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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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笑道：“確實是沒有，今晚就嘮叨將軍一次，品一品這行軍旅途裏的滋味。”張仁願面親切的微笑，看來對這唐老將軍的愛好甚為了解。唐休璟大笑道：“好，咱們先架火烤着，王曄道長很快就會回來，等他到了，咱們再聽聽他帶回來的情況。”

“哦，將軍不提我倒忘了，今天不曾見到王曄道長，他幹嗎去了？”我問道。

張仁願是一臉的茫然，他不認識王曄，不知我們怎麼會談論起這個人。唐休璟從他面容上意識到這一點，解釋道：“王曄道長是一位很好的朋友，前天晚上多虧他幫我擋那些刺客，我才能身。”張仁願點頭道：“哦，待會兒得好好認識一下，當又是一位世間奇人。”看來對唐休璟遇刺一事，他還是清楚的。

唐休璟接着向我道：“我讓道長代我到大理寺了，他們今天會詳細審訊那個胡人伽恩，也許從他嘴裏我們還能得到很多有用信息。”我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活羊現殺現烤，味確實是很鮮，但調料實在糙，僅僅撒了些鹽上去。是以其味道就和我在星星谷吃到的由李嬸烤的野味的味道差遠了。不過看唐休璟和張仁願都吃的津津有味，大口大口的啃着，我也放下斯文，學他們的樣子大口嘶咬，其間將大碗大碗的酒整碗灌下，確也別有一般風味。但雯雯對這個卻沒什麼興趣，吃了兩口便不再吃了，坐在我身邊看我們吃。唐休璟便笑道：“這吃法確實是不適合女孩子，要不我讓廚房再專門給這位姑娘做些吃的罷？”我忙道不用麻煩了，説雯雯自小就吃的少。給雯雯打個眼，雯雯便對唐休璟道：“不麻煩將軍，奴家已飽了。”她本來想擠出些笑容，但卻沒笑出來，只是把臉憋悶的有些通紅，看上去頗不自然，讓唐休璟以為他是害羞。微笑道：“小姑娘你吃的太少了，要注意身體啊！”沒再理雯雯。

我和雯雯對望一眼，心裏暗笑，雯雯的飯量是不大，但唐休璟竟然讓她注意身體？他是肯定不知道雯雯的身材有多，那肢儘可擺出千般姿勢獻媚取悦我，我對這個可是深有體會。

我們吃到一半時，王曄回來了。唐休璟撕下一大塊來遞過去。王曄看了一眼場中的情景，也不推辭，接過來便嘶咬着吃了起來，吃得幾口，又喝了一碗酒才開始向我們述説他在大理寺從那胡人伽恩嘴裏得到的情況。

“伽恩是在城外遇到小羊同，兩人以前認識，就一起入了城，同各自先期派入城裏的人接上頭瞭解了情況後就對何公子來了次伏擊。他們的落腳點是西寺的一所胡寺裏。據他待，對何公子的伏擊他只是參與，具體策劃的是吐蕃人，説是吐蕃人已和本朝的某一位大人物搭上了線，雙方有一個互相幫助的協議。他們沒和這個人接觸過，只是通過吐蕃人和這位大人物聯繫。”王曄説道。

我沉思了一下，問他：“那有沒有問他他的族人為什麼那晚會去伏擊宋璟宋大人？”

“問了，他本不知誰是宋大人，也不知這事。他只知道自己先期潛到城裏的族人在一個晚上已經或被抓或被殺全軍覆沒了，而這些都是由何同何公子造成的。”王曄答道。

我冷笑一聲，“這些都是那些吐蕃人告訴他的吧？這羣蠢貨，吐蕃人是被那位大人物利用，而他們又被吐蕃人利用。”唐休璟放下手裏一啃過的骨頭，點點頭道：“對，據對那晚在綠柳巷行刺宋大人現場活捉的那些胡人的待，他們也僅和吐蕃人聯繫。道長，伽恩有沒有説那胡寺裏還有多少他的同夥，都什麼實力？”

“説了，這伽恩老實的很，問什麼説什麼，今天這審問大理寺本沒費什麼力氣。他説他就是此行的最高頭目，先期派來的人或被殺或被抓已經都沒了，那胡寺裏現在僅有一羣普通的胡僧。”唐休璟鄙夷道：“胡人就這德，沒一點骨氣，從他們嘴裏掏口供是最容易的。嗯，只剩下一些胡僧，這些胡僧知不知情？”王曄點頭，“知情，胡人為刺殺那個阿爾善王子，前後來了三批人，都是潛藏在那胡寺裏，由該寺的僧人包庇隱藏。”

“那明天就將這些僧人全抓起來！給大理寺好好審問，等波斯國派的正式使節來了，看他們怎麼説？”唐休璟振聲道。

張仁願望向王曄問道：“敢問道長，這伽恩可知那羣吐蕃人的落腳點？”王曄早注意到了張仁願，但我和唐休璟都只顧聽他帶回來的情況，忘給他們介紹了。王曄這會兒便趁機道：“這位就是張仁願張將軍罷？果然好人物！”唐休璟忙哈哈笑道：“忘了給你們介紹了，不過現在你們也都已經認識對方了，在對付吐蕃人這件事上，你們還要多多合做呢！”王曄和張仁願互道一聲久仰，王曄便道：“知道，他説的那地方就在南市！”唐休璟大為興奮，“好，明天我就帶人去端他們的窩點，將他們出城去。”我沉着問王曄，“那伽恩就沒有提到大羊同嗎？”

“大羊同？誰是大羊同？他只説碰到小羊同，和小羊同一起入城，一起伏擊公子，沒有提到大羊同啊！”王曄一愣，他還沒有聽説大羊同的事。

我將大羊同向他解釋了，他大訝，“什麼，法藏大師都敗了？”他放下了手裏的酒碗，臉上神凝重起來。身為一個江湖人，他立即明白了法藏大師都治不了的這個大羊同有多難對付。

我沉聲推測道：“那伽恩既然沒提，則大羊同也許本不在城裏，沒和小羊同他們在一起。因為以大羊同那樣實力的人，伽恩既然認識小羊同，那麼肯定也知道小羊同這個宗師級的哥哥，若大羊同也在，他不會只説和小羊同一起進城，而不提到大羊同。大羊同在法藏大師手下受的傷至少要十才能康復，他八成是自己在那兒找了個清靜地方療傷，而讓他弟弟先行入城。”我突然想到一個想法，眼裏閃出了光，唐休璟望着我道：“大羊同不在城裏，這又如何？”我沉聲道：“如果大羊同不在，而只有小羊同，那麼我們就不需要費事將這些吐蕃人到城外再剿殺，可在其落腳點就地格殺！”王曄一愣道：“這怎麼行，縱然大羊同不在，但那小羊同的武功也是非同小可。不是貧道我不相信公子你的實力，但公子你自己不也説那小羊同的武功要高出你一籌，公子你都攔不住他，貧道和那些金吾軍自然就更不抵事了。他屬下又有一羣亡命之徒，若我們在城裏就想將他們拎獲或格殺，急了他，他不定會做出什麼事，若造成平民的傷亡，那唐老將軍恐怕不好擔待，而且昨晚在姚相那兒，還不知道有大羊同，僅僅為了小羊同，公子你不也是力主將其到城外再對付的嗎？”唐休璟和張仁願也都一起看着我，看來他們同意王曄的説法。

我微笑道：“昨晚是昨晚，現在情況已經起了變化了？王道長可知大羊同的事是誰告訴我的？”王曄一愣，“誰？”我微笑道：“是凌雨波凌仙子，而且她人現在就在我所居住的客棧。”唐休璟和張仁願身為常在邊關的武將，自是不知凌雨波其人，王曄卻是十分清楚，喜道：“原來凌仙子到了，加上她的那份實力，我們確實可以在城內將小羊同一夥就地擒拿或格殺。”我微笑道：“不只凌仙子，我已經着人給少林和名劍山莊送信，相信後天他們的人就能到洛陽。不過對付小羊同還用不着那麼多人，有凌仙子助我就可以了。”看唐休璟和張仁願都不解的望着我，我向他們解釋道：“這凌雨波乃是我中原武林大名鼎鼎的人物，雖是一年輕女子，但武功比我要高出許多，有她相助，我就有信心將小羊同就地擒拿。”其實要擒小羊同有雯雯就夠了，有沒有凌雨波無所謂，但有凌雨波在，我自然不會讓雯雯出手。

唐休璟點頭道：“對！那天他們伏擊你，沒有別人相助，何兄弟你不照樣和你的同伴將對方殺的人仰馬翻，讓小羊同落荒而逃。只要有你在，我們對他又有何懼？明天咱們就爭取在城裏即將他們擒獲。”張仁願笑道：“那豈不就沒我什麼事了？”我笑道：“怎會沒事，我們明天對付的只是小羊同，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大羊同，到時候恐怕必須借重張將軍和您屬下的兵。”唐休璟也道：“對，仁願你回去做好準備，等這邊我們行動後，查清了大羊同的下落你們就立即行動，去對付他。”張仁願點頭應是，這時我發現王曄望着我，面上神情似有所思，我問他怎麼了，他笑一笑説沒什麼。便也沒再問。

張仁願晚上要留宿唐府，我惦記着客棧裏凌雨波有沒有回去，便拒絕了唐休璟留宿的提議。唐休璟便拿出夜間通行的令牌，叫了幾個親兵送我和雯雯回去。王曄卻自告奮勇的要送我，我知他是有話要跟我説。

果然，出了唐府，他和我的兩匹馬將雯雯和護送的親兵拉了一段距離後，他向我問道：“何公子，你和我説實話，那小羊同的武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水平？”我微微愣了一下，他竟問這個問題，我愕道：“我好像已經告訴過道長了呀，他比我要稍強一些，在中原當能列入一品榜的前三位。”

“若這樣的話，那我的推測就錯了，公子你絕不只是一品第四的實力，而應該更強，否則你們那天如何破了吐蕃和胡人的聯手伏擊？”我心裏暗笑，原來還是為了這個啊，昨晚在姚府時他就透出了這樣的懷疑，我沒正面回答。現在竟又問起，還是懷疑我隱瞞了實力，後邊的雯雯肯定也聽到他的話了，這會兒肯定也在心裏偷偷發笑呢。

“何公子，如你所説，我們將要對付的這大小羊同兄弟都是身具超凡實力的人物，你對那些參與的普通軍士隱瞞實力可以，但對我們這些將和你一起並肩作戰的江湖朋友卻不能這樣，我必須知道公子你的確切實力，這樣對付起敵人來才心中有數。”王曄強調道。

我沉一下道：“難怪道長不信，但我確實沒有隱瞞實力，我一個人很難抵過那個小羊同，在中原武林，我的實力距凌仙子也有相當一段距離。所以對付小羊同時我必須得到其它人的幫助，否則我一個人很難攔住他。至於道長所説的那次伏擊，不是我們實力抵得過人家，只是策略得當，而小羊同和那伽恩的屬下又太弱了，我們先避開了最強的小羊同和那伽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清理掉了他們那些屬下，然後對其二人圍攻，我那個王叔又於弓術，而小羊同和那伽恩之間又並不是真的互相信任，才讓我們饒幸取勝。而且我現在還懷疑那小羊同會中途丟下伽逃掉，可能是先於我聽到了你們的動靜。”我真真假假的胡編亂造了一番，雯雯的實力我實在不願公開，身邊有個暗藏的高手好處太多了，那天成功粉碎對方的伏擊就是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