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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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些事情,是防不勝防的,幾個月後,在週末外出郊遊的路上,一家人乘坐的轎車,被對面斜衝過來的一輛工程車輛,撞得稀爛,羅巧雲的父母,連同弟弟,三口人全都死於非命。
羅巧雲當時在省城讀書,躲過一劫,她年紀雖小,對家裏發生的事情,卻都已經清楚,況且,父親之前就留下過遺書,只説若有意外,必然是‘瘋子’所為。
因此,羅巧雲堅信,這場車禍,絕不是普通的通意外,而是心策劃的蓄意謀殺,幕後主謀,就是那個‘瘋子’’。
然而,任憑她如何不服,卻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官方出具的判定結果就是通肇事,那個駕駛員,因為酒後駕駛,被判入獄八年,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被人撈了出來,離開了濱海市,現在不知所蹤。
坊間傳聞,那人是‘瘋子’手下的馬仔,只拿了八萬元的安家費,就駕車撞死了羅家三口,接下來,將近一年的時間,羅巧雲四處奔走,想盡一切辦法,為父母和弟弟伸冤,不但去了省城,更到京城上訪,非但一無所獲,反倒遇見騙子,被騙得身無分文,險遭意外,若非有好心人搭救,恐怕也已經遇害。
把事情的經過講完,羅巧雲已經哭成了淚人,又從沙發上站起,直地跪了下去,連聲喊冤,請求王書記主持公道,將幕後兇手繩之以法,讓死去的家人瞑目。
白燕妮在旁邊見了,也極為難過,忙把她扶了起來,抱在懷中,眼巴巴地望着王思宇,輕聲道:“小宇,案子如果屬實,你可一定要管,不能讓那些惡人逍遙法外。”王思宇點點頭,打開牛皮紙袋,把裏面的材料都找了出來,耐心地翻看着,不時問上幾句,二十分鐘後,他提筆在本子上寫了幾行字,又把牛皮紙袋收起來,望着羅巧雲,語氣凝重地道:“放心,巧雲,這件案子,我會親自過問的,現在要考慮的,是你的安全問題。”羅巧雲抹了眼淚,哽咽着道:“王書記,安全問題不用擔心,我現在躲在一個朋友家裏,地點很偏僻,平時也不怎麼出門,他們找不到的。”王思宇嘆了口氣,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手機號碼,遞給羅巧雲,又輕聲道:“巧雲,如果沒猜錯,你的朋友是位警察吧?”羅巧雲愣了一下,疑惑地望着王思宇,吶吶地道:“王書記,您是怎麼知道的?”白燕妮嘆了口氣,拉住羅巧雲的小手,輕聲道:“不只是這些,我們還知道,那位警察坐的是一輛銀灰的麪包車,就在賓館樓下,對吧?”羅巧雲拿手捂了嘴,臉上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過了許久,才點點頭,小聲地道:“沒錯,他是警察,也一直在暗中幫助我,可你們千萬別説出去,我不想他被連累,那些人勢力很強的,在濱海市這邊,一手遮天,沒有辦不成的事情。”王思宇點了一顆煙,思索良久,才輕聲道:“巧雲,要有耐心,這件案子不簡單,要想翻過來,恐怕還要做些工作,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候等我的消息,若是遇到困難,可以隨時跟我聯繫。”
“好的,王書記。”羅巧雲站了起來,又千恩萬謝了一番,便轉身離開。
白燕妮把她送到樓梯口,目送着她下了樓,才回到賓館房間,坐在沙發上,也拿起材料,認真地翻看起來,半晌,才蹙眉道:“小宇,這案子有難度喲,巧雲説的一些事情,都沒有明確的證據,法院兩次駁回了上訴。”王思宇點點頭,輕聲道:“問題就出在這裏,從表面上看,案子辦得還是很乾淨的,程序上也沒有出現問題,如果糾結在案子本身上面,會很難處理。”白燕妮微微一怔,遲疑着道:“那要怎麼辦才好?”王思宇笑笑,起身走到窗邊,淡淡地道:“假如這個綽號是‘瘋子’的人,的確是黑社會的頭目,就要徹底打掉,到時翻過來的,可能就不是一兩件案子了,既然管了,就要管得徹底,把這些傢伙,連同背後的保護傘,一網打盡!”白燕妮點點頭,抿嘴道:“小宇,巧雲的案件,給我來辦吧,我一定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不要急,沉住氣,免得打草驚蛇!”王思宇拉開窗簾,向下望去,卻見羅巧雲走到麪包車邊,和一個青年男子談了幾句,就奔到路邊,打車離開,他想了想,就轉頭笑道:“燕妮,時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你也是,少煙,要注意身體喲!”白燕妮嘆了口氣,轉身回到房間,拉上被子,想起羅巧雲的事情,心中異常煩亂,就又坐了起來,從牆上摘下那柄龍泉劍,把長劍拔了出來,來到客廳裏,赤着腳舞動起來,轉瞬間,劍光霍霍,人影婆娑,中一股不平之氣,皆化作點點毫光,刺向四面八方。
第五章微服私訪(五)凌晨一點鐘,街道上的車輛終於少了起來,整座城市,都彷彿進入了夢鄉,賓館樓下,那輛銀灰的麪包車裏,小六把頭靠在車窗上,身披一件厚厚的軍大衣,正在打着瞌睡。
幾分鐘後,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他翻出短信,見上面寫着:“六子哥,已經安全到家了,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做手撕黃姜雞。”
“知道了,早點休息。”小六嘴角含笑,發了短消息,把手機丟下,卻聽到一陣放肆的笑聲,他皺起眉頭,尋聲望去,見街邊一對青年男女,像是喝醉了酒,上半身糾纏在一起,踉踉蹌蹌地走來。
兩人倚在麪包車邊,摟抱着親吻起來,隔着車窗,能夠看到男人的一雙大手,在女孩的部上用力地着,過了好一會兒,那兩人才息着分開,搖搖晃晃地進了賓館。
“啪!”小六點了一顆煙,皺眉了幾口,眯起眼睛,琢磨着,這案子到了市委書記手上,多半能起到效果,只是,巧雲曾經説過,一旦報了仇,就要離開濱海市,再也不回來了,想到這裏,竟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正悵然若失間,又有腳步聲傳來,藉着昏黃的燈光,小六撣了撣煙灰,定睛望去,卻吃了一驚,只見那位市委書記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上,向這邊望了一眼,就轉過身子,信步向外走去。
他忙發動了車子,緩緩地跟了出去,暗自懊惱,這位書記大人還真神,都這麼晚了,居然不肯睡覺,還四處閒逛,對濱海市的社會治安,倒真有信心。
王思宇揹着雙手,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一直向前行了近百米,見街邊一家燒烤店仍在營業,就走到門邊,又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向斜對面那輛銀白的麪包車招了招手,麪包車便開了過來,停在燒烤店旁邊,車門推開,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跳了出來,立正敬禮。
王思宇笑笑,上下打量着這人,輕聲道:“怎麼,車上就你一個人?”
“是的,王書記。”小六身體如標槍般筆直,恭敬地道:“吳隊發話,務必保障市委領導的安全,其他同志都回去休息了,留下我來值夜班。”王思宇點點頭,微笑道:“辛苦了,晚上睡不着,出來轉轉,怎麼樣,過來陪我喝幾杯?”小六愣了一下,心裏有些動,能夠陪市委書記喝酒,對他而言,是難得的殊榮,也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遇,如果把握好了,甚至會改變一生的命運。
然而,猶豫了下,他還是到自慚形穢,暗自嘆了口氣,輕輕搖頭,神拘謹地道:“王書記,執行任務期間,不許飲酒,我在門口站崗就成了,有什麼異常情況,您打個招呼,我馬上就到。”
“走吧,進去坐坐,還要向你瞭解一些情況。”王思宇收起笑容,表情嚴肅地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進了燒烤店,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二樓,揀了窗邊的位置坐下。
點了酒菜之後,王思宇抬起頭,望着桌邊侷促不安的年輕人,拿手指着對面的位置,微笑道:“坐吧,你叫什麼名字?”
“王書記,我叫範幺六,您叫我小六就好。”小六伸手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王思宇點點頭,撕開桌上的包裝袋,拿起濕巾,擦了擦手,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小六,是你讓巧雲過來找我的吧?”小六心裏一沉,緊張地站了起來,低垂着頭,吶吶地道:“王書記,我知道自己犯了錯誤,請您批評。”
“坐,坐,小六,隨便點。”王思宇做出手勢,示意他坐下,語氣舒緩地道:“批評什麼,你做得很好,應該表揚才對。”小六這才放了心,重新坐回座位,如釋重負地道:“王書記,巧雲剛才講了,您決定重新調查,幫她討回公道,真要謝您,為了翻案,她吃了很多苦頭,還險些連命都搭上了。”王思宇微微皺眉,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不動聲地道:“小六,既然你有心幫她,又是警察,為什麼不通過正常渠道解決呢?”小六沉默下來,半晌,才猶豫着道:“王書記,他們那些人,勢力很大,搞不好,很容易被打擊,甚至,會有殺身之禍,以前巧雲曾經拿到過一位省裏領導的簽字,如獲至寶,以為能夠重啓調查,沒想到,剛剛回到濱海市,就被關進神病院,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王思宇雙手抱肩,凝視着他,淡淡地道:“真有那麼嚴重?”小六剛要説話,見服務員走了過來,忙站了起來,幫着將酒菜擺上,又為王思宇倒了酒,小聲道:“王書記,那個‘瘋子’糾集了一夥亡命之徒,在濱海市作威作福,壞事做盡,這麼多年來,從沒人敢惹他們。”王思宇拿起杯子,輕聲道:“‘瘋子’都做過什麼壞事,你説説看。”小六點點頭,拿刀將片切碎,放到烤爐上,小心翼翼地道:“王書記,昨兒下午,您經過的那個報亭,就是他們在長途客運站設的收費點,專門監視過往車輛,要按人頭收費,每人每趟收十五元,都由車主繳納。”王思宇輕輕點頭,皺眉道:“確實,昨天也發現這個情況,沒想到,這也是他們乾的。”小六嘆了口氣,翻動着烤,輕聲道:“剛開始的時候,車主不聽,‘瘋子’就派出馬仔,趁着深夜,拿了榔頭鐵錘,一口氣砸了八台車,又讓那些人上車鬧事,故意找茬,毆打車主,折騰了二十幾天,就把幾條線路霸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