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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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白瑩月。公子是在審問賤妾嗎?”
“你既然願意回答,就權當我在審問吧。”韓云溪挪開了目光,白瑩月的相貌對他有種異乎尋常的引力,勾引着他的目光。那張臉,在女子昏的個把時辰裏,他不知道多少次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子去看,用手去撫摸,此刻女子醒來,那本就如空谷幽蘭般的面容卻如同萬物復甦,一切都舒展開來,搖曳着身姿,充滿生氣活力。
那是一種和嫂子皇紫宸那一身傲然貴氣完全相反的氣質,是那清水出芙蓉,又如空山灑靈雨,晴空掛月……
這引起了韓云溪的警惕。
他身邊不缺乏絕美女,其中母親和二姐還是至親,他對美女的容貌是有一定的抵抗力的。但母親或嫂子那種美是讓人無法直視的,這白瑩月的美卻引人駐足,讓人連忘返挪不開目光。
那白瑩月哀嘆一聲,幽幽地説道:“賤妾如今是公子階下之囚,無力反抗,公子對賤妾想做甚就作甚,哪還輪到賤妾願意與否?”那一聲嘆,卻是哀憐無比。
“想必賤妾昏之際,公子已經將賤妾的身子瞧了個遍吧?”韓云溪正待冷哼一聲,繼續進行審問,哪知道那女子如此一説,卻讓他語氣一窒。
卻是被言中了,他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如此絕毫無抵抗地在前,他又怎麼忍得住不動手腳。沒有立刻把女子就地正法,也不過是生謹慎罷了。
“你似乎搞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你是什麼人?”韓云溪不得不反問,轉移掉話題。
“女人啊。”不等韓云溪發作,那白瑩月卻是扯起嘴角無奈苦笑,説道:“卻不是賤妾戲耍公子。賤妾的來歷,一來説了公子未必知曉,二來公子又未必肯信,這意義何在?可是為難賤妾了。”
“你説你的,我聽我的。你是何派之人?”
“天仙門。”白瑩月這次答的一個乾脆。
“天仙門?”果然沒聽過,莫不是誆我?韓云溪略微沉,再問:“在何地?”
“賤妾在何地,天仙門就在何地。”若是一般女子,此刻韓云溪已經上去先朝下陰踹一腳,再賞對方臉蛋子幾耳光了,但那白瑩月一副認真回答的模樣卻讓人生不起氣來,韓云溪只能“嘖”一聲後,冷聲説道:“果真如你所説,我既不知曉,亦無法相信。”
“天仙門歷代只傳一人,賤妾收徒之前,門主是賤妾,弟子也是賤妾,那可不是賤妾在哪天仙門就在哪了嗎?”
“有一門之主把自己喚做賤妾的嗎?”白瑩月睜大了眼睛,卻又是另外一副驚心動魄的面容來,那慵懶的嫵媚散去,憧憬的天真上來一般,笑着説道:“賤妾就是啊,以前賤妾當奴兒的時候,喊習慣了,改不過來啦。”韓云溪沉默下來了。
白瑩月的表現讓他覺到不自在,因為那絕不是一個階下囚該有的表現。
白瑩月那異常水靈靈的,彷彿能倒映人心的眸子裏,傳達給韓云溪的卻是,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這樣反而顯得韓云溪才是那被鎖鏈拷起來的階下之囚一般。
“公子沒有問題了?那能讓賤妾問幾個問題嗎?就幾個。”白瑩月那語氣倒是相識了許久的紅顏知己的一句禮貌的請求。
韓云溪當然還有問題要問,而且有很多的問題,但這白瑩月一問,他卻又生不起拒絕的心,略微遲疑,還是點了點頭。
“公子想要什麼?”
“什麼?”白瑩月卻是盈盈一笑:“賤妾卻是知道公子有許多疑問的,例如賤妾為何夜闖太初門。要是一般人問吶,賤妾必定會説為盜那絕學秘笈而來。但賤妾一見公子,便知公子是那聰慧之人,不好欺騙,那賤妾也只能如實相告了。公子與其費時間問那些自己也不敢取信的問題,倒不如讓賤妾與公子做一門易,可好?”
“易?”一個階下囚,居然要和他談易?
韓云溪忍不住要失聲笑了出來,但他到底是有城府了,瞬間沉住氣來。
“公子有何夢寐以求之事物,不妨與賤妾一説,看賤妾能否滿足公子,以換取賤妾自由之身。”
“若我想長生不老呢?”要説送一本上乘武學秘笈,韓云溪是信的,但這夢寐以求的事物,自然就如同夢一般不真實。
“公子休要打趣賤妾。”白瑩月卻反而埋怨了一句,然後罕見地低頭忍不住笑出聲來,再抬頭之際,卻一臉認真地看着韓云溪,説道:“賤妾倒是知道公子想要什麼。”
“這倒有趣,那我想要什麼?”
“一身……”白瑩月頓了頓,那軟糯的聲音才咬字清晰地緩慢説道:“絕世修為。”絕世修為。這倒是説到韓云溪的心坎裏去了,他朝思暮想的可不就是有一身絕世修為嗎?他心頭一熱,差點沒口而出一聲“正是!”,卻是嘴張張時,心裏一凜,瞳孔稍微一縮,那聲音出口了卻變成了:“何以見得?”
“無非是將心比心罷了。江湖中人,無論是想成就一番霸業,又或是貪戀美,或榮華富貴,擁有絕世修為後,還愁得不到嗎?”
“倒也是這個道理。”韓云溪附和了一句,卻又低聲吃吃笑了起來:“姐姐一身修為也算得上登峯造極了吧?如今還不是被人鎖在此處,什麼霸業什麼富貴……”白瑩月被如此奚落,臉上笑容不改,倒是閉上了眼睛。韓云溪也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再次打量對方了。
“我們還是聊點實在點東西吧。我説了,你説你的,我聽我的。”
“為何要夜闖太初門?”白瑩月像是睡着了一般,身體一動不動的,也不吭聲,就在韓云溪忍不住要再喝問一句時,才幽幽地説道:“公子的話太傷賤妾的心了。哎……。賤妾要殺一個人,那個人就在你們太初門藏着。”
“什麼人?”
“賤妾不知道。”這次白瑩月卻沒再賣關子,繼續説道:“那人有改形換貌之能,賤妾也不知道那人如今是什麼模樣,但是隻要叫賤妾見着,賤妾就能知道是他。”改形換貌?韓云溪大稀奇。換貌卻是不難,但凡行走江湖的,誰沒有幾種喬裝打扮的本事,但改變體形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就是那人給你下的毒?”
“正是。”
“既然已經見着,為何尚且不知?”
“咯咯咯……”白瑩月笑出聲來,她明明四肢都被鎖住,但仍舊笑得花枝招展“那人和賤妾一樣,都是黑衣蒙面,賤妾又如何得知他的相貌。不瞞公子,非是賤妾戲耍公子,賤妾一心要那人命,若是知曉,絕不會為他欺瞞公子?”
“嘿,你取對方命,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那人修為更在你之上吧。”韓云溪忍不住打趣道。白瑩月也沒有羞惱之意,倒是睜開了眼睛,居然還是盈盈笑道:“正如公子所説,賤妾空有一身修為,卻還是不慎中了他的道兒。”
“為何你要殺他?”
“因為他活着,賤妾就要死,他死了,賤妾才能活,這樣説公子理解了嗎?”白瑩月雙目終於散發着一股冰冷的寒氣,殺意在她眸子內一閃而逝。
——“那人對賤妾用了五衰散,以為賤妾必死無疑,所以他警惕心會大為削弱,這卻是公子的好機會。賤妾保證,只要公子幫賤妾找到那人,只需一個月的時間,賤妾就能煉化此毒恢復功力,擊殺那人。賤妾答應公子的報酬必然守諾奉上。公子也切勿害怕賤妾會報復公子,賤妾功力雖高,但不願與整個太初門為敵。”韓云溪不知道白瑩月要殺誰,也不知道她這句話孰真孰假,本質上他對白瑩月是半句話也信不得的:她醒來時,表現得除那一掌之外與韓云溪素未謀面,然而到了最後,她卻準確無誤地喊出韓云溪的名字,並且本就知曉韓云溪的身份,卻是已經不知道在太初門潛伏了多久了。
韓云溪並沒有覺得意外,像白瑩月這種情況,謊言是必不可少的自保之舉。
這白瑩月看上去聖女一般,渾身籠罩着一股聖潔淡雅的氣息,然而韓云溪很清楚,對方的心機異常深沉。雖然説鬥智,他自忖並不怯於他人,因為這是他除修為之外最為依仗的事物,既然修煉天賦不如哥哥姐姐,那麼他就必須在其他方面有所補足,而腦子有時候比武藝更好使。但他也不敢因此託大,覺得自己就真的比別人聰明。
但有一件事韓云溪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白瑩月有利用價值。
而且甜頭他已經拿到了:白瑩月在太初門控制了一名長老!
7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韓云溪內心咆哮着,陰沉着臉離開了暗室。他不曾想到,自己將要拿到的所謂【甜頭】,當白瑩月喊出的那名字時,卻讓他呼瞬間亂了,完全失去了一名內家高手應有的沉穩,甚至隱隱有些走火入魔的徵兆。
因為那個名字叫:沈靜君。
回到書房坐下,韓云溪拿起桌上的水壺直接朝着胃裏灌了一整壺涼水,然後把瓷壺放下時失手在桌面上按成了碎片。不怪韓云溪如此失態,那沈靜君是何許人也?她不僅僅是太初門的客卿長老,她還是韓云溪母親姜玉瀾的——母親。
也就韓云溪的外祖母。
不是尚在閉關嗎?我從慶州回來後一直未曾得見,難道……白瑩月在誆我?韓云溪驚疑未定,腦中浮現出那張美豔的面孔,內心又到難受起來。於他而言,那不僅僅是她的外祖母,而是整個太初門中為數不多能在他做出種種惡劣行徑,名聲敗壞後依舊對他親近不改,經常指導他修煉的長輩。
沈靜君是修道之人,道家內功深厚,平在太初門深居簡出,鮮少參與太初門的事務,但一些重要決策和場合,卻又總能看到她的身影,在太初門是極其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