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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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伯鴻的老伴出紙巾,擦了臉上的淚痕,試探着問道:“老許,要不你打給電話過去,跟人家賠禮道歉,把事情説開了,也就沒事兒了,何必這樣硬撐着呢,完全沒必要嘛!”
“不行,晚了,來不及了!”許伯鴻仰起頭,嘆息道:“這兩隻腳都踩進去了,本不回來,現在要考慮的,不單是冬惠的問題,而是保全自己……只有保住自己,才有機會把她撈出來。”許伯鴻的老伴嚇了一跳,臉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顫聲道:“老許,有那麼嚴重?”許伯鴻點點頭,注視着窗邊的花盆,語氣凝重地道:“我對那人太瞭解了,他要面子,一般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政敵的家人,既然已經做了,那就是要一鍋端了,這件事情,沒那麼容易擺平。”
“啊,那怎麼辦?”許伯鴻的老伴嘴巴張得大大的,拿手撫着口,驚懼加地道:“是不是應該去找找老杜活動一下,總不能坐以待斃吧?老頭子,這個時候,你可要拿準主意,不能栽了跟頭,你要完了,咱們家就全完了。”許伯鴻嘆了口氣,拿手往書房一指,壓低聲音道:“老婆子,書桌上有張單子,你按照上面寫的內容去做吧,我琢磨着,姓王的扳不倒我,不過,還是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免得被動。”許伯鴻的老伴不敢遲疑,趕忙去了書房,拿着單子看仔細了,就收拾了東西,趕快出門,處理相關事宜,這一路上都是心驚跳,頭皮發麻,不知怎的,總有種在劫難逃的覺。
老伴離開後,許伯鴻鎮定了下來,坐在沙發上凝思半晌,就拿起手機,撥了號碼,給盧金旺打過去,電話接通後,客氣地道:“金旺書記,真要恭喜了,你老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終於修成正果,可喜可賀!”盧金旺淡淡一笑,抬了下手,輕聲道:“哪裏,哪裏,千年的媳婦熬成婆罷了,不值一提,老許啊,這些年在濱海工作,多虧了你的幫襯,幾時有空,過來喝兩盅,咱們兩人好好聊聊。”許伯鴻苦笑了一下,嘆息道:“金王書記,本來,昨天就想過去看你的,提前慶賀一下,沒想到,家裏出了些事情,搞得焦頭爛額的,分身乏術啊。”盧金旺眯起眼睛,訝然道:“老許,你這是怎麼了,好像心情不太好,出了什麼事?”許伯鴻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凋零的樹葉,用極為低沉的語氣,意興蕭索地道:“老盧,不瞞你説,我的二兒媳婦被帶走調查了。”盧金旺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摸了下頭髮,輕聲道:“是冬惠吧,那孩子不錯啊,被哪邊帶走了?省裏還是市裏?”
“是市紀委。”許伯鴻眉頭緊鎖,沉着道:“失蹤了兩天,到處找都沒有蹤跡,昨天晚上得到消息,有人看到她在郊區的一家茶館附近,被紀委的人帶走了,拉拉扯扯的,用了強制手段。”盧金旺警惕起來,謹慎地道:“既然這樣,你沒給建斌同志打個電話?”
“打了,怎麼會沒打!”許伯鴻把手一揮,有些惱火地道:“打了兩次電話,一次是敷衍了幾句,説不知情,人在外地,還有一次,乾脆沒接,直接關機了,這個孫建斌,簡直是混蛋透頂!”盧金旺沉不語,半晌,才試探着問道:“老許,這事兒有點蹊蹺,你再想想,有沒有這種可能,或者,建斌同志的確是不瞭解情況,又或者,報信的人錯了,被帶走的不是冬惠!”許伯鴻嘆了口氣,搖頭道:“老夥計,這種事情,哪裏能錯,不但冬惠被帶走了,連紫鑫礦業的幾個高管,也被帶去審查了,那家企業是我招商引資搞過來的,有人以為裏面有貓膩,這是要拿我開刀呢!”盧金旺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心平氣和地道:“老許,你先別急,週一上班後,我找建斌同志談談,瞭解下情況再説,應該沒什麼事情,你不要疑神疑鬼的,那樣不好。”許伯鴻用手指壓着太陽,臉上帶着憤恨的表情,怒聲道:“老盧,這事兒明擺着,他這是衝着我來的,現在情況可有些不妙,你這邊還沒走呢,濱海就要變天了,那些投機分子,一個個地都要現形了!”
“老許,沒那麼嚴重,你且放寬心,這件事情,我一定過問!”盧金旺的口氣很強硬,又安了他幾句,就把電話掛斷,頹然道:“變天就變天吧,該來的總會來,誰都擋不住。”許伯鴻經過試探,確定盧金旺也不知情,心裏稍微安穩了些,知道自己沒有被上面當做棄子,就有了活動的餘地,趕忙給常務副省長杜山打了電話,隨後,驅車趕往省城。
事實上,經過周密的考慮,他也已經想好了,這個兒媳婦搞不好是要吃些苦頭的,只要自己的位置能夠保住,後總有辦法把人救出來。
許伯鴻其實並不傻,他之所以敢於挑戰王思宇,就是吃準了這位太子不會在濱海乾得太久,應該很快就會異動,對方的履歷明擺着,長則一年,短則半年,幾乎就要換個地方發展。
而濱海這裏,一直都是杜山的地盤,杜山這位常務副省長,在省裏也如中天,正處於上升期,頗有種一言九鼎的意味,因此,他就故意表現得強勢些,希望進入對方的視野。
可沒有想到,這次打錯了如意算盤,盧金旺是要高升了,市長的人選竟然落空,他許某人不但白白辛苦了一遭,還要面臨王思宇的清算,苗冬惠的被抓,也讓他強烈地意識到,危機近在眼前!
此時要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了,要趕在兒媳婦開口前,給對方施加足夠的壓力,令那位王書記放棄查處自己的想法,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好的選擇。
但問題是,從這次市長人選的失利中,許伯鴻也隱約察覺到,省城的政治平衡出現某種微妙的變化,似乎杜山的影響力也受到了制約,在這緊要關頭,他的心裏也有些沒底,暗自後悔,當初不該託大,把事做絕了,沒有留下退路。
來到杜山家裏,寒暄一番後,進了書房,把來意講明,杜山就陰沉着臉不説話,半晌,才轉過頭,目光炯炯地注視着許伯鴻,威嚴地道:“伯鴻同志,你講實話,苗冬惠有沒有經濟問題?”
“這個……還真不太好説。”許伯鴻有些怯了,低下頭,小聲地道:“他們小兩口結婚以後,分出去過,很少回到家裏來,我平時工作也忙,對他們在外面做的事情,不是很瞭解。”杜山拿手拍了下額頭,臉上出理解的表情,輕聲道:“是啊,就像崢銘一樣,這個孩子不爭氣,整天不着家,經常在外面惹禍,我也沒辦法,既然管不了,就隨他去吧,真要出了問題,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這可不是句空話,我們做領導幹部的,要帶頭遵守!”許伯鴻聽了,心中瞭然,這是在暗示,兒媳婦暫時不太方便撈了,就點點頭,沮喪地道:“杜省長,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是擔心那人借題發揮,打擊報復。”杜山點點頭,沉道:“這點倒是要考慮,王思宇這位同志很不簡單,在這次人事調整的問題上,他就打了埋伏,讓省委書記趙勝達同志很不高興。”許伯鴻面帶憂,含蓄地道:“杜省長,我這次過來,倒不是害怕,在經濟上,我許伯鴻是清白的,也能經得起組織調查,唯獨擔心他利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對我進行栽贓陷害。”杜山皺了下眉頭,若有所思地道:“老許,你再想想,在這件事情上,建斌同志真的沒有向你通氣?”
“沒有,完全沒有!”許伯鴻把手一擺,義憤填膺地道:“杜省長,不瞞你説,常委會現在不太正常,很多幹部都懾於他的威,不敢站出來講話,建斌同志可能也頂不住壓力了。”
“啪!”杜山收起笑容,伸手拍了下桌子,陰沉着臉道:“這些情況,金旺同志從來就沒有講過,侯晨也不提,關錦溪更是像在空氣裏消失了一樣,他們這樣搞,是要出亂子的!”許伯鴻喝着茶水,不再説話,他深知杜山與盧金旺之間的關係,遠在自己之上,所謂親不間疏,有些話,還是不提為妙,尤其在盧金旺已經確定調離的關口,更沒必要得罪他,至於別人,還是應該上些眼藥。
杜山皺眉思索了下,就微微一笑,抬起手,極為自信地道:“放心吧,老許,要調查你,必須經過省委討論,那道關王思宇過不了,你只管安心工作,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和你溝通。”許伯鴻吃了寬心丸,心裏舒坦許多,就又打開公文包,從裏面取出一些材料,遞給杜山,彙報了近期的工作,末了,才在杜山夫婦的熱情相送下,離開杜家。
十幾分鍾後,他把車子開到路口的一家飯店旁邊,停下後,摸出手機,打了電話,笑眯眯地道:“崢銘啊,我是你許叔叔,你在哪裏?”電話那邊傳來醉醺醺的聲音:“許叔,我在朋友這邊,怎麼,有事兒?”許伯鴻把目光轉向車窗外,輕聲道:“沒啥,給你帶了點小禮品,幾時來取?”杜崢銘會意地一笑,問了地址,就笑着道:“許叔叔,你稍等,我馬上就到。”
“好的。”許伯鴻掛斷電話,嘴角現出一絲冷笑,點了顆煙,皺眉了起來,良久,才嘆了口氣,喃喃地道:“冬惠,要住,千萬別開口,只要你不説話,一切都好辦!”第一百零一章人生當如品茶,水沸而心靜正午時分,明晃晃的頭掛在高空,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幾個穿着粉紅旗袍的女服務員,手裏拿着托盤,站在一棵大樹下,正在輕聲談着。
早就到了午餐時間,可五號別墅的窗簾還緊拉着,值班經理打過兩次電話,卻都沒有人接聽,這就難壞了她,裏面住的是重要領導,老總反覆叮嚀,要做好接待工作,不能有絲毫懈怠。
可偏偏對方又沒帶秘書來,該如何才能招待好,讓她心裏有些沒底,無奈之下,就讓服務員在樹下候着,窗簾拉開十五分鐘後,再過去敲門,把飯菜送進去,免得影響客人休息。
而此時的卧室裏,被子高高地隆起,如波濤般地湧動着,依依呀呀的媚叫聲中,過了好久,一條白生生的玉腿踢出被子,裏面傳出嬌憨的聲音:“出去,再不出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