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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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答應，卻見查憶萍從我房間裏出來，向我揚了揚手中的請柬，“何大哥，你把這個忘了，洛陽幫的請柬。”我一拍額頭，恍然道“哦，看到葉先生的信，一時把這事給忘到腦後了，洛陽幫那個張仲之可是個值得結的人物，不能駁他面子，請柬是什麼時候的？”我説着接過請柬，打開一看，卻是就在今晚，地點我也知道，就是綠柳巷口的瑞芳酒家，從青州回來後，張説等為我和馬懷素接風，在那兒聚過一次，我很欣賞那家酒肆緻的佈局。

“對不起，小蝶，何大哥恐怕不能陪你們吃飯了，你們自己去吃吧。”我説道。

沈小蝶噘了噘嘴，放開了我胳膊，我微笑着拍拍她的螓首，“別忘了我下午給你的任務！”她斜睥一眼查憶萍，臉上出興奮的笑容，“放心吧，何大哥你早點回來啊，我們等你！”我答應一聲，小蝶這丫頭今天月信剛過，身子方便了就迫不及待的又要和眾女來個大被同眠。我知道等我今晚回來時，下午看到寶石項鍊時臆想的幾女那副香豔情景就會在我屋裏出現。叫店家小二，牽一匹馬過來，從前門騎上馬朝瑞芳酒家馳去。

＊＊＊瑞芳酒家一單間裏，小泥爐火苗正旺，其上所温新釀米酒所散發出的濃郁酒香屋裏已經充斥屋內。有三人正圍酒桌盤膝坐於大炕上。

“唉呀！何大人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想何大人您公務煩忙，不會來這麼早，想晚會兒再到門口接您，竟讓您自己走了進來，真是失禮之極，失禮之極！”張仲之看到掀開門簾進來的是我，慌忙站起身，跳下炕來，嘴時一陣道謙。另兩個和他坐在一起的人也慌忙站起身來，我認得其中一人是祖延慶，另一個卻是不識。

“呵呵，張幫主何必這麼客氣？我也不是自己走進來的，是這酒家的老闆帶我進來的。”我説着示意一下身邊一箇中等身材，微躬着，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一個老頭。我在前面問他張仲之的包間，他便親自帶了我過來。

“多謝杜老闆，應該是草民自己在門口候何大人的，哦，何大人快了鞋子上座。”張仲之順口向一邊的酒店老闆説了一聲，便踢拉着鞋，請我往炕上坐。

我鞋坐上炕，那杜老闆躬聲謙聲説道：“不打擾幾位客官了，小的先告辭了，如有吩咐可儘管再呼侍者。”説着躬身退了出去。張仲之等人對這麼個酒店老闆沒有在意，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我卻禮貌的向那正退出去的杜老闆微笑着點了點頭，便發現他的目光正望向我，其中有一絲奇怪的笑容，還沒等我看清，他已經退出簾外了。

“來，何大人，我給您介紹，祖延慶兄弟您是認識的，就不介紹了，這位是周憬周兄弟，草民的好友，周兄弟，這位就是新上任的洛陽刑督何同何大人了。”張仲之介紹向我和那個我不認識的人介紹。

我和周憬互相點頭問好，“何大人的大名周某可是如雷貫耳啊，今得見大人風采，真是三生有幸！”周憬奉承道。

我忙微笑道：“哪裏，哪裏，周先生太客氣了。”張仲之在一邊向周憬大笑道：“怎麼樣，我早對你説過何大人沒有一點官架子的，是位十分值得結的朋友，現在信了吧？”接着轉向我道：“何大人，你是不知道，這周憬原來還説你堂堂洛陽刑督本不會將我們這些市井人物放在眼裏，今晚是不會來的呢。”周憬呵呵笑道：“那是因為我還沒見過何公子嘛，以為何公子今的身份地位，哪能隨叫隨到來和咱們喝酒呢？是周某人的錯，先自罰一杯！”説着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我注意到他對我的稱呼已經從何大人改為了何公子，那麼他説的這個身份地位指的就不是我洛陽刑督的身份，而是我在江湖上的身份了。無論是張仲之還是這個周憬，他們表面上對我尊敬，實際上心裏卻沒有絲毫像江湖人對地方刑名官員的那種敬畏，這一點讓我心裏有些不快，我並不想將自己和他們放在同一水平互相稱兄道弟，而是想控制洛陽幫，以彌補我線人網中洛陽這個京畿地區的情報盲區。

我不聲的微微一笑，道：“張幫主你們可不是一般的市井人物，記得當初協助唐老將軍在洛陽搜捕吐蕃賊子時，張幫主你可是幫了大忙的。如今何某承蒙朝廷看得起，成為主管全城刑名治安的刑督，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請張幫主你幫忙啊！”我話語裏強調了自己刑督的身份，暗示出正是管他們洛陽幫的主。

周憬似是聽出了點我話裏的含意，眼神微變了一下，張仲之看來卻是本沒聽懂我的話外音，聽我提到搜捕大小羊同時他幫的忙，可能這是他頗引以為豪的事，就面自豪的神情，大笑道：“那算什麼，吐蕃賊子敢到我天朝上都來搗亂，不給他們點顏看看怎行？何大人放心，以後再有類似的事，只管來找張某人，洛陽幫別的不敢説，在這洛陽城時找個把人是絕對沒問題的。”我面微笑，知道這個張仲之只是個講哥們兒義氣的漢一個，沒什麼心機，正想説話，周憬已搶着張仲之道：“不，不，不，張大哥你錯了，何大人這洛陽刑督可是咱們洛陽的父母官，有什麼事需要咱們辦，吩咐一聲就是，哪裏談得上什麼幫不幫忙的，咱們以後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何大人啊！”他對我稱呼又變回了何大人。

“對，對，周兄弟説得有理，來，何大人敬你一杯，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張仲之向我舉杯致敬道。

我微笑起身：“哪裏，哪裏。”説着將杯中酒仰頭飲盡。心裏卻道面前這三人裏還是這個周憬有心機。

看祖延慶坐在一邊一直不説話，我便問他這一向可好，看他眼前情形，好像還未從喪的悲痛中撥出身來。

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還好，公子可有小姐的消息？”我知他説的小姐是安碧瑤，便道：“今天才接到葉先生來信，安大家很好，她現在寄住在葉先生那兒，祖大哥你就放心吧。”祖延慶娶了安碧瑤母親的侍婢，在葉先生離開安碧瑤與其母后，主要是他隨侍在那母女身邊，照顧母女二人，而且葉先生指點過他武功，也算是葉先生的半個徒弟，因此這聲祖大哥他是蠻承受得起的。

張仲之望向祖延慶，眼中滿是兄弟間的關心，嘆了一口氣道：“唉，祖兄弟是情中人啊！弟媳這都已經去了半年了。”他望向祖延慶那關愛的眼神讓我立即對他產生了好。

“唉，張大哥提這個幹嗎？難得何大人賞光，咱們談些高興的，來，何大人，我們敬你一杯，謝你今晚賞光蒞臨。”周憬端起酒杯來，適時將話題引開。

張仲之恍然道：“哦，對對，來，祖兄弟咱們一起敬何大人一杯。”四人一起舉杯喝了，周憬便向張仲之道：“張大哥，上菜吧，時候不早了，想必何大人也已經餓了呢。”

“也是，王大哥跟我説過讓咱們不用等他的，咱們先吃！”張仲之説着便揚聲喊店家。

我皺了皺眉，“今晚張幫主這兒還有其它的客人嗎？”

“哦，對，是一個好朋友，他也很想結識何大人。不過他有事得晚些來，咱們吃咱們的，不用等他。

我哦了一聲，不以為意，張仲之這樣的人自然遊廣闊，而他們這樣的人自然都對認識我這個洛陽刑督很興趣。

門簾掀開，那個躬着身的杜老闆又走了進來，問有什麼吩咐，張仲之叫上菜，他答應一聲，又躬身退了出去，當他掀門簾時，我又注意到他看僅不經意間瞥向我，卻又別有意味的眼神。

“這位杜老闆看着不起眼，但可見細微之處可見腦袋還是靈光的，開這瑞芳酒家還真是別有一番品味。”老闆退出後，我漫不經心的將這座酒樓的經營誇讚了一番。

張仲之點頭認可道：“對，我就喜歡邀一羣朋友在這兒圍着火爐温暢飲美酒。”他接着一愣：“唉，不對呀，平時這杜老闆可是隻站在前面客的，在包間外面侍候的都是一些姑娘，今天怎麼老闆親自自己走到包間裏來了？不行，再來讓他喚姑娘來侍候，他一個糟老頭子在一邊侍候哪有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在一邊侍候來得帶勁，哈哈哈！”卷五再回洛都第十二章駙馬王同皎張仲之説着哈哈大笑起來，周憬道：“也許是今天陪酒的女子身體不舒服告假了，老闆只好自己親自上陣，張大哥你就別在這上面計較了，咱們是來喝酒，又不是來逛窯子，計較這個讓何大人見笑！想姑娘侍候的話，晚些時候我們把你送的綠柳巷時裏，那兒肯定能把你侍候好。”周憬説着也哈哈大笑起來，祖延慶臉上也擠出一絲笑容，談到女人，男人們總會很融洽的。

我卻只是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到嘴前喝了一口，心裏卻在想着杜老闆那奇怪的眼神，看他好像他認識我，可我不記得我何時接觸過這麼一個人啊？

各式菜餚陸陸續續端了上來，張仲之和周憬不斷的夾菜勸酒，突然我想起一事，向張仲之道：“對了，張幫主，你在除夕時送的禮物我已收到了，實在是巧奪天工之美珍品，家中妾們都很喜歡，只是實在有些太貴重了，讓何某心裏非常過意不去。”

“啊？除夕時我送何大人禮物？”張仲之停下筷來臉現疑惑道。

我一愣，“怎麼，難道那禮物不是張幫主送的？”

“是不是一個藍的大方盒子？”張仲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我。

我點頭道是，張仲之恍然笑道：“原來何大人是説那個呀，那可不是我送的，只是別人借了我們的名義，並讓我們代為送給何大人您的，給我時就一個盒子，我也沒打開看，裏面送的是什麼東西張某是一點都不知道。”我愕然“別人讓你代送的？此人是誰，送我那麼美貴重的禮物，我得當面道謝回禮才是。”張仲之笑道：“何大人很快就可以見到那個人，他一會兒就會過來了。”

“就是我們在等的你那位朋友？”我問。

“是，他大年三十那天下午找到我，將禮物託給我，讓我以我的名義送往何大人所居客棧，説是先聯絡一下情，以後方便結。”

“哦，這麼説這位朋友我是從未見過的了？”我説着大腦急轉，看來張仲之今晚在等的這位朋友殊不簡單，不會是像祖延慶，周憬這樣的朋友。那人在大年三十那天下午就想到要和我結，當時連我都不知道我會出任洛陽刑督，所以對方當不是衝着我這個身份來的，那就只能是衝着我江湖身份了，據對方所贈禮物正合我與我身邊四女的生肖屬相，所以那份禮物只能是在關玲沈小蝶她們進京後才開始着手準備的，短短三四天裏能查出我與四女的關係，並瞭解四女的生肖屬相，再託人到，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這人對我的關注不會只是這麼一天兩天的事，否則查憶萍，關玲，沈小蝶的生肖屬相倒也罷了，我和雯雯的他從哪兒能查得的呢，只能是通過對我的長期觀察與情報收集才推測出來的，這神秘莫測的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