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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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趕忙搖頭解釋道:“媚兒,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怕瑤瑤知道了,會纏着我,那就辦不成正經事了,昨兒已經和省委辦公廳的梁副主任説好了,中午去她家吃飯,之後要回西山,參加一次重要的慶典。”柳媚兒嘆了口氣,搖着王思宇的胳膊撒嬌道:“好哥哥,你乾脆別當這個官了,一點都不自由,大週末的也撈不着休息,多沒勁啊,不如和媽媽一起經商算了,西山那地方有什麼好呆的,一輩子不回去我都不想了。”王思宇瞄着葉小蕾不在客廳,就在柳媚兒的小股上拍了一巴掌,輕聲道:“媚兒,別纏人,還不快去,等你回來,哥給你變個好玩的魔術。”柳媚兒這才鬆了手,笑嘻嘻地拿着衣服下了樓,直到三十分鐘後,才返了回來,手裏還拿着一卷畫軸,笑着説:“哥,那幾件衣服買得真合身,景卿姐姐和瑤瑤都很喜歡,姐姐還送了一張畫給你。”王思宇聽後微微一笑,忙將畫軸接過來,緩緩打開,卻見畫中景象極為秀美,山巒疊嶂,碧水潺潺,一位身着華服,頭戴王冠的男子枕在山間孤石之上,旁邊的松樹上垂落幾片樹葉,半空之中,一位衣袂飄飄的女子凌空飛去,王思宇握着畫軸仔細端詳了一番,臉忽地變得難看起來,沉半晌,他才苦笑着合上卷軸,點頭道:“廖姐姐畫得真好。”柳媚兒笑嘻嘻地坐了過來,纏着王思宇變魔術,王思宇就從口袋裏拿出兩枚銀白的紀念幣來,在手中擺幾下,隨即握上拳頭,吹了一口氣,再次攤開手掌時,掌心裏卻空空如也,柳媚兒驚奇得拍手大叫,她扯着王思宇的袖子瞧了半天,又在地板上找了一會,仍沒有發現硬幣的蹤跡,正奇怪間,王思宇卻伸出舌頭來,舌尖上恰恰頂着那兩枚硬幣,柳媚兒笑得前仰後合,忙雙手抱拳,不住地作揖,讓王思宇給她這個法子,王思宇卻擺手道:“這種魔術要求手法極快,你是練不出來的。”柳媚兒卻不肯相信,搶了硬幣,軟磨硬泡,硬是學到了其中的奧妙,便一聲不吭地坐在旁邊,自顧地練習起來,王思宇拿着卷軸進了書房,往硯台裏注了墨汁,提筆蘸了蘸,在畫卷右側提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幾個字,喟然嘆息一聲,把狼毫筆擲在一邊,怔怔地發起呆來。
第六十二章永遠在一起中午,王思宇開車來到了梁桂芝家,坐在沙發上和俞漢濤寒暄了幾句,剛剛擺上棋盤,梁桂芝就解了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招呼兩人過去吃飯,俞漢濤拿了五糧,把三個杯子都滿上,王思宇見狀,不有些好奇,忙笑呵呵地問道:“梁主任,您一向都很少喝白酒的,今兒怎麼破例了,莫非家裏有什麼喜事?”梁桂芝的氣很好,臉上經過心修飾,不仔細打量,本瞧不見眼角的魚尾紋,看上去倒像年輕了幾歲,她扶了扶眼鏡,端起杯子,笑容可掬地道:“王書記登門做客,這可不就是喜事一樁嘛,自從你去了西山以後,咱們可很久沒見面了,雖然不在一起共事了,這情分可沒變,你來了,我當然要喝點,這樣吧,你和老俞幹了,我先少來點。”王思宇非常清楚,梁桂芝實際想表達的意思是,兩人的關係並未因方如鏡的離開而有絲毫的改變,只會越來越密切,他點了點頭,微笑着和俞漢濤碰了杯子,夾了幾口菜,點頭稱讚道:“梁主任的廚藝實在是湛,尤其是這道辣子雞丁,香辣可口,很是正宗。”梁桂芝臉上帶着温和的笑意,拿筷子指着那盤辣子雞丁,有些得意地道:“王書記,喜歡就多吃點,老俞平時最不喜歡吃辣子,我每次做這道菜,他都抱怨個不停,你來了,倒是説了句公道話,也算是為我平反了。”俞漢濤嘿嘿一笑,添了酒,與王思宇又碰了一杯,放下酒杯後,把一隻雞爪啃得乾淨,放下筷子,慢地道:“王書記,最近怎麼樣,在西山那邊幹得還順利嗎?”王思宇笑了笑,拿紙巾抹了嘴,沉道:“現在還不好説,半年左右才能見分曉吧,西山那邊的情況有些複雜,一時半刻講不清楚。”俞漢濤點頭道:“還真讓我給猜着了,幾次都想找你去釣魚,就是怕你剛到西山,工作沒捋順,不出時間來。”王思宇呵呵一笑,擺手道:“俞書記,就算再忙,釣魚的時間也是有的,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俞漢濤笑着説了聲好,就繼續道:“王書記啊,在西山那邊做事要小心些,那個錢雨農官聲很不好,是個出了名的老滑頭,尤其善於鑽營,最近大搞招商引資,唱對了調子,很得市委嶽書記的賞識。”梁桂芝在旁邊不滿地瞥了他一眼,輕輕地咳嗽兩聲,拿筷子敲了敲桌面,搖頭道:“老俞啊,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那不叫滑頭,也不叫鑽營,那是政治強,你什麼時候能唱對調子就好了,哪怕只有一次,我都要大念阿彌陀佛嘍。”俞漢濤聽後,臉上出一絲尷尬之,乾咳了兩聲,就夾了口菜,不再説話,王思宇忙在旁邊解圍道:“梁主任,對於錢書記的評價,我和老俞的看法是一致的,他現在搞的招商引資,缺乏周密細緻的規劃,要麼容易成為空對空,要麼就會走上老路,前景不容樂觀。”梁桂芝‘哦’了一聲,微微皺眉,摘下眼鏡,拿眼鏡布慢慢地擦拭着,不動聲地道:“王書記,何出此言?”王思宇夾了口菜,不緊不慢地道:“我調閲過開發區的資料,以往一些企業雖然進駐過西山,但其中大多是高能耗高污染的公司,它們非但污染了環境,造成了大量資源上的費,還享受了過高的政策,比如在用地使用的問題上,很多企業都是以原價十分之一的價格拿的地,在各種税費上也享受了優惠政策,但這幾年下來,並沒有為西山的經濟發展作出多大的貢獻,反而增加了後環境治理的成本,總體上來看,得不償失。”梁桂芝點了點頭,把眼鏡重新戴上,輕聲慨道:“現在很多地方的情況和西山類似,一些領導幹部過於短視,只重眼前利益,大搞政績工程,拿到政治資本之後,往往很快就能得到升遷,至於剩下的爛攤子,就留給下一任來解決,這樣下去,積月累,問題會越來越多,終歸會有集中爆發的一天,的確不能掉以輕心,不過王書記,你還是要注意工作方法,不要硬頂,否則會給上級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順勢而為吧,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渺小的,大氣候如此,一時半刻很難改變。”王思宇笑了笑,輕輕嘆了口氣,點頭道:“梁主任,你放心,吃一塹長一智,自從離開省紀委後,我也認真反思過,如果有些事情能夠重新開始,相信我會處理的更加藝術些。”梁桂芝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鏡,贊同地道:“是啊,政治嘛,就是鬥爭與妥協的藝術,要講究策略和方法的,年輕人做事容易衝動,這是可以理解的,但你既然已經坐到了這麼高的位置,就要從全局考慮問題,也要處處小心,所謂高處不勝寒嘛,就是這個道理。”王思宇仔細玩味着這幾句話,若有所思地道:“梁主任説的有道理,要是認真計較起來,我在政治上還不是很成,主要是前面的路走得太順了,對於一些事物的看法,還是太想當然了。”梁桂芝擺手道:“王書記,你就不必過謙了,在縣處級這個位置上,其他人也不見得能比你好到哪裏去,而且很多人都把心思放在爭權奪利上,真正能幹實事的人還是不多的,在這點上,你的優勢就比較突出,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只是在複雜的環境中,要想駕馭住形勢,還是要掌握些長袖善舞的本領,在這方面,省委韓副秘書長就很值得欽佩,我也一直在向他學習。”俞漢濤在旁邊聽了半晌,這時就打了個哈哈,端起酒杯,笑逐顏開地道:“王書記啊,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們家桂芝年後可能要動一動了。”王思宇聞言微微一愣,忙扭過頭來,把目光移向梁桂芝,詫異地道:“梁主任,怎麼個動法,是要高升了嗎?”梁桂芝笑眯眯地端起杯子,搖頭道:“談不上高升,算是平調吧,可能要去閩江市任常務副市長,事情還沒有最後確定,不過這次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黎山秘書長已經找我單獨談過話了,咳咳,在辦公廳幹了這麼多年,一想到要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只是總要倒出位置來,不然就把建昌他們壓住了,如果沒有意外,這次建昌會接督查室,以後有事情需要那邊辦,你可以直接和他聯繫。”王思宇笑了笑,自從上次在競爭省委副秘書長的位置時,梁桂芝輸給荊維民之後,曾經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次雖然是平級調動,但離開競爭烈的省委辦公廳,到下面去工作,拓展了空間,還是非常有利於她進一步發展的。
王思宇忙舉杯笑道:“梁主任,那是應該慶賀一下,辦公廳裏向上走的路太窄了,還是去市裏的機會多些,以梁主任的工作能力,到了閩江市,自然能闖出一番天地來。”梁桂芝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鏡,點頭道:“王書記,那就借你吉言,我們乾一杯,也祝你在西山工作的愉快,咱們也可以比一比,看誰先能把頭上這個‘副’字去掉。”王思宇呵呵一笑,擺手道:“那我估計要輸,不過輸給你梁主任,我是毫無怨言的。”俞漢濤愁眉苦臉地道:“王書記,你放心,輸給她沒關係,只要別輸給我就成,我這個副職要想轉正,估計這輩子都沒希望了。”梁桂芝拿手推了他一把,無可奈何地道:“老俞啊,老俞,瞧你那點出息,這麼大歲數了,一點鬥志都沒有,也不怕王書記笑話。”俞漢濤搖頭道:“梁大主任,我那點鬥志,早就被你給打擊沒了,要不是從我身上找到了自信,你哪裏會升得那麼快。”三人哈哈一笑,撞了杯子,均是一飲而盡,梁桂芝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笑眯眯地道:“王書記,我要是真能去掉那個‘副’字,一定要想辦法把你調過去,在下面工作,沒有稱心合意的部下,還真是不託底啊。”王思宇又夾了幾口菜,就放下筷子,沉道:“梁主任,我在華西大學的一位老師,她叫周媛,在閩江市掛職任副市長,您過去以後,還請多照顧她,她父親是我的老領導,青州市的周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