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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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靜道:「當年啊,可是有人在這裏,將我就地正法了許多次呢,你看這幅畫,雖然畫中女子表情很不情願,其實很舒服的……」林玄言抿緊了嘴,最後肩膀一鬆,妥協道:「別説了,靜兒我認輸可以嗎?」陸嘉靜嘴上掛着微笑,看着那些畫的目光卻漸漸如霧,悽惶悵然,她蕩了蕩青的衣袖,笑了笑:「認輸就好,那這些畫怎麼辦?燒了還是留幾幅收藏一下?」林玄言回身問道:「蘇姑娘,燒這些畫不算破壞你們浮嶼歷史吧?」蘇鈴殊平靜道:「兩位請自便。」實際上林玄言不過是禮貌問一下,他手指對着空氣輕輕一擦,一道劍火便燃了起來。
陸嘉靜卻按住了他的手,道:「全燒了不就代表我們還放不下這些過去嗎?」林玄言笑了笑,手指撫過女子深青的髮絲,道:「這些怎麼放下呢?」陸嘉靜同樣自嘲笑着。
蘇鈴殊看着這對悲喜不定、莫名其妙的男女,忽然有些羨慕。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林玄言像是想通了什麼心結,手指間再次燃起劍火。
大殿之中,水光搖紅。
數十幅畫卷同時亮起了火光,那是冰冷耀目的劍火。
而那些畫卷卻沒有被火焰舐殆盡。
那些火焰如工匠雕細琢般燒着,沒有觸及到畫上女子一片裙角,只將男人的身影燒去了。
林玄言笑道:「就這樣吧,其他的都過去了,就留下靜兒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模樣吧。」陸嘉靜看着那些被燒出了一個又一個窟窿的畫卷,眉頭蹙起,顯然不算滿意,她問道:「那這些畫怎麼辦?要是留這裏,我的宮畫像以後就任人欣賞了?」林玄言道:「當然要帶走。」陸嘉靜道:「要是帶回去被嬋溪發現了,她還不笑話死我?」林玄言問:「那夫人想怎麼樣?」陸嘉靜認真道:「收起來埋起來吧。」林玄言問:「要是被人找到了怎麼辦?」陸嘉靜道:「那也是我們死後千萬年後的事情了……俱往矣。」林玄言想象着那個被雨打風吹去後的歲月,神思茫然。
修道之人求的是與天齊壽的長生,但這注定是不可能的,只要生於天地間,就一定會老去,死去。只是修道之人將這個過程變得無比漫長罷了。
這些畫或許會永遠長眠地底,邁過比他們更久遠的歲月,去看一個更遙遠的未來。
「也好。」林玄言應了一聲,手指撫過一副畫卷上栩栩如生的絕世容顏,微笑道:「靜兒永遠這樣美。」隨着林玄言的撫摸,所有畫軸同時捲起,收攏成卷。
畫卷收攏,陸嘉靜轉過身去,道:「我再帶你看個東西。」
「什麼?」林玄言問。
陸嘉靜走到一處牆壁,手掌觸摸試探,某處暗格被推動了,她從中取出一個小盒子,直接拋給了林玄言,道:「這個有沒有興趣收下?」林玄言伸手抓過褐木盒,遲疑着推開木盒的蓋子。
「這是……」盒子中放着一些零碎的,微微卷曲的細小髮,林玄言看着這些,只覺得腦子轟得一聲,當年在時光長河中看到的場景霍然浮現,他牙齒緊咬,膛起伏,卻仍是故作鎮定道:「這東西留着作甚?以後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把靜兒刮成大白虎?」聞言,陸嘉靜冷笑一聲:「小白虎都對付不了還想着大的?」蘇鈴殊在一旁假裝什麼也聽不懂。
林玄言對於她的玩笑一笑置之,他環視宮殿,道:「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在太平宮給你舉報一場婚禮,但今天有些冷清啊。」陸嘉靜道:「外面可是聚着很多人呢,要不要把他們一併喊進啦賞畫?」林玄言面無表情,在心裏默默想着要秋後算賬。
陸嘉靜似乎心情很好,她靠着牆壁,褪下了青的繡鞋,隨意扔到了一邊,出了白潤柔的玉足,腳踝處青筋如白雪下暗埋的溪水,若隱若現,更襯得一雙玉足纖巧柔美。
陸嘉靜起了一些青裙,走到巨大的水池邊,足尖滌盪水面,濺起絲絲的波紋。
林玄言忽然想起八年前試道大會上,她便是這樣赤着雙足從接天樓下走下來,細的肌理宛若玉蘭。
一晃多少年,有情人終成眷屬,多好。
水面上的花燈隨着她滌水的動作逐着,火紅的光在水下搖晃着,水面上清晰美麗的花燈和水下水墨般的倒影輝映着,陸嘉靜曼妙出挑的身軀便在這些光與影之間明滅着。
太平宮一片空寂太平。
林玄言看着青裙滌水的柔美背影,聽着耳畔嘩嘩的水聲,所有的情緒便這樣沉澱了下去。
微漾波紋的水面上,許許多多的花燈載沉載浮着。
「靜兒。」
「嗯?」
「送你一場煙花。」林玄言手指虛點水面,冰冷的絳紅劍火燃燒起來,它們彷彿帶着最熾烈的温度,將整個湖面燒的一片通紅,花燈中虛幻的人影便在火光中曳舞着。
林玄言牽着陸嘉靜的手走過燈影搖紅的湖面,踏過青銅的石階,來到了宮門外內方外圓的碧高台上。
那是一處懸崖陡壁上鑄造的高台,周遭山勢險峻高聳,煙繚霧繞,峭壁上生長着大片大片的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