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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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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的響聲不停響起,一道道青煙冒出。曾經叱吒風雲的陰道主化作一道青火,火光一亮,照徹碧落宮。那具屍體轉瞬煙消雲散。連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

林玄言忽然問道:「你和季易天換的條件到底是什麼?」裴語涵抿着嘴,不回答,忽然,她瞳孔微縮,她看見不知何時,那張季易天寄給她的信出現了在了林玄言的手上。「你什麼時候拿的?」林玄言沒有説話,看着裴語涵,緩緩開口:「我覺得不值得。」裴語涵回答道:「為了家師。」林玄言氣惱道:「你師父到底哪裏好了,值得你這樣。」裴語涵淡然道:「你不會懂的。」啊呸!我不懂誰懂?你個死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説話?

林玄言深了一口氣,説道:「其實你徒弟也……也好的。」裴語涵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回想起發才那個吻,她口而出道:「你喜歡我?」

「……」裴語涵自言自語道:「你不用覺得太過尷尬,對貌美女子的愛慕是常事,況且你年輕氣盛,可以理解。」林玄言打斷道:「師父求你別説了,我自有分寸。」這徒弟這麼蠢,自己當年是怎麼看上的?心中有些鬱郁,他看着手中那封東西便越看越氣。

忽然,裴語涵發出一聲疾呼,她剛要出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林玄言一下子把手中那封東西撕成了兩半。

裴語涵震驚無語:「你……」林玄言還是不解氣,繼續撕扯,隨手一揚,手中的信變成了紛紛揚揚的柳絮,他微笑地看着臉蒼白的裴語涵。

裴語涵嘶喊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林玄言平靜道:「我們劍宗不需要這個東西。」裴語涵痴痴道:「你……你説什麼?」林玄言説道:「只要是能靠劍討回來的東西,便不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裴語涵忽然不知道説什麼。

林玄言安道:「師父你放心,這次我們能贏的。」裴語涵問道:「你有進前八的信心?」林玄言搖頭道:「我只想過奪魁。」裴語涵忍不住笑了出來,但那個笑容是那麼苦澀:「可是你現在甚至還沒有邁過那道門檻。」林玄言微笑道:「不是還有四個月。」四個月,在茫茫修行路上,短短的四個月能改變什麼?她認為他這種舉動不過是少年的一腔熱血罷了,一時衝動的他本沒想過後果。不過裴語涵沒有再説什麼,也不想太打擊他,只是説道:「事已至此,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林玄言頷首。

不知為何,裴語涵此刻竟然有一瞬間心馳神搖的覺。她看着眼前這個才入門兩年的少年,看着他尚且清秀年少的眉目,竟然有一種

似乎很久很久的某一年,某一場風雪,曾經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也這樣長長地對視,目光像是在了一起,再也難以分開。

她微微搖頭,摒棄雜念。心想一定是試道大會臨近,自己的心神有些搖曳了。

也或許這樣的場景真的曾經發生過。

但是她想不起來了。

林玄言推開門,雪已經停了。他來時的腳印也被新雪淹沒了。雲破月開,照着雪地,泛着盈盈的光。裴語涵在身後看着他的背影。

白雪無聲,萬籟俱寂。

世間彷彿只剩下這一對師父徒弟,少女少年。

第四章我也曾有個徒弟山風靜寂,冷月無聲。林玄言回到房內,無聲翻書,這一次他換了一本書,也是自己當年親筆寫的,他摩挲着上面悉的字跡,恍如隔世。

那些字算不上是什麼大家之作,只是那鐵畫銀鈎頗有韻味,似是一劍穿雲裂石,一往無前。

他沒有去讀那些內容,這本珍貴無比的劍經對他來説橫着讀豎着讀倒着讀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的目光緩緩落在每一個字上。

門窗微開。清風不識字,胡亂翻書頁。林玄言每看過一個字,那個字上面本來帶有的崢嶸劍氣便漸漸消失,那些字漸漸變得毫無靈氣,真的只是紙上普普通通的字了。

林玄言將那些崢嶸劍意捻在指間摩挲,若有所思。

世事白雲蒼狗,唯有劍氣還認得自己。那些劍氣隨着自己的撫摸都悉數回到了自己體內,變成了瀚海般劍胚裏的水

翻完最後一頁,他輕輕吐了一口濁氣。

外面泛起了光,從地平線的那一端亮起,水暴漲般湧來。天亮了。林玄言閉眼小憩。

林玄言覺自己修行很努力,他已經有幾百年沒有這麼努力過了。即使是做夢他依舊在修行。

他在夢裏回憶劍法,修行劍陣,然後他不斷回想起睡前的那一幕。睡前的一幕不停地在夢裏出現,那萬里蒼山,和那輪被山巒捧出的朝陽,海般的光線鋪天蓋地地讓人窒息。

正當他有所領悟,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的時候,他的夢裏一陣地動山搖。

糊糊地睜開了眼,然後看到了俞小塘眉目清稚的臉。

「師弟師弟,你怎麼在桌上睡覺啊?快醒醒,都晚上啦!」俞小塘搖着他,「師弟你知道麼,今天人間可是除夕啊,可熱鬧了!」好不容易有所悟的林玄言被硬生生地打斷,他心中還是有些微惱,這種悟在五百年前本不值一提,但是如今他可謂是「惜字如金」。他拒絕道:「你找別人去吧。」俞小塘戳了戳他的額頭:「你傻啊,我們劍宗算上師父就四個人,趙念那榆木腦袋大過年的還執意要練劍,師父就更別説了,我總不能拖着她過去吧。」林玄言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就會和你去?」俞小塘一本正經道:「雖然你平裏表情寡淡,但是我知道師弟不是無聊之人。」林玄言假裝訝然道:「大師姐果然慧眼獨具!」俞小塘高興道:「那收拾一下就走吧!」林玄言臉一變,重新回到面無表情的狀態:「不去。」俞小塘問道:「你是不是因為昨晚被師父責罰心情有些不好啊,沒關係的啦,我們師父是典型的豆腐心。肯定不會真的責怪你的,你也不要往心裏去。」林玄言説道:「不去。」俞小塘想了想,學着他的樣子他的頭,楚楚動人道:「師弟乖,一起去嘛。」林玄言被她摸了摸頭,一陣怪異湧上心頭,他深深氣,刻薄道:「你個身子還沒張開的小丫頭還想誘我?」俞小塘聞言身子一顫,她腦袋前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問道:「什麼是還沒有張開啊。」林玄言問道:「你今年幾歲?」

「十六。」林玄言説道:「再過兩年,你的身子……嗯……會變得高挑很多,腿也會變長,那裏也會變大。」林玄言指了指她尚且不壯闊的脯説道。

俞小塘下意識捂,神憧憬道:「那會不會變漂亮啊。」

「那可能不會。」俞小塘拉攏下來了臉,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林玄言笑道:「因為你現在就很漂亮了。」俞小塘到底只是個小姑娘,一下子又雀躍了起來。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哦了一聲,神秘兮兮道:「那個,師弟,你知道麼!今年接天樓會舉辦一場很大的歌舞會,那位姑娘據説會面哦。就是上次你想的那個!」林玄言心頭一震,「陸嘉靜?」俞小塘眼睛一亮,試探問道:「是不是忽然想去了?」

「……」人間不似山上清冷,華燈通明,點亮了千家萬户,煙花柳巷。爆竹聲聲除舊歲,新桃換舊符,那城市般的光華之上,有許多身着綵衣,綢緞凌空的貌美仙子跨着花籃柔柔飛過,素手一揚,鮮紅的花瓣自修長圓潤的手指間飛出,化作人間洋洋灑灑的紅雨。

車馬如龍,高大的駿馬和三頭六臂的異獸緩緩穿行過人,有許多雕龍畫鳳的轎子無人抬便騰空自行,眾人知道定是仙家手筆,皆嘖嘖稱奇。

從山上一路來到軒轅王朝的主城承君城。夜已經很深很深了,但是承君城的夜早已被點燃,漫天的煙花綺麗爛漫,將承君城照得亮如白晝。

俞小塘十指叉捏在口,一臉憧憬地望着天上燦爛奪目的花火,瞳孔裏光溢彩。

那些繁華同樣倒影在林玄言乾淨的眸子裏,但是他沒有太多情緒,那些繁華固然是美,煙花很美,車如水馬如龍很美,一夜魚龍舞很美,但是他們不過過眼煙雲罷了。但是他看俞小塘東張西望看得很開心,就陪着她一起看。

「師姐,這裏很好玩吧。」正拿起了一個繡花填棉手工小兔子的俞小塘心不在焉地答道:「當然啊。」林玄言奇道:「那你會不會不想回到山上了啊?」俞小塘放在了做工美的小兔子,認真説道:「當然不會,我可不能拋棄師父。」

「為什麼?」

「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師父把我撿回宗門把我養大的,我怎麼可能會被豬油蒙了心呢!」説這話的時候恰好又是一批煙花騰躍而起,照得她漂亮的臉蛋更加神采熠熠。

撿回來的?好悉的劇情啊……林玄言忽然有些悵然。

忽然之間,人羣沸騰了起來。

「啊!要新年敲鐘了!」俞小塘忽然雀躍了起來。

「敲鐘?」

「就是接天樓的敲鐘啊!」俞小塘興奮道:「我過來的時候和你説過的啊,清暮宮宮主陸嘉靜親自敲鐘呢。」俞小塘拉着他的手向着人更深處擠去。

無數煙火不停地拔地而起,拖曳起一道極淡的灰線,升至天際,炸成絢爛五。臨近新年,越來越多的煙火璀璨盛放,彷彿要窮盡人間的富麗。整個夜空百花齊放,燃燒成絢爛的火海。

接天樓上更是五光十,燈光明亮,每一層樓閣前都用花束編織成一個綺麗碩大的花結,每一層樓選用的花都不盡相同,各有祥瑞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