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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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動滑稽）”對面發來一個滑稽的表情：“連反駁都覺得掉智商對吧？然後黑子會説，看，粉絲都無法反駁呢！”唐謹言：“?(￣﹁￣)b”對面又發來一大段，看得出最近被震撼過了：“圈內這種搞笑的謠傳還不少呢，樸素妍這算輕的了，她隊內還有更慘的，比如説拿個不頭的果聊視頻和她的普通視頻截圖放一起，非説手臂都有顆痣所以那是同個人；還有黑道大姐頭，那檔次比你都牛，我們出來混的想要個威風點的綽號都難，她早被安上了……話説九哥，來D社代理你股份這幾天，我真是長見識了，第一次知道我們生活在弱智的包圍裏。”唐謹言笑回：“其實這樣也不錯……比如下次你可以上網發帖：李明博説我是他爹，李明博説的還有假？”

“哈哈哈……”收起手機，曾經和樸素妍的幾句對話迅速劃過腦海，那一天樸素妍疲憊地埋首在膝蓋上的身影愈發清晰起來。唐謹言再次嘆了口氣。

這娃，也是不容易啊。對了，那回説她隊裏那小妹子還被人噴得三年都不敢上網？

你説你們又苦又累的拼個啥呢……做歌手就那麼好玩？可是整天要面對一羣弱智的攻擊到底哪好玩了啊……老子已經覺得身邊傻比夠多了，和你那一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我明白了，敢情你們這是犧牲自己，就是為了要見識人類的智商極限？

唐謹言正在吐槽，外面不知哪個男團一曲歌罷，場館傳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MC的聲音適時響起：“接下來請欣賞Apink為我們帶來的《Hush》！”咦？這麼快？這才幾分鐘呢？

唐謹言撇撇嘴，腳下卻好像被什麼牽引着似的，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通道。

走到通道口，陽光灑在身上，七萬人的嘈雜聲伴隨着鋪天蓋地的壓力洶湧襲來，唐謹言有些不習慣地微微眯了眯眼，轉頭看去，Apink七個女孩正在台上載歌載舞，笑容輕鬆寫意。

七萬觀眾揮舞着各熒光和不同應援物正在給台上的她們加油，無論他們是哪一家的粉絲，此刻都同樣的熱情洋溢，充滿着情與鼓勵。

她們的笑容愈發甜美了。

唐謹言默默地看了半晌，慢慢轉過身去。

這就是你們始終帶着美好期冀與夢想的緣故吧，哪怕揹負着世人各種各樣的歧視，哪怕揹負着那麼多不可理喻的Anti。

他又轉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輕輕吁了口氣，一步一步走回幽深的通道里。

我們的區別……大概就在這裏。

台上的女孩輕快活潑的歌聲一句一句傳揚在天空：“如果和你視線相對，我也會轉過身，什麼也不會説。”

“hushhushhushhush……”第二十八章更深處前行演唱會很成功地落幕了，並沒有產生什麼特殊的意外，畢竟官方舉辦的東西，警察廳如臨大敵盯着，敢在這種場合瞎搗亂的人基本不存在，只要不發生一些不可抗力的意外就好。也就是説唐謹言原先的嗅覺是鋭的，這活兒實際上就是來撿錢的。

當然，對於唐謹言來説，這次的安保工作意義有點不一般。

他找到了自己一直觸動着的不解着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她們雖然揹負着陰影，卻依然心懷美麗的夢想，那是因為始終向着陽光。

而他正好相反。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件一個月沒做的事情——他在夜場裏隨便撈了兩個出來混的女人，惡狠狠地來了一次雙飛。

回到家裏，他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個小本子，掂在手裏看了很久很久，終於翻開了第一頁。

既知註定走不出去，倒還不如果斷點向更深處前行。焉知道路的另一邊，不是彩斑斕的風景？

※※※“唐九爺，我等了你接近兩個月。我叫伊織藍，叫我伊織就可以。”看着眼前這個名字極具女化的猥瑣本人，唐謹言心中有了明悟。

“等了接近兩個月”，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第一，是説他早就知道是誰接替老八，説明他與新村派的聯絡並不是和老八單向；第二，為什麼願意為他等？不會換個合作伙伴？

信息已經很清楚了，所謂的走私，不是老八自己搞的，原本就是老爺子的東西。

這個本人是老爺子的人，或者説，是直接和老爺子在合作。

“看來老八對兄弟們表示，只是碼頭安保卸貨運貨的時候順便做點銷贓，其實沒説實話啊……”唐謹言眯着眼睛道：“伊織君何以教我？”伊織藍嘿嘿一笑：“八爺説的也沒完全隱瞞，遠洋貿易公司是我名下，業務都是我在做，八爺確實只負責保護，只不過……他佔了38%的股份，只比鄙人少一點點。”

“股份如今在老爺子那裏？”

“九爺來了，自然會到九爺這裏。”唐謹言點點頭，看起來還有第三方的律師行參與。這倒是讓人意外了，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了，38%的走私分紅可逆天得很，老爺子真的放心給自己？

原先用老八和本人配合，九成就是因為信不過本人。可這回搞笑了，一個本人和一箇中國人合作，在韓國搞走私？怎麼看都覺得詭異莫名。

另外，老八的賬户裏可沒有這麼大筆進項，必然有私開的額外賬户，藏在哪裏？這與他意外死亡有沒有關係？

唐謹言盯着伊織藍的目光開始變得冷冽。

伊織藍嘿嘿笑：“九爺不用那樣盯着我，我知道您在想什麼。我一本人在這裏，無論如何都必須依託本國人的合作，我就算殺了八爺也會來九爺十爺十一爺，換了新村派也會有其他派，沒半點意義。”説得真溜，殺人難道必須因為有好處？多的是隨便一個緣由就可以導致死無葬地，起碼老八私開的賬户就能讓很多人有充分的下手理由。

這裏面的漩渦有點深啊……這一頁翻開，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切變得再也不可控。

“不是我信不過伊織君。”唐謹言淡淡道：“換了任何人知道這裏的狀況，非説老八的死因和這無關，都不會太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罷。”伊織藍咧嘴一笑，出一口黃牙：“也許九爺會和八爺一個下場，可是既然來了，九爺還會走嗎？”唐謹言淡淡一笑：“不會。”打開那一頁，就沒想過還有什麼安全的事可言。

38%的走私分紅，天文數字，不入虎焉得虎子？

“既然不會……”伊織藍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唐謹言簡單伸手一握：“帶我參觀參觀？”

“請。”伊織藍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先帶路：“公司其實很正規，就是以本人名義與本一些會社合作搞的進出口貿易而已，正經納税。見不得人的業務在表面看不見，參觀公司沒有太大的意義。倒是九爺可以參觀一下我們的倉庫。”

“料到了，倉庫的保安團隊，都是新村派的人吧。”唐謹言跟他並肩而行，恩碩帶着大隊人馬警惕地跟在身後。

“正是新村派和我們的合作基礎。”伊織藍又出了他的黃牙：“不然憑八爺帶在身邊的那些光頭什麼的，頂個用。”話裏似乎意有所指，身後的恩碩和小弟們臉上都起了些怒意。

唐謹言斜睨了他一眼，重點看了看他的下半身，淡淡道：“原來伊織君能頂用，唐某倒是佩服的。”恩碩和小弟們都嘿嘿笑了起來，有些不懷好意地盯着伊織藍的股瞧。不料伊織藍扭了扭：“頂起來很好用的，九爺要試試嗎？”唐謹言嘴角微微一。一污更比一污高，本人果然不是普通種族，都是污妖王手下的喪屍軍團啊……

這個遠洋貿易公司設在仁川，在第一第二兩個國際碼頭附近都有倉庫，在當地倒也頗為著名。來到第一倉庫，早有數十個五大三的漢子列隊等待，看見唐謹言過來，都肅然行禮：“九爺。”唐謹言很豪的一個個和他們擁抱過去，間不經意碰到他們的槍柄，心底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人馬，在第二倉庫還有一組……

這年頭，其實黑道已經式微得很了，至少在財閥面前不太抬得起頭。和本人的合作，股份居於弱勢這就是明證。單憑一個老八手底下有光頭豹哥和金亦光兩組人馬已經很不錯了，絕對不可能還分到這麼強的力量，這必然是老爺子自己手頭握着的重要班底，不會隨便給誰。

當初清涼裏是自己帶着恩碩和區區七八個人，一刀一槍用了好幾年慢慢拼出來的版圖，老爺子雖説給了充分的自主權，也充分讓自己借勢使用，可實力上的直接給予幾乎沒有。也因為如此，清涼裏姓的是唐，而不姓新村，那些桀驁的貨只認他一個人。同樣因為如此，才震驚了整個新村派，兄弟們對自己終於開始了深深的戒備。

可如今，老爺子居然把這些人給自己管轄……至少是名義上的管轄。

為什麼忽然這麼大方？老爺子的態度耐人尋味。

也許……真想讓我進入蠱缽裏？至少，讓兄弟們當成這樣，讓我不再具備掀桌子的立場？

可是從事情發生的時間上看，不對啊……

直到老爺子的御用律師趕來，給他們簽署股權協議的時候，唐謹言還走神地想着這些問題。

“九先生。”律師面帶微笑地對唐謹言打招呼：“老爺子代，九先生簽了這裏的合約之後，就把這封信給您。”唐謹言一怔，接過律師遞過來的信封，密封得很好。

“多謝。”唐謹言也不磨嘰，直接拆封，走到角落去細看。

信紙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38%不是死的，有種的話，給老子到80%！”唐謹言眼裏芒爆閃，信紙瞬間被捏成一團。

有20%是他們永遠不能染指的，那是分給海關、警察廳、税務廳甚至於海軍某些人的。那麼80%的意思，是要從本人手裏吃掉貨源，然後踢開他們單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