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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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笑道:「我們畫了半天都畫不象,趙呆子幾筆就勾出來了,真不知道你是真呆還是假呆!」王強道:「薛姐找他找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許了什麼好處呢,今天似乎特別賣力嘛?」趙江波愣愣的道:「梨花姐説是請我晚上去食堂吃快餐!」
「就這個──?」眾人一齊笑。
「薛梨花──!」一個正兒巴經的聲音傳來,眾人尋聲看時,卻是團委書記李健,頓時都不説話了。
李健繃臉叉雞的道:「上面的領導都來了,你還待著這裏幹什麼?這裏的事不要管了,你快去換衣服,舒梅和赫秀秀已經在那兒等着了!」薛梨花小聲對趙江波道:「我有事,你好好的替我畫完,否則沒有下次了!」趙江波把頭直點。
王強道:「什麼沒下次了?」趙江波道:「花生米呀,梨花姐剛才給我一大包花生米呢!」
「梨花姐?叫得這麼親熱?那花生米還有嗎?」
「我是吃完才來的,你們當我傻啊?」趙江波回答,來一片的笑罵聲。
第012章洗槍(偏偏喜歡你)by水臨楓第2020章:12—2209:22第012章晚上六點鐘時,趙江波畫完了板畫果然領到了一份盒飯,土豆燒帶肥、西紅柿炒蛋、水煮大白菜和一份米飯。
食堂老柯、老陳、老王三個加班準備明天中午工作餐,工作餐只供應中午一頓,本來不要這麼麻煩的,糊點豬食就可以的,但明天有上級領導來,害怕領導跑到食堂來看到工人吃豬食影響不好,所以就把工人當一天人了。
二、三十個巨大的蒸籠裏涼着滿滿的滷牛,香氣撲鼻,三個食堂職工等着涼也沒什麼事,聚在角落裏賭博。
團委幾個人,男的幹完活滾蛋,女的幹完活還要陪領導,陪領導的吃的自然是大餐,沒有領導在食堂吃豬食的,趙江波想到晚上要去夫子廟茶樓和喜之郎——!噢──!衝八郎接頭,所以就在食堂吃了,左右不過是一頓飯,於他來説,吃什麼都是吃。
老陳連輸了幾次,看見趙江波捧着個便當在邊上看,不由罵了聲:「呆!」老柯道:「輸就輸了,罵什麼人吶!」老王也笑:「明知他大腦不正常,你就別刺他,要是犯病就不好了!」趙江波把臉湊上來:「你們説什麼?是説我嗎?不如帶我一個好不好?」老陳道:「行──!輸了你得給錢啊!不能耍賴的!」趙江波把頭直點。
三個老頭賭的是硬幣正反面,一枚一元硬幣,旋轉時用碗蓋住,停下後猜國徽還是字。
趙江波傻乎乎的道:「一枚有什麼猜頭,不是正就是反,一猜就中,不如用三枚,在桌上用粉筆寫上全正、全反、一正兩反、一反兩正等等,我們就把錢壓在寫的字下面,押中的拿走,押不中的輸錢,不過一個人壓了,另外一個人就不能再押了,這樣不是更有意思?」老陳道:「這玩法新鮮,你是在哪學的?」趙江波道:「水西門橋上啊,那裏晚上有許多人都這樣玩,我一玩就玩掉幾十塊呢!」老陳聽的老眼放光,立即又找了兩枚硬幣,再找一個空碗,依法在桌上寫了字,把三枚硬幣扣在碗裏搖,然後「叭──」的一聲,放在桌上,道:「押吧!」趙江波傻笑,隨便壓了個全正,輸了,三個老頭哈哈大笑。
賭這個東西是不可控制的,幾分鐘後,趙江波贏了第一把大的,三個老頭都罵,説他呆人有呆福,也就是四十多分鐘吧,三個老頭沒錢了。
趙江波看着一把零碎的錢鈔,嘻嘻笑道:「總共就贏了你們三十三塊六七,你們三個就沒錢了?不行不行,再來再來!」老柯嚥了一口口水:「我們一個月工資才兩百三十幾塊錢,兩百塊錢要給老婆,二十塊錢給父母,剩下的才能自由支配,這是我們三個全部的活便錢,現在被你贏了,這個月連洗澡剃頭的錢都沒了!」老陳道:「不如寫欠條,再來幾把,否則最便宜的南京煙都沒的!」趙江波嘻嘻一笑:「我看不如這樣,最後一把,我把錢全押上,贏了我輸給你們一人一個三十三塊六七,輸的話你們每人再輸我三十三塊六七,賭不賭?」老柯道:「這個……!」老王咬牙:「賭──!死鳥朝上!」老陳咬牙,把那碗搖得叮叮噹噹的亂響,半晌把碗一扣:「壓──!」結果趙江波當然鬼,三個老的自然又輸了,個個唉聲嘆氣。
趙江波笑:「也不佔你們便宜,答應我個條件,我就把你們這個月剃頭洗澡煙的錢全還給你們!」
「説説看?」老柯道。
趙江波看了一眼滷牛,伸出手指一指道:「三十團滷牛!反正又不是你們家的,廠裏上千號的人,明天打飯時,你們給他們每人少打幾塊就可以了!」老柯看了看其他兩個老的,其它兩個老的一齊點頭。
趙江波笑起來:「寫欠條,明天一手,一手還條子!」老陳咬牙道:「真不知道你是真呆還是假呆!」沒奈何,三人寫了一張欠條,簽了名字。
趙江波一笑,收了條子,果然把面前的碎錢往他們面前一推。
老柯嘆氣:「還是呆喲,要是我們寫了欠條又賴賬呢?」趙江波道:「那就再賭你們三個老的人品嘍!」説完話,工作衣口袋裏掏出一包他們沒見過的「向葵」香煙來,把封條拆了,把煙全倒在桌上,小心的收了煙紙笑道:「拿去吧!」老王低聲道:「明天早晨十點鐘左右過來,記住,別給人看見了!」趙江波點頭,轉身走了。
老柯望着他的背影嘆氣:「腦子還是不好使喲!」老陳道:「給你你就,管他腦子好使不好使做什麼?倒是省了我三天的夥糧喲!這小子地道,以後得多打道!」老王點頭,表示認同,急急的掏出空了一半的煙盒,把桌上散落的香煙往裏裝。
趙江波先回車間,換了工作服,把那顆南紅和玉琮收進得滿滿的戒指介子空間,至於工作衣口袋裏的那一堆欠條,就隨它去吧,左右是個玩,又不是真想贏他們錢。
走到能仁裏街口,招手喊了一部馬自達,突突的開到文德橋,看看才七點半,想來小鬼子還沒來,給了馬自達師傅兩塊錢,信步走在了橋上。
以前的文德橋是木橋早塌掉了,現在的石橋是解放後新建的,華燈如彩,站在文德橋邊,身東就是泮池和天下文樞,九三年時還沒有城管,晚上文德橋上還有三教九的老營生。
順着橋面向南走了幾步,左手戒指又輕輕顫動,趙江波跟着腦海中的提示,看向橋南邊的一個象棋攤。
中國各地都有這種攤子,擺個殘局騙人錢財,這營生在舊社會是下九之外的外,起先是落魄文人,沒奈何找個法子裹腹,有個以文或者以棋會友的意思,後來就變味了。
民國京城有兩個象棋大師,總結了個陸馬殘局八百破,戒指遺留的意識裏有三百多種,九三年時也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趙江波閒時研究了八十多局,並且以此大殺四方,也贏了許多彩頭,當下走了過去。
打眼一看,呵呵!認識,陸馬殘局第二十四局「美女尋夫」,而且還不是變式,就是最初的殘局。
擺攤的是個河南人,用河南話問:「老闆!玩吧!十塊錢一次,破了立即有十塊給你!」趙江波笑:「你來多長時間了?」河南人道:「前幾天和幾個老鄉到南京,幾天都沒找到工作,出來討個吃飯錢,以棋會友!」趙江波道:「你一打工的還以棋會友?」河南人不服道:「別看不起人,我家祖宗還做過大官,就是後來被革命了,家產田地全部沒收,要是換做解放前,我就是個地主老財你信不信?」趙江波微笑:「我信!」怎麼能不信?棋紙上壓着的兩個東西,一個是雞冠紅的雞血石印章,一個是和田鴨蛋青的羊脂玉筆架,那筆架是個向後把嘴進翅膀裏的天鵝,雕工是北方工,特別的惜料。棋子的其中五枚是一級和田青玉,但這幾件東西都是殘破不堪,邊角被磕碰的一塌胡塗,表面刷着重漆還佈滿了油污,遮住了本來面目。正常情況下斷不會如此,顯是有人故意為之,想是為了躲避那場十年浩劫。
河南人見趙江波蹲在他棋攤前只是打量,這大冷天的擺攤真不是人過的,再加上腹中飢餓,忍不住催促道:「別盡看着,玩一把吧?」趙江波掏了一張十元的「火鳳凰」道:「反正沒事,我們慢慢玩!」河南人下午5點鐘就蹲在文德橋邊擺攤了,兩個多小時下來,鬼都沒一個,南京人明知是騙錢,哪個會上當?再加上天冷,連停下來看一看的人都沒有,再加上飯沒吃上一口,聞言忙道:「那可不行,我沒空功夫陪你玩,我們這行的規舉是這樣,我擺陣你破陣,每步落子都不能超過十秒,否則就算輸!」趙江波猶豫道:「這樣啊!我想想!」河南人焦急:「大冷天的,你要玩就玩一局,不玩拉倒,一個大老爺們,猶豫個球啊!」趙江波似是意思不定的道:「那好,我就玩一次,輸了就走!」河南人蠱惑道:「怎麼沒玩就想到輸呢,萬一你贏了呢?」趙江波道:「哎呀──!我趕時間,下次再説吧!」説完就想走。
河南人不幹了,拉住他的衣服道:「你們南方人怎麼都這樣呢?太不利了,寒冬臘月的消遣我是不?」趙江波道:「寒冬不錯,但不是臘月,臘月要到陰曆十二月份……!」河南人急了,又看他年輕,估計着雞巴都沒長齊,有心欺他,又想着同來兒的情況,扯住他不放道:「大兄弟!我沒空和你在這講嘴,既然你沒時間,不如這樣,我們一局定輸贏,彩頭加到五十塊,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