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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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蘄州城東門門户大開,一排車馬緩緩走過來。馬上的騎士一個個膀大圓,懸刀佩劍,衣着鮮亮,幾輛馬車上摞着幾個華麗的箱子,貼着福寧號的封條,不知道里面裝了多少金銀,壓得路面吱呀吱呀作響。

眼看着進了城門,一名騎士翻身下馬,向車隊中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躬身施禮,大聲説道:“稟報少東家和夫人,咱們已經進城了。是否派人去分號讓孫掌櫃派人來接?”隔了一會兒,只聽車內人答道:“不必麻煩了,咱們直接過去。”騎士答應一聲,翻身上馬,指揮車隊前行。

穿過長長的街道,車隊停到福寧號分號門口。馬車簾子捲起,一個衣着華貴的青年從裏面走出來,臉上略微紅了一下,伸手向車內道:“娘子,咱們到了,下車吧。”隔了一會兒,一隻白玉般的素手輕輕搭在青年手上,一名身穿湖綠長裙環佩叮噹的女子從車上下來,雖然微微低着頭,但只看身姿和側臉便知道是一名絕美人。

女子下車,向青年微微一禮,聲音如同黃雀一般:“有勞夫君。”李天麟臉上帶着微笑,後背卻微微透出冷汗。姑姑平裏都是一副冷冰冰模樣,如同三九天的冰雪,此時卻裝作温柔賢淑的樣子,不知道內情的人自然心中羨慕,自己心裏卻咚咚的打鼓,惶恐不安。

扶着韓詩韻下車,李天麟自然的將手放到她間,眼看韓詩韻眼驟然一冷,急忙低聲道:“劉小姐身子羸弱,平裏都是被朱公子攙扶的。”韓詩韻自然知道這些情況,只是自己的身子從來沒有被一個男子碰過,此時卻被李天麟攬住間,從身體到心裏説不出的彆扭,哪怕是與敵人苦戰三個時辰也比此時的受輕鬆很多。

兩人在街上做足了戲,相信已經給有心人留下深刻印象,才被人引着走進福寧號。

穿過院落,走進大廳,看看周圍沒有閒雜人等,韓詩韻才冷冷説道:“你還想把手放在我上到什麼時候?”李天麟心中一驚,慌忙放開手,連坐都不敢坐,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韓詩韻看着李天麟驚嚇的樣子,心中微微有些歉意,只是子冷談,所以只是淡淡説道:“別站着了,坐下吧。”李天麟這才坐下來。

門簾一挑,陸婉瑩笑呵呵走進來,身上是一件淡黃綢衫,烏黑長髮隨意挽在腦後,髮髻上着一朵金線串成的牡丹,大大方方坐在一邊椅子上,像男子一樣翹起一條腿,説道:“好了,只要玉蝴蝶有心,此時多半已經知道劉千金已經到了。今晚或者明晚就會動手。朱公子和夫人的房間已經準備好,等一下吃完了飯,你們便到房裏去吧。”李天麟急忙道:“只要姑姑過去就可以了,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住。”陸婉瑩似笑非笑的説道:“玉蝴蝶是何等狡猾詭詐之徒?你敢保證福寧號裏沒有他的眼線?你們‘夫’兩個不同房,是人都能看出破綻。呵呵,李少俠,可不要因為這一點疏忽前功盡棄啊。”

“難道真的要同房?”

“嗯,説不定還要同牀呢。”陸婉瑩笑得眼睛都彎起來,頗為得意的樣子。

李天麟還要説什麼,韓詩韻開口道:“好了。天麟,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回房間。”夜深沉,浮雲遮住月亮,福寧號裏一片黑暗。

少東家的房間裏亮着燈,李天麟和韓詩韻坐在桌旁,各自捧着一本書看。只是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過了好久,書都沒有翻過一頁。

眼看時間不早,韓詩韻突然站起身來,看了李天麟一眼,道:“陪我到牀上去。”説完話不臉上發紅,心中砰砰直跳。

李天麟一驚,卻看韓詩韻自顧自的到了牀上,放下幔帳。當下心裏撲通撲通直跳,手心裏都出了汗。猶豫了一番,終於起身來到牀前。

掀開幔帳進去,卻見韓詩韻已經換上了緊身衣服,身邊放着一把劍,眼看着李天麟進來,臉上微微一紅,小聲道:“你到裏面去。”李天麟點頭,從韓詩韻上方跨過,躺到牀上。

韓詩韻一直盯着李天麟的動作,當他跨過自己身子的時候,一股熱騰騰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哪怕是深經多少江湖歷練的俠女也不住心中緊張羞澀,手心出汗,下意識的握住劍柄,等到李天麟規規矩矩的躺下,才鬆了口氣。

牀並不寬大,哪怕兩人盡力拉開距離,彼此之間仍然靠的很近,彼此可以清晰的聽到呼聲。

韓詩韻安靜的躺在牀上,心裏砰砰直跳,想着自己冰清玉潔,十年來與男子連話也沒説過幾句,然而此刻卻與一個男子以夫之名同牀共枕,心裏實在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李天麟規規矩矩的躺着,不敢有絲毫動作,才略微放下心來,悄悄貼近他,低聲道:“不許有什麼動作,否則我會殺了你。”説完這話,驚覺自己與他靠的太近了,急忙又向外挪了挪。

兩人就這樣躺着,不敢稍動一下。屋子裏一片寂靜,只是偶爾聽見桌子上燈燭燭花爆開,噼啪作響。

兩人聚會神等着玉蝴蝶到來,這一等從二更時分直到天發白,再也撐不住,漸漸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韓詩韻突然驚醒,睜開眼睛只見窗外已經大亮,知道這一夜玉蝴蝶沒有來,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忽然想到自己還和天麟睡在一起,心中一驚,急忙扭過頭,正好瞥見李天麟在自己身邊側身面向自己躺着,一條腿搭在自己身上,手臂放在自己口,好巧不巧那隻手掌正壓住自己一隻峯。

韓詩韻頓時羞愧難當,恨不得拔劍將李天麟殺了。手握住劍柄,忽然想到這小子是在睡夢中的無意舉動,想了片刻,終於壓住心頭憤怒,慢慢的將他的手拿開,將身子從他腿下面出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下牀,輕輕推開門走出去。呼了幾口清晨的空氣後,韓詩韻冷靜了許多,只是想到昨夜被這小子沾了不少便宜,心中又是憤怒又是羞澀,偏偏發作不得。

等到房門關上,李天麟陡然睜開眼睛,臉上現出一絲後怕的表情。他其實緊跟着韓詩韻後面便醒了,只是忽然發現自己當時的姿勢實在是冒犯了姑姑,哪裏敢動一下?剛才韓詩韻伸手摸劍柄的動作嚇得李天麟幾乎跳起來,生怕姑姑一劍將自己殺了,到最後強自忍住,臉上沒有表情,後背卻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韓詩韻剛剛才出去,李天麟自然不敢馬上起身,躺在牀上半閉着眼睛等了一會兒,忽然想到自己手掌握住韓詩韻峯的温熱飽滿覺,心中竟然生出一些綺念,隨即馬上醒悟過來,自己暗罵自己道:李天麟,怎可以對自己的姑姑存非分之念?

又過了一會兒,李天麟才下地,推開門出去,只見韓詩韻正站在屋檐下,身上穿着緊身衣衫,昭顯出凹凸有致的身姿,眼見自己出來,眼中閃過一絲奇詭神,七分惱怒三分羞澀,嚇得李天麟額頭都冒出汗來。

兩人一起走到客廳,只見陸婉瑩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身上換了鵝黃女衫,鵝黃百褶裙,葱一般玉手捧着茶杯,白玉一樣的面頰上現出悠然自得的神情,眼見兩人進來,舉了一下茶杯,笑道:“韓女俠,李少俠,起的真早啊。昨晚休息的怎樣?”韓詩韻走到對面椅子前坐下,冷然道:“昨夜玉蝴蝶沒有出現。”

“唔,很正常啊。”陸婉瑩慢條斯理的説道:“這才第一天,也許消息還沒傳到玉蝴蝶耳中也説不定。或者玉蝴蝶狡猾多端,懷疑這是陷阱,打算再打探打探消息再出手也有可能。身為釣魚的人,沒有這點耐心可不行。”

“那今晚玉蝴蝶會不會來?”李天麟問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陸婉瑩隨意的説道,瞟了李天麟一眼,伸手托起雪白的下巴,出白皙的脖頸,慵懶的神情令李天麟臉上一紅:“要不然你們‘夫’兩人今天在街上轉轉,下面,看看能不能將他引出來。”眼見韓詩韻面越來越冷,陸婉瑩收起笑容,正道:“放心,我們放出的消息是朱公子和劉千金只在蘄州停留三天。如果玉蝴蝶真想出手的話,不是今晚就是明晚。你們兩位再堅持兩天也就是了。”

“還要兩天?”李天麟幾乎要吼出來。

陸婉瑩嘴角微微上翹,嘲諷的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兩位好歹還在牀上躺着,我安排的捕快和幾位埋伏的江湖好手可是在寒風裏縮了一夜,連都不敢伸一下。如果兩位沒有問題的話,就出去逛逛,或者乾脆吃完飯睡一覺。今晚還要打起神來呢。”韓詩韻制止了李天麟再開口説話的舉動,起身道:“好吧。我們再堅持兩天。”※※※夜深沉,朱公子的房間裏。

牀邊的幔帳低垂。幔帳裏面韓詩韻盤膝而坐,寶劍橫在膝頭,雙眼微閉。李天麟則靠在牀的另一端,同樣盤膝坐着,不敢稍動一下。

由於昨天的事情,兩人不約而同的採取了這樣的姿勢。李天麟估計,如果昨晚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只怕韓詩韻的寶劍真的會毫不留情的在自己身上開個出來。

聽到外面更鼓響起,已經過了三更,李天麟心中急躁,暗自想道:也不知今晚玉蝴蝶會不會出現?忍不住睜眼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只見韓詩韻雙目微閉,面容平靜,並沒有絲毫焦急神

李天麟心中稍安。正要閉上眼睛,突然看見韓詩韻雙眼猛然睜開,臉上帶着淡淡殺氣,握緊了手中劍。

隔了片刻,窗欞紙被捅開一個窟窿,一股淡淡的白煙飄進來。

又過了一會兒,窗户吱呀一聲響,一個身穿黑衣服的人影如同一縷青煙一樣飄進來,落地無聲。

那人進屋之後並不急切做出動作,等了片刻,側耳聽了聽屋裏屋外動靜,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後,才緩緩站直了身子,慢慢走到牀前,伸手去揭幔帳。

手指剛剛觸到幔帳的邊,那人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警兆,想也不想身形急往後退。

一道凌厲的劍光從幔帳中劃出,快如閃電勢如奔雷,前面幔帳如同無物一般被整齊的切開。饒是黑衣人輕功高超退得極快,卻還是躲閃不及。

眼看劍光及體避無可避,黑衣人手腕一翻,亮出一把匕首,當得一聲,劍鋒與匕首相,火星四,一股大力壓得黑衣人手腕一酸,匕首手而飛,而自己則藉着這股大力向後一躍,撞破窗户,後背不知道刺上了多少木刺,只覺得疼痛難當。

黑衣人悶哼一聲,知道中了埋伏,人在空中,手掌一揚,三泛着藍光芒的毒針向着屋裏打去,自己則頭也不回躍上房頂,低頭疾跑。

劍光如同匹練一般,將毒針掃落,韓詩韻身形已然躍入院中,眼看黑衣人躍到屋頂,腳尖點地,同時躍上屋頂追下去。

黑衣人剛跑出幾步,只見前面出現兩條身影大喝道:“玉蝴蝶,今就是你的死期!”各舉刀劍殺過來。

黑衣人驟然遭到埋伏,腳下絲毫不減速,抬手就是兩把毒針過去,只聽啊啊兩聲叫喊,兩人同時被毒針打中,身子一軟。黑衣人已然貼近兩人,雙手連抓,抓起兩人,向身後扔去。

韓詩韻本來已經追到身後,眼見兩個人拋過來,不得已只得放緩腳步,伸手將兩人接下。就是着短短一剎那,黑衣人已然躍出福寧號,鑽進小巷裏。

等到韓詩韻追了過去,小巷裏已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