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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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數十年時間,北齊從喪家之犬,變成現在的虎狼之師,打的大玥鐵騎節節敗退,其中有國師左清秋的運籌帷幄不假,但沒有君主姜麟這倔骨頭帶頭,一個國師有天大本事,又如何施展的開?
但姜氏的氣運,好像確實耗盡了,天已經不站在了姜氏這邊。
姜麟近些年身體每況愈下,南方戰局陷入焦灼,更是耗盡了姜麟的心力,還能撐多久,誰也説不準。
因為年輕時過度勞,姜麟子女很少,直至快四十歲的時候,才生下了一個嫡子,取名‘姜篤’,意在‘踏踏實實,一心一意,堅持不懈’。
可這個寄託了姜麟全部期望的兒子,卻在年幼時便顯出了‘虎父犬子’的一面,有小才卻無大能,既無仁君的‘恢宏大度’,也無雄主的‘雄才大略’,甚至連暴君的‘獨斷專行、心狠手辣’都沒有。
連暴君都當不了的人,用什麼去震住滿朝文武?
姜麟不奢望姜篤和肅王的兒子一樣英明神武、渾身是膽,哪怕是和南越的皇子陳炬一樣,知道如何用人為自己爭取權勢,都能把北齊君主的位置坐穩。
但姜篤沒這個才能,‘庸碌無為、難成大事’是姜麟給這個兒子唯一的評價,而且連‘愛好’,都和正常男子不一樣,似乎是老天爺要斷了姜氏的千年香火傳承。
如果有任何其他選擇,姜麟都不會封這個兒子為太子,但他本沒得選。
踏踏踏——宮殿的飛檐下,身着雲紋錦袍的姜篤,快步走到了御書房外,躬身一禮:“父皇。”姜麟沒有回頭,或者説從姜篤三歲過後,就沒正眼看過這個兒子。他只是看着檐外的巍峨城池,聲音冷淡:“從今起,你便是大齊的半個君主,你在想什麼?”姜篤面向柔雅,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倒也不驚慌,認真道:“為人君者,
契以責其民……”回答還算迅捷,引用了古時經典,意在‘君主要制定規則來管束下面的人,使其各司其職’。
但姜麟想聽的,顯然不是這個。
姜麟聽見這老學究般的回答,心中湧現無名之火,轉頭怒目道:“你想的,應該是盼着朕死!朕一不死,你怎麼繼承大統?朕一
不死,你拿什麼‘
契以責其民’?朕不死,隨時都能廢了你這太子!”
“父皇……”姜篤被這話嚇得臉一白,連忙跪下。
姜麟披着白髮,猶如垂垂老矣的雄獅,低頭看着面前的兒子:“坐在這個位子上,你可以是殘暴弒殺的虎,是貪得無厭的狼,是陰狠狡詐的狐狸,是冷血無情的蛇蠍,但獨獨不能是人。
‘忠孝廉恥勇’是你講給人聽的,不是讓你自己去守的,為君者從來都是孤家寡人,為了你股下面的位子,兄弟
兒都敢對你動刀,你只有你自己,不自私自利,你拿什麼坐穩這個位子?”姜篤低着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姜麟怒視片刻後,稍微平復了氣息,重新看向外面的宮閣,冷聲道:“你還在和那個商賈之子接觸?”姜篤臉一僵,連忙道:“父皇,我……”
“朕不管你怎麼想,但為君者,沒什麼比坐下龍椅還重要,為了這張椅子,沒有不能捨棄的東西。
你狠得下心,朕把位子給你;狠不下心,朕也成全你,大不了把藩王的兒子過繼一個過來,你真以為成了太子,這個位子便唾手可得?”
“父王,這……”
“滾!”姜麟本不想聽姜篤説話,因為好話説千遍,都不是親手做一遍讓人信服。他拂袖轉身進入御書房,再無言語。
太子姜篤跪在御書房外,低頭沉默許久後,慢慢站了起來:“父皇注意龍體,莫要動怒。兒臣……兒臣知道了。”
…
…
-------離開扶風崗,便入了雲中郡,貼着大青山脈走兩百里,便能抵達北齊的國都歸燕城。
大青山兩側都是平原,南側與黃河比鄰,算是北齊境內的主幹道,城鎮逐漸變多,人口密度也大了起來。
許不令騎着馬在雪原上行進,並沒有走官道,待到天漸黑,在黃河北岸的一處河灣旁停了下來。
因為遮掩了行蹤,一路過來並沒有遇上什麼意外,不過沿途的體驗,和前些子的二人世界天差地別。
往和崔小婉一起趕路,都是許不令講故事,崔小婉偶爾
話問一句,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聽着。
陳思凝和祝滿枝跟着就不一樣了。
滿枝社天賦拉滿,和誰都能聊兩句,從來不冷場,陳思凝則是百分百接茬,不接心裏不舒服。
兩個姑娘一左一右走在身側,嘰嘰喳喳聊天,從天文地理聊到油鹽醬醋,路上見到只鳥都能聊半天,從早上離開扶風崗到現在,一直沒停過嘴。
許不令夾在中間,覺就和身邊擺着個放相聲的電台似得,還帶環繞音那種。
哪怕安營紮寨睡進了帳篷裏,兩個姑娘躺在一起依舊在聊,大有‘誰先閉嘴誰輸’架勢,聽得小麻雀都開始懷疑人生了,飛到老遠的黃河邊上站着躲個清淨。
崔小婉身體還比較虛弱,受不得風寒,依舊睡在馬車裏,聽着兩個小姑娘閒聊,覺得有趣,哼哼着小曲,真和聽説書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