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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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為《先鋒文學》供稿,”法亞爾道,“我決定把這本好書,推薦給更多的文學愛好者。”安德烈笑道:“周先生的作品可不只有《神女》,《狗官》也很有意思,帶着神秘的東方佛家輪迴思想。佛教你知道嗎?”
“知道一些,好像起源於印度。”法亞爾道。
安德烈得意地説:“哈哈,前年我跟朋友一起,在北非的法屬殖民地發動襲擊,把殖民者從帕米爾搶來佛陀頭像走了。”
“……”法亞爾瞬間無語。
這尼瑪,你到底是作家,還是恐怖分子?
安德烈打賭説:“你信不信,《神女》肯定能獲得今年的龔古爾小説獎,我就拿那隻佛陀頭像做賭注。”法亞爾擦汗道:“我對佛陀不興趣,不過我相信它能獲獎。”就在二人聊天的時候,法國多家火車站的書店,《神女》和《狗官》已經賣銷了。
第287章【聲名鵲起】安德烈·馬爾羅的生活,遠沒有他自己敍述的那麼彩而正義。所謂從殖民者手中搶來的佛頭,其實是他從吳哥窯附近的廢棄小寺廟偷來的,還被金邊法院以“盜竊文物罪”起訴,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是他的老婆克拉拉,回到法國串聯文學界展開營救活動,才讓安德烈改判一年徒刑並緩期。
安德烈都還沒有消停,居然又跑去西貢創辦報紙,猛烈抨擊殖民政府的高層。結果印刷商遭到西貢總督威脅,不再幫忙印刷,安德烈便跟老婆一起去香港購買印刷設備自己幹。
如今,安德烈正在擔任咖裏瑪出版社藝術部主任,並定期為《新法蘭西評論》撰寫文學評論文章。
這傢伙雖然有些虛偽,但卻是真正的左派份子,一天到晚腦子裏都想着革命,把自己當成法蘭西的救世主。
最新一期《新法蘭西評論》裏,安德烈以《東方文學的偉大傑作》為標題,撰文寫道:“《神女》這本小説雖然離奇晦澀,但卻揭示了中國近20年來的社會變遷,堪稱是遠東版的《人間喜劇》。周赫煊先生之於中國,就如同巴爾扎克之於法蘭西,他是批判現實主義的偉大作家……
拋開這些外在因素不提,僅從藝術角度來探討《神女》,這也是一部不可思議的傑作。他的作品雖然反應現實,卻追求夢幻世界,情節支離破碎,思維跳躍,風格怪誕,冷漠的文字下藴含着火山般的酷烈情……
最近幾年,歐洲文學界熱衷於探討卡夫卡,法國甚至因此誕生‘新小説派’。《神女》跟卡夫卡的作品風格很像,經常運用象徵式的手法,在荒誕當中發人深思。但我必須要講的是,卡夫卡相對於周赫煊來説,他的格局太小了,前者專注於個人,後者反應了整個時代……你若是想了解中國社會,那麼只需要讀完《神女》和《狗官》即可。”安德烈在評論文章裏把周赫煊吹上了天,居然説他碾壓卡夫卡,比肩巴爾扎克。
其實也很好理解,藝術評論往往帶有作者的主觀彩。安德烈作為堅定的左派份子,肯定對卡夫卡的小家子氣到不屑,而傾向於巴爾扎克那種反應大時代和諷刺揭現實黑暗的作品。
與安德烈相同,讓·法亞爾也在《先鋒文學》雜誌上推薦了《神女》,不過他的語氣就要客觀得多:“《神女》毫無疑問帶着藝術探索質,作者營造出一個魔幻而現實的宏大世界,讓人很難分辨出虛與實的差別。或者説,本不用去加以分辨,讀者只需要徜徉在那個夢幻世界,隨着女主人公經歷一個個冒險即可。河神、山神、土地、城隍、狐仙、幽靈……一個個陌生而又神秘的東方傳説陸續登場,它們似乎是女主人公的想象,又似乎真實存在過……《神女》是代表着當今世界文學高峯的鉅著,具有驚世駭俗的藝術力量和思想力量。作者試圖通過女主人公的遭遇,與虛幻荒誕的民間傳説相結合,帶着一顆悲愴的心靈,去尋找中國失的温暖的神家園。”真正讓周赫煊名聲大噪的,是羅曼·羅蘭的評論文章:“我讀了《神女》,深受動。我只記得青年時代,拜讀雨果的《悲慘世界》、巴爾扎卡的《人間喜劇》時,才有着如此震撼的閲讀體驗。周赫煊先生的作品《神女》,既有雨果的漫,又帶有巴爾扎克的批判諷刺,於黑暗之中嚮往光明,於冰冷當中尋找温暖,於荒誕之中呼喚正義,這是一部難得的偉大作品。”羅曼·羅蘭此時定居在內瓦,他早已被法國拋棄,甚至被法國主文學界譏諷為虛偽。但他的影響力卻非常巨大,擁有無數粉絲和崇拜者,他的高度讚揚,瞬間讓《神女》在整個歐洲揚名。
反倒是《狗官》,由於寫得太過直白,不那麼討法國文學界喜歡,雖然讀者們對《狗官》的評價也頗高。
1929年,這是二戰前法國出版界繁榮的最後一年。
《神女》的首周銷量便達到3萬冊,第二週增至11萬冊(總銷量),第三週才終於減緩下來,總銷量剛剛突破15萬冊,《狗官》的同期銷量是7萬冊。
從沒有哪個遠東作家的作品,能在法國圖書市場取得如此耀眼的成績,《神女》甚至在法國帶起一股“東方熱”。
連帶着周赫煊的學術專著《大國崛起》、《槍炮、細菌與鋼鐵》、《菊與刀》,都隨之熱賣。特別是前兩本史學著作,因為順應了此時法國史學界對“新史學”的批判,以其超越時代的學術觀點和方法,受到法國曆史學、人類學和社會學界的巨大關注。
正好費弗爾和布洛赫的《經濟社會史年鑑》雜誌創刊,許多力圖推翻“新史學”的學者,紛紛加入學術大討論中,這本雜誌瞬間成為法國史學革命的陣地。
怎麼説呢,就相當於中國五四時代的《新青年》,這本《年鑑》雜誌成為了史學革命的旗幟。
而周赫煊莫名其妙就成了法國史學革命的旗手,沒辦法,他那兩本書太超前了。別人還在號召摸索新的史學研究方向,他直接扔出兩本現代史學鉅著。
這就好像科學家在研究模擬信號的移動電話,周赫煊直接生產出智能手機,沒法不讓人到震撼。
呂西安·費弗爾在《年鑑》雜誌中直言:“《大國崛起》和《槍炮、細菌與鋼鐵》,無疑引領着世界史學研究,如同茫茫大海當中的燈塔,引導着世界史學界的前進方向。周赫煊先生,無疑是當今世界最偉大的歷史學家、人類學家和社會學家,他的作品具有不可替代的開創。”嗯,周赫煊這個“現代史學開派祖師”是當定了。
由於周赫煊的幾部作品,同時在法國文學界、史學界、人類學和社會學界引起轟動,瞬間成為最耀眼的學者明星。
法國的各種報刊雜誌,紛紛加入對周赫煊的大討論中,稱周赫煊為“繼泰戈爾、辜鴻銘之後,東方最偉大的思想家和文學家”。
而這種響亮的名氣,正在以法國為中心,向整個歐洲飛快擴散。
第288章【諾貝爾候選人】巴黎高等師範學院。
南開大學創始人張伯苓先生,正在台上用法語做着演講:“中國的思想和文化改革,是有着巨大阻力的。就拿穿西裝來説,菲律賓人摩登的西式裝扮,令我非常吃驚。他們穿着最時尚的歐式服裝,顯得十分愜意。與他們相比,中國人差得很遠,還有好多人在穿長衫馬褂。我震驚不已,思索良久之後恍然大悟。事情其實很簡單:以前菲律賓人並不穿衣服,他們都光着身子行走。有人給他們衣服穿,他們自然就穿了……”
“哈哈哈哈……”台下的法國佬一陣鬨笑。
張伯苓繼續説道:“中國人就不同。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按照自己的方法,依着自己的方便和子量體裁衣。這樣就是衣服總是順着中國人,適合中國人,一旦穿上西方人的衣服,就覺得很彆扭,沒有本人和菲律賓人那樣自在。文化和思想也是如此,即使在直接受西方影響而產生的現代化問題上,中國人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傳統和習慣……向外國文化學習能夠幫我們處理好國際關係,保持中國應有的國際地位,但也要注意外國文化有許多侷限,決不能讓外來文化成為民族神之魂……為此,中國青年決不能忘本,只有充分了解本國曆史,才能熱愛本國曆史,才能置身於國家發展的中,帶來有益的革新,而不是損害民族文化!”
“啪啪啪啪!”掌聲雷動,現場的法國人和中國留學生熱烈地拍着巴掌。
等張伯苓演講結束,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的校長杜卡爾,熱情地和他握手道:“張先生,你的講話非常幽默生動,你的愛國情也令本人十分佩服!”
“您太客氣了,”張伯苓説,“還要多多謝貴校,對中國學生的照顧。”杜卡爾笑道:“中國學生非常刻苦,他們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學生。”民國時期,特別是20年代,留法的中國學生非常多,數量僅次於美國。
因為法國很多學校免收學費,而且一戰後法國人口鋭減,需要大量的廉價工人。為了增加自身在中國的影響力,以及招收更多的中國勞工,法國政府積極鼓勵中國人赴法留學。
只1919年7月份,法國政府就贈送了500張船票給勤工儉學的學生,還向中國的留法預備班提供獎學金。
於是乎,無數追求進步,但又沒錢留學的中國貧寒子弟,便有了一個難得的留洋機會。
來自全國各地的窮學生瘋狂湧入法國,年齡最小者才10歲,年齡最大者54歲(女)。他們的學習環境極其艱苦,乾的是最廉價、最辛勞的工作,還要在做工之餘努力學習知識。
我黨的多位領導人,都有在法國勤工儉學的經歷,具體名字就不説了。
李石曾為什麼在民國教育界那麼有影響力?
就是因為他在留法工作中起了重要作用,不僅和蔡元培等人一起組織留法活動,而且還自己在法國開設豆腐坊,為留學生創造工作崗位。
至於張伯苓這次到歐洲,主要是來為南開大學籌集經費的,順便作為中國代表參加內瓦國際教育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