,為了使用能力,星期二當天肯定得再灌一次腸。倘若事到臨頭再出岔子,連半點轉圜餘地都欠奉,到時候可就不僅僅屬於個人丟臉的小問題了。
(這種情況,應該算作“負傷”吧。正常向他們坦白的話——)(——不不不,不行。哪怕是戰友,有些事也是不能明説的!)(而且,假如讓花夕那傢伙知道我一直在用催便劑……)“嗚呃!”一想到被損友察知秘密的後果,少女不寒而慄地打了個冷戰。忙不迭搖晃腦袋,將心血來的念頭甩得一乾二淨。
起身跑回衞生間,她用水蘸濕雙手,拍打面頰提神。接着盤膝坐下,集中力,拿出比期末考寫作文還要認真的勁頭,試圖構思一項合適的推理由。
(月事提前,肚子很疼……不,這也未免提前太多天了。)(不小心摔斷了腿?好歹是個異能者,到底要多不小心才能摔成骨折啊。而且,萬一他們來家裏探病該怎麼辦!)(有沒有什麼病,能讓人渾身沒力氣,還很容易傳染的?)(……什麼都查不到欸。欄城的網速好慢……)時光飛速逝。鈴一次次在發信欄輸入文字,又一次次刪除乾淨,額上汗珠密佈,臉愈發蒼白。
(嗚,不行,太難了!就説我不擅長撒謊啊!)少女自暴自棄地仰面躺倒,不經意間動作過大,把重重磕碰了一下,疼得捂住股,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倘若被“暗”的同事們看到,平英姿颯的“黑靈姬”竟是這幅諧星德,一定會對組織的前途產生深切的擔憂。
發了幾秒鐘,少女在前貼地時停止了扭動。維持住捂菊俯卧的姿態,她緊皺秀眉,以大毅力屏蔽下體的鈍痛,繼續思索對策。
(實在沒辦法的話,乾脆直接説“私人事務,無可奉告”好了。反正有秘密的成員又不止我一個。)(但是、但是……就算這回矇混過去,下一次該怎麼辦呢?)(鬼知道股什麼時候才能痊癒……)(……都怪那個變態,沒遇到他以前,一切都好好的!)平心而論,長期過量用藥才是菊花生恙的主因。白濯的調教,只不過加快了病情暴的速度而已。
着急上火的相澤鈴可顧不得這些,“呲呲”地磨着牙,彷彿要隔着幾十公里,從她認定的罪魁禍首身上咬下幾塊似的。
一想到對方的可惡嘴臉,他昨晚説過的話語,也一併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想要拉得乾淨,我可以幫你啊。”——“被我按摩過以後,股不像之前那麼疼了罷。”——“互利互惠,何樂而不為呢?”——“好好照顧自己。”一句句對白閃過心頭,少女的面頰一霎紅勝一霎,不住口道:“誰稀罕你假好心了!”愠怒的話音迴盪在室內,響亮得出乎意料,把鈴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連忙直起上半身,探頭望向牀上的七枝。
小蘿莉緊閉雙眼,臉蛋揪成一團,似乎被突如其來的噪音吵得不輕。咕噥了幾句夢話,表情又慢慢趨於平緩,很快重歸香甜的夢鄉。
(嗚嗚……七枝醬,姐姐真是對不起你,吵得你睡不着覺,還把廁所得那麼髒……)一顆心落回腔,少女暗暗反省自己的失態。
白濯簡直是她命中的魔星,連腦袋幻想出來的形象都能叫人破防。
不過另一方面,能叫人破防的話語,基本存在一個共同點——都是實話。
變態先生的手段,的確能催動她的便意,也的確緩解了的騷疼。
而且,真的……真的很舒服。
只是略作回想,股間便泛起濕意。鈴不自在地摩蹭了一下腿,惱恨地發現,雖然動機不純,但白濯的“替代方案”,實屬解決她眼下困境的不二良方。
而被佔幾下便宜,相比拖累隊友、損害組織戰力的風險,本算不上什麼值得一提的代價。
細咬銀牙,少女強行摒除心中的小小任,作終端,調出名為“變態Ω”的聯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