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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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

韓云溪沒有招架，任憑那掌朝着肩膀切來，抬起一腳，朝着母親部去！

向死而生。

這句話，父親母親和他説過，童長老亦和他説過，但真正讓他銘記在心的卻是白瑩月。

這段時間，白瑩月偶爾也會像今姜玉瀾這般指點韓云溪武藝，但與姜玉瀾不同的是，白瑩月並不進攻，而是用鬼魅一般的身法一邊戲耍韓云溪一邊指出韓云溪的問題。

但幾次【致命】的戲耍後，他記住了白瑩月的話：“公子惜命，未到生死關頭，行事總是過於謹慎。這是公子的優勢，也是公子的劣勢。雖然公子到該拼命時，也能捨出去，但有時候，已經為時已晚矣。”他作對了。

這一腳，是應對這攻勢的正解，也終於讓一直冷着臉進攻的姜玉瀾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她也不在意兒子進攻對象是自己的部。

她平時不喜兒子旁門左道，是因為旁門左道會讓兒子修煉之途更加崎嶇，難登高峯。但手中，她本不在意兒子的招式有多歹毒、多下。

修煉歸修煉，手是另外一碼事。

對於手，贏，才是最終目的。

為了贏，哪怕……

姜玉瀾臉一寒，卻是想起了某種不愉快的回憶，她收攏心神，旋身招架了兒子這一腳。

她本可先擊中兒子肩膀，這樣一來也順帶解決了兒子那一腳，但無奈自己那鼓脹的雙峯，卻讓這一掌擊中兒子肩膀的同時，自己的也會被兒子擊中。

莫説被擊中，那個部位，被刮中一下都是姜玉瀾無法忍受的。

此後，姜玉瀾招架了，開始讓給兒子有更多進攻的機會，互相有來有往地打了起來。

這一打，就是一炷香時間過去了。

庭院中，拳腳擊的聲音響徹不停。

暢快淋漓。

——姜玉瀾到一種説不出的滿足。

她太久沒有像這般與人動手過了，當年她掌法腿法均是一絕，以霸道著稱，進攻時如雷如焰，如山崩地陷，在刀光劍影中憑藉自己的體殺出赫赫名聲。

但隨着內力修為的增加，地位的提高，她與人手的次數愈來愈少，而且更多時候的手，是內力層面的手，自然比不得這種拳腳到的痛快的覺。

她那一身湛的招式，仿若明珠蒙塵，豈不遺憾？

這麼打着，姜玉瀾的心態也開始微微產生了變化。

她開始享受起來。

甚至，在她出題式的招數被兒子找到準確結題方式後，像是獎賞兒子又像是讓自己重温歲月般，本該能招架住的，她也沒有招架，故意讓兒子擊中了自己。

韓云溪驚呆了。

剛剛，他那一重拳準確地擊打在了母親的小腹上，雖然這種擊中，面對姜玉瀾那防禦驚人的軀體，更多是象徵的，無法傷害母親一分一毫，但那種擊中的覺，卻是實實在在的。

母親在幹什麼？

韓云溪無法理解，但他也確實覺察到了，母親被他抓到破綻後，那些拳腳多數都能落在母親的身上。

唯獨可惜的是他那些下招數……

但他瞬間又意識到，母親是故意相讓，他立刻警覺地開始剋制自己使用下招數，替換成歹毒刁鑽的招數。

他的警覺是對的。

除了那些部位，姜玉瀾開始讓韓云溪更多地擊打到她的身子，小腹，肩膀，手臂，大腿，甚至是側……

這場有些違和的手，最後在韓云溪一拳打在了姜玉瀾的臉上結束。

韓云溪瞬間跪倒：“母親恕罪。”

“誰教你如此隨意跪人的，起來！”姜玉瀾有些恍惚了。

剛剛那一刻，與其説是韓云溪打中了她，不如説是她讓臉往韓云溪的拳頭上湊的。

但這不是她主觀的行為，只是那一刻，她不知道怎麼地，突然很想讓自己的臉蛋挨這一下。

過去，她對這個臉蛋保護得太好了，但年輕時與人手，對方也沒有什麼顧忌，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可是捱過拳打腳踢，甚至捱過一刀，所幸身上帶了靈藥，才沒有留下疤痕。

所以，剛剛，她突然就想挨這麼一下。

這一拳讓她恍惚了。

瞬間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是不妥的。

她不能讓兒子察覺的：“剛剛那一下，做得對，手時不要有太多顧忌，顧忌會束縛你招式的施展……”

“今到此為止。”説完，她轉身一躍，瞬間越過屋脊離開了院落。

留下韓云溪，在母親離去後盯着一直握着的拳頭微微發怔，彷彿拳頭尚且留着母親臉蛋的餘温。

他甚至嗅了一下。

——姜玉瀾走了。

逃了。

今的修煉，其實並未完成，但她不得不走。

今天捱了些拳腳，讓她懷緬了一下年輕時闖蕩江湖的時光，那些驚心動魄，驚險萬分的畫面逐漸浮現，這是她難得卸下一身盛裝，負擔的時刻。她內心到莫名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