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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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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是天之驕女,這次堂考她本是志在必得的。如今藉助了五緯丹之力,又藉助了那“白前輩”的助力,太初玄陰經她已經修煉到登堂入室了,此次擂台她該大展神威的。

但一切的光芒都被韓云溪奪走了。

搶了風頭也罷了,問題是從弟弟與阮冬玲的手看來,弟弟的修為也已經超越她了。

被弟弟施展手段佔有、支配了身子,這也罷了,她僅有的,修為上的天分和進度如今也被弟弟超越了。覺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的驕傲已經一錢不值了。

“姊姊着相咯。”韓云溪自然知道姊姊惆悵什麼,實在是太好猜了。韓雲夢聽在耳中,無動於衷,繼續怔怔地看着明鏡湖,搖晃着雙腿。

韓云溪挨着她坐下,繼續説道:“姊姊此刻,不恰如弟弟當初看姊姊與大哥?”韓雲夢終於有些反應。

“但我並未放棄呢,一直都在後面努力地追趕,哪怕……哪怕墜入魔道也在所不惜。”韓云溪是有而發。他現在覺到愈來愈身不由己了,尤其是剛剛經歷了白瑩月肆意戲耍了母親與他之事,這種覺就更加強烈起來。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修為,或者説好處,不會平白無故地得到。他要突破自己的桎梏,就要付出代價,其實恰如韓雲夢求助五緯丹從而落入他手中,他也落入了白瑩月手中罷了。

“姊姊,事已至此就不要如此多愁善了,歲月漫長,誰也不曉得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或許我今會死在擂台上,誰説得着,我們與天地爭壽、與他人爭命,還要與自己爭一口氣,你與其自艾自憐,不如嘗試再次超越我吧。”32.

寒風輕輕地吹拂着,揚起了姜玉瀾的髮絲,她雙目炯炯有神看着窗外,剛剛兒子韓云溪扭頭看了她一眼又略顯驚慌地逃出庭院,終於離開了她的瞳孔,她的嘴角輕輕扯起一絲,又放下,再轉過去已恢復冷淡。

童長老剛放下茶盞,他的視線還看着窗外的庭院,嘆一聲:“你怎篤定云溪能取勝?我以為會是雲夢對上那阮冬玲。”

“這種事怎能篤定,云溪自己請求的,我就諾了。”

“那未免過於冒險了。”

“在這江湖中,愈是想要生存下來反而需要承受更多危險,況且,這幾年云溪的進步是你我有目共睹,他那旁門左道的手段又有利爭鬥,若非他賭太重,我對他絲毫都不擔心哩。”

“哼,以往可沒聽過你這般誇獎他。”晚膳後,童長老造訪姜玉瀾,順便把韓云溪喚了過來,當着對方母親的面劈頭劈臉大罵了一頓。但這種訓斥對韓云溪來説是司空見慣了,絲毫不進心裏面,還覥着臉邀功索要好處,氣得童長老七竅生煙吹須瞪眼,最後實在拿這個弟子沒辦法,只能轟下去了事。

韓云溪出了門,嘴裏也是罵咧咧的。他今天大出風頭,正準備好好享受享受,吃髓知味地想着要把外祖母好好蹂躪一番,好好教教被雞巴馴服的老道姑説些語什麼的,結果被母親因白瑩月之事喚來了聽雨軒;離開後,被白瑩月調戲着,又想,把姊姊後庭花摘了也不錯啊,沒想到姊姊直接就抑鬱了,還要他安撫一番,瞧着姊姊那蔫樣,強行採了也沒趣;最終,離開映月軒,聽松軒卻撲了個空,也不知道外祖母是不是這段時間被他怕了故意躲着他,他也懶得尋人了,一肚子肝火想要直接辦了阮婊子的,他孃的,子剛摸上,這邊童長老又遣人來傳……

母親和童長老都是得罪不起的人,韓云溪也沒了脾氣,乖乖地捱了一頓訓,自認倒黴去了。

聽雨軒的會客廳內,童長老正道:“青玄門丟了臉面,想必不會善罷甘休的。”

“哼,他們什麼時候善罷甘休過?”姜玉瀾慣地冷哼一聲,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聲音倒是平淡的:“太初門何懼之有,反正這早已是圖窮見匕之事。説起來,龐蒼松不是有個獨苗寶貝女兒嗎,若是肯下嫁我云溪,倒也不是沒有化干戈為玉的可能。”童長老曉得姜玉瀾是玩笑之言,不以為意:“龐蒼松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不送去當個太子妃起碼也要許個一品大員吧?云溪要娶別人還不願意嫁。”

“那讓龐蒼松休了他夫人‘玉手嫦娥’許玉仙再改嫁予云溪做妾,我也不介意這破鞋嫁入我們韓家。”

“咳……,你這……,咳咳……”童長老差點沒被姜玉瀾的瘋言瘋語得一口茶噴出來,結果嗆在吼裏連聲咳嗽,卻不知道姜玉瀾其實是因為蕭月茹、白瑩月之事調侃自己兒子,又咳了兩聲後,再度正道:“若是往常,青玄門雖然勢大於本門,老夫也不懼,無奈如今吐蕃大軍壓境,太初與青玄均是首當其衝,為何要此刻與青玄門加深惡。”韓云溪再不着調也是知道輕重的,童長老不相信今擂台之舉是韓云溪自己一時心血來,想必是姜玉瀾授意。

“嘿,大哥有所不知……”姜玉瀾也沒想到自己也能開那樣的玩笑,看見童長老嗆着,那習慣冰着的臉舒緩下來,語氣也輕快了一些,面有得道:“吐蕃與我朝必有一戰,哼,徵北軍有例在前,朝廷如今是驚弓之鳥,再受不得一絲風吹草動。”抿一口茶,臉恢復冷淡:“與皇家聯姻,外人看來太初門就是捆在皇家的大樹上,早不受太宗待見,若果再與青玄門好,這徵南軍太宗放心得下?真打起來了,前面抗敵就罷了,還要提防一手後方下絆子,還是朝廷的絆子……”童長老一聽,恍然大悟。

兩人又聊了一會,童長老起身告辭,姜玉瀾送至門口,然後回了內宅倚窗站立,那嘴角一扯,頓時周遭寒氣一掃而空,那笑容讓一切變得光明媚起來。

青玄門是壓在太初門頭上的大山,時刻讓太初門到壓力,但在這些年來,她一步一個腳印,長袖善舞、捭闔縱橫,先是聯姻皇家,借了皇家的勢,打通了朝廷的門路;又聯姻河洛幫,壯大了太初門的產業;得勢後,並未乖乖地就此被皇家拿捏在手裏,頂着壓力火中取栗,把韓云溪送去太宗嫡系黃玄龍將軍那裏,認了黃玄龍做乾爹,卻是兩頭下注,一時擺了皇家的鉗制。

在她的經營下,種種手段施行下去,終究將太初門推至如今地位,今更是力壓龐蒼松,怎麼不叫她情不自

自身不強大,怎麼下注選邊站都逃不了被吃幹榨盡的命運。青玄門不強大嗎?明面上比太初門還要強!所以懸劍門選邊站了又如何?甚至本上,龐蒼松和姜玉瀾都是一般心思,懸劍門或者這次堂考,都是青玄門拿來造成如此局面的棋子、棄子。

姜玉瀾不會讓太初門死抱着皇家那棵大樹的,凡事留有後路,留有轉旋餘地,這才是生存之道。如鐵山門,死忠於南詔朝廷,南詔落敗之時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江湖就是如此,皇家當初試圖通過韓雲濤把控太初門,料韓雨廷看得開,頂着宗族壓力退位讓賢,換了手段非凡的姜玉瀾上位,皇家見太初門羽翼漸豐不受掌控後,也非常果斷地把韓雲濤從太初門分割出來,也是好手段。

如今,除了《奼女經》之事,一切雲開霧散。

姜玉瀾身上,一種無形的氣勢開始攀升,又有若實質般驚飛了樹上的雀鳥,她雙目光閃爍,那無形的氣勢卻開始變得有型那般,卻是凝聚成一隻洪荒兇獸般的虎形。

內力外放境是修行者的分水嶺之一。其中最大的區別是,修煉至此等境界的武者會因人而異形成屬於自己的【勢】。【勢】看似無形,眼睛看不見,手掌摸不着,但卻是真真切切存在,能直接影響對方知的威能,能在比鬥中影響對方心志。

姜玉瀾的勢是一隻【虎】。但它不是真正的虎。

她少時曾獨自遇虎,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直接面對死亡的一次。年少的她已有修為在身,可是能讓她獨自應付兩三個壯年普通人的修為,卻對那隻吊睛白額虎毫無作用,她被像玩物一般戲耍着,終於衣衫襤褸筋疲力盡後被一爪子按倒在地。

那腥臭的血盆大口,那毫無情的琥珀瞳孔,那把她按得死死的爪子……死亡籠罩着姜玉瀾,奪了她的意志,她被那隻老虎肆意翻着,神經飽受折磨,不知哪一個時刻老虎耍夠了就會咬斷她的咽喉。

姜玉瀾當然活了下來。護衞最終趕了過來,但那隻吊睛白額虎並未被護衞擊殺,反而撲殺了其中一名護衞後逃入林中不見蹤影。從此,那隻吊睛白額虎就在她內心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逐漸在她內心異化成了一隻洪荒兇獸,她渴望成為那樣的兇獸,於是她的勢就形成了兇獸。

她此刻心中在想,莫説青玄門、龐蒼松,卻是太宗也好,皇家也罷,還有那武林盟,只要他人能做到的,難道我姜玉瀾做不得?盛唐不過三代就同室戈裂分為二;皇家歷經五朝,當初權傾天下又如何,如今卻被半個盛唐制衡着,再不復往威勢;武林盟就更不用説了,對外尚且互相算計,對內更不用説了,也是相互傾軋……

所以她也要爭一爭!

人是貪婪的,姜玉瀾又是絕世美人,生來就是懷璧其罪,免不了被人覬覦,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早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保全自身,只有不斷地往上攀登,借一切力攀登,直至登至最高之位。

姜玉瀾氣勢繼續攀升,那隻兇獸也在膨脹,彷彿在仰天咆哮。

——此刻,若一般太初門弟子經過聽雨軒,會被姜玉瀾的【勢】影響,會覺到心悸、呼不暢,而沒有修為的就不堪了,直接腳軟跪地,簌簌發抖。

“呵呵呵……”太初門真正能知到那隻兇獸的,寥寥無幾,但此刻太翰閣上就有一人在看着聽雨軒,通過強大的知在視覺上虛空觀想出那種兇獸的形態,卻在嘴裏發出輕蔑的呵呵笑聲來。

“什麼萬獸之王,在老夫眼裏,不過是隻埋首食槽的母豬罷了,哈哈哈哈——!”姜玉瀾愈加強大,愈加霸氣,對公孫龍而言就愈加到興奮!滿足!

他此刻站於窗前,看上去在眺望着周遭景,但窗户裏面,他的前,卻跪着一位與姜玉瀾般有着絕世容貌、但氣質迥異的中年成美婦。那相貌氣質超塵俗的美婦人,頭上烏黑濃密的秀髮一個單螺髻,斜玉釵,明媚皓齒,卻又莊嚴法相,如女菩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