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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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知道曾建華是誰？”郭燁問他。

趙鶯搖搖頭：“不認得。”

“你連曾建華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斷定這本子記錄的都是沒用的東西？”郭燁將記事本拿過來：“很多東西只是寫給自己看的，讓別人看懂了，反而會糟糕……”

“不曉得你哪來的這些念頭，”趙鶯嬌嗔的翻了個白眼：“本不像正常小孩子的思維嘛！”郭燁嘿然一笑，母親的狀態終於開始恢復正常，而且有了進一步的趨勢，剛剛那個小女人一樣的表情以前可從來沒有過，兩人一邊翻看着筆記本，一邊吃着冰淇淋，也不覺得膩。

雖然説很多人在工作記上寫下很多東西只是方便自己查閲，有些記不得光的事情，還會刻意用隱語，但是一般人所能採用的密碼系統都比較陋，保密並不強，很容易破解。翻到第十左右，手拈着紙，覺有些凹凸不平，低頭看去，那處沒有寫字，舉過頭頂，有寫過的痕跡，留下字印子，車頂燈光線不強，分辨不清。

“發現什麼了？”趙鶯看到兒子奇怪的動作。

“有些地方用鉛筆寫過，又用橡皮擦掉了，但是留下印子，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真的？”趙鶯將房間裏的燈打開，將本子拿過去，舉到頭頂湊着頂燈看了起來：“還真是的，你小子行啊，去拿鉛筆來，看看上面到底寫了什麼。”郭燁規規矩矩的去找鉛筆，把每一處有字印的都找出來，共二十一處，用鉛筆塗黑，字跡就清晰的顯示出來。

“姜取錢九萬……”

“姜取錢十一萬……”

“姜取錢三十八萬……”

…

…

“姜取錢六萬……”郭燁迅速心算二十一筆共計四百七十八萬元，最多的一筆為六十八萬，乖乖，四百多萬，太他媽的肆無忌憚了，也就是丁向山壓着，不然就算沒有這本記事本，只要有人堅持查下去，也能查到姜明誠的頭上。

最後三筆加起來為二十八萬，與姜明誠匯入許思賬户的三筆錢數字對應，時間分別在九三年十一月、九四年二月、九四年六月，是許思進入新豐集團工作之後的事情，也就是最後這三筆錢栽贓到唐學謙的頭上，當然局勢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許思、姜明誠還沒有主動向檢查組“待”唐學謙的問題，從時間上來判斷，也就是明後兩天的事情了，所以郭燁要把這些事悶在心裏，不能説出來。

“這個‘姜’，就是姜明城？”郭燁見小叔指着字跡問爸爸，趙鶯點點頭道：“那個曾建華我也記起來了，這個人是新豐集團的財務部長，這個姜，應該是姜明誠，從這本子的記錄來看，他從賬外取走四百多萬，卻沒有記錄用途……”

“這本子為什麼會落到唐學謙手裏，唐學謙似乎沒有發現這裏面的秘密？”

“找到曾建華，就什麼都明白了，我去給你爸打個電話，想辦法到曾建華的住址，明天我們過去找找看……”趙鶯説完就起身去卧室打電話了。

郭燁從廚房拿出蛋糕上蠟燭點燃，再將裝着手鐲的禮品盒進褲兜裏，做完這一切他才走進母親卧室，卧室裏牀上的被單都換過了一套，有些凌亂。

郭燁進去時趙鶯剛剛掛上電話，看到兒子進來她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

“媽，我有點東西給你，你閉上眼睛。”郭燁走到母親身前。

趙鶯微微有些警惕，畢竟前天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什麼東西？”

“你閉上眼睛嘛…我保證不怎麼樣…”郭燁再三保證，趙鶯才勉強的閉上眼睛，身體有些緊繃，好似隨時做好了反擊狀態，其實女人冷戰一旦開口説話，就説明好了一半了。

郭燁牽着母親的手，覺她回縮了一下，他心裏微微有些刺痛，以前從不是這樣的。

“到底幹嘛？搞得神神秘秘的？”趙鶯被兒子拉着手，心臟砰砰直跳，用力的手又抵不過兒子的力大。

“母親，你閉上眼睛不準睜眼。”郭燁擋在趙鶯身前帶着她往客廳走去。

“到底要幹嘛？”趙鶯猶豫了好一會，想一想兒子應該不敢亂來，她一咬牙沒睜開了眼睛，任由兒子牽着自己的手在前面帶路，一股別樣的覺慢慢的在趙鶯心間盪漾開來。

“你閉上眼睛，等會就知道了！”

“好了，可以睜開眼了。”趙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客廳的茶几，上面拜訪着一個禮盒，好似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期待有些興奮的趙鶯看向兒子道：“這是？”

“媽生快樂，祝你青永駐，趕緊打開看看！”郭燁滿是期待的注視着母親。

趙鶯猶豫着，她想好了不輕易原諒兒子的，可是郭燁卻拿起茶几上的禮盒衝着趙鶯打開，一看，是一隻翡翠手鐲，瞬間她心裏像湧起一股強烈的動，這隻手鐲是她去年和兒子逛商場時想買的，可是當時嫌太貴她沒捨得，沒想到兒子卻記在了心裏。

“這…你哪來的錢啊？”趙鶯看着眼前的緻的手鐲有些熱淚盈眶，自己的生好像從沒有人給自己過過，兒子的禮物讓她覺到了被人關心的動。

“我看當時媽捨不得買，就存了一年的零花錢，加上以前存的一些，昨天就買了下來，媽我現在沒能力，等以後我賺了錢絕對不讓你受苦，天天照顧你。”郭燁注視着母親的眼睛，深情的宛如告白。

其實郭燁家並不窮困，只是母親趙鶯是個賢惠節約的人，她對自己總是能省就省，對兒子則格外大方，從不限制他的零花錢。

“嗯……。”趙鶯心裏即是心酸又是動，兒子是像個大男人了，可自己的男人呢？

“媽我給你帶上好不好？”看着眼前温婉如水的母親，郭燁差點忍不住衝動想親她。

趙鶯被兒子熾熱的眼神看得秀臉通紅，不好意思的底下了頭，芳心一陣狂跳，兒子那種眼神絕不是看母親的眼神，而是看心愛女人的痴態，趙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她首先是一個女人，她也希望被人關心被人愛戴，特別是來自兒子的關心，她很容易就被動，她畢竟是一個母親。

郭燁以為母親默認了，他拉起母親柔滑的右手，將翠綠的翡翠手鐲套了上去，翠綠的手鐲襯映着母親白皙的肌膚，增添了一股雅緻高貴的氣質，郭燁僅僅給母親帶上一個手鐲，卻好似帶上了訂婚戒指一般高興。

趙鶯剛剛好不容易做好的決定被擊打了個粉碎，這一晚母子好似回到了從前，只是兩人一起看電視時卻沒怎麼説話，反而有一股初戀情人剛談戀愛時的那種甜而尷尬的氣氛。

第12章開房一夜無話，這一晚什麼都沒發生，但母子倆的心態卻產生了很大的改變，晚上趙鶯睡覺時反鎖了房門，她分不清自己是怕兒子半夜爬上自己的牀，還是怕自己拒絕不了兒子的索愛，兒子那大雞巴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快，那種快隨着時間推移在腐蝕着她的心靈，趙鶯刻意的不去和兒子談論昨晚的事也是不想回憶起那種快，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變得蕩了。

第二天郭燁與母親，打車前往曾建華家所在的小區，郭燁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建議等過了上班時間，再去曾建華家探個究竟，不要急着跟曾建華見面。

曾建華家位於新豐集團內部集資建造的小區裏，也就是許思住的那個地方，短時間裏，找不到人打探更詳細的資料，郭燁與母親按照寫在紙條上的住址，直接找到曾建華家。聽到裏面有人説話的聲音，郭燁看了母親一眼，伸手按住門鈴，一個四十歲左右中年婦女打開門，疑惑的看着站在門口的兩人。

“你們找誰？”

“你是曾經理的愛人吧？”在此之前推敲過所能遇到的各種情況，趙鶯試探的問了一聲：“曾經理在不在家？”

“你們找他做什麼？”中年婦人眼睛出警惕的眼神。

“有個朋友給我介紹過曾經理，我在北京有些生意上的事想請曾經理幫忙，不方便去公司找他，專門過來拜訪一下……”

“不用找他了……”中年婦女臉陰陰的：“我不是他愛人，我是他姐姐，他捲走公司的錢，公安局正四處找他，都快半個月了，他愛人抱着孩子回孃家了，我在這裏替他看家……”原來是這樣！郭燁壓着心裏震驚，扯了扯母親的袖管：“哦，原來這樣啊，那不打擾了……”郭燁説完拽着趙鶯的手飛快下了樓。

出樓梯口，郭燁陡然發現樓前停着一輛普桑，裏面坐着兩人正從車窗探出頭朝這邊看，其中一人還是昨天晚上守在唐學謙家樓下的，想必是換崗輪到這邊了。來找曾建華之前，沒想到他家樓下會守着便衣，上樓前也沒有仔細的觀察，真是失策。

郭燁看見兩人推開車門走過來，拽着趙鶯的手，壓着心裏的驚慌，走過去，對着昨天守在唐學謙家樓下的那人説：“咦，你今天調到這裏來了？”那人讓郭燁這麼一説，愣在那裏，疑惑了半天，沒有伸手攔住郭燁、趙鶯，而是與同事進了樓梯間。

郭燁見兩人進了樓梯間，拉了拉母親，加快腳步往外走，走過拐角，確定不會給發現，等不及一口氣，急切的拉着母親就跑説：“快走，不要耽擱，我們直接找個旅館住下，不能回家……”趙鶯從曾建華姐姐嘴裏知道曾建華捲款外逃起，就知道事情不大妙，但是那麼短的時間裏，本想不透徹，也來不及想什麼對策，幾乎被動的順着兒子郭燁拉着走，下樓是這樣，遇到樓下的便衣也是這樣，離開便衣的視線，大步溜進車裏也這樣，這時候還驚魂未定，聽兒子吩咐，這時她有種找到主心骨覺。

趙鶯被兒子拉着跑，聞着風中兒子飄散的汗香，兒子高大的背影足漸的變得深刻了起來，那種初戀般的怦然心動又在她心間盪漾，不自覺的想起那晚兒子在自己身上馳聘的覺，她的間突然濕潤起來。

兩人跑出小區，郭燁拉着母親上了出租，隨意的報了個位置，直到車開動起來，郭燁回頭看去那兩個盯梢的便衣剛剛跑到門口，車上的趙鶯也從那種情緒中退了出來，經過剛才的事她越發覺得兒子不可小窺，換作自己，要是陡然遇見那個便衣，表現未必如他這麼冷靜，更不要説這麼短的時間裏，將其中的利害關係想通徹，並做出最好的選擇，不錯，這時候回家太危險，丁向山雖説在杭州不可能一手遮天，可他能調動的能量絕不是一點點，手裏的證據雖然還不是很確鑿，但已經有足夠的理由從新豐公司這條線上深查下去，兒子為什麼能在第一時間做出這樣的判斷已經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