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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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已經成為雍正一朝最大的匪案,自然是要主管兵部刑部的四皇子弘曆主持查辦。只是因為有綠營宗室內勾結,雍正頗疑是當年廉親王餘黨嫉恨自己所為,所以才這涉及宗人府之事,才派了弘晝去河南查辦。
雖是轟動朝野的大案,其實弘晝並無興趣,只是礙於雍正嚴命,才依依不捨離開京城,臨走離開前,還想着下午可卿綁繩伺候自己的美事,還特地命王府家人賜了情妃可卿一對漢白玉鐲子。隔,王府侍女月姝還親來園子裏,居然帶了寶珠坐車去市集採購玩物。需知,園子裏諸人都有月例,自然可以託太監去市集購物,需要什麼,內務府也會一一送來,但是園子裏的女子,卻非特奉王府諭旨是不許出園子的。這次如此破例,自然是王府表態,親近情妃之意。
話説弘晝如此遠行,園子裏諸人自然對可卿更加恭敬奉承,連鳳姐都退了一之地。那鳳姐也能委屈求全,但園子裏凡事都不自專,必要和情妃商議才施行。原來榮府諸人,如,探,李紈等,多親近鳳姐。寧府諸人,如尤蓉,尤二姐,尤三姐都親近可卿。黛玉,妙玉高潔,不常出來走動。寶釵卻是守拙訥言不爭鋒,只是每低調處世,兩面妃子都禮數週全。倒是那湘雲,與寶釵一向好,卻因鳳姐和藹,可卿驕傲,常和鳳姐親近,不同可卿説話。寶釵也常規勸湘雲不要招惹這等是非,見湘雲年幼不知茲事好歹,常也憂慮不已。
這一,湘雲又來蘅蕪苑寶釵處作伴,兩人並奴兒鶯兒,翠鏤,香菱等人一起在涼閣中圍坐絞制薄荷荷包。這薄荷荷包是用透氣細麻做面子,繡上花玟圖案,裁剪成小口荷包,內裏擱上薄荷葉製成的香料,再密密縫上,用細巧繩線紮緊,夏掛在間,或是置於房內,最是消暑清神,往在府裏兩人本就做過,此時要做來玩耍,內務府巴結,送來的薄荷葉更是上品選宮用之物,比之昔賈府之物,有過之無不及。
幾個女孩子説説笑笑且自針線玩笑,那寶釵、鶯兒手巧,做得的荷包格外巧華貴,一屋子薄荷清香人心醉,倒也雅緻得緊。五人只説些閨房的話之餘,湘雲又苦惱提起母親之事,寶釵其實也常傷心其母薛姨媽也在辛者庫一般服苦役,王法無情,雖説自己做了王爺奴,又頗得王爺喜愛,想來母親在辛者庫也能得一二照應,只是到底懸心。寶釵心中隱約自有個計較,只是她心思細密沉着,若無十分把握,也不敢和湘雲提及,只扯開話題規勸湘雲道:“雲兒……你怎得午間情妃喚各房送消夏需用物清單,你怎麼不應承……她是園子裏管家人,這也是一片好意……”湘雲哼道:“姐姐是賢惠,只道人好意,那情妃……卻未必……難道園子中就她當家了,要消夏物清單這等事情,還特特跑來各房張羅,不就是要顯擺她是園子裏當家人麼……,主人什麼時候封過她這等權柄?那又把鳳姐姐置於何處?”寶釵罵道:“越説越沒譜了,情妃想來也是和鳳妃商量過的。”湘雲道:“姐姐何必替她這麼掩飾……她狐媚子魅惑主人,壓制其他園子里人,是人都看得出來。不過是用些心思在枕頭上罷了……聽説……”説着低聲臉紅道:“聽説……她特別喜歡女女之事,不僅自己房裏的丫頭侍寢是常有的事,原來那府裏尤氏三姐,聽説也常常去天香樓過夜……”寶釵皺眉道:“你作死了……亂説這些個……莫説是沒影的事,便是真的,你又如何不忿……月姝姊姊的話你忘記了麼?主子喜歡,園子裏女女的事不僅不,還是鼓勵的。你掰斥這些個,讓主子知道了,還了得……莫説這樣,就是情妃現在召你去過夜,偏偏要辱你,你難道還能敢抗命?她是妃子,你是小主,尊卑有別,何況她現在也沒把你怎麼樣,你不要不高興都帶在臉上,主子是寵過你。可是主子更寵情妃,你可不要惹禍,讓姐姐我白白掛心。”湘雲笑道:“姐姐太小心了,我就不信主子能給她一個失了身的奴專房之寵,姐姐,我們……我們給主子的……可是……可是乾淨身子……,她那麼風,誰知道進園子前除了跟蓉少爺,還有沒有其他的……嘻嘻……”寶釵啐道:“你個死丫頭……越來越瘋了,這也好胡説的?情妃雖然風,進園子前也是規規矩矩的寧府兒媳,我們這等人家……哎,你別瘋魔了,姐姐勸你,就算是如今做了主子的奴,也不要口沒遮攔,主子未必喜歡的……”湘雲嘆道:“哎……我也知道姐姐説的是……姐姐你説,男人家真是奇怪,那麼喜歡與我們做那等事,總要我們了種種羞恥,若到了外頭時,又總盼着我們高貴閨貞;既説最喜歡女孩子清潔純潔,偏偏又最喜歡玷污了我們……”寶釵紅着臉低頭無語,片刻才道:“痴丫頭……別男人家男人家的……哎,我們既有了今,哪裏還有什麼男人家,只有主子一個男人罷了。”兩人正説話,門外卻是有人笑語鶯聲,丫鬟回話是秋齋的姑娘探來拜望寶釵。寶釵忙讓進來。卻見文杏引着一少女,一身紫衣,削肩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津華,且隨着文杏進來,含笑微福道:“雲小主也在這裏……”説着還要下跪。
湘雲卻不喜這許多規矩,一嘟嘴道:“探姐姐還要鬧禮數,作揖行禮沒個完了……往我來府裏玩,都是姐姐給我扎辮子打鬢角,如今要鬧生分麼?”探笑着道哪裏説:“我是高興,看着兩位小主,如今也如此得和睦,不生分,也沒個架子,讓人慨……比不得園子裏其他人……”卻一時住了口釵、雲兩人都冰雪聰明,一聽便知是可卿鋒芒招忌。寶釵便笑着岔開話題,只問探最近玩什麼。
這探,現下身份是個姑娘,只是論起姿,是賈氏族中姐妹頭一份的;論其冰雪聰明、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文采詩詞更在等之上,可追釵黛之風姿,天生就這般玲瓏比干心,風昭君貌。只是身份家世卻是庶出,其生母趙姨娘行止不尊,又常遭人嫌惡,以前未免矮人一頭,每每失意無奈。如今大家都淪為了奴,她貞潔尊貴,自然也是難免羞惱悲慼,只是有時也會覺着,既然大家都成了王爺的玩物,這嫡出庶出就不過是過眼雲煙,往便是尊貴嫡出又如何,今便是卑賤庶出又如何,各憑才貌氣質,當有自己一席之地。只是每每如此想來便罷了,弘晝進園子幾次,也未曾臨幸於她,可卿得寵,未免有那驕傲之,探心中便即懼且疑,一時漏了口而已。
見寶釵説些旁的話,探便忙笑着也就着話頭道:“最近也沒什麼玩的,不過是前鳳妃送來一套貓眼犀角的圍棋子,倒是名貴,還有幾本圍棋譜子,看着愛,不過是悶在家裏打打譜子,一個人也無聊,今是想着也只寶姐姐……哦……淑小主好安靜,本來就是要來看看小主有沒有興頭陪我下下棋的……不過雲小主在,怕是下不成了。”湘雲道:“我就不耐煩下圍棋,怪悶的。要不……探姐姐,前內務府送來的東洋花牌,我們玩玩吧。”寶釵道:“那花牌卻是漂亮,難為那起子東洋人怎麼做的,只是看着玩法,人少了斷然無趣的……需要下次,約多一些園中姐妹才好玩的。”探笑道:“那我們下回叫上林妹妹,姐姐一起玩吧。”湘雲拍手道:“甚是,甚是,其實我們也不必講究什麼位份,襲人姐姐,鴛鴦姐姐,平兒姐姐,彩雲姐姐,金釧兒姐姐,司棋姐姐,紫鵑姐姐還有探姐姐房裏的侍書妹妹,往都和我要好,其實一併叫來大家耍子才好,否則成家悶坐屋裏,要悶出病來了……”探雖一時口,連“林妹妹”都喊出聲來,只是到底知禮,揣度自家身份,只是個姑娘,上面還隔着小姐,才到小主。見釵,雲二人好,怕還有私房話要説,便告辭説下次再來便是了。寶釵留着喝了盅茶又説兩句話,探也就出來了。
在門口,探房裏的奴兒丫鬟侍書只等了一會子。見探且早出來,便將一件披風遞上。探只道:“罷了,天氣那麼熱,還披什麼披風,就這麼走吧。”於是兩人便順着蘅蕪苑一道的鳳仙花花苑邊走出來,穿廊過屋,見前面盼月池塘裏荷花開得嬌豔,池水清澈,探一時不由童心萌動,就下去用手舀着水兒波撒。水花蕩漾而出,滿池荷葉頓時微微波動,一陣荷香便蔓池而出,探嬌笑之餘,雖説小心着裙角未曾沾濕,一雙繡花鞋兒到底沾了池水。
侍書在身後笑道:“小姐,您這麼站在荷花池子邊真是顯得漂亮,人都説林姑娘是美人兒,我看小姐您人兒也跟荷花一樣,卻不輸給林姑娘呢……”探臉頓時一紅,一思又一嘆道:“別渾説,什麼小姐不小姐的,林姑娘不林姑娘的,現在園子裏好亂叫這稱呼麼?”侍書年幼不懂,奇道:“怎麼不能叫您小姐呢”探啐道:“傻丫頭,黛玉,妙玉,李姐姐才是小姐呢,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姑娘……以後只管叫我姑娘就是了……”侍書道個哦字也不多言了。
誰想身後,居然有人幽幽言道:“探妹妹,還真是知禮……”探一驚,回過頭看,誰想竟然是情妃可卿,一身華裝彩裙,帶着七八個丫鬟婦人正在身後,想是園子裏哪屋子辦事要回天香樓的意思。忙上前幾步萬福。想了想居然還是跪下了,只道“姑娘探,拜見情妃姐姐。”情妃笑的上前幾步扶起來道“探妹妹別這麼拘泥了。”説着,竟用手在拉着探的小手挽着且不放開。探臉一紅要掙回,掙了一下沒掙動,猛然才覺得這麼失禮,一時竟覺得有些緊張起來,只得由得情妃握着自己的小手。
好在情妃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探妹妹,有時也記得不真切,妹妹今年多大了啊?”探只得怯笑道:“回情妃的話,探今年十六歲。”情妃吃得一笑,道:“妹妹還真是青年華,其實妹妹也不用那麼多禮……現在不比以前在榮府,還講什麼嫡出庶出的,連趙姨娘,不都有個奴兒身份?憑妹妹的身段樣貌,怎麼就不能做個小姐呢……妹妹天資聰慧,又才貌過人,怎麼就落了人後呢?呵呵,姐姐我常為妹妹不平呢……”探一時竟然語,不知自己答了句什麼。情妃又笑道:“罷了,妹妹要是不棄,寂寞無事,可以多來我那裏走動……主子……主子下次若來天香樓,我必然將妹妹才貌多多推薦的,妹妹體貼聰明,又識文斷字的,主子必然喜歡。”説着,又在探的手腕上且捻了一把,才帶着一眾丫鬟媳婦自顧去了。只留下探靜靜望着一池水夏荷發呆。侍書拉扯了一陣,才回了秋齋。
待到落西山,用了晚飯,探看着窗外夕陽漸沉,發了一會子呆,卻喚侍書進來道:“把我那件繁花落地裙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