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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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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害怕,我帶你走,再也不會丟下你了。」林玄言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道。

陸嘉靜虛弱地笑了笑,「我心境開裂,道心崩碎,和廢人已經沒什麼兩樣了。如今只欠一死。」

「我能救你。」林玄言眼眶微紅,輕聲寬道。

陸嘉靜輕輕搖頭。

林玄言斷然道:「相信我。」

「你就知道騙我,五百年前如此,現在也如此。我的身子的狀況,我自己最清楚。」陸嘉靜聲音微弱:「天底下最好的靈丹妙藥或許可以治好我的身體,但是道心破損,沒什麼能治的。」

「我先帶你去安全的地方。」林玄言轉過身子,抓起她的手臂,想要將她背在肩上。

陸嘉靜身子僵硬,掙扎地想將手出來。

「聽話。」林玄言聲音有些哽咽。

陸嘉靜出了自己的手,有氣無力地靠在牆壁上,她看着林玄言,輕咬下:「你抱我。」林玄言微愣片刻,他看着那個倔強的女子,心中柔軟之處似被什麼刺透一般,他將陸嘉靜擁入懷中,隨後一手抄起她的腿彎,一手扶着她的後背。陸嘉靜閉着眸子,蜷縮在他的懷中,像是一個乖巧的小姑娘。

風雨之夜一片狼藉,廟門外滿地斷肢殘骸,紅綠腸子淌了滿地。血腥味大雨也沖刷不去,空濛的霧裏,他們的身影單薄得像是遊弋其中的幽靈。

蘇鈴殊從林間折回,目光恰好和林玄言撞在了一起,她剛想開口,便看到了他懷中赤的女子,那大腿中央殷紅的血水觸目驚心。

「她怎麼了?」蘇鈴殊訝然道。

「我太疏忽了,讓一隻妖怪趁虛而入……傷了她。」林玄言輕聲道:「蘇姑娘,我們先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我朋友傷勢很重,現在絕不能被打擾。」蘇鈴殊自然知道那傷的意思,她站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她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覺,當年那個驕傲而強大的少女和如今林玄言懷中這個美麗的女子,她無論如何也重疊不起來。她也想不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失去了那麼寶貴的東西。她有些茫然,更多心痛。

林玄言已經抱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兩人擦肩而過,蘇鈴殊霍然轉身,看着那淒涼的身影,驀然覺得有些稔。

「好冷。」懷中陸嘉靜輕輕呢喃。

林玄言連忙將她擁得更緊了些,他的法力源源不斷地轉到她的身上,只是陸嘉靜的氣海如漏斗一般,一點也接不住。

「好冷,好冷……」陸嘉靜手腳冰冷,嘴微微扇動。

林玄言只覺得心如刀絞,他甚至不敢走得太快,生怕顛簸了懷中女子。蘇鈴殊與他並肩而行,同樣將真氣灌輸在陸嘉靜身上,但是一切於事無補。

蘇鈴殊也覺得無比心痛,憑藉她的修道經驗,她知道陸嘉靜的道境已經不可挽回,從此之後,她或許再也無法正常修行了。這對一個曾經一心向道的人是多麼大的打擊?

不多時,林玄言再次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山崖上,山崖之間盡是溶窟,就算是其他青妖族人追來,要在幾千個溶之間尋找到他們也需要費很大的時間。

他們尋了一個較為偏僻深邃的窟,蘇鈴殊用秘法結陣在口封鎖了氣機。

大雨剛過,所以找不到乾燥的木柴生火,幽冷的中,林玄言將陸嘉靜從懷中放下,他摸了摸她的手,就像是玄冰一般冷,她的氣息同樣微弱。

他連忙擺正了陸嘉靜的身子,雙手按在她的後背上,企圖以真氣温暖她的身子。蘇鈴殊同樣也打坐下來,真氣自手心灌入陸嘉靜體內。但是於事無補,她的身子本留不住一點東西,比普通人的體魄更加不堪。

林玄言想了想,乾脆放棄了輸送真氣,他將陸嘉靜抱在懷中,那柔弱無骨的身軀在他懷中微微顫抖,他緊緊握着她冰涼的小手,讓她將腦袋靠在自己的膛上。

既然沒辦法用法力温暖你,那就用最簡單的方式好了。

他緊緊抱着她,體的温度靠着肌膚一點點融到她的嬌軀上,林玄言敞開身前的衣服,兩人肌膚相貼,緊緊相擁。這種方式很原始很古老,也很慢。卻是唯一可行的辦法。那一點温存如火星濺入心中,卻比熊熊烈火更為温暖,陸嘉靜下意識地將身子更往裏靠了靠,兩個人彷彿要融化在了一起。

蘇鈴殊怔怔地看着這一幕,她心跳忍不住變快,聽着陸嘉靜忽然嚶嚀一身輕輕動了動身子,她竟有些面紅耳赤。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然後刻意地轉過了身子。

之內,一片沉寂,夏的燥熱被雨水刷盡,霧水撲面,雨絲在臉頰上跳躍,帶着清涼之意。

不知過了多久,蘇鈴殊才回過頭,她看見林玄言低着頭,兩個人依舊依偎在一起。她忽然發現林玄言的身子好像也在微微顫抖。她走到林玄言的身側,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手,她的手一觸便縮了回來。方才她摸到林玄言的手的時候只覺得像是觸到了雪,同樣一陣冰涼。

她很快便明白了緣由,陸嘉靜的身子不僅僅是表面的冰冷,她體內陰氣極重,透過身子反噬到林玄言身上,林玄言還不敢運用真氣暖和身子,那可能會與陸嘉靜身體中的氣息衝突,反而使得她傷勢更重。

蘇鈴殊碰了碰他的胳膊,輕聲問:「沒事吧?」林玄言默然搖了搖頭。

「你不要硬撐了,你這樣下去非但幫不了他反而可能會影響自己的大道基。」蘇鈴殊道。

林玄言再次搖頭。他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卻依舊死死地抱着陸嘉靜,似乎是想要緊緊留住那最後一絲温度。

「你這樣下去會害了她的!」蘇鈴殊急切道。

林玄言這才緩緩抬起頭,他臉泛白,慢慢睜眼,看着蘇鈴殊,似是詢問意見。

「換我來吧。」蘇鈴殊輕輕推開林玄言的身子,從他的臂彎之間將陸嘉靜攬了出來,蘇鈴殊的身子比起陸嘉靜要更加嬌小,所以抱起來會更加累,便顯得有些拘謹。

陸嘉靜微微睜眼,便望見了一張秀氣的容顏,她沒有掙扎或者是抗拒,反而靠得更緊了一些,少女的肌膚細膩而柔軟,温和而澹靜。蘇鈴殊盡力地擁着她,她輕輕撥開陸嘉靜環在前的手,將其搭在自己的將幫上,轉擁為抱,她雙手扶着陸嘉靜的後背,脯相貼,輕輕的擠壓之下,蘇鈴殊只覺得無比柔軟,心中竟泛起一絲微妙的覺,她忍不住扭動身子,蹭了蹭。

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看了林玄言一眼,林玄言正於窟口打坐恢復,並沒有轉身看她們。少女便悄悄低下頭,看了陸嘉靜的雙一眼,撇了撇嘴,大了不起啊?想着,她忍不住伸手掐了掐陸嘉靜粉,本來冰涼的肌膚也漸漸有了温度,如温泉美玉,觸極佳。

少女摟得更緊了些,思緒恍惚,有種隔世之。當時她和陸嘉靜何其爭鋒相對,私下裏切磋過不止一次,各有勝負,那時候年輕氣盛的自己還口口聲聲揚言要教她如何做青蓮宗的大小姐,兩人同是不世出的天才少女,修道之路本該大推舟,順風順水,一路高歌猛進,扶搖而上,問鼎天道。

誰曾想如今一個道心破碎,大道無望。一個借體重生,一切歸零。而命運人,如今兩人相擁一起,前塵往事似已淡去,相擁取暖的兩人就像是世間最平常的小姑娘。簾外風聲蕭索,抖落雨水澹澹,打碎的皆是塵埃。

千里涸澤成沙,何以相濡?

少女輕輕地笑了笑,她柔軟鋪卷的長髮,是肩頭漫起的丁香。她受着陸嘉靜細微而漸趨於均勻的呼聲,忍不住又蹭了蹭。

風雨慘淡,天雲光。

昏暗的之內,林玄言就這樣互相替着擁着陸嘉靜,滴水穿石一般一點點引出她體內氾濫的陰氣,陸嘉靜的肌膚也漸漸地不再寒冷,只是微微尚有冰涼。

在一次蘇鈴殊和他換班之時,林玄言忽然道:「蘇姑娘,能幫個忙麼?」

「什麼?」

「你能幫忙去採集一些草藥和野果麼,草藥選取一些滋補肺腑,最好是火籠草之類的純陽之屬。嗯……順便再取一些溪水,附近有一條溪,下了山崖向西走便是。」蘇鈴殊好奇道:「你為什麼不去?」林玄言一本正經道:「那些草藥和野果,我只知道名字,但是不認識。我想蘇姑娘生於北域,見多識廣,應該會方便許多。」蘇鈴殊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那你好好照顧這位姑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林玄言嗯了一聲,旋即取過身邊的古代拋了過去,「蘇姑娘要是遇到危險,切不要貿然作戰。」蘇鈴殊接過長劍,挑了挑眉,她一邊向外走去一邊笑道:「本姑娘可沒那麼自負。」林玄言注視着她走出去,眉宇之間平添了一絲沉重。

少年眼瞼低垂,看着懷中纖柔佳人,不知在想什麼。

「你為什麼要支開她?」陸嘉靜忽然睜開眼睛,她臉依舊蒼白,但是身子明顯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

林玄言微怔:「你醒了?」

「我醒了好一會了,方才一直試圖運功,只是氣海空空如也。」陸嘉靜聲音竭力平靜,卻依舊掩不住落寞。

「你怎麼知道我是支開她的?」林玄言問。

陸嘉靜微諷道:「我知道你讀書少,但是不可能連火籠草都不認識。」

「為什麼?萬一我真的不認識呢?」林玄言試圖狡辯。

陸嘉靜這下真的有點生氣,她瞪眼道:「小時候我掉進冰河裏了風寒,你編了一個花圈送給我,我問你那是什麼花,你告訴我那是火籠草結出的花,有排解的陰寒的作用,是你拉着師兄一起去師父的園圃裏偷的。」林玄言恍然地點了點頭,苦笑道:「這麼久了你還記得啊。」陸嘉靜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要不是我修為盡失,我真想打死你。」説道修為盡是的時候,她下意識別過了頭,神黯然。

林玄言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現在修為至少半步通聖才是,為何會跌境至此。」

「我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