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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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不説，播映後將TVB壓得死死的《大俠霍元甲》和《萬水千山總是情》就是李先生的點子，而且輕而易舉就推廣到了內地；發掘了一個新人導演王晶，製作的《千王鬥千霸》用80萬的成本換了近十倍的票房；而投資的那個，由跟他關係不清不楚的“張皓軒”執導的《初戀50次》，更是破了香港的票房記錄。

更何況……

“三，阿龍，還不快謝謝李先生。”念頭轉動的鄒文懷當即説道。

“李先生，多謝你了！”洪金寶、成龍異口同聲地説道，還一起舉起酒杯幹了。

“不用如此，我做電影就是看喜好看心情，對的人遇到對的劇本，就會有彩的結果，不成全他們，心裏就會有隻貓在撓癢癢，所以……”李旭轉頭看向鄒文懷，“不用擔心我挖你牆角的，鄒先生。”

“哪裏的話，李先生要真挖牆腳了，我也沒有辦法不是？”鄒文懷半真半假的説道，“李先生可是有好萊塢做籌碼，我們在這方面怎麼都競爭不過嘛。”這個就叫以退為進了，明着點出他手中有什麼牌，也承認自己贏不了。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那是因為強龍的體量不夠大。

所以？所以如果你真要步步緊，要挖走我們的頂樑柱，這方面競爭不了，私下裏那就難説——這話既是説給李旭聽的，也是説給成龍和洪金寶聽的。

李先生是不敢動，可是要他們的一隻胳膊或者一條腿，還是沒問題的，功夫電影明星沒法在大銀幕上耍把式了，那也就廢了，難道李先生還會為這個給他們出頭？

“好萊塢算不得籌碼，儘管好萊塢的電影工業化程度很高，”李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每個地區都有自己的風格和特點，除非找到那些共，很難打動不同地區的觀眾，更何況還有排外的情緒作祟。”現在的好萊塢的確不算籌碼，不過十年之後嘛……呵呵。

“這倒是，去年上映的那部《炮彈飛車》就有我們投資，阿龍還在其中飾演了一個角。”鄒文懷當即説了起來，“結果不僅不讓我們參與制作，阿龍提了些動作方面的意見，那些人居然説什麼，他們本不懂，態度相當的傲慢。最後還是阿龍據理力爭，才有了那個雙腿飛踢結果扯破褲襠的鏡頭，結果電影上映，觀眾很喜歡嘛。”他就好像在發不滿一樣，絮絮叨叨的説着，然後一指成龍：“李先生，你也説了，阿龍比不了布魯斯，但至少在亞洲很有影響力，難道就打入不了好萊塢？”好吧，在聽説李旭在這家他們常去的餐廳招待客人，於是一幫人特意過來開個包間，然後再裝出無意碰上的模樣請他過來坐坐，又將這些人介紹給他，還東拉西扯的寒暄了這麼久，費了這麼大一番功夫，為的不就是這句話麼？

至於原因，很簡單啊，《軍官與紳士》的上映時間已經超過10周，北美票房已經超過7000萬了，而據目前的情況判斷，達到1億美元的可能非常大。

於是，以1億美元為準線，就算扣除了院線分賬，再扣除發行方的費用——沒錯，首先從票房裏分賬的從來都是院線，而不是發行方，也不看看票房最初是捏在誰手上的。

以最嚴苛的方式來算，院線拿走55％，發行方再在剩下的當中拿走20％，出資七分之一的邵氏，也能分到500萬美元，換算成港幣那就是2500萬。

嘉禾去年的票房冠軍，拿到接近1700萬港幣的《摩登保鏢》，算上各種海外版權，大概也在就這個數字上下。

但問題在於，邵氏扣除成本後，純利潤有2000萬港幣，而嘉禾扣除成本——各種片酬支付，院線的工資和維護，還有宣傳費用等等，純利潤也就1000萬出頭，更何況還花了那麼多功夫那麼多力，而邵氏完全是躺着賺錢。

更何況，這還是最嚴苛的算法，而《軍官與紳士》還有潛力可挖，據邵氏那邊放出來的風聲，不出意外，他們至少能從這部電影裏分到3000萬港幣的票房。

就算這風聲是特意放出來的，也足夠讓香港的電影公司眼紅了，鄒文槐自然也在其中，還是那句話，這特麼完全是躺賺。

更何況，他鄒大亨有着邵大亨比不了的雄心壯志。

“我知道鄒先生有雄心，”眼見鄒文懷拋出了主題，李旭也不再兜圈子，“要説誰對香港電影圈貢獻大，鄒先生絕對排在第一個。”要知道，他之所以約徐克在這家餐廳見面，還以“張皓軒”的馬甲放出了點風聲，就是為了給鄒文懷創造機會——身份太高了也有難處啊。

“慚愧慚愧，”鄒文懷擺了擺手，“要説貢獻大，還是邵六叔的邵氏才對，沒有他們打基礎，香港電影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這話聽得洪金寶、成龍以及一干陪坐的嘉禾高層，嘴角一一的，你們兩位一見面，不掐死對方就已經算好裏的了，這會兒倒變得謙虛。

只有何冠昌神如常。

“就憑藉布魯斯·李和阿龍，鄒先生的眼光就高了其他人不知多少，”李旭呵呵一笑，語氣裏帶着一點兒不屑，“邵爵士老了，已經沒了以前的氣魄，邵氏完全靠另一位邵先生撐着，而且到目前為止都沒出改革的意思；雷老闆則只想着賺錢，只要能賺錢，他並不在意別的；只有鄒先生，一直想着往外推銷香港的電影和藝人，尤其是歐美市場，不管成功與否，光這份心氣就值得稱讚。”

“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有很多好東西，值得往外推廣。香港這個池子還是太淺了，總是內耗有什麼意義？應該捏成拳頭打出去才是！”鄒文懷不再掩飾，豪氣干雲的説道，眉宇間盡是得。

話是沒錯，但以目前三分天下的情況，要如何捏成拳頭呢？就算能捏攏，又以誰為主呢？

當然，這些冷水李旭是不會潑的，更何況後一個問題，對於鄒大亨來説，答案是槓槓的。

“那麼，李先生，你看……”鄒文懷再次看向他，隱隱帶着點兒興奮。

“這麼説吧，鄒先生，阿龍有潛力，但現在還不合適。”李旭卻搖了搖頭。

“此話怎講？”鄒文懷愣了下。

“布魯斯·李自幼在美國長大，對美國人的習很瞭解，知道他們想要看什麼，這是其一；時代在發展，70年代初的美國觀眾會喜歡布魯斯·李的電影，可80年代的觀眾卻不一定，生活節奏在加快，電影節奏也在加快，這是其二。”李旭説了起來。

“阿龍其實已經建立起了自己的表演風格，只不過還有待完善，我説他在亞洲有影響力，是因為以前做本電影市場調查的，本觀眾對他的印象很深。畢竟，香港電影和本電影更頻繁，本的劍戟片和香港的功夫片一直相互有借鑑。”他繼續説道。

“但是，僅僅只是這樣，還是不足以讓他在好萊塢立足。”李旭説到這裏，轉頭看向了聽得有些入神的成龍，“阿龍，你願意為打入好萊塢，像布魯斯·李那樣成為華人的驕傲，而拼搏嗎？”成龍一聽，當即起膛：“當然！”

“很好，”李旭點了點頭，“那麼，請先成為亞洲第一的功夫巨星吧。”———李先生帶着自己的女秘書告辭離開了，一屋子人還在大眼瞪小眼。

半晌後，左看右看的成龍才有些心虛地問：“那個……他説什麼……成為亞洲第一的功夫巨星是什麼意思？”

“就是説，如果你要去好萊塢呢，他可以幫忙，但是你首先要做到，在功夫電影這一塊上面，全亞洲無人能及。”洪金寶沒好氣地説道。

“這也太難了吧。”成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微有些尷尬，“有三哥你在，怎麼也輪不到我啊。”

“阿龍啊，李先生説過，你的功夫喜劇風格很符合觀眾胃口，只不過你的風格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他的意思就是讓你多拍幾部大賣的電影。”何冠昌在旁邊解釋了下。

“契爺，電影賣不賣座，那又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情。”成龍當即説道，並偷眼看洪金寶，“要我説，那小子就是在敷衍，他要真的欣賞我和三，怎麼會説這種……這種搞不清楚的話！”時刻不忘將洪金寶和自己拉在一起，這個時候他又很機靈了。

“什麼那小子那小子的，人走了你就可以放肆了？”何冠昌瞪了他一眼，“別看人家年輕，他既是本天皇的遠親，又跟英國王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本身也很有能力。你以為他隨便花錢，就和那些敗家子是一個樣了。”

“不會那麼誇張吧，契爺？”成龍咧了咧嘴。

“你啊！”何冠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叫起了老夥計：“老鄒？老鄒！”

“我在……”鄒文懷回過神來，沒跟何冠昌説話，而是皺眉看着成龍：“阿龍，剛才李先生走之前，到底説的是什麼事？”

“這個……”成龍明顯在心裏咯噔了下，出為難的不好意思的神，不知道要怎麼説才好。

但鄒文懷並沒有再問，只是繼續看着他，神也很是嚴肅。

其他人同樣如此，不過表情更多的是好奇，倒是何冠昌張了張嘴巴，似乎知道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