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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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他胳膊上扎着一個紅布帶,上面墨書揚州花會四字,再看周圍有好幾個和他同樣打扮的人,知他是花會跑雜的夥計。下車問他:“那這車怎麼辦?”
“公子爺,你自進去玩,車就放在外面我們替您免費保管,什麼時候你玩夠了,要離開了,就回來取車,小的給您一個號,您回來時就到這個號位取車。這是取車的憑證,您拿着。”他遞過來一個紅漆小木牌,上書二百一十。
我暗贊這花會組織者想的周到,看前面那擁擠的人羣,馬車也本沒法駛過去。車窗打開,阿碧探出頭來問我:“出什麼事了公子,怎麼不走了?”我説道:“前面人太多,咱們要把馬車寄存在這兒。阿碧姑娘扶小姐下車吧。”謝錦婕下得車來,面容已隱於那如煙似霧的
白
面紗中,但其身姿氣度仍使我身邊的青衣漢子一呆。他忙扭過頭,拉着馬繮
走。我攔住他,問他琴仙和歌仙會在哪兒表演?
“公子你這個都不知道啊?當然是在湖心那個高台了。”他指着遠處位於湖心高高聳起的一座高台,那上面正有一羣着綵衣的女子在表演歌舞,離得遠了,又人聲嘈雜,聽不真切在唱些什麼。
我點點頭,問他哪裏可以租到小船?
他答道:“公子你們想到湖心去看琴歌二仙表演啊?這個不好辦,你們來晚了,恐怕不好找到船,就算能找到船,湖裏接近高台的地方也不好找到合適的位置了。依小的看,公子你們就在岸上逛逛吧,很多青樓的台子都設在岸上,也有彩的歌舞表演。待會兒二仙表演時,就到湖邊站着,也能看到。”我笑笑道:“那算了吧。”他拉着馬車向外走去。我扭頭對謝錦婕道:“不要緊,我們先到湖邊看看,還有沒有船可租?總會有辦法到湖心的。”謝錦婕點了點頭,阿碧看着前面的熱鬧場景已是滿眼興奮。我帶二女向前走去,人羣開始變得擁擠。我暗使些手腳在前面給二女開路,同時留意四周,確是搭有不少高台,其上面皆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在表演,或歌唱,或曼舞,或彈琴,或吹簫。有的一兩人,有的多人,但每個台上好像都刻意烘托出一兩個姿
亮麗的女子,我想這些女子應就是各青樓推出的應選花魁的選手了。看得出來各個台子之間在互相較勁,看誰能
引更多的觀眾聚在台前。而在各台之間有不少小販,或守攤不動,或來往穿梭,在兜售一些吃食和其它小商品。
但岸上這些台子多是些小院搭的,其表演有很多不免
於低俗和
糜,沒什麼藝術情趣。一個人我或許會駐足品賞一下各家推出的女孩之姿
和風情,但現在帶着謝錦婕主僕倆,我也只好目不斜視,帶着二人徑自向前走,並無左顧右盼之舉。不過此時阿碧的眼睛卻早已欣賞不過來了,小姐看這,小姐看那的不停招呼謝錦婕,謝錦婕也不理她,只是拽着她,讓她跟上我們的步伐。
台下人羣中自也不乏鶯飛燕,還有一些正經人家的夫人小姐,但在這熱鬧的夏夜,她們都打扮的那麼花枝招展,窈窕豔麗的,誰又能將她們分開來?而有了這些鶯鶯燕燕,自然就會招徠大批遊手好閒的登徒子,在人羣中擠來擠去,找機會揩油佔便宜,不時會有女聲的尖叫,謔笑或怒罵,融入四周的絲竹管絃聲和呦喝叫賣聲組成的雜亂聲
中。阿碧的嬌憨明媚,謝錦婕的風姿氣度及那面紗帶來的神秘
,自也
引得一些不開眼的傢伙過來揩油水,我卸了幾
胳膊才讓他們安生下來。
卷二蝶戲江南第七十五章揚州花會<上>好不容易走到湖邊,往湖面上一望,不由傻眼。整個湖面已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越靠近湖心高台處越密集,而且看得出來,接近高台四周的船隻都是些富豪之家的私家華舟,比外圍要豪華很多,其中竟也不乏起層的高大樓船。靠外的多是些普通小舟。但無論內外各舟上皆燈火通明,使得滿湖光亮,竟壓住了天上月華。而如同岸上夜市一樣,湖面上船隻間散落着大量的花舫,其上也是姑娘們的表演,不同的是它們可以四處移動。
“我們沿湖走走,應該可以找到船隻,真不行的話我找個人讓他去通知葉先生,讓他過來接咱們。”我怕謝錦婕失望,忙開口安道。她點點頭,我便帶二女沿湖岸行走。
突然一陣清脆的歌聲傳入耳中,我不由駐足扭頭,看見一個台子上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正獨自站於台上舒展歌喉,其歌聲十分婉轉動人,如同一隻百靈鳥。這女孩兒不像其它船上的姑娘刻意濃妝豔抹地打扮自己,只以一身整潔樸素的月白衫裙,飾以簡單的幾柄青玉花簪,就將整個人打扮得清新俗,她的她歌聲亦無絲竹伴樂,僅憑她那出谷黃鸝般的嗓音清唱,清脆而自然,不
讓人耳目一新。
而且這個台子也不像其它台子那樣,四周或滿火把,或掛滿燈籠,
得燈火輝煌的,而是一點燈火也無,任由月華淌瀉,配以那清脆自然的歌喉,便給人以空靈之
,讓人耳目一新。其台下已
引得大批人駐足。我不由對設計者的心計大為讚歎,這麼一個返樸歸真的創意確是更能
引人。
“小姐你聽,這姑娘唱的多好聽啊!”阿碧嘆起來。
謝錦婕也受歌聲所引,駐足望向這個台子,做出凝神聆聽狀。我説道:“我們走近些去聽聽吧!”二女點頭答應,我們便移步靠近那個台子,我用神聆聽得一會兒,覺的這小女孩的歌喉確屬上乘,雖無法與紅玉相比,但難得的是她聲音中那份清純自然,給人
覺猶如深山溪谷中的一汪清泉,不帶絲豪塵世的雜質。便和謝錦婕站在那兒仔細聆聽。
這時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走到我們三人面前,眉開眼笑的説道:“公子,夫人,一看就知道你們是富貴人家,怎麼樣,我家靈靈唱的好嗎?”我聽她叫我們公子,夫人,知她誤會了我和謝錦婕的關係,扭頭看了一眼謝錦婕,但此時她面紗遮掩,看不清她臉上的具體表情。阿碧嗔怒瞪了那女子一眼。我看謝錦婕不説話,我便也樂得由她誤會,而不出言辯解。自答道:“好聽,當然好聽,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公子你覺得好聽,那就為我家靈靈買幾朵花罷,有了公子你的幫助,我家靈靈待會兒就能登上湖心那高台一展歌喉了。”她滿臉堆笑着請求道。
我一愣,扭頭看了一眼謝錦婕主僕,二女皆望着我。我問這女子:“什麼花?”她把手中的一把彩絲帶遞到我面前,説道:“就這種金花,紅帶一
是十朵,青帶一
五朵,藍帶一
是兩朵,綠帶一
是一朵。”我看到她手裏的這四種顏
的絲帶,每一種上都繡有
緻的金
花朵,依顏
不同而數目不一。
“一朵十兩銀子,公子能為我家靈靈買幾朵?”她問我。
我笑問道:“是不是賺夠一定數目的金花就可以到湖心的高台上表演,去竟選花魁了?”
“對呀,各家總共有二百多位姑娘參選呢,這是第一輪的比試,哪位姑娘只要在規定的時間之前賺夠一千朵金花,就可以到湖心高台上表演,算是進入下一輪評選,然後就可以接受客人賞的銀絲帶,那銀絲帶二百兩銀子一,贏得絲帶最多的前十位姑娘就是本界花會的十花,可以進入選花魁的決賽。她們再表演才藝,由評判們從中評出最好的一位就是花魁。”
“哦,原來這樣!”我終於明白了這花魁的評選辦法,不知這方案是誰設計出來的?即簡單易行,又能讓所有到現場的人蔘與進來,最後還能狠賺一筆。真他媽的鬼腦子,竟能想出這麼一個妙點子。
那女子看我口氣鬆動,忙接着慫恿道:“怎麼樣,公子,我家靈靈再有三百朵金花就可以登上高台了,賞幾朵吧?”這時台上那女孩已一曲唱完,端着一個漆木盤子走下台來,甜甜的嗓音喊着:“諸位老爺,夫人,公子,小姐,賞幾朵花吧。”便有人拿出各絲帶來放到她盤裏,這場景讓我覺得有點像江湖賣藝的。
“公子要賞花就快,趁這會兒,您和夫人可以親自放到我家靈靈手裏。”那女子催促道。
阿碧看和人都往那盤裏放絲帶,然後就可以得到那叫靈靈的小女孩一個甜甜的微笑,一聲清脆的道謝,立即也心動了,拉着謝錦婕的手道:“小姐,這姑娘唱得多好啊,咱們也賞她幾朵花吧。”那女子看阿碧心動,便要把攻勢轉向二女,我看到謝錦婕的頭點了一下,忙伸手攔住她,遞給她一張銀票道:“就在你這兒買嗎?你看這個能買多少?”那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我身上全部的家當。
那女子一看,立即眉開眼笑道:“唉喲,這能買五十朵呢,真是謝謝公子您了。不過奴家手裏的這些都是別人已經賞給我家靈靈的,不能再買,公子你得自己到台前大會設的攤點去買,大會規定,我們不能代買的。來,公子,我帶你過去。”她説着親呢來拉我胳膊,要拉我到台前。
我忙止住她,叫阿碧道:“阿碧姑娘,你跟這位姑娘去把咱們的金花拿回來吧。”現下我怎麼能離開謝錦婕身邊呢?
阿碧聽説,高興的答應一聲,跟着那女子去了。我這時才注意到每個台子前都有兩個臂扎紅帶的青衣漢子手裏拿着大把的絲帶在向人們兜售,應是大會專門安排來的銷售人員。
“這評選辦法倒有趣!”我向謝錦婕説道。
她點頭道:“是有趣,不過想聽歌仙的歌和琴仙的琴恐怕要等一會兒了。”我微笑道:“無妨,咱們趕快找個好位置,先欣賞其它節目,權當是主菜前的小菜。”謝錦婕點頭,素白面紗微微搖晃。
阿碧從人羣中擠了回來,手中紅青藍綠四帶子都有,向我們揚着手中的帶子興奮道:“小姐,何公子,我每一種顏
都要了些,這些帶子好漂亮啊!”我微笑着從她手裏將絲帶接過,每種顏
挑出一
遞給她道:“這些你自己留着做紀念,剩下的咱們賞給那位靈靈姑娘,來,每人拿兩
。”我將絲帶分到二女手裏,遞給謝錦婕時有意無意間的觸了一下她的玉手,那份温潤讓我心頭不自
的顫了一顫,她卻不見絲毫異常。
剛才勸我們買花的女子拉着那個叫靈靈的唱歌女孩到了我們跟前,對我們滿臉堆笑。那叫靈靈的女孩十分乖巧,把手裏的盤子遞到我們三人面前,看着我人出甜甜的微笑,嬌聲道:“公子,夫人,賞幾朵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