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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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上任村長名叫史富貴,家裏有兩個兒子,各個長得膀大圓,這家人仗着在市裏有做大官的親戚,就在村裏稱王稱霸,幹着欺男霸女的勾當,但因為後台夠硬,所以不但在沙崗子村,就算在整個青山縣也沒人敢管。
酒喝到一半,王思宇就把王昆的照片拿出來,給劉村長看,問他見過這個人沒有,劉村長看了半天就説這是老史家的親戚,上次跟史富貴的兩個兒子一起打過自己,打架完就沒見着,估計是回市裏了。
王思宇聽了不動聲,就説這三個人動手把劉村長的腿打斷了,就該抓起來,明天我給鎮領導打電話,這個事不能含糊。
有個村民就説史家老二是抓不到了,上個月就被閻王爺給抓走了,據説是得了暴病,夜裏吐血死的,當天晚上就用白布纏得嚴實,拉到縣裏給煉了。
王思宇聽了就有些奇怪,病死的為啥要纏白布,是這裏的風俗嗎?
眾人聽了就搖頭,説當時他們也覺得奇怪,説只有被人砍了身子橫死的人才會被纏白布,並且那天老史家的人也很反常,沒有像人家死了人那樣哭得死去活來,而是草草辦了喪事,史家老二的媳婦當時也沒有表現出悲傷的樣子,第二天還説説笑笑地去鄰居家打麻將。
王思宇聽了心一動,一個大膽的想象就出現在腦海裏,他沒有在臉上表出來,而是繼續和大家喝酒吃。
晚飯後,他空去院子裏,給周秘書長打了個電話,説事情有眉目,但可能牽涉到一件刑事案件,需要市局協助,王秘書長就説我這就聯繫公安局的領導,你晚上別關手機,我讓他們的人直接跟你聯繫。
過了不到十五分鐘,一個電話打進來,對方張口就説:“請問是委辦王科長吧?我是市局刑偵大隊的鄧華安,領導説有緊急任務,讓我跟你聯繫。”王思宇就把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下,説自己懷疑史家人玩了招偷樑換柱,殺人後把死者假扮成自己兒子給煉了,所以請市局的人下來查查。
鄧華安就説那好,我馬上帶人過去,天亮就到。
早晨天剛矇矇亮,沙崗子村就熱鬧起來,史富貴家門口停着兩輛警車,幹警們在小洋樓上四出搜索,終於在一家屋子的牆壁上發現沒被處理乾淨的血跡,採樣完畢後,史家成年人都被帶上警車,拉到市局接受調查,上車的時候,史富貴大聲嚷嚷,説自己是市領導的老姑父,誰敢抓我,鄧華安上去一腳就把他踹了個狗啃泥,説老子當兵出身,最煩你這種仗勢欺人的混蛋,再不老實就臭揍你一頓,史富貴這才老實下來,乖乖地上了警車。
史家人被抓走的消息很快傳開,沙崗子村村民都趕了過來,把王思宇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住,都説這可是出了青天大老爺了,老天可算開眼了,史家人終於得了報應,王思宇見史富貴一家有如此民怨,就更加相信了上訪羣眾們講的都是實情。
吳師傅在開車的時候就談起鄧華安來,説這個人是青州市局刑偵隊的一號人物,在部隊的時候當得是特種兵,擒拿格鬥的功夫相當了得,轉業後當了刑警,破過不少案子,但這人就是脾氣太倔,得罪的人太多,所以在刑警隊幹了六七年,一直沒有幹起來,真是可惜了。
王思宇聽到這裏,雖然沒有説話,卻暗自留意起來,他對鄧華安的印象也好,就盤算着回去後在秘書長面前提提這人,至於秘書長能否為他打招呼,那就得看鄧華安自己的造化了。
————————————————————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第二十六章真相大白事情進展的比想象中還要順利,審訊結果很快出來了,正如王思宇的推測,死者的確是王昆,史家的老二並沒有死,而是躲到外地的一個遠房親戚家,鄧華安帶着幹警迅速將其抓捕歸案。
經過連夜審訊,案情有了重大突破,據史富貴代,王培生因為聽説兒子王昆在宣傳部打鬧,揚言要舉報自己,就有些慌了手腳,就在京城給史富貴打電話,讓他們把王昆帶回沙崗子村幫着戒毒,別讓他在外面亂説話,如果王昆實在不聽話,那就請老姑父看着辦。
得到王培生的指示,史家人不敢怠慢,就把王昆帶到沙崗子村,可王昆哪能在鄉下呆得慣,加上毒癮發作,就在一天晚上大鬧起來,説你們老史家也不是什麼好人,回頭我讓公安局的人把你們一起都抓緊大牢,史富貴見他這個樣子,就説這是個禍害,早晚要壞事,於是他兩個兒子就趁着王昆酒醉睡的時候,用榔頭把他打死,直接給纏上白布,謊稱史家老二暴病身亡。
而沙崗子村帳上的那整整一百五十萬元的收條,正是史富貴給王培生打下的,王培生給史富貴三十萬,讓他在村裏捐一個希望小學,説萬一以後自己犯事,就説這一百五十萬都捐給村裏了,一部分辦了小學,剩下的錢都買樹苗栽到後山上去了,這樣就能在審查中矇混過關,逃避掉紀委方面的檢查。
可史富貴畢竟是捨不得將這麼多錢捐出去,就拿這錢蓋了兩節小洋樓,只是用幾千塊錢買了劣質樹苗,組織村民栽到後山,但正是因為他貪圖小便宜,沒有按照王培生代的要求去建希望小學,卻蓋了漂亮的洋房,所以引起新任村長的懷疑,開始查賬,找到那一百五十萬的收條憑據,從而引發了劇烈地衝突,加上史家多年在村裏橫行霸道,民怨極大,這才惹出百名村民集體上訪事件、省台記者被打事件,以及周松林率隊趕赴省城滅火……
王思宇知道調查的結果後,就覺得王培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指使宣傳部的親信請省電視台的記者藉機搞事,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是早知道那天上訪的是沙崗子村的村民,估計那位王大部長絕對不會出那種主意,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王思宇誤打誤撞給揪出了狐狸尾巴。
沒幾天,永發林業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嶽峯以及幾名部門經理也被抓了起來,罪名是涉及非法傳銷及商業欺詐,並且經過調查,這家公司本就是個空殼的皮包公司,沒有主營業務收入,完全靠非法集資來牟利,而嶽峯此人則是地道的江湖騙子,其行騙足跡遍佈四五個省,早已劣跡斑斑。
但嶽峯嘴很嚴,一直不肯提那個行賄的筆記本,他似乎還是幻想着某些領導能夠伸手干預,把事情從大化小,再加上這人對付審查機關的詢問很有經驗,一時間倒也沒辦法撬開他的嘴巴。
趙帆和張倩影在黃雅莉出事的當天晚上就給王思宇打過電話,請王思宇託人把她給撈出來,王思宇就説求人不如自救,要放人也得她自己配合,出複印件,可以考慮給她重大立功表現,不然誰都沒辦法,張倩影趕忙去做黃雅莉的工作,黃雅莉是聰明人,此刻權衡利弊,知道再不拿出證物,恐怕自己的罪名就無法洗清,於是就痛快地把筆記本複印件了出來。
王思宇直接把筆記本複印件給秘書長,並提了黃雅莉的事,周松林很快地摸起電話就打了招呼,還不到半個小時,趙帆就打來電話,説黃雅莉已經被放出來了,約大家晚上一起吃飯,王思宇毫不猶豫地給回絕了,他知道,既然張倩影不想再看到他,那自己又何必再湊上去給她添堵呢。
拿到筆記本的複印件,辦案人員就主動多了,在一番較量下,嶽峯終於代了向王培生行賄的事實,時間地點金額全都供認不諱,於是周秘書長這才請紀委專案組的人介入,不到一週功夫,青州市民就得到了宣傳部長王培生被雙規的消息。
市委張陽專門給周松林打來電話,笑呵呵地説:“松林啊,還是你的兵好用啊!”周松林忙説:“張書記,我們可都是您的兵。”張陽聽了就笑着説:“松林好好幹。”周松林並不知道,此時紀委書記魏明倫正坐在張陽書記的辦公室裏,臉變得極為難看,低着頭無打采地擺着手中的茶杯,彷彿鬥敗的公雞一般,張陽掛了電話,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輕聲道:“明倫啊,要爭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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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周松林心裏非常高興,信步走出辦公室,徑直走到綜合三科的辦公室門口,向裏面觀望,只見屋裏窗明几淨,地磚擦得光可鑑人,各式辦公設備陳列整齊,辦公桌上的文件都擺放得井井有條,科員們各司其職,都在緊張地忙碌着,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王思宇這時剛好坐在電腦前修改一份工作總結報告,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咳嗽一聲,他忙抬頭一看,只見周秘書長正伸手在窗欞上抹了一下,然後滿意地點點頭,邁步向自己這邊走來,他趕忙站起來過去,這時其他人也都呼啦一聲站起,連聲説秘書長好。
周秘書長笑眯眯地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衝着王思宇笑道:“工作幹得不錯,應該讓其他科室的過來參觀下,髒亂差可是咱們委辦一些科室的老病了,有些同志就是不明白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道理。”周秘書長在屋子裏面轉了一圈,隨意地跟科員們打了幾聲招呼,就拍拍王思宇的肩膀,説了句“好好幹!”隨後揹着手轉身離開。
見秘書長走遠,三科的屋裏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秘書長極少親自到底下的科室來,有事向來都是直接打電話,這次屈尊移駕,無疑是在為年輕的王科長樹立威信,眾人大多是機關裏的老人,此刻當然都看得出,王思宇在秘書長心中的份量,只怕已經遠在一般的科長之上。
王思宇回到家裏,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從屜裏翻出一疊照片,那都是趙帆夫婦和黃雅莉以及自己出去遊玩時拍的,只怕當時沒有人能夠想到,四個人之間的關係會搞到如此複雜,仔細想想,王思宇倒覺得張倩影的做法不無道理,或許只有快刀斬亂麻,才能阻止他在慾望的深淵裏繼續下滑,但她該怎麼去面對黃雅莉呢?王思宇怎麼都想不明白。
伸手摸煙,卻發現煙盒裏空空的,他就從屜裏拿出一條玉溪煙來,這煙本來是準備年底拿去送周秘書長的,這時心情正煩亂,就不管那麼多,直接打開,取出一盒,卻發現煙盒不是密封的,掀開一看,裏面竟然卷着一疊厚厚的鈔票。
王思宇嚇了一跳,心想最近是怎麼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怎麼都讓自己攤上了,不過煙盒裏藏錢他以前倒也聽説過,只是頭一次親眼看到,暗想這人也真是奇怪,送張卡不就得了麼,怎麼還用這麼拙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