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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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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你回去讓老李領帶十幾個人過來,支援這邊,天亮之前一定再碼上一層。”王思宇轉過身來喊道。

田忠實忙大聲喊道:“好!我這就去。”這時李青梅面青白,一下子坐到泥水中,王思宇趕忙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輕聲問道:“李主任,你沒事吧?”李青梅拾起手中的雨傘,用力點頭道:“沒事!”王思宇見她的眼圈都已經熬黑了,眼睛裏面佈滿了血絲,就皺着眉頭喊道:“趕緊回去睡覺,你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回去睡覺。”李青梅聽了氣得嘴發抖,卻一聲不吭,沒有挪動一步。

過了十幾分鍾,李飛刀領着十幾個人稀里嘩啦地淌着泥水衝了過來,二話不説,捧着沙袋子就往河堤上衝,過了好一會,田忠實才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了回來,氣吁吁地道:“人帶回來了,王縣長,那邊不能沒有人盯着,我先回上邊去了。”王思宇見狀搖頭道:“你還是先回去睡覺吧,我去算了,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可別出點啥事。”田忠實立時把脯拍得怦怦響,大聲道:“放心,昨天已經歇了一晚上了,跟着您這樣的領導幹活,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一點都不累,再幹三天三夜都沒事。”説完不等王思宇再開口,就着個大肚子搖搖晃晃地往回跑。

李青梅本來已經被王思宇剛才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可她見田忠實見縫針,時時不忘大拍領導馬,就忍俊不,‘咯咯’地笑了起來。

王思宇尋聲望去,卻見她氣鼓鼓地把頭轉向別處,大聲喊道:“大夥加油!”遠處頓時有人回應道:“嘿!嘿!聽聽,有娘們哎!”頓時眾人的速度又提上了幾分,李青梅得意洋洋地轉過頭來向王思宇示威,那意思很明顯,誰説我一點忙都幫不上?

王思宇拿着手電筒四處照了照,搖頭道:“我最擔心的就是青羊橋,那橋可別出問題,不然麻煩就大了。”謝榮生忙道:“那橋絕對沒事。”葉華生在一旁補充道:“那還是謝書記在時親自建的,用料啥的都比設計的標準要高,可惜他幹了不到一年就被擠走了,不然河堤估計早就加固了,大夥就不用遭這趟罪。”王思宇聽了皺起眉頭沒吭聲,葉華生立時反應過來自己話太多,趕忙揪着小鬍子道:“王縣長,你趕緊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兩個盯着,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王思宇這時也實在有些扛不住了,再説李青梅這時也已經站在旁邊搖搖墜,但就是咬着牙着,看她那副模樣,自己要是不走,她也不會先走,想到這,微微嘆了口氣,王思宇就點點頭道:“那好,你們小心,我先回去打個盹。”隨後帶着李青梅頂着暴雨往回走,行了四五百米,上了小車,兩人就把沙發放下,下雨衣,直接倒下去,三五分鐘的功夫,就都沉沉睡去。

第三十七章洪水猛於虎,鄒海也瘋狂第二天清晨,王思宇在一陣歡呼聲中驚醒,此時,原本躺在他旁邊的李青梅也已經坐起,兩人搖開車窗向外望去,竟然發現碧空如洗,天邊中升起一道美麗的彩虹,在旭的照下,散發着瑰麗的綺光,肆了五天六夜的暴雨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

堤岸上這時已是人聲鼎沸,青羊橋兩岸的人們歡呼雀躍,奔走相慶,到處洋溢着歡聲笑語,所有人都有着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這無疑是一場重大的勝利,大家都沉浸在這突然到來的幸福當中。

王思宇和李青梅幾乎是同時轉身,相視一笑,兩人擊掌相慶,正沉浸在無邊的喜悦中時,青羊橋上突然出現一輛敞篷吉普車,縣政法委書記羅旺財手裏舉着高音大喇叭,對着兩岸沸騰的人羣大聲喊道:“汛情出現新的變化,請大家務必堅守崗位,汛情出現新的變化,請大家務必堅守崗位……”眾人頓時愣了住了,都把目光對着停在青羊橋上這輛掛着‘指揮車’牌子的敞篷吉普身上,羅旺財放下手裏的大喇叭,伸出右手從間拔出一把信號槍,向空中‘砰砰’地開了兩槍,兩顆象徵着最高警報級別的深紅信號彈升上天空,這意味着洪水的威脅又提升了一個級別,青羊河兩岸頓時變得混亂不堪,眾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在各自單位領導的吆喝聲中,亂哄哄地返回各自位置,繼續開始拼命地往河堤上運送沙袋,繼續加固堤壩。

正納悶間,王思宇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接通之後,電話那邊傳來沈飛焦急的聲音:“王縣長,請立即到縣委辦公室六樓參加緊急會議。”王思宇心裏一沉,來不及多問,掛斷電話後,忙衝李青梅道:“縣委大院,快!”李青梅從他的神情上就能猜出,肯定出大事情了,她趕忙發動車子,向縣委縣政府大院衝去。

到了六樓會議室,發現屋裏已經坐了十幾人,除了政法委書記羅旺財外,縣委常委悉數到場,而政府這邊除了鄒海外,只有葉華生、謝榮庭、耿彪以及王思宇四人,其餘的幾位副縣長早在兩天前,就在常務副縣長魏明理的帶領下,奔赴下面的受災各鄉,組織鄉民們抗險自救。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與會人員的臉都是極為凝重,縣委書記粟遠山臉上帶了個大口罩,皺着眉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而縣長鄒海則把一張放大的地圖掛在會議室後面的黑板上,示意縣長助理耿彪打開投影儀,隨後他望了粟遠山一眼,粟遠山微微點頭,鄒海便以低沉的語氣説道:“剛剛得到市裏防汛指揮部的最新通報,位於青羊河上游的大青山水庫出現險情,隨時都有決堤的可能,現在上千名武警戰士正在冒着生命的危險,進行着最後的努力,假如在四個小時內不能排除險情,就會全體撤離,放棄嚴防死守的方案。”説到這裏,鄒海皺着眉頭從椅子上站起,拿着筆在地圖上大青山水庫的位置畫了個圈,繼續道:“如果大青山水庫決堤,洪峯勢必會盡數傾瀉到青羊河中,這要比五天六夜的暴雨還要可怕,即便從最樂觀的角度去考慮,洪水在青羊河上游就形成漫堤,分出一部分壓力,青羊河的水位也一樣會迅速上漲,這就意味着,假如再不採取緊急措施,幾個小時之後,青羊河水將會沖毀整條大堤,從而直接威脅到縣城內十餘萬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形勢很嚴峻啊,同志們!”説完之後,他低着頭緩緩地在前面來回走了兩圈,最後回到座位上,拿起不鏽鋼茶杯喝了一口茶,不再吭聲。

此時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所有的表情都變得異常凝重,這個消息太過突然,大家原本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悦當中,沒想到更大的危機就這樣悄然無息地到來了,那個看似遙不可及的大青山水庫,此時竟然成了懸在青羊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這時組織部部長邱義皺着眉頭道:“既然情勢惡化到這種地步,為什麼不實施第二套方案,難道市裏沒批?”鄒海搖頭道:“市裏倒是批了,但第二套方案現在也出現了意外情況,找大家開這個緊急會議,就是為了討論這個問題。”粟遠山拿手重重地敲了幾下桌子,抬手把臉上的口罩解下來,放在桌上,臉上出一大片紅褐的蝴蝶斑,皺着眉頭不滿地道:“別賣關子,抓緊時間。”鄒海聽後忙又站起來,拿手指着地圖道:“我們預定的第二套方案,就是炸掉位於大柳子鄉這一段的堤岸,把水引向西邊的北大坑,這條方案所作出的犧牲是最小的,也得到了省裏水利專家的肯定,市裏昨天也通過了,人武部孫部長也已經派民兵埋好了炸藥,但是,大壩下有大柳子鄉的一個自然村,叫……新……新民村,這個新民村有七十多户,大家應該都記得,前年有個村因為爭地差點拿獵槍崩了副鄉長的事吧,那就是新民村村民乾的事,説起這個新民村……”粟遠山‘砰砰’敲了兩下桌子,大聲道:“洪水猛於虎,別跑題,説重點!”鄒海忙拿起杯子喝口茶,皺眉道:“重點就是我們的常務副縣長魏明理同志現在被新民村村民給挾持了,他們表示要誓與大壩共存亡,現在公安局的同志應該已經趕到了,一會還是請羅旺財同志來介紹最新情況。”正説着,政法委書記羅旺財手裏握着手機,從外面急匆匆地推門進來,低頭在粟遠山耳邊輕聲説了幾句,眾人見粟遠山的眉頭擰了個大疙瘩,就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粟遠山聽完後‘砰’地砸了一下桌子,憤怒地低聲吼道:“誰允許他們開槍的!現在怎麼辦?你告訴我怎麼辦!”羅旺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低聲解釋道:“第一槍是走火,後來兩槍是朝天開的,沒想到那些人那麼野,直接拿獵槍還擊了,村民沒受傷,只是我們的幹警有個被打中右腿……”

“我問你怎麼辦,不是問你誰對誰錯!”粟遠山猛地抄起茶杯砰地一聲摔在桌子上,白瓷茶杯頓時被摔得粉碎。

常務副書記劉長喜也皺着眉頭拍了幾下桌子,搖頭道:“早不走火晚不走火,偏偏在這要緊的時候走火,這不是添亂嘛!”羅旺財低頭囁囁道:“我已經命令他們停止擊了。”粟遠山這時稍微冷靜下來,從兜裏摸出煙盒,又從裏面摸出一支煙,‘嚓’地一聲划着火柴,點着煙後深一口,隨後緩緩地吐出一口濃煙,聲音沙啞地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必須做出決斷,大家都談談。”鄒海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輕聲道:“十幾萬人的生命安全和一百多人相比,孰重孰輕大家都很清楚,是該到下決斷的時候了。”王思宇聽後心中一怔,和屋子裏所有人一樣,都把複雜的目光投向這位鄒縣長,大家都清楚,只要在解救出魏明理之前炸掉大堤,那麼魏老二要麼會死在憤怒的村民手裏,要麼會死在滔天的洪水中,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大局為重!”鄒海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吹了吹杯子裏的茶葉,輕飄飄地説出這句話。

葉華生愣愣地看着他,手裏捏着幾揪斷的鬍子,他發現,自己對這位越來越瞧不起的鄒大縣長還是沒有足夠的瞭解,沒想到這個懦夫一樣的人,在抓住機會後,竟然比毒蛇還要可怕,只是,他與魏老二隻是利益之爭,遠遠沒有達到生死相搏的地步,他這樣做,簡直是與所有人為敵,無論魏老二是否能夠活着回來,鄒海都沒有辦法再幹下去,因為他破壞了遊戲規則,老鄒啊,老鄒,你究竟在想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