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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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想着,再聽下去更不得了,橫豎都可能牽連自己,便乾脆一扭頭,躡手躡腳退出了花徑,一路琢磨:“這下去可怎麼得了……三姐如此用情,也端得可憐,可萬一要被人知曉或做出些傻事來,豈非是大禍一場,情妃又是什麼意思呢?
居然把園子外的消息遞給三姐……“一路便從紫菱洲後繞着回怡紅院。
那秋紋已在院子門口候着,笑道姐姐怎麼才回。見襲人臉有異,便問怎麼的。襲人又豈可説得,便也胡亂遮掩過去。一路心事,連晚飯都不曾安生吃。夜裏,值夜的太監又送來荷香驅蚊,襲人便命四兒滿院子撒些驅趕蚊子。香味略略重了些,便覺得有些刺鼻。一來二去,竟然鬧起了頭痛。夜裏又起了幾次夜,便昏沉沉汗津津有點不受用。
第二晨起,襲人慾要掙扎起來,卻覺得天旋地轉,再掙扎不動的,仍倒在繡牀上息。過一陣,晴雯進來見襲人還睡着,訝異過來問候,一摸額頭便叫天王菩薩,燙手滾滾,一屋子人都慌了起來。原來園子裏的規矩類同宮裏,除了戲子,太醫,至親是不得入後宮的,只是這園子雖説是後宮,卻也不是後宮,説到底只是個圈養奴的園子,除了張友士,太醫也不輕易進來。襲人只是一個奴兒身份,有時也不好常常去請動的。若得了病,還不知怎的是好。於是,麝月便去急急的回熙鳳,晴雯只管用冰水裹了巾替襲人降熱。襲人昏沉沉便又睡去。
再醒來,卻覺得口乾舌燥,四肢痠痛,正不受用,睜眼,卻見牀頭坐着金綴玉一少婦,眼看,竟然是鳳姐,身後還有平兒,晴雯等人。
襲人便一邊掙扎要起,一邊道:“妃子怎麼來了……這怎麼受得起……”鳳姐忙按到襲人道:“別起了……這會子還講什麼禮數……可憐的丫頭……園子裏得病可不是鬧着玩的。”襲人苦笑道:“是奴兒自己身體弱……倒惹妃子您掛懷了……”鳳姐笑道:“別説這見外的話,終究都是自己姐妹,再説了,我掛懷不掛懷也治不得病,可惜主子其實不常進園子,……哎……即便進了園子……其實我也未必就能和主子説上話,否則下次必定請主子恩典,要給園子裏專職配個大夫不可……不過你也不用心急。只管寬着養身體……我已經差人去回了王府裏月姝姑娘了,也請王太醫來看脈了。你適才昏睡了半,太醫也看過脈了,現開了藥,我已經着小紅去配方,讓老媽子去街市上抓藥去了。”襲人忙謝恩道:“妃子……您這份心田……可怎麼説呢……只是為了我不必鬧着沸反盈天的,躺兩歇歇也就好了。”正説着,門外卻又來了幾人,定睛看時,是寶釵帶着鶯兒來了,進門便遞一個小瓶子給晴雯,衝着王熙鳳盈盈一禮,又道:“妃子也來了……聽説襲人妹妹病了……這是我以前孃家的'風凝神丹',下火熱最有效的……園子裏一時若來不了大夫,襲人妹妹可用這個,一三顆,就清水服下,晚上若是能睡安穩,兩必能好的。”襲人要謝,鳳姐和寶釵忙又止了。怕襲人費神,説一會子安的話也就去了。
晴雯,麝月等只管去打點。只那秋紋年紀小,坐在一旁伺候。
襲人昏昏睡,卻又難以真的入眠,半夢半醒間彷彿身上燥熱,似乎又夢起昨可卿和三姐之話,然後竟然想起寶玉,彷彿寶玉又在身邊,夢起自己以前的有一次,那一次其實也是在可卿房裏,寶玉去歇中覺,自己在門外守着,聽見寶玉叫嚷要醒,進去安頓端上了桂圓湯,替寶玉系褲帶時,竟然摸到寶玉被中濕黏黏一片冰涼,唬的忙退出手,那時自己漸通人事,察覺了不由臉紅,又要替寶玉遮掩,少不得就不吱聲只管替寶玉理了衣裳。到晚上才問寶玉究竟夢到什麼故事了。哪想那寶玉説得一番夢,只聽得自己掩面而笑,誰想那寶玉又拉着自己的衣衫要試雲雨。自己雖然害羞,但是想着做寶玉這等富家公子的房裏丫頭,被他猥褻玩,乃至姦污破身,卻也是禮法所當,捱得過今年挨不過明年的,更何況賈母之意,早就是將自己與了寶玉的,再何況寶玉温柔俊俏也可人意,便半推半就,由得寶玉去了衣服,作着嘴兒,摸着兒,用那少男的玉莖了自己的少女下身。雖説第一次生澀勉強,疼痛之中也談不上幾多快意。只是自那以後,寶玉視自己果然不同,連王夫人也待自己別眼看待。
本想着若是長此以往,止不濟也能混個房裏的姑娘,誰想沒有數月,賈府獲罪,天崩地裂,寶玉早已經被髮配到了採石場為苦役。自己這個本來以為的終身依靠也是鏡中花水中月。不想又被王爺看中,喚進園子來做了奴。雖説身份聽着低賤,但是自己做奴才丫鬟出身,想來也不過如此。
只是園子里美眾多,王爺主子進園子也不過兩次,尚未臨幸的小姐還多,也不知何年何月輪到自己,長夜寂寞,芳心無依,自己一個已經破了身的奴兒,也不知道主子是否會真的臨幸。自己屋裏沒有主位,怡紅院本來是大觀園裏的緊要所在,一下子便成了人人作踐得的地方。若不是鳳姐念在往情分照看,還不知怎樣。
再想着王爺不來,寶玉卻又不知哪裏。身上燥熱,竟然心都盪漾起來。想着又有幾次,自己陪寶玉入睡,那纏綿醉骨,愛意温柔。人生美境,不過如此。
此時病着,也不知是否可以超生。一隻手便進了被窩小衣裏面,撫上了自己滾燙滾燙的身子。
噫,自己的房如此巧,想想自己其實才十六歲,卻已經失身於男子,小早已經被男子摸玩過,可憐這房,柔綿舒軟,也不知今生是否還有男子會來親近。噫,可憐自己的頭,新剝雞頭,嬌如脂,今生是否還有男子會來。
噫,可憐自己的下身美户,此時已經陰叢生,每一陰上少不得沾染珠。
今生是否還有男子會來摳摸。噫,可憐自己的兩片貝,肥美多汁,不幸已經被寶玉染指,但那舒此生難忘,今生是否還有男子會來進入。
想想女孩子家,真是天蕩,再怎麼表面貞潔,衣服裹實,其實內心都渴望着被人強姦,被人侮辱,被人迫,被人玩。難怪那尤三姐一心念着園子外舊相好。也不知兩人只是情義通通,還是有了什麼。若是有了,三姐不比自己丫鬟身子,只怕後主人發現不是完璧,要遭奇禍。若是沒有,那三姐將來被主人開苞,又不得許身愛郎,強顏歡笑之餘,該有多少難過傷心……
這一路,三魂天外飛,七魄宇內遊,手上似乎用力,下身一陣舒坦,竟然才痴着睡了過去。
第二起來,昨夜之夢似乎記得一二,又似乎忘了。有些口渴,便喚水來喝。
晴雯只笑道要水喝便是病有起了,果然,不幾,要湯要水要粥,也漸漸好轉起來。只是那園子曲徑所見所聞,卻萬萬不敢提起的。
襲人她倒是知禮,身子略好了些,便去各房拜謝,先是拜過鳳姐,又去拜了可卿,從天香樓出來即想去謝過寶釵。身後卻追出一個小丫鬟來,道“姐姐留步”襲人回頭看時,卻是跟着可卿的貼身小丫鬟瑞珠,捧着一個秀氣小竹籃來。便回步問候。那瑞珠笑道:“姐姐回頭要不去看看林姑娘,也順道替我們妃子娘娘把這小籃絨線送去……林姑娘説了幾次想要紅絨線結冬天戴的護膝,我們妃子可記得呢,前兒得了這些上好的,就便就請姐姐替送去……”襲人便知是情妃讓自己替着問候黛玉,便道個好,乾脆攜了籃子就奔瀟湘館去。
那瀟湘館外此時竹正盛,鬱郁斑斑,草木知了,潺潺聲動,青幽瑟靜。敲門應聲,卻是小丫鬟雪雁出來開門,見是襲人,忙問襲人身子可大好了,便往裏請。
進幾步路,卻見黛玉房裏有客,竟然是素不太見人的櫳翠庵主妙玉,見那黛玉一身月白素裝,如冰山仙子,瑤池玉女,只淡淡盈盈盤坐在案几旁,面前有一尊焦尾古琴,十指纖纖撫那琴絃;那妙玉一身淡道袍,又如蓮池觀音、雪域菩薩,坐在一旁對着香爐靜聽,竟是在聽譜。襲人雖不讀書,也懂得幾分風情,心下不由得咋舌,若不是那妙玉清淨傲潔,世人難及,此情此景,斷難得世上有幾人,配得起這黛玉問琴之風雅緻。見襲人進來,妙玉也不搭理,黛玉身子軟軟要起身問好,襲人忙上前見過了禮,備説了情妃的事。
黛玉笑道:“我身上不好,少出來走動,冬裏更怕冷,才想稱着如今天熱,正好結一對護膝,倒難為妃子娘娘想着呢……不敢勞動姐姐,回頭我自去向妃子道謝就是了……”説着低頭又看那琴譜。
襲人也不便打擾,便告退了出來。到門口,見紫鵑在院子裏候着,便也問候幾句。才又出了瀟湘館,仍想着前情,要奔蘅蕪苑去見寶釵道謝。
知後事如何,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淑德閨貞俱為幻情天怨海皆是空當別舊年小郎君願忘妾在儲秀宮第十一回:黃金鶯巧織綾羅兜秦可卿細綁金絲結襲人到了蘅蕪苑,只是寶釵卻不在,連鶯兒亦一併不在。只留了丫鬟文杏看家,那文杏年幼,方才十三歲,還在淘氣,一個人在家只是在打絡子,只七零八落繞得不成樣。一問,寶釵卻是找湘雲作伴去了。襲人便也只説幾句無味之話,也就要回去。文杏卻纏道:“姐姐一向好活計,卻教教我怎得這個緞子……”襲人只得拿近眼前看看。卻是一匹粉的綢緞,看絲料質地線腳,卻是上上難得的,文杏只是在用正紅的細線,繞着緞子打絡子。便問道“這是做什麼用的,沒個形體,打絡子做甚麼呢?”文杏便嘟着嘴道“也沒什麼用,只是鶯兒姐姐教我手藝……説要學着點針線上的活計”。襲人便接過來,將細線捻一捻,每三股繞一個穿花結,三股並一股,再如此三三得九,果然絡子的亮澤整齊便顯出來了。看得文杏直拍手道:“果然是襲人姐姐手巧……”襲人笑道“其實你要打絡子,確實是你們家鶯兒那小丫頭打得好……你平只管多學就是了。”文杏卻道“姐姐莫提了,主子來了幾次,似乎是多瞧了鶯兒姐姐兩眼……鶯兒姐姐這會子一準已經是……嘻嘻……預備着伺候主子,上了高台盤了,哪裏還這些手藝活來着。”襲人一愣,臉一紅道“那你呢……你可預備着伺候?”文杏啐道“我才多大,我們小姐……哦……小主,就説我還是小孩子,總是要教我什麼形體步履,詩書歌舞……我懶得學還罵我淘氣呢……”襲人呆呆出神想想,便嘆道“你們家小主也是一片苦心……罷了……你家小主不在,我這也就先去了,回頭你和你們家小主説就説我來過了。”文杏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