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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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給我一個解釋！”楚清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幾個人，她的身子在發抖，氣的發抖！

而王野，依舊抱着懷裏的徐阮瑤，彷彿此時此刻，周遭的一切，都和王野沒有了關係，唯有懷裏失去了温度的徐阮瑤，讓王野想要挽留着……

旁邊的楚清儀、王老五，王野沒有多看一眼，只是低着頭，任憑自己的淚水，一顆顆的落在了徐阮瑤的臉頰之上。

而一旁的雲婉裳，看到女兒這般，略顯疲累的雙眉輕輕一皺，隨即轉身，看向身後道：“王野，你來説！”一句王野，將眾人的目光，全都拉攏了過來，便是一旁抱着徐阮瑤屍體落淚的王野，也是瞬間回神。

雲婉裳的語氣很冷，更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儀！

花園中的氣氛，如寒襲境般的降低。

聽到雲婉裳的話，王野的懷裏，依舊抱着徐阮瑤的屍體，淚水依舊沒有停止，一顆顆的滾落着，落在她那沒有一絲血氣的俏臉之上，又順着那光滑粉的臉蛋，滾落了下去……雖然他已經回神，但是他的懷裏，抱着是一聲聲叫着自己小野哥哥的徐阮瑤的屍體，王野……不捨得放手，害怕一旦放手，她……就真的走了！

“王野！！！”看到長廊中的王野沒有動作，雲婉裳面更黑，只見她厲聲道：“你那是什麼表情！你那是什麼眼神！你那眼淚又是什麼！你的眼淚，可以讓人復活嗎？你的眼淚，可以阻止這一切的悲劇嗎？站起來！你是天師府未來的府主，現在……立刻……給我站起來！”最後站起來這三個字，雲婉裳，幾乎是怒吼出來的，從未有人，見過雲婉裳發這麼大的脾氣，也從未有人，見過如此嚴厲的雲婉裳，當她的話語落下的時候，便是周圍的婢女和瓊山真人，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強大的氣場，彷彿無形的兵刃，懸在王野的脖子上，他看着懷中的屍體，受着那冰涼的體温，彷彿直到此時，漸漸回過神來的他，才清楚了一個事實。

回不來了……徐阮瑤，死了……回不來了……

那個跟在自己身邊，對着自己笑顏如花的女孩……回不來了！

慌張通紅的雙眸，第一次有了些許的冷靜和回身，那緊緊攬着愛人屍體的雙手，緩緩地開始鬆開。最終，如花兒一般的女子，被王野放在了身下，單薄的身影，這一刻，顯得格外的蕭條。

同一天，父親殺了女友！

同一天，失去了兩個最重要的人！

沒人能夠知道，此刻的王野，心中承擔的是什麼，但就像是楚清儀母親呵斥的那般，眼淚算什麼！表情算什麼！悲傷算什麼！他是天師府未來的府主，他是天下蒼生的頂樑柱，他不該悲傷，他不該倒下，他不該放棄！他不該……不該……太多的不該……

悲傷，情緒，在一個勢力的領袖這裏，不該存在！

王老五，代表的是半個血神魂魄，血神……是危害蒼生的存在！

他不能……也沒有時間悲傷！

就像是楚清儀母親説的那般，他需要……他必須，處理！

處理這件事……處理這個人！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慢慢的，王野慢慢的將徐阮瑤的屍體放了下來，隨即緩緩起身。臉上，依舊淚，神情，依舊悲傷，站起來的身影，看向了王老五，看向了楚清儀，隨即……看向了雲婉裳。

隨即，王野緩緩道：“血神，需要一個器皿，用來封印……”短短几個字，從王野的嘴裏説出，似乎代了所有，聰明如楚清儀，簡簡單單一句話，已經明白了所有，串聯了所有！但是……

楚清儀睜大了雙眼，臉上寫滿了陌生和震驚，她看着面前的王野，自己的夫君，怎麼……怎麼這麼陌生！

只見楚清儀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即看着王野，開口道：“所以，那麼多的人，天師府地牢中，那麼多的罪犯，你偏偏……選擇了爹爹？”楚清儀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是王野做的，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是……我的責任！”王野抬頭，看着楚清儀，轉而又看了一眼在楚清儀身後，如同野獸一般的王老五，他已經沒有了意識，沒有了思維，甚至……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王野緩緩地抬起了手。

“清……”清儀兩個字，王野始終是沒有叫出來口。

是的，就如同雲婉裳説的那般，王老五……傷人了，不管這個被傷的人是徐阮瑤，還是其他什麼人，只要王老五傷人了，自己……就必須負責，何況……他還是自己的父親！自己……不能不負責！

“少……”一旁的瓊山真人看不下去了，他知道，現在的王野，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他剛剛想要開口，一道凌厲的目光，卻是如同一柄利劍一般，刺在了瓊山真人的咽喉之上。原本……還想要口而出的話語，卻是瞬間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説不出來了！

一旁的雲婉裳淡淡的看了瓊山真人一眼，隨即，那如利劍般的目光，就落實在了王野的背上。

受着背部傳來的目光，縱使臉上滿是悲傷，王野還是緊跟着道：“清儀，你讓開……爹爹，我會妥善處置的！”

“處置？你想怎麼處置？”聽到王野這句話，楚清儀就像是炸的貓兒一般，目光冷冽的看着面前的王野。

“他可是你爹！你親爹！你竟然……將他當成器皿！王野……你……你還有良知嘛？”聲聲句句，彷彿刀劍一般，刺進王野的心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滿是傷痕的心臟，此刻更是劇烈地一縮，伸出去的五指，都在輕微的顫慄着。

“你不懂，血神封印，本來很安穩的！”王野本能的想要辯駁，可聲音，卻是越來越低。

“安穩……今天早上爹爹和你出門的時候，可是好好地！現在呢？現在爹爹這個樣子，眼叫安穩嘛？我要將爹爹帶走！”楚清儀話音剛落，話音當中，就響起了雲婉裳斬釘截鐵的聲音。

“不行！”短短兩個字，氣場十足。

“楚清儀，你還沒有鬧夠嗎？要任到什麼時候？你難道不知道，他體內封印的血神的半個魂魄嗎？你要把他帶去哪裏？帶離天師府？你知道……外面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他嗎？你知道你們一旦離開天師府的庇佑，會面臨着什麼嗎？你知不知道，血神……還想要收回他的半個魂魄，你知不知道，對天下蒼生來説，這意味着什麼？”

“所以呢？”聽到母親這麼説，楚清儀同樣面發青，高聲回懟道：“所以你們知道這些後遺症，依舊選擇讓王老五一個凡人老頭來扛？在控制不住血神魂魄之後，就想着斬早除，以絕後患？天下蒼生……呵呵……王老五難道就不算是天下蒼生嘛？我們天師府不是自詡正道棟樑嗎？到頭來卻要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來扛？風險讓他來承擔？”

“這是既定的事實，沒有其他辦法，把人留下，這件事……你別參與進來！”雲婉裳看着自己的女兒，深了一口氣，將那已經快要引爆的脾氣，猛地收了回來，隨即好言好語道：“王老五，既是你的公公，也是王野的父親，更是我的親家，我不會對他行極端之事的！放心！把人給我！讓王野照顧！”

“王野……”雲婉裳的這句讓王野照顧，更是讓楚清儀將目光轉移到了王野的身上，憑空知到了楚清儀的目光，王野似乎已經明白了那目光當中的傷心和不可置信，懷疑、掙扎。最終……他默默地低下了頭去，將視線轉移到一邊，不敢與楚清儀對視。

而楚清儀在看了一眼王野之後，一隻手向後抬起，帶着身後的王老五，往後退了一步，就是這一步，讓正對面的雲婉裳，頓時便皺起了眉頭。

“清儀……”話音甫落，楚清儀的身體，抓着王老五的肩膀，已經是瞬間拔地而起，兩個字眼間，就已經爬升到了四五十米的高度。

“攔下她！”楚母一聲高喝，一旁的女婢，立馬便已經是出現在了楚清儀上空，單掌，照着一旁的王老五而去。

楚清儀見狀，抓着王老五肩膀的手一鬆，接着對着其口猛地一拍，王老五碩大的身軀，立馬便被收入到了納戒當中，接着，楚清儀雙掌高抬，與那飛襲而來的女婢，對在了一起。

雙掌相對，無形的罡風四周吹散，楚清儀的身子，竟是被那女婢壓得又從高空退回到了地面，雙足剛剛落地，就見一旁站着的雲婉裳手指凌空捏決，一副太極八卦圖案立馬在楚清儀雙足之下浮現。

趁着八卦圖案還未成型，楚清儀單腳上踢，一個金雞獨立，踢在了那名婢女的口，將那名婢女踢飛出去的檔口，楚清儀身形陡然後撤，在八卦圖案沒有成型之前快速離了出來。

離出來的下一秒鐘，楚清儀雙足點地，剛要再度起身離開，一股龐大的氣機，立馬如同泰山壓頂一般，鎖定住了楚清儀。

不是旁人，正是一旁的瓊山真人！

二劫散仙的威壓，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散仙能夠承受的，就算是楚清儀，也在這一瞬間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猛虎盯上了一般，一股危機，從腳底板，躥升到了頭髮絲。

“小姐……”瓊山真人不想動手，他也不能動手，只能一臉糾結的勸告着：“小姐，你今天走不了的，把人留下吧，我保證，夫人和少府主，都不會為難他的！”

“不行！”楚清儀看着自己母親，依舊是一臉的堅定。

作為女兒，楚清儀自然是瞭解自己的母親，也知道，今如果留下王老五，即便母親看在王野的份上不會為難，但是按照王老五今傷人的舉動，恐怕也是會被一輩子囚在一個無人可以接觸到的地方。何況……如果王老五在，王野，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甚至清醒過來的王老五，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