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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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口氣，緩緩説：“最重要的是，世聯對怪物再次出現的可能，要麼是估計不足，要麼是本沒打算拯救全部人。目前他們投入大量預算的計劃，沒有一個能讓所有民眾都免於末之災。那本就是在集中資源，為有錢有權的人抓緊搶修躲避大洪水的諾亞方舟。”韓玉梁皺眉道：“聽你的意思，天火就不一樣？”

“當然。”伊娃的語氣充滿自信，“Miss袁的方案，沒有一個是英化少數化的。她和毀滅者計劃同時進行的改造藥劑研究，所有實驗的目的都是為了找到能讓所有人轉變為適格者的方法。哪怕並不會活什麼超能力，只要沾上適格者的邊，至少就不會變成怪物。她還在投入巨資研究一種無使用門檻的智能片，只要錄入足夠多的神奇數據，就能讓所有人類都迅速變強。她説那種片還需要你的幫助，所以你的排斥讓她很焦慮。”

“即使這樣的計劃未必能夠成功，但至少她從出發點上，就沒有想着只讓少數人先得到安全。”不知道是不是戰爭的陰影留下過什麼創傷，她又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哪怕她做這些是為了名利，為了權力，為了所謂狗一樣的歷史地位，可她做了，不管怎麼樣，去做的人，總比只是説説的人要好得多吧？”韓玉梁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好，你幫我抵消掉它吧。我很想知道，不受任何影響的我，心裏的袁淑嫺究竟是什麼樣。”伊娃鬆了口氣，雙手握住他的大掌，舉在前，“我沒有奢望你馬上對她改觀。她説過，你們之間有過不少誤會，和不太湊巧的過節。我只希望……你摒棄偏見後，至少，給她一個重新博取你信任的機會。”當她説完最後一個字，閉上眼睛，一股微微的暖意，就從她的雙手入韓玉梁的胳膊。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沒有武功，對內家心法一竅不通，韓玉梁都要以為，這是一個絕頂高手在為自己用真氣清洗經脈。

也許，在這個世界，內家武學實質上就是一種超能力？

帶着微妙的疑慮思考了幾十秒，他就看到伊娃睜開了眼，放手鬆了口氣。

“結束了，這種弱小的影響……需要支付的代價還算可以接受。”她忽然顯得十分疲憊，站都站不住地倒在了沙發裏，連領口白膩的鎖骨凹窩都浮現出細密的汗珠，就像剛剛做完了一套有氧一樣。

“支付的是體力？”韓玉梁好奇問道。

她搖搖頭，“比那複雜一些，總之……是我能接受的代價。看來你對超能力確實也有一些抗。説不定……唔……你想要摒棄的那種慾方向上的影響，我可以試試看。啊，但現在不行，我至少要休息一個整天，然後……去為我要付出的代價做點準備。”

“我能不能問問，你這種治療方式，和李莞桐用她的焚心火給我燒乾淨，有什麼區別？”伊娃有些落寞地回答：“你不能把我跟那麼強大的偶像相提並論呀。她的淨化火焰，目標只要在她實力範圍之內，不管是實體的物件還是象的概念，都能燒掉。她是焚燒，效率比我這樣做易抵消高多了，也不用考慮那麼多。她來治療你的話，大概抓着你的腦袋笑呵呵地來一下，就結束了。”

“我覺你的治療更輕鬆一些啊……”

“那是因為這個特異點很弱。你慾上的特異點其實也很弱，但它很奇怪，好像在生效前接觸過什麼很恐怖的東西，我不太敢直接沾染那種氣息，所以抵消需要支付的代價要大很多。不過最大的區別，還是成功率。李莞桐燒掉你的特異點只要動手就不可能失敗，但我這邊……是有可能易不成的。如果抵消失敗，下一次易週期之前，特異點反而會變強很多。我一般會盡量在成功率很高的時候再出手，可你這個特異點不太符合我的常識，我判斷不出準確的成功率。所以……我需要考慮，你最好也考慮一下。你跟李莞桐認識的話，找她幫你這個忙會比我穩妥。”韓玉梁微笑道；“可她都識別不出來我受的其他影響。”

“那畢竟不是她的專長。適格者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你肯定看不到紅酒跟老鷹掰手腕，老鷹也絕對不會去跟紅酒賽跑，對吧？”伊娃了嘴，“那個，對不起，我説了很多話，又出汗了，可以給我倒杯水嗎？我好渴……”看去倒水的沙羅離開房間，伊娃向前探身，有點羞澀地問：“韓先生，你剛才提起的，適格者和你做愛可以增強能力，是真的嗎？”

“你可以通過你的消息渠道找十六夜打聽一下。反正她和她那邊的法麗雅都是這麼説的。”

“法麗雅·劉？以前華京基地的首席研究員？”

“嗯，就是她。”

“哦……”伊娃託着腮小聲問，“那具體細節呢，只要有體攝入就可以嗎？比如説，我用注器把你的注入我的體內，可以實現這個效果嗎？”

“我們沒做那麼多試驗。目前可以確認的，就是在雙方都比較興奮的狀態下完成一次完整，最好能同時達到高，就能大幅強化適格者的能力。我也會得到一定好處。”他笑着比劃了一個手勢，“雙贏。反正你也守寡這麼久了，我長得也不差，考慮一下咯。”她笑着擺擺手，“啊，我擔心的不是情之類的問題啦。丈夫的樣子我都快記不起來了。只是……我剛才應到的代價，讓我很緊張。我需要做一做心理建設。”這時沙羅拿着水回來，伊娃接過一口氣喝乾，順勢站起，撫平有點皺的長裙，“既然我的任務已經初步完成，那，我就不打擾了。名片上有我的聯繫方式，有什麼需要的地方，請隨時聯絡。即使不為了Miss袁，為了夢羽和你的友情，我也會盡力幫助你。”

“好，我的常用號碼有兩個，你都記一下吧。不過電話聯絡我的時候記住不要再提起櫻的身世。”伊娃一邊記下號碼，一邊點頭，“我明白的，世聯的監控能力其實相當強，我會小心注意。”等下樓送伊娃到院門口離開，韓玉梁準備查一下昨晚的賭局贏了多少，才想起自己把手機一着急給飛了。

他過去從搖椅上撿起來，就發現克瑞斯汀的虛擬形象正臭着臉等在那兒。

“不好意思，出了點突發情況。”韓玉梁也沒打算用拙劣的謊言引起懷疑，索道，“我和伊娃聊了一些不太方便讓你知道的事情。”克瑞斯汀冷笑了一聲，從耳機裏發出充滿嘲的腔調：“你應該知道，你們事務所對我來説早就沒有秘密。我為了維護跟你的關係，不該透的事情我當然不會透出去。”她表情一變，氣鼓鼓地説：“我不喜歡你這樣防着我！”

“抱歉，抱歉，職業習慣。”他沒誠意地笑了笑，開始考慮下一步到底該怎麼對付身份已經基本敲定和天平掛鈎的Z。

但克瑞斯汀的語氣很快變得嚴肅起來，緩緩説了一段讓他有點發懵的話。

“你選擇相信那個女人，是你犯的最大錯誤。資料顯示，她在基地時期非常邊緣化，不僅因為她的能力弱小，只有輔助效果。也因為她的能力副作用相當大，會讓她本人記憶錯亂，產生幻覺，經常會跟搭檔説一些難以理解的東西。而且，那是個非常非常非常狡詐的女人，你不要被她騙了。在基地，幾乎沒有用錯的代號。”克瑞斯汀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説：“她的代號，可是‘商’。”第638章呃第638章呃“那你當初的代號是什麼？”韓玉梁還沒那麼容易被幾句話牽着鼻子走，伊娃的話他從直覺上判斷，至少有八、九分可信。

被抵消過特異點後，他已經不至於被對袁淑嫺的偏見影響。

而且，光是伊娃知道葉櫻真實身份且知道幫忙保密這一點，就足夠韓玉梁把她看作自己人。

克瑞斯汀興許也知道，也沒説，但一個過往清清白白，這次來還幫了大忙，另一個之前算是他的對手，堪稱難對付的關底BOSS，他傾向於誰並不難選。

克瑞斯汀顯然也猜得出這個結果，沒打采地回答：“匯者，我中間想改來着，但申請沒被批准。我不喜歡那個代號，之後就沒怎麼用過。”

“你想改成什麼啊？”他一邊查閲昨晚至今的賬户變化，一邊帶着滿意的笑容問道。

“信息類的，對我來説最有價值的就是信息。我的能力這麼強，像什麼信息全知者啊，信息統合者啊，信息侵染者啊，信息掠奪者啊，不是都很不錯？等我完全升格為信息生命，我就去當新世界的神，到時候……就可以叫信息創世者。”克瑞斯汀喋喋不休地説着自己的宏願，看來剛才的放置Play讓她憋得夠嗆，“等我有了創世的能力，我一定要創造出到處都是好看妹子的世界，最好魔幻一點，有靈啊魔獸什麼的。現在這個世界太無趣了。我要把所有生命中的女都創造的超級美，讓你後悔不聽我的不跟我一起轉化……喂，你還在聽嗎？”

“在聽，不過沒太認真。”韓玉梁誠實地回答，“虛擬的世界再好，對我來説也不如現實。”

“你應該去查查缸中之腦的思想假説。人這種意識決定一切的智慧生命，本沒辦法判斷自己到底是不是生活在虛擬世界中。興許你和我此刻所在就是一個巨大的虛擬世界，比如是部成人動畫，或者黃小説。”

“為什麼都是十八的？”她冷笑着回答：“因為你是男主角啊。你褲襠裏的腦袋都快比脖子上這個發達了。”

“你今天攻擊好強啊。就因為我一着急把手機扔出去了？不至於吧，你這麼小氣？”克瑞斯汀繃着臉瞪他一眼，“你有心思關心這個，能不能好好想想，你要怎麼對付那個Z？”

“關於這個，我正想跟你説呢。伊娃幫我驗證了，Z和天平有着極其密切的關係。甚至可以説，Z就是弱化許多的天平。那麼，你是不是該給我多準備一點天平的資料了？你也不想我死在那種傢伙手裏吧？”

“是她識別出來的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在往這個方向猜，克瑞斯汀的語氣聽起來並不太意外，但很凝重。

可見Z如果就是天平，那即便算是超級劣化青版，對他們來説，都堪稱糟糕透頂的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