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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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攝像機，擺到前面，按住趙總的臉，扭向鏡頭，“五，四，三……”

“原始記錄都被改了，這個具體作真不是我負責的，我就是傳個話！真就是傳個話啊！你、你要查痕跡，去……去找小李，小李……是實際作的那個。他那兒要沒記錄，就……真沒了。”

“李俊英，是嗎？”

“對、對對對，是她，就是她。”趙總呼哧呼哧，疼得意識都有點模糊，“大兄弟，給……給留條活路，別的……都好商量。”

“你知道，造假這麼一個記錄，意味着什麼吧？”他愣了一下，“這……這個……這個其實……其實不起推敲的啊，有進賬就要有出賬嘛，真要陷害誰，沒有那筆錢在，律師使使勁兒，就沒事了。拿這個……能把人牢裏的，那沒這個，也一樣能成。”

“嗯，你説得也對。我猜，你們都是這麼想的。我接到命令了，沒辦法。我不幫，她也是要進監獄。我的前途多重要啊，可不能説話。不過是説兩句謊，能怎麼樣嘛。她得罪了大人物，被整也是活該。就一個小醫生，死也沒什麼……對吧？”趙總不敢接茬，哆哆嗦嗦地説：“我……我這不是……都代了嗎？”韓玉梁低下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們是不是都是這麼想的？是，不是？”

“是……”他點點頭，“那你們就錯了。”他按住趙總的腦袋，往大理石桌面上壓下，真力隨着他的怒氣一起湧出。

“因為這次，你們都得死。”嘭！

桌面、地面，一塌糊塗。

沒了頭的屍體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韓玉梁拿起攝像機進包裏，走進浴室，用花灑沖掉身上防水服沾染的血污。

臨出門前，他拿起趙總的打火機，摁燃，丟向地面。

噬着屍體的火光，映亮了他迅速穿過馬路的身影。

一輛銀灰的轎車等在那兒，司機戴着大號口罩，還把挑染的紅髮藏到了兜帽裏。

韓玉梁一上車，她就發動引擎，迅速離開已經起火的別墅，問：“搞定了？”他看着後視鏡裏越躥越高的火，緩緩道：“你説，腐爛到這個程度，是不是隻有一把火燒乾淨，這一種解決方式？”

“老韓，你問這個可太難為我了。”

“難為？”許婷看一眼時間，説：“我不喜歡那個袁淑嫺，不想同意她的話。可你要説這幫人爛成這樣該不該燒，我的答案……還用説嗎？我不同意還需要大老遠跑來給你當司機？我只恨你不讓我進去幫着揍那王八蛋幾拳。”

“櫻呢？她怎麼説。”

“你為啥不自己問吶？”她笑了笑，“怕她不高興？”韓玉梁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我不希望她因為對我的情……扭曲自己的判斷。她還是可以覺得這些人罪不至死。堅持要殺，是我的任。”許婷打開車內的音響，放出一曲舒緩的爵士樂，“我不覺得這是任。葉姐也不覺得。”

“哦？”

“這是憤怒。”她望着前面的路，車燈的光芒之外，彷彿什麼也看不清，“葉姐跟我講了一段古文。什麼士必怒，伏屍二人，血五步，天下縞素。具體的我不懂，反正大概就是説，高高在上的人，也一樣只有一條命。做的太過分，血五步，也會死。”

“嗯。”他微微一笑，眼底盡是寒光，“他們可能都覺得不會有事，那就讓我來告訴他們，命只有一條，被殺，就會死。”車開了一段，許婷的手機響起，屏幕上晃動着一個奇怪的匿名轉接號碼。

她拿出耳機戴上，接聽，跟着拿起手機給他，“你接，是森長定。”韓玉梁點點頭，問道：“確認了麼？”沒什麼波動的冷靜嗓音從聽筒中傳來：“確認了。天火給的消息不假，這兒是血烏鴉的一個秘密據點。”

“解決了麼？”

“解決了。你們給的幫手很好用。樓裏大半都是那個姓陸的女人殺的。我喜歡她那股殺人如切菜的狠勁兒。”

“該是我謝你來幫忙才對。沒你這個門路的老江湖帶着，她們做不到這麼利落。”殺醫冒出一聲冷笑，“這不是幫你，是他們犯了我的忌諱。幽靈沒跟你説過嗎？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欺負好醫生的人。這事兒你要是不敢管，我就帶人來殺。怎麼樣，要考慮一下嗎？把剩下的，都給我。我保證，讓他們後悔來過這個世界。”

“不必了。”韓玉梁淡淡道，“那也正是我想做的。”看他掛掉電話，許婷忍不住説：“老韓，你這次殺氣好大啊。你也跟殺醫一樣，對大夫這個職業有特殊情？”他緩緩搖了搖頭，“不，不光是因為知了殼被抓了。”

“啊？那還因為誰？”他猶豫了一下，吐出了那個不太想説的名字，“袁淑嫺。”

“她單獨找你了？”許婷差點把車開到溝裏，趕忙減速。

“嗯。”韓玉梁咬了咬牙，“就在知了殼被捕確認的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