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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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苦笑了一下,搖頭道:“葉部長,就不要取笑我了,這下要寫辭職報告了!”葉向真睜大了眼睛,有些不信地道:“什麼,宇少,你……你剛才真的只是一時衝動?”王思宇點點頭,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葉部長,難道還有深思慮地衝動?”葉向真愕然,隨即神秘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閃爍,沉着道:“不用擔心,你這次是歪打正着了,本來棘手的事情,倒可以刃而解了,許伯鴻應該會被拋出來,只是……”説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臉上又現出一絲隱憂,皺着眉頭不説話,暗自思忖着,無論如何,杜山都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趙書記多半還是老套路,先來個緩兵之計,再適時還擊。
王思宇仍是一頭霧水,刨問底地追問道:“只是什麼?”葉向真擺擺手,高深莫測地一笑,輕聲道:“別問了,後你自然會知道,喝杯茶靜靜心,等着趙書記召見吧,少不了要挨頓板子,不過,這對你也有好處,衝動是魔鬼,要取教訓!”王思宇點上一顆煙,皺眉了起來,再沒有剛才暴起打人的英雄氣概,只覺得此關難過,搞不好,要被掃地出門了,這次可真是丟人,雷書記若是得到消息,怕是要氣得舊病復發。
想想竟覺得好笑,當初,於佑江初進官場時,也是因為耍少爺脾氣,打了一位市政府的秘書長,這才辭職經商,沒想到,自己竟然重蹈覆轍,也犯了這樣的錯誤,當真是夠魯莽的。
而且,自己的錯誤更加嚴重,居然出手傷了一位常務副省長,這要傳出去,可算是驚天動地的大新聞了,在國外,官員打架是屢見不鮮的,可在國內,絕對是新鮮事了,足以引起轟動。
不過,他也覺得奇怪,似乎是與杜山父子八字不合,幾乎每次相遇,都要起些衝突,平心而論,在與其他人往時,極少會出現這種狀況,當然,這官越做越大,虛火上升也是有的。
兩人在沙發邊坐着,跟沒事人一樣喝茶聊天,而在此時,杜山已經來到了省委書記的辦公室,向趙勝達訴苦告狀,把在組織部裏捱打的一幕,添油加醋地講了出來,盼着趙勝達給做主。
趙勝達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雙手抱,眯着眼睛,一言不發,默默地聽着,半晌,才嘆了口氣,語氣不善地道:“老杜,你去組織部幹什麼?”杜山皺了下眉頭,有些心虛地道:“自然是去談工作了,可沒想到,剛剛進屋,沒説上兩句話,姓王的就動手了,搞得我毫無防備,沒想到這人出身高幹家庭,居然和市井氓一樣……”
“不對吧?”趙勝達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杜山的臉上,擺手打斷他的話,有些不耐煩地道:“老杜,你要説實話,是不是想去看看他出醜的樣子,順便冷嘲熱諷一番,出出心中的惡氣?”杜山愣了一下,趕忙辯解道:“沒有,這個絕對沒有,趙書記,我平裏工作那麼忙,手裏的事情一大堆,都忙得焦頭爛額了,哪有心情和他鬥氣,我去之前,本不知道他在那裏!”趙勝達微微皺眉,目光冷厲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輕聲道:“老杜啊,你還真是糊塗,沒搞清楚狀況,就跑到我這裏訴苦,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聽他這樣講,杜山目光一滯,還真有些糊塗了,腦門上畫滿了問號,不過,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趙書記表現出來的冷淡態度,似乎預示着,這次也不可能徹底解決問題,搞不好,還白白捱打了。
“他這是在玩梭哈,咱們不能跟!”趙勝達伸出雙手,做了向前推牌的動作,語氣凝重地道:“想想吧,事情真的鬧大,傳到中南海那邊,總書記知道了,會作何想,他是會認為選錯了人,挑了個愣頭青來南粵?還是會理解為,咱們處處設置障礙,把人家得沒路走了?”
“啊,趙書記,這……”杜山一時語,不知該作何解釋,急得臉漲紅,攤開雙手道:“總書記自然是明鑑是非的,不會被那小子的把戲惑,無論如何,動手打人都是不對的,他本不配做領導!”
“真是膚淺!”趙勝達臉上已是烏雲密佈,抬了下手,語氣低沉地道:“去年夏天,劉勝到淮北省就任,淮北那位有意見,喝多了酒,就在接風宴上借題發揮,拿筷子指着桌上一條鯉魚,説了句‘有眼無珠不識人’,結果,不到半年就提前退休了,要不是唐老仗義,站出來説話,他就晚節不保了,恐怕連監獄也進了。”杜山霍地站起,忿忿不平地道:“好了,趙書記,您不要講了,我清楚,人家是太子,身上穿着黃馬褂,咱惹不起,可躲得起,我也不用他去告御狀,這就寫辭職報告,絕不讓你為難!”
“老杜,你冷靜一下。”趙勝達也站了起來,雙手拄着辦公桌,面威嚴地道:“不要被情緒衝昏頭腦,中了對方的圈套,這件事情先壓下去,風波過後,我自然會給你個代。”杜山一股坐在沙發上,把頭埋在雙腿之間,過了半晌,才緩緩抬頭,眼裏泛着淚花,異常憋屈地道:“不必了,趙書記,我現在是心灰意冷,不想給你添麻煩了,這就辦辭職手續吧。”趙勝達也火了,皺着眉頭,一拍桌子,怒聲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將來還怎麼做大事,你要辭職就辭職吧,只是,錯過了大好機會,以後不要到處尋後悔藥!”杜山心中一震,頭腦漸漸清晰下來,也明白了這番話裏隱含的寓意,就不再慪氣,嘆息道:“好吧,趙書記,聽你的,這筆賬就先記下了,以後再説。”趙勝達點點頭,緩緩坐了下去,喝了口茶水,心平氣和地道:“老杜,你也不想想,他要是一怒之下,帶了材料回京城,會惹出多大的亂子,南粵這邊剛剛太平下來,可經不起折騰了。”杜山默然不語,半晌,才側過身子,忿忿不平地道:“趙書記,您説的對,他打人有理,我捱打有錯,以後見到他,我退避三舍,繞道走就是了!”趙勝達險些氣樂了,繞過辦公桌,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丟了一顆煙過去,自己也燃上,輕描淡寫地道:“老杜,別有怨氣,給你個底,等事情平靜下來,把這尊瘟神請出去也就是了。”杜山皺眉了口煙,極為鬱悶地問道:“什麼時候?”趙勝達面沉似水,用不帶任何情彩的語氣,緩緩道:“明年上半年吧,最多五月份以前,這個人不好管,是個麻煩製造者,留在南粵,早晚會出問題。”
“知道了。”杜山心裏多少平衡了些,拿手摸了下鼻子,皺眉道:“這小子出手真重,鼻樑骨差點沒打碎了。”趙勝達眯上眼睛,面無表情地道:“老杜,還有件事情要處理,許伯鴻不能再保了,必須出去,以穩住局勢,希望你能理解。”杜山撣了撣煙灰,咬牙切齒地道:“好吧,只要他王思宇能離開,做出點犧牲,也是應該的。”趙勝達見事情協調好了,滿意地一笑,起身道:“那好,我這就打電話,讓他過來,當面向你賠禮道歉。”杜山擺擺手,愁眉苦臉地道:“算了,這個人,我是不想再見了。”趙勝達摸起話機,見杜山已然離去,就皺眉撥了號碼,語氣冰冷地道:“王英雄,好拳腳,過來吧,老朽和你過幾招!”第一百零八章風畢,定風波(下)省委書記辦公室裏,趙勝達臉上戴着老花鏡,低頭翻閲着材料,聲音淡漠地道:“王思宇同志,誰是杜山的主子啊?”王思宇抬頭望天,沒有説話,心中暗自思忖:“還能有誰,自然給他撐的那個人了!”趙勝達淡淡一笑,把材料放下,拿手指着自己的鼻樑,微笑道:“是在説我吧?”王思宇點點頭,語氣平靜地道:“是!”趙勝達摘下老花鏡,定睛望着面前的年輕人,良久,才輕聲道:“有恃無恐?”王思宇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道:“絕不低頭!”趙勝達不怒反笑,把老花鏡丟下,摸起一管鋼筆,輕輕把玩着,沉道:“發這麼大的火,就是因為一個許伯鴻?”王思宇拿手指了下脖子,微笑道:“趙書記,繩子勒得太緊了,透不過氣!”趙勝達不吭聲了,皺眉盯着面前的茶杯,思索着道:“如果堅持原來的意見,是不是要鬧到中央?”王思宇遲疑了下,就點點頭,輕聲道:“多半是!”
“荒唐!”趙勝達伸手拍了下桌子,聲音雖然不大,可臉上滿是威儀,怒聲道:“那你現在就去吧,看看到底是什麼結果。”王思宇沒有動,臉上的表情卻愈發堅毅,目光也變得鋭利起來,與趙勝達對視着道:“結果只有一個,我離開南粵,你變成弱勢書記!”趙勝達微愕,隨即點頭,表情冷淡地道:“知道了,你的決心很大。”王思宇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身體鬆弛下來,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也變得緩和了些。
趙勝達眯上眼睛,思索良久,才像是下定了決心,輕聲道:“那就換個結果吧!”王思宇把玩着茶杯,安靜地道:“怎麼説?”趙勝達把手向沙發上一指,氣勢十足地道:“依舊是你離開,我還做強勢書記!”王思宇微微皺眉,搖頭道:“不行,剛來沒多久,不能走,太吃虧了。”趙勝達笑了,端起茶杯,語氣温和地道:“周進你退,怎麼樣?”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才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出一顆點上,皺眉了一口,吐着煙圈道:“有把握嗎?”趙勝達點點頭,微笑道:“本來是沒有的,加上你們於家,就沒問題了。”王思宇還是有些不理解,撣了撣煙灰,沉道:“馬的威脅有那麼大?”
“不大不小,但這是最好的辦法。”趙勝達喝了口水,目光下垂,緩緩地道:“不這樣,怕是滿足不了你們老於家的胃口。”王思宇站了起來,在房間裏踱着步子,思索着道:“老杜這樣強勢,週上去了,也很容易被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