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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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們卻盯上了我的聖門身份！”我恨恨説道，心裏想起幸碧思那天晚上對我不依不饒的醜陋嘴臉，甚至凌雨波那樣跪下求她也不肯放過我。若她不知道則天女皇及朝廷裏很多權貴的魔門身份，那還有情可原，但若她知道，而又畏懼其勢力裝作不知道，只撿我這個星主來計算兩個門派間千年的恩怨，那她可就是太卑鄙了，有失一個絕品宗師應有的風範。想着她給我造成的傷害，心中大恨！

卷五再回洛都第六章洛陽刑督這時一直未開口的查庸生説話了，“林生你在還河南道巡查副使的大印璽授後身上是不是就再也沒有什麼朝廷正式任命的官職了？”我一愣，點了點頭，雖説有隨馬懷素出使青州的功勞，而且姚崇他們也有把握在一段時間內給我在朝廷里到一個正職，但就現在的我來説，的確只是一介布衣。

“那就對了，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兒，林生你雖有出使青州，剿滅昇仙教的輝煌功績，但身上卻沒有朝廷正式任命的官職，那就仍是沒得到朝廷的承認。否則的話，就是給她問仙齋一個天膽，她也不敢攤上截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查庸生説道。

我心中一震，我是被青州剿滅昇仙教的戰績給昏頭腦了，原來一切的癥結竟然在這兒，查庸生這番話真是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啊！

丁忘憂點點頭，“庸生説的有理，你魔門星主的身份現在暴至何種程度了？”我苦笑，“凡是消息靈通，願意知道的，我想大概是都已經知道了。”心裏明白丁忘憂此問的含意，因為我這個身份很可能是我至今得不到朝廷正式任命的原因所在。

丁忘憂沉思着搖搖頭，分析道“我想師姐她是不會因為這個就猜忌防範你的，她不拘一格提撥人才行事風格天下皆知，連對她恨之入骨，在《討武瞾徼》裏將她痛罵的駱賓王她還愛其才華而加以任用，何況是林生你作為一個聖門的晚輩？再説她得掌大統後，察人行事的着眼點早已超小小局部的江湖恩怨與利益，而是放眼天下全局，否則也不可能容得下它問仙齋。林生你至今在朝廷裏不得志，必是有小人進讒言為禍導致的。”丁忘憂説完後，唉的一聲，嘆了口氣，其實我們心裏都知道這所謂的小人是誰。不過我原來一心想着會因我星主的身份而遭女皇猜忌防範，現在聽得丁忘憂的分析，才發現完全是我自己在那杞人憂天，自己把自己太當一會事了。想通這些，我心裏舒暢不少，只要居最上位的女皇不猜忌我，其它人我有信心對付。

“這樣吧，正好馬上要過年了，老夫明後天進宮一趟，提前向師姐拜個年，順道隨口提及林生你的事，看能不能對你有所幫助？”丁忘憂説道。

我忙做揖道：“那就多謝丁老了！”我雖然丁忘憂的無私襄助，但心裏卻仍有些不是滋味，查庸生，丁忘憂已是退隱之人，他們在退隱前多番推薦過我，早已盡到他們提攜的恩情了，我卻到了現在還得勞煩他們。

＊＊＊大年三十這天又飄飄揚揚的灑下一場鵝大雪，入眼所至，皆是一片雪白澄亮的世界。除夕之夜，客棧老闆着人送來一大桌酒菜，另外為了讓我們過得有年味，還專門送來了和好的麪糰與拌好的餃子餡等，讓我們自己包了煮着吃。自大考以後，我就成了他這客棧最主要的大主顧，我租他這小院的租金可能是他祥雲居這半年主要的利潤來源，所以這客棧上下對我們一行侍候的格外用心。

街上的炮竹聲此起彼伏，還隱有小孩子的嬉戲玩鬧聲傳來，我，查憶萍，關玲，沈小蝶，雯雯四女，香嬸，王武還有那兩名沈家的人，大家一起聚在我屋裏圍着一張桌子準備吃年夜飯，談笑風生間倒也頗有些年味，免除了心間身處異鄉的孤獨之。

香嬸，查憶萍和雯雯比較着關玲和沈小蝶兩人所包餃子的優劣説笑，關玲在家裏是有下過廚房的，還好些，沈小蝶卻哪做過這活，早的整個臉蛋和秀髮間沾滿了麪粉，仍是將餃子包成各種奇形怪狀，被其它幾人一齊取笑後，乾脆把活兒一扔，嘟嘴生氣不幹了，就跑到我跟前撒嬌，要我給她擦去臉上的麪粉。

眼前這其樂融融的氛圍讓我心間不由得生起温馨，幸虧小蝶和關玲來了，否則只有我和查憶萍，雯雯，王武四人，這除夕夜恐怕要冷清不少啊！

張説等人怕我在客棧裏除夕夜過的淒涼，早在下午時便都派人送來了新年禮物，而他們自己今晚卻都得入宮向則天女皇朝賀新年，然後從明天開始，朝廷裏會罷朝三，讓大家放節沐假。所以我知道任命之事至少在三天內是不可能有新消息了，我只能如姚崇和張柬之所説的那樣，只能靜心等待。

不過倒也有一個朋友是不用入宮守歲的，那就是波斯王子阿爾善，他下午時曾派人來邀我們到他府上過年，被我婉言謝絕了，除夕之夜大家都是與自己最親近之人呆在一起享受温馨，我不想打擾到他一家和樂，也不想讓我身邊的嬌在別人家裏覺拘束（不過更多的還是擔心這樣的場合小蝶胡鬧愛玩的野子暴出來，讓對她外貌讚歎有加的人轉而嘲笑她家教不嚴了）沈小蝶擦淨了臉上的麪粉，重新顯出了她那嬌美可愛的絕容顏，接着便跑過去拆屋角處那一堆禮物，諸人送的不外是一些吃食、書畫、茶具、衣飾之類，像張説，送的是兩盒樣式美的糕點還有一套茶具，而姚崇府上送來的則是姚夫人送給各女每人一套的新衣。沈小蝶對這些不興趣，看過就又放到一邊去了。

“哇！”沈小蝶突然對着一個拆開的大盒子驚叫一聲，引得諸人都向她望去，“何大哥，這誰呀，送咱們一隻剛烤好的烤全羊，好像很好吃呢！”我走過去一看就明白了，是唐休璟送的，一整隻羊，已經烤得很，各種調料都已抹了上去，另外還有兩皮壺西域的馬酒。我笑道：“這個呀，待會兒咱們在院中支一堆火，再烤一會兒就可以吃了。不過這酒可以直接拿來喝！”我説着拿起一袋馬酒，沈小蝶伸手掐了一塊羊進嘴裏沈小蝶已拆開了另外一個禮盒，驚喜的抱起裏面兩個上面有胡人牧馬圖的緻瓷壺，愛不釋手，我忙叫她小心，這是阿爾善送來的西域美酒，很珍貴的。沈小蝶聞言便放下了一個，卻將另一個打開往嘴裏倒了一口，接着便嚷道：“真甜，好喝，何大哥，咱們今晚喝這個酒吧。”我微笑着點頭答應，她便又招呼其它人來嘗這種西域美酒。

“小蝶你怎麼把禮盒一個人拆完了？也不給我們留。”查憶萍説着將最後一個禮盒搶到手裏，拿到一邊和關玲一起拆開，關玲“哇！”的一聲面驚喜，引得小蝶湊過去，也是一臉驚喜，便要將手往盒裏伸。卻被查憶萍止住，查憶萍接着面凝重的回過頭來招呼我，“何大哥你來看！怎麼有人給我們送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入目一看，也是心中一驚，這盒子正中間擺着一隻純金打造的公雞，四圍還分放着用上等玉雕出的狗，豬等四種動物。那金雞倒也罷了，也就幾百兩黃金外加湛的鑄金工藝而已，但這四個玉雕的小動物，一個個晶瑩剔透，內裏隱泛霞光，更兼玉師之純工藝，個個都是萬金難求之稀世寶物。

誰會送我這到貴重的禮物？而且這送禮之人的心計也着實讓人心驚，雞是我的生肖屬，而那狗豬等四種動物卻正是查憶萍沈小蝶他們四個的生肖，他們知道我身邊有四個妾，而且還查出了四人的生肖，可關鍵是沈小蝶和關玲兩人是幾天前才到洛陽的，也就是説這分禮物對方是在不足四天的時間裏準備出來的。如此用心，必是對我有所求啊！

查憶萍已找到了送禮人的落款，疑問道“洛陽幫張仲之？”是他！我點點頭，看眾人都望着我，遂笑道：“也算是一個新的朋友，既然送來了你們就收下吧。”心裏卻道，真正的朋友間是不可能送這種花裏胡哨的貴重東西的，洛陽幫因身處帝京而獨立於江湖系統之外，這張仲之為什麼要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呢？他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我心裏疑問大起。

但我沒將我心中的疑惑表現在臉上，不想壞了我身邊諸女除夕夜的喜慶好心情。這個夜晚我們過得很開心，飲着西域美酒吃過年夜飯後，我們又一起到街上閒逛，買了一大堆煙花炮竹來放。從今夜始，直到正月十五上元節，整個帝京是金吾軍不夜，夜幕下的京師似乎比白天更要熱鬧。大家一直在外面玩到三更天，覺肚子餓了，又回到客棧在院裏架起篝火就着馬酒烤全羊吃。香嬸王武他們吃了幾塊烤羊後就回房歇下了，留下我們五個坐在院裏篝火旁輕柔密意，互相偎依着，直到篝火熄滅，沈小蝶和關玲已經伏在我懷裏睡着了。

正月初二，由王武駕車，雯雯隨着，我去走訪了張説姚崇等人，得到一個消息，朝廷對我的任命已經確定下來，是正五品洛陽刑督，編制掛在掌管刑名獄訴的大理寺門下，專職緝捕盜賊，維護京師治安。

我聽了後，心中一喜，知道丁忘憂大年三十那天進的那趟宮起了點作用，卻也不對姚崇他們説破。但稍一思量，卻又這個洛陽刑督的職責產生疑問，“那金吾軍呢？原來維護洛都治安這一塊不是由巡城金吾軍負責的嗎？”

“金吾軍是隸屬兵部系統的，本就不適合用來管刑名，他們主要負責的應該是宵和城防，巡城金吾軍遇到的案件不都要送大理寺才能審理嗎？有了你這編制掛在大理寺之下的洛陽刑督，便可讓金吾軍將刑名這一塊放開來，而且所遇案件，比照地方州府之司刑署，能處理即自己處理，處理不了的再移送大理寺。”姚崇這樣對我解釋道。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但這個洛陽刑督卻總讓我覺得那兒不對勁。細一思量，這個職位上我的權限豈非僅限於洛陽一城？但隨即又想終是有一個正式任命在身了，至少幸碧思之再想殺我時就得好好掂量一番殺我的後果了。而且洛陽乃天下之中，武周首都，以此身份掌控江湖，也算是師出有名，遂心裏釋然。

在張柬之府上，張柬之摒退下人，拉着我的手安道：“本來我們想林生你從青州回來後，在刑部或大理寺補個缺，也能發揮你的才能。但老夫思量着那樣的話，終不便當大用，所以和諸位大人費盡心思，為你新設出洛陽刑都這麼一職，衙門新建，是需要林生你自建部曲的，而據林生你所説，你那個江湖中是有很多有才之士的，正好可藉機招攬於麾下，來有事時，便可當大用，林生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