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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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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回合的較量中,方家取得了巨大的勝利,方如鏡利用大富豪娛樂城作為突破口,打響了他入主玉州來的第一槍,乾淨利落地將侯副省長在東湖區的勢力徹底清除掉,也將方家與侯家的爭鬥從幕後擺到台前。

王思宇清楚地記得,在他與方如海第一次吃飯時,方如海就曾經以極刻薄的語言譏諷過侯副省長,看來,冰凍三尺非一之寒,方家和侯家之間積怨頗深,由來已久,方如鏡年初的上位,就是因為有人要利用這把利劍,穿侯副省長的膛。

從方如海低沉的語氣中,王思宇清醒地認識到,這其實只是一場較量的開始,而非是結束,侯副省長曾經在玉州做過四年的市長外加三年的市委書記,他對於這座省會城市的控制度極高,雖然方如鏡的背後,有李紅軍省長作堅實的後盾,但要想徹底地擊敗侯副省長,絕非易事,也許用不了多久,方家就會來侯家瘋狂的反擊。

掛斷電話後,王思宇從牀邊站起,轉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户,向外面望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在普通人看起來,這座城市如同花園一樣的美麗,但對於官場中人來説,這裏卻是硝煙瀰漫的戰場,他忽然生出一種於無聲處聽驚雷的覺,通過這件事情,他對官場中的爭鬥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在那看似平靜的水面下,無時無刻不在湧動着無比兇險的暗,稍不留神,就會被無情地噬。

站在窗前默立良久,王思宇才緩緩走進書房,打開台燈,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張居正大傳》,靜靜地看了起來。

第三十一章危機週五的下午兩點半,省委督查室的樓道里很冷清,半天也不見有人經過,除了王思宇的那間辦公室的房門微微敞開外,其他的辦公室房門都是鎖着的。

十分鐘後,衞生間裏忽地傳來一聲咳嗽聲,隨後是嘩嘩的水聲,過了一會,穿着一身筆西服的王思宇,面凝重地從裏面走出來,雖然他的腳步放得很輕,但空曠的走廊裏還是響起一陣‘噠噠’聲,王思宇拉開辦公室的房門,邁步走了進去,輕輕帶上房門。

這兩天督查室的任務很多,除了王思宇之外,大家都忙得腳打後腦勺。

梁桂芝手下的大紅人,督查室副主任朱建昌帶隊去參加由省委督查室,省政府督查室、省環保總局、省監察廳組成的聯合調查組,到全省各地市進行主要污染物總量減排工作的督察核查,沒個十天半個月恐怕是回不來。

另外一位副主任肖冠雄與幾位副調研員也很忙,他們剛剛結束對市內各區招商引資項目進展情況的督察,就在今天上午接到新的任務,早晨十點多鐘就又離開辦公室,帶着餘下的幾組人分赴各地,督察全省縣域經濟現場會神貫徹落實的情況。

梁桂芝這些天的心情似乎很糟糕,臉裏透着一絲蒼白,總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時常在講話的時候突然走神,脾氣也比平時暴躁許多,這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她越是這樣,眾人就越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這位女強人,所以大家都巴不得在這時候出差,免得成了領導的出氣筒。

王思宇也不例外,這幾天他言談舉止加倍小心,唯恐被對方揪住小辮子當眾整治一頓,那實在是太沒面子了,他也想找個由頭出去轉悠些子,過過當欽差大臣的癮,可惜梁桂芝不給他這個機會。

在吃過午飯,梁桂芝在幾間辦公室裏轉了一圈,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之後,她自己也領着秘書急匆匆地離開了,諾大個督查室裏除了接電話的內勤外,就剩下王思宇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裏看家護院,自打王思宇來到督查室後,如沒有特殊情況,梁桂芝本就不和他朝面,即便是在走廊裏遇到,她也從不拿正眼瞧王思宇。

這無疑是一種很明確的信號,現在,幾乎督查室裏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梁主任對新來的王副主任有看法,還不是一般的看法,而是帶着一種強烈的、不加掩飾的不滿情緒。

於是,這些天往王思宇這邊走動的年輕人已經少了很多,每次王思宇端着茶杯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眾人也都有意無意地躲着他,眼神裏出複雜的目光,即便是賀焰飛,也開始漸漸疏遠他了,畢竟形勢已經很明朗了,在人際往中,人們都習慣於錦上添花,敢於雪中送炭的,實在是太少了。

王思宇的下層路線,沒走多久,就已經宣告失敗,他現在處於一種很尷尬的境地,就是孤立無援,督查室的這間辦公室,已經是最冷清的房間了,在機關單位裏,哪間辦公室裏沒了人氣,就基本上可以斷定,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沒了前景。

很不幸,剛剛來到新單位,王思宇就被列為本年度在五樓辦公的人中,最沒有希望的兩個副處級領導之一,另外一個前景不佳的領導,是樓層東側廳機關服務中心的趙副處長,老爺子明年退休,為領導們服務了大半輩子,也沒把處字前面那個‘副’字去掉,主要是他太老實了,不敢去找領導哭鬧撒潑。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梁桂芝這種做法,顯然已經説明,她不僅僅是對王思宇這個空降兵不冒,這裏面肯定還有其他原因,但王思宇想來想去,也搞不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兩人之前隔着幾百裏地,即便是王思宇想得罪這位省委辦公廳副主任,那也得有機會才成啊。

要説是來了之後出的問題,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自從調到省委督查室以後,王思宇並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更沒有在底下出絲毫的不滿情緒,一直安分守己,韜光養晦,本沒有可能惹到這位頂頭上司。

況且,梁桂芝可是副廳級幹部,在省委要害部門任第一責任人,按常理來説,她做事應該四平八穩,即便是對某人有看法,也不會輕易讓人看出來,這樣反常的舉動,只能説明問題很嚴重。

王思宇實在是想不通,於是皺着眉頭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煙灰缸,把裏面滿滿的煙頭倒進垃圾桶裏,這才坐回椅子上,拿起一張華西晨報,‘嘩啦啦’地抖動一下,心不在焉地看了幾行,就把報紙捲成一個紙袋,隨手丟到垃圾桶裏。

既然想不明白,就先放一放,時間久了,真相自然會跳出來,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沉住氣,在某些特定的時候,什麼都不做,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他現在的子不太好過,但是從梁桂芝最近的表現上來看,這位女強人的子也好不到哪去,估計也遇到麻煩了,這讓王思宇心裏多少得到了點安

王思宇坐在辦公桌後,翻開屜,從裏面拿出一張A4白紙,在上面畫了梁桂芝的頭像,那是一個披頭散髮嚎啕大哭的形象,王思宇提筆在那張頭像下面做了註釋:“人品問題。”神勝利法果然是好東西,拿着這張紙看了半天,覺念頭通達不少,中一股不平之氣終於消失殆盡,王思宇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輕輕喝了口茶水,把茶杯放下,伸手將面前這張白紙成紙團,丟到垃圾桶裏。

最近他的飛刀功夫沒有見長,依然很少能扎到蘋果,但丟起紙團來,倒是例無虛發,百發百中。

快到下班的時候,劉天成打來電話,説要請客,他在趙素娥這件案子裏面立了功,得到上面的重視,市局打算對他進行重點培養,再過幾天,劉天成就要調到東湖區前進派出所當副所長,他自然知道,這還要謝王思宇從中牽線搭橋,不然這等好事哪裏能輪到他的身上。

而且,劉天成心頭雪亮,這位結不久的,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很有能量,王思宇越是低調,劉天成就越是覺得他高深莫測,能夠到這樣一位有本事的朋友,對自己將來的發展會有莫大的幫助,所以,劉天成很想加深與王思宇之間的情。

王思宇在知道他要提升後,趕忙道了幾聲恭喜,劉天成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説了句:“王兄,多謝了。”王思宇擺着桌上的簽字筆,微笑着推辭道:“天成,你的心意我領了,咱們之間就不必客氣了,你年底可能就要結婚了,用錢的地方多,就不要破費了。”劉天成趕忙壓低聲音道:“王兄,説出來你不要取笑我,正好娜娜她們公司晚上有飯局,娜娜跟着去,她負責買單,咱們就去那吃,回頭把發票一起給她,隱湖集團買單,不吃白不吃。”王思宇聽後哈哈一笑,點頭道:“那成,這樣的飯局吃得有意思,不過不會出事吧?”劉天成嘿嘿笑道:“她們那公司每年招待費海去了,這點票子肯定沒事。”王思宇登時來了興致,摸着下巴道:“這和吃白食差不多,嗯,有意思,好,那晚上就大吃一頓,咱別給隱湖集團省錢。”兩人在電話裏嘿嘿地笑幾聲,接着又閒聊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下班後,王思宇出了省委大院,在路上攔了一輛紅捷達車,坐上車以後,直奔兩人約定的東湖國際大酒店方向駛去。

王思宇坐在副駕駛位上,搖開車窗,把頭探向窗外,盯着遠處鼓樓那高聳的塔尖,這時再看去,那塔尖就如高不可及的權杖,在夕陽的照下,挑動着幾抹血的殘雲。

王思宇默默地注視着那高聳入雲的權杖,心中升起一種幻覺,似乎只有將它牢牢握在手中,才能真正改變自己和其他人的命運,對於方家與侯家的對決,王思宇充滿了擔憂,畢竟,方如海一家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太重了,王思宇不希望看到他們失敗。

在官場上的失敗,有時候會很殘酷,輕者傾家蕩產,鋃鐺入獄;重者家破人亡,離子散,那種慘狀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

只是,以他目前的狀況,實在是自身難保,本沒有辦法加入到這種博弈之中,雖然他很想為方家盡一份力,甚至有時候,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方家的一份子,但他目前仍沒有入局的資格。

這讓王思宇真正明白了一個道理,就像人們時常説的,“大丈夫不可一無權!”車子路過育才實驗小學附近,王思宇突然發現,前方十幾米處的馬路中間,正站着一個穿着校服的小女孩,這女孩約有五六歲光景,年紀雖小,臉蛋卻極如粉雕玉琢般,極為緻,頭上梳着漂亮的髮髻,此時來來往往的車輛飛快地從她身邊駛過,小女孩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站在原地哇哇大哭,不停地喊着:“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