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什麼?”王思宇彎拾起一瓶礦泉水,遞給廖景卿,輕聲道。
廖景卿擰開瓶蓋,喝了一口,便柔聲道:“如果一個從未見面的女孩,給你打電話,説是在夢裏曾經和你聊過,你給了她電話號碼,你覺得,這樣荒唐的事情,能夠相信嗎?”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點頭道:“姐,這種事情一點都不荒唐,前段時間的報紙上都有過報道,類似的事情很多,他們管這種事情叫天緣,也就是天定情緣,一般這樣認識的男女,十有八九都會成為伴侶,而且會生活得非常幸福。”廖景卿皺着眉頭,愣愣地望着王思宇,訝然道:“真的嗎?”王思宇用力地點點頭,鄭重其事地道:“是真的,國外有這種事,國內也不少,我們青州就有這樣的例子。”廖景卿咯咯地笑了幾聲,搖頭道:“反正我是不信的。”王思宇笑着調侃道:“姐,你這個例子該不是説自己吧?”廖景卿莞爾一笑,擺手道:“不是我,你別亂猜。”此時前面的車緩緩開動起來,廖景卿忙發動車子,從後面跟了過去,任憑王思宇怎樣糾纏套話,都只是吃吃地笑,不肯回答。
不知不覺間,小車便開到玉壺山腳下,因為是週末,來這裏的遊人很多,路邊停滿了各式小車,而自行車都已經排了長長的一溜,上山下山的遊人絡繹不絕,兩人推開車門走下來,沿着石階一路向上,走了十幾米遠,卻發現前面聚了一羣人,裏面傳來一陣叫罵聲。
走到前去,發現幾個戴着紅箍的和尚正在驅趕着賣紀念品的商販,十幾個人站在路邊烈地爭辯着,險些動起手來,旁邊聚了不少閒人,都在大聲起鬨看熱鬧,直到一個穿着黃袍的僧人走過來,拉着領頭的灰衣僧人耳語幾句,那和尚才點點頭,領着眾和尚向山上走去。
廖景卿輕輕嘆了口氣,蹙眉道:“化外之地也不清淨呢!”王思宇笑了笑,低聲道:“濁世滔滔,哪裏還有什麼化外之地,都是在慾望中掙扎的凡夫俗子罷了,聽説許多寺廟都開始公開招聘職業僧人了。”廖景卿搖了搖頭,沒有説話,只是望着林蔭下硃紅的廟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進了廟門,兩人先買了兩炷香,拿香紙燃了後,高舉過頭,對着場地中央的大香爐拜了又拜,王思宇就站在廖景卿身邊,見她面虔誠,也趕忙擺正了姿態,一邊彎拜着,一邊在心裏默默嘀咕:“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對拜……”沒料到廖景卿竟拜了四下才肯罷休,王思宇搖頭嘆息道:“難道連瑤瑤也要拜麼!”將香丟進香爐裏,兩人跟着遊人走到功德箱旁,王思宇搶着從兜裏摸出一疊錢丟了進去,拉着廖景卿往前走去,旁邊那和尚鼓着腮幫子大聲吼道:“功德無量!”捐了錢,王思宇便走到卦攤前,伸手了一支姻緣籤,只見上面寫着:“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看了籤文,王思宇心情大好,嘿嘿直笑,廖景卿好奇地湊了過來,低頭望了一眼,就悄聲道:“小弟,媚兒還小,才上大一,你可穩重些,千萬別害了人家姑娘。”王思宇不滿地搖頭道:“姐,瞧你説的,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好歹我也是堂堂的處級幹部,哪裏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對了,姐,你也一簽吧!”廖景卿笑着搖搖頭,擺手道:“我哪裏用得着求姻緣,就守着瑤瑤過子罷了。”王思宇忙在旁邊慫恿道:“只是當玩了,你就一次好了。”廖景卿被他勸得心動,也就伸出雙手,摸起籤筒,閉着眼睛用力搖了起來,王思宇見她一臉的虔誠模樣,心裏不‘咯噔’一下,暗自琢磨,廖姐姐怕是真動凡心了。
約莫兩三分鐘的功夫,一支卦籤飛出筒外,落在地上,王思宇忙走過去,彎拾起卦籤,抬眼望去,只見上面寫着:“郎才女貌世間稀,姻緣前定不須疑,全況月老傳音信,雀橋高架待良時。”看完籤文,王思宇登時眉開眼笑道:“姐,快過來瞧瞧,你可要有好事了。”廖景卿蹙着眉頭走過去,瞥了一眼,便滿臉緋紅,一把奪過卦籤,放回籤筒內,低低地啐了一口,悄聲道:“這些東西哪裏能信,都是胡説的。”王思宇笑了笑,不再吭聲,兩人便在佛堂裏轉了一會,便從側門走向後院,剛剛穿過石階,來到‘直指堂’前,王思宇忽地發現了靜齋大師,他正站在幾米之外,和幾個年輕僧人輕聲談,王思宇趕忙轉過身子,快步離開,生怕被他瞧見,兩人曾在方如海家見過面,彼此悉,萬一被他當場叫破,很容易被廖景卿察覺,畢竟昨晚在聊天時,曾提到過這位大師。
他只走了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王施主,我們又見面了。”第十六章萌動(下)“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王思宇在心裏暗自嘆息一聲,只好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出一臉茫然的表情,皺眉道:“大師,您是?”靜齋大師依舊是以前那身打扮,衣着簡樸,袖口上還打了補丁,只是衣服上異常乾淨,給人以微塵不沾的俗之,他舍了旁邊幾位僧人,微笑着走過來,雙手合十道:“王施主,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們曾在方施主家見過面,老衲法號靜齋。”王思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趕忙上前幾步,滿臉歉意地道:“原來是靜齋大師,想起來了,我還曾經聽過您彈奏一首曲子,看我這糟糕的記,真是失禮了。”説完後,他又轉過頭來,瞥了廖景卿一眼,卻見她正蹙着眉頭,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水眸之中透着一絲茫然,王思宇的心頭陡然一顫,立時就有些心虛,但他還是故作鎮定地笑了笑,輕聲道:“姐,這位是古華寺的靜齋大師,琴技高超,頗有古韻。”廖景卿緩緩走過來,微笑道:“靜齋大師好,以前就曾經聽過大師的名號,今天有緣得見,真是一大幸事。”靜齋大師的目光轉到廖景卿身上,他見面前的少婦淡若煙柳,嫋娜多姿,竟有種超凡俗的明豔秀美,也不暗暗稱奇,仔細打量了廖景卿幾眼,便微微一笑,搖頭道:“廖主持人説笑了,能在這裏見到您,也是我的榮幸。”廖景卿面驚訝之,柔聲道:“大師真有大神通,怎麼會知道我?”靜齋大師忙搖頭道:“廖主持人説笑了,這可不是神通,只是當初南木法師在省台做節目時,老衲也在現場,不過只是坐在觀眾席,我的兩位師兄是在嘉賓席作陪。”廖景卿這才恍然大悟,不住莞爾一笑,那笑容恰似花初綻,嬌豔動人,極盡妍態,即便是靜齋大師,也為之心神一蕩,默唸了幾聲佛號後,靜齋不喟然慨道:“已經快有五年未曾見面了,廖主持人還是風采依舊,真是讓人驚歎!”三人站在院子裏寒暄了幾句,就有僧人急匆匆地走到靜齋大師身邊,低聲耳語幾句,只説市宗教管理局和旅遊局的領導要來視察,主持方丈請大師過去商量接待事宜,靜齋眉頭微微一皺,輕輕嘆了口氣,就笑着與兩人打了招呼,又要了名片,便轉身向前院走去。
在後殿轉了十幾分鍾,兩人便下了山,駕車返回玉州,一路之上,廖景卿秀眉微蹙,默不作聲,王思宇怕言多語失,也就不敢吭聲,只是閉着雙眼,把頭靠在車窗上,佯裝打盹,內心卻是懊惱不已,意外遇到靜齋大師,怕是惹出了麻煩,看情形,廖景卿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某種懷疑,只要她想到手機變聲器這一節,自己這個陌生人的身份就會立即暴光。
不知不覺間,在接近晌午的時候,小車開到市區,兩人先是找家餐館吃飯,王思宇剛剛吃了半盤餃子,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卻是何種良打來的,接通後,何仲良笑着道:“王兄,來趟儷景山莊,老闆有請。”王思宇忙點頭説好,和廖景卿告了別,便出了餐廳,打車來到方如鏡家,卻見院裏停了一溜高級轎車,他進了屋子,只見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倒是坐了不少人,足有十幾個,眾人神態不一,有人在閉目養神,有人則一邊着煙,一邊輕聲談,但眾人臉上的表情都極為複雜,除了兩三位依舊談笑風生外,其餘眾人都是滿臉的凝重,憂慮之溢於言表,屋子裏的氣氛出奇地壓抑。
王思宇抬眼望去,這些人大半都有方家背景,雖未曾有過深,不過也曾見了幾面,都有些印象,方如鏡調離本省,對這些方系人馬來説,顯然不是件好事,沒了主心骨,這些人以後的子多半會很難過,想必方如鏡此時叫他們來,也是意圖安撫人心。
但眾人都是官場中的英翹楚,哪裏會不清楚,假如方如鏡的調離既成事實,那麼省城方系也就名存實亡,用不了多久,這個曾經盤踞省城多年,令各方忌憚的勢力,就會土崩瓦解,這就是絕大多數地方派系的侷限,在座諸位雖然沒有明言,但許多人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都已開始四處活動,開始另謀出路了。
何仲良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手把圍欄,瞧見王思宇走進屋子,便微笑着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二人四目相對,各自點點頭,悄然無聲地打過招呼,王思宇便走到角落的沙發邊坐下,伸手從茶几上摸了一份報紙,一邊喝着茶水,一邊看着報,過了幾分鐘,就聽何仲良大聲喊着:“張副廳長,老闆有請。”王思宇抬眼望去,卻見一個胖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樓梯,而樓上一位清瘦男人,則騰騰地往樓下走,那人王思宇倒很悉,是玉州市檢察院的蔡院長,他此時的面不太好,眉頭凝成了一個重的疙瘩,與張副廳長在樓梯中間相遇時,兩人只輕輕握了手,卻沒有説話,張副廳長搖搖晃晃地上了樓,蔡院長轉頭望了一眼,便輕輕嘆了口氣,徑直下了樓,大步星地走出門外,三五分鐘後,外面就傳來一陣馬達轟鳴的聲音,一輛黑奧迪車緩緩地駛出院落。
坐在沙發上等了足足兩個多小時,眼見着一個個人安靜地上樓,又悄悄地離開,王思宇把報紙看了好些遍,等得頗為不耐煩,索把報紙蓋在臉上,閉着眼睛眯了一會,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半夢半醒之間,肩頭忽地被人輕輕拍了拍,王思宇猛然睜開雙眼,只見何仲良正微笑着站在面前,抬手向樓上指了指,王思宇會意,站起身子,向樓上走去,而此時一樓客廳裏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