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對我做出這些安排的同一天，朝廷同時召回韋安石與魏元忠，入政事堂拜相，調隴州刺史謝錦勝任揚州刺史，宋璟自請出任隴州刺史的空缺，皇帝李顯與張柬之等政事堂宰相稍加挽留了一下，就批准了。

宋璟心中頗為傷，但明白時移世易，接到任命後立即將各項手續辦妥了，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完畢準備離京，送行的除了我和張説還有馬懷素這個御史台裏宋璟最得力的屬下。

“我以為即便皇上不加挽留，張相他們也當極力勸我留下，若那樣的話，我宋璟縱拼得一死，也會留下與他們一同對付韋氏外戚與武氏餘黨這幫佞，但張相的態度。。。。。。唉！”臨別時，宋璟於馬前嘆。

張柬之雖有相才，一身傲骨也令人佩，但就是為人固執，格偏。心相對於他所處的政事堂第一宰相之位而言也顯得有些狹隘了，神龍光復後他總理朝政，只重用桓彥範等一干神龍功臣，對其它大臣甚為排斥。先是與姚崇起了嫌，現在又不留宋璟，而且聽説他還試圖阻止韋安石入政事堂，卻被韋后壓下，平白的讓韋后得了韋安石一份恩情。皇上本就對他們一干神龍功臣起了猜忌，他又如此作為，讓我對他的前景更不看好。

“中丞莫心傷，先到地方一陣，來朝廷政局清朗後，再尋機回來就是。”宋璟點點頭，與我三人抱拳互道保重後，登馬攜隨僕離去，。

他背影漸遠，我晃動身子，施展輕功又追了上去。致歉道：“宋大人，本來你能到揚州的，是我託了張相。。。。。。”

“別説了，林生你的心情我明白，但在我眼中揚州隴州都是外放，並無差別，你莫要再將這事放在心上了。只是你與碧瑤的喜酒我是喝不上了，唉！”宋璟嘆一句，接着突然雙目一瞪，喝道：“你給我好好照顧碧瑤與靈靈，要讓我知道你因為那謝家小姐或別的什麼關家沈家小姐薄待了我的乾女兒，我定不饒你！”看他如此，我知他是真的沒有怪我，心情一鬆，面帶笑容大聲道：“是，義父！”宋璟聽我喊他義父，臉上出一絲難得的笑容，點點頭，勒轉馬頭，駕的一聲吆喝，縱騎遠去，幾個隨從屬員們忙縱馬跟上，只留下數道煙塵。

和張説馬懷素會合一道回城，告訴兩人我明天一早也要離開，並請他們不要相送，張説便提議找間酒樓為我餞行，我便未加推。三人來到瑞芳酒家，曖炕温酒，紅泥小爐，馬懷素也是情中人，對時下後宮當政，武氏不除，以及張柬之一干人等的排外專權大為憤慨。我和張説先後送了姚崇與宋璟離京，不願再談這個話題，但將話題引到當我與馬懷素聯手斬除二張羽翼昇仙教的那次出使上，談起那次兩人配合無間，掃除宵小，馬懷素又是另外一番慷慨昂，末了卻嘆現今局勢，再難建立那樣的功業。一席酒直喝到半下午，三人方各自帶醉而歸。

與馬懷素的這番談，讓我瞭解到對眼下時局擔憂的不只是姚崇幾人。

回到家裏，發現查憶萍雯雯和王武等人已經收拾好行禮在等着我，我愕然道：“不是明天才走嗎，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我今天去香山看望了父親和丁大人，他們聽了你的情況後，建議咱們儘早離開。父親分析説韋后與武氏一黨絕對沒有女皇與太平公主那等心與魄力放任何大哥你回到江湖，如今之所以放行，一是因為他們暫時騰不出手來對付咱們，二來何大哥你神龍功臣的身份也讓他們行鳥盡弓藏之事有些投鼠忌器，但最本的原因是無論韋后還是武氏一黨，他們對於江湖之事不大瞭解，不清楚放何大哥你回到江湖的後果，一旦有懂行之人提點，朝廷很可能會變卦。”查憶萍説道。

我心中一驚，從酒意立即醒來，稍一思索便立即道：“你父親説得對，我們現在就離開，連夜回揚州！”卷七風雲變幻第十九章我要娶去年走時，秋風蕭蔽，滿眼秋葉紛黃，而今歸來，冬雪早融，江水碧，夾岸楊柳新綠，瑩瑩翠煙籠御道。屈指算來，自去年離揚州赴西北，而今已四月有餘，許久不見小蝶等蝶園諸女，我這心裏還真是掛念啊！

淮幫輕舟，沿運河航行甚急，兩岸楊柳翠煙飛速向後退去，麗當空，面風，雖仍帶寒意，卻更帶一份清。前方遠處，揚州城青黛的輪廓已經顯現在視線中。

“終於回來了！”我深一口氣道。

身邊查憶萍微微一笑，“何大哥你幾次進京，每次都離開的殊不容易啊！”我聽了想起第一次上京趕考，未得功名，好不容易出使青州立下大功，再回洛都後卻被太平公主羈絆，今次助張柬之發動政變再次立下大功，解除了太平公主的控制，卻又為韋后羈絆，這京城還真不是什麼好地方，不由嘆一聲，“輕易莫進京啊！”

“何大哥你看，遠處渡頭，是不是小蝶和玲兒他們？”查憶萍突然指着遠處渡口。

我順眼望去，果然看見沈小蝶和關玲正挽手站於渡頭，踮腳朝這邊翹目以望，在她們倆身後是凌雨波和安碧瑤，還有小芸和喜兒。

我點下頭道：“是她們！”四個多月分別，如今乍見諸女，讓我心頭一陣動。

“關家還是把咱們的行蹤提前傳到揚州了。”查憶萍笑道。

船到渡口，沈小蝶和關玲自是不顧渡口他人目光，縱身就撲入我懷裏嚶嚶哭泣，“嗚嗚嗚。。。何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他們説你要在京城做大官不回來了，師傅又看住人家不讓去找你。”沈小蝶哽咽道。

沒想到我那留於京城不再回江湖的謠言竟給這兩個丫頭心中如此所想，拍拍兩人肩膀微笑着安道：“那謠言你們也信？留在京城不回來，何大哥怎麼捨得你們啊？”説着目光望向安碧瑤和凌雨波，安碧瑤仍是如幽蘭百合般空靈毓秀美麗如昔，凌雨波亦是如不食人間煙火般恬淡優雅，只是那兩女那勝過一切情話的盈盈美眸，都閃耀着動喜悦的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回到蝶園，沈小蝶臉上淚痕未乾，心情就已經十分活躍，就嘰嘰喳喳的唸叨起來，“何大哥你把你的星主衞隊藏哪兒了啊？外面説你一百多人就掃平了西北商路上數萬馬賊，所有星主衞隊的成員都是金剛不死之身，什麼時候你帶我去見見他們呀？”

“太誇張了，哪有什麼金剛不死之身，不過是因為他們穿了一身質地良好的軟鎧而已。彆着急，小蝶你早晚有機會見他們的。”我搖頭苦笑道。

“哦，那京城今年上元節好玩嗎，我聽人説今年因為新皇登基，上元花燈辦的可熱鬧了，連皇上皇后都駕臨坊第與民同樂，還將許多美貌的宮女都放歸到了民間，所以滿大街都是漂亮女孩子，何大哥你那麼壞，肯定跑到街上勾引了好多宮女吧？”沈小蝶盯着我的表情很認真的質問道。

我不由氣惱，伸手在她腦袋上輕敲了一下，“胡説什麼呢？”沈小蝶以手捂頭，眼裏滿是委屈，安碧瑤，凌雨波等人眼裏都有了笑意。

查憶萍微笑道：“小蝶你這可冤枉了何大哥了，我們未到上元節就離開京城了，今年的上元花燈是什麼樣，我們還真沒見着。”我離開洛陽那會兒整個東都確實是都正忙着為上元節做準備，李唐初復，自然是想極力營造一個太平盛世的景象，所以朝廷對這個上元節相當重視，讓禮部斥巨資全力籌辦。只是我在京城那會兒因擔憂即將到來的險惡政局，只顧忙活着從各方面佈置後路，連年關都沒在意，何況那個粉飾太平的上元節？

“沒過上元節，那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在路上走了快半個月月？”小蝶訝道。

“這就得問玲兒了。”我將目光轉向關玲，關玲正自一臉詫異，不明白我們在路上耽誤的時間長和他有什麼關係。

“玲兒你是不是過年也沒回家啊？我們這次在淮陰可是被你母親一頓好説，還被強留着代你陪了你母親好幾天”我説着心裏不由得想起在淮陰被關夫人一天天的挽留，還有那對我和查憶萍無微不至的讓我們害怕的關懷，以及那話語間隱隱的對我還沒娶關玲過門，就將關玲拐到蝶園的責備。我在淮陰受的這些尷尬都要從關玲這丫頭身上討回來。

關玲驚呃了一聲，“哦，是嗎？我年前回去過一趟的，在淮陰家裏我就一個人，沒人陪我玩，太悶了，所以就回來過年了，當時我和母親説了的。”關玲扭捏道。她一個人在淮陰當然是沒有在這邊和沈小蝶小芸聚在一起呼嘯來去過的快活。

“那你母親怎麼非要説是我將你拐走了？不行，明天就讓人送你回去，拐帶人口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我唬起臉道。

關玲臉上顯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將目光望向了一邊的查憶萍，查憶萍對我嗔道：“幹嗎呀，剛回來就戲玲兒，玲兒別聽他的，沒有的事！”我臉上出笑容，關玲意識到我捉她，撲上來拿起小拳頭往我身上搬開捶打，“何大哥你太壞了，剛回來就捉人家。”我呵呵笑着，任她在我身上鬧了一會兒方才捉住的小手正道：“剛才是捉你，不過我是真得把玲兒你送淮陰了。”關玲一愣，泫然泣，“為什麼，我不想回去呢，何大哥你不喜歡玲兒在你身邊了麼？”我微笑道：“回去可以再回來嗎？等你再回來時，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大紅喜袍，鳳冠霞帔，帶着一船嫁妝回來，然後你就不能再對我叫何大哥，而要改叫相公了。”我這句話一出口，不關玲愣住，一邊沈小蝶和安碧瑤也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沈小蝶猶疑道：“何大哥你要娶我們過門？”我朝幾女鄭重的點頭，“這次回來，我再也不願輕易離開你們了。”沈小蝶頓時歡呼起來，關玲則是發呆，安碧瑤則是眼帶喜悦羞赧的垂下了螓首，凌雨波的眼中也閃過一抹喜悦，迅即恢復平靜。只有早已知曉，心理有所準備的查憶萍站在一邊微笑着看着幾女的反應。

看到幾女的反應，我心裏暗歎一聲，女人啊，一個名份，竟連凌雨波這等仙子也不能免俗。

雖然我早有娶謝錦婕過門的計劃，但這個決定卻是在我和查憶萍雯雯王武離開洛都後順道前往香山拜訪查庸生和丁忘憂時做出的。按查庸生的話，現在辦一場婚禮，一來向朝廷表示我只想窩在揚州這江南繁華之地做個沉酒、風快活的廣陵侯，以麻痹朝中對我心懷警惕之人。另外成家後，朝廷考慮到我有了家室之累，也會進一步放鬆對我的提防，再則就是娶謝錦婕過門，正式將謝家和我綁到一起。謝賢古身為一代名儒，桃李滿天下，在整個江南士族中有着崇高的威望，朝廷裏無論誰想要對我不利，都得考慮一下掌握天下輿論的士子們對謝賢古的尊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