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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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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道:「出去走走?」

「嗯。」第七十九章白骨説往事台上月如水,肌膚間的絲絲燥意也被清涼的微風帶走,在這個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地方,只要凝立月之下,人的心緒卻總能得到平靜。

若是從上方俯視,央月宮便像是一個缺了個小角的滿月型宮殿,莊嚴而巨大地簇擁在羣樓之間,相比孤聳如峯的下弦殿更有端重之氣。而從這個台向下眺望,就像在俯看一張失晝城地圖的一隅。

林玄言倚着紋理緻的欄杆,望着天上孤懸的那輪月亮,緩緩開口:「在神話傳説裏,那輪月亮曾經是某一顆要落往失晝城的隕石,但是有聖人以神力將它懸在了半空,將一場災禍變成了失晝城永遠的光明。」季嬋溪不以為然道:「關於月亮的故事,這一個月裏我聽過不下十個版本。」林玄言問:「那對於失晝城你怎麼看?」季嬋溪道:「如果沒有戰亂,會是個很美好的國度。」林玄言道:「但你還是不喜歡這裏。」季嬋溪詫異道:「你怎麼知道的?」林玄言眨了眨眼,「猜的。」對於他這種説話方式,季嬋溪翻了個白眼,嗤之以鼻。

她看着央月宮周圍的建築,銀白的屋瓦反着薄薄的光,林道之間都是針狀葉子的白大樹,似一捧捧盛開的雪卉銀花。觸目所及的所有場景,都像是定格在了某條光陰的長河裏,帶着永恆而靜謐的美。

兩個人安靜地看了會失晝城冰雕般靜美的景緻,林玄言忽然問:「等到下次大戰,你會陪江姑娘去嗎?」季嬋溪理所當然道:「為何不去?修者以戰養道是常態,況且收集亡靈對我裨益極大。」林玄言道:「會很危險的。」季嬋溪竟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你在説什麼廢話?」林玄言認真道:「雪山很強,以你現在的境界很危險。或許你會一直跟在二當家身邊,這樣固然安全。但是這些天,我越來越不安了。」季嬋溪看着他,等待他説下去。

林玄言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神縹緲,像是在盯着一個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我能受到一位故人的氣息在漸漸濃郁,就在那片冰原之上,我不敢確定他到底是誰,但是我一定見過他,甚至很。連我都有些恐懼,所以在我還沒有找到那座神宮之前,可以先不去嗎?」季嬋溪不解道:「你不是説,前世凡是死在你劍下的大妖,你對他們都會有天然的壓制嗎?難道……」林玄言頷首道:「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有種預,他甚至沒有死在過我的劍下。所以我想不通,他到底是誰?」沉默片刻,季嬋溪才道:「嗯。到時候我會小心的。」

「你若是執意要去也行,我會跟在你身邊時刻準備英雄救美的。」林玄言開玩笑道。

「滾。」季嬋溪沒好氣道,「誰要你管?」林玄言也沒有多做勸説,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

「對了,你拒絕三當家是因為不喜歡還是別的?」今天的季嬋溪好奇心有點重。

「啊?」林玄言忽然被打斷思路,有些茫然地抬起了頭。遲鈍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首先,三當家是很漂亮,我對她也確實有恩,其實那天她來找我時候,我就猜到她要説什麼了。我將她救回失晝城之後,也有想過她會對我心生愛慕暗生情愫。但那並不一定是喜歡,或許只是出於對我的,只是受了話本橋段的影響,覺得無以為報便唯有以生相許。三當家是個很好的姑娘,但是她跟着我是不一定會快樂的,很多萍水相逢看似美好,但這種美好也只是因為,相逢僅僅是相逢。更何況我與她不過認識不過數,這對靜兒也太不公平了。」説完之後,林玄言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她死纏爛打,我還是可以勉強接納的。」這讓好不容易因為上一段話對林玄言改觀了一些的季嬋溪又默默翻了個白眼。

過了會她才道:「所以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對嗎?」林玄言道:「自然,人常説兩情相悦,天造地設。詩文裏也有金風玉一相逢的千古美句。」

「金風玉……」季嬋溪咀嚼着這四個字的含義,繼而問:「那金風在喜歡玉鹿的同時,還會喜歡其他鹿嗎?」大小姐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林玄言無奈地看着她,季嬋溪也看着他,神認真而無辜。

林玄言只好答道:「當然有可能,事實上許多凡人結成婚姻,只是因為在差不多的年紀遇到了勉強合適的人,人的壽命很短,沒有太多時間去挑挑揀揀,相伴一生的未必是多喜歡的人。但是修道之人不同,我們的壽命要遠遠比一般人更長,所以我們會更加有耐心,去等待命中註定的,可以陪伴冗長修道歲月的道侶。」季嬋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在喜歡陸姐姐的同時,還會喜歡其他人嗎?」林玄言笑着説,「當然啊,比如我就一直很喜歡季姑娘啊。」季嬋溪冷哼一聲,別過了頭沒有接話,只當他是調笑自己,過了會,她忽然聽到林玄言開始自言自語。

「靜兒在我心中當然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温柔大方,善良體貼,不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季嬋溪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心想你幻聽了嗎?我問什麼了?你在説什麼?不過很快,她便知道了原因。

林玄言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原來你和季姑娘在這裏,我找了你們好久。」之後的半個月裏,林玄言隨着陸嘉靜繼續去尋找傳説中的仙門府邸,季嬋溪則選擇留在江妙萱那裏修習道法,爭取早破開瓶頸。

這次找尋林的地方都相對更為危險,有的地方甚至存在着光陰的亂,一深入其中,便會看到無數過去的場景,稍有不慎便會徹底失。而有的地方連通着沸騰的熔岩,熔岩中甚至還生有背脊嶙峋的高温異獸,似也是龍族的後裔。在一片秘境之中,林玄言和陸嘉靜甚至找到了許多失晝城上古的石碑,可以補全一部分失落的歷史。

而那口據説藏有大蛇後來被封印的枯井,林玄言也親身躍下去探索了一番,也未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但是他卻受到了一股極其悉的氣息,他幾乎敢確定,那位覺醒了的少年曾與自己有過死戰。

如今地圖上剩下的地方只有兩處,但是那兩處都在距離失晝城較遠的海外,一處是海底的,如無底一般的秘窟,一處是一座海上孤島裏的遠古遺蹟,據説殘留着許多亡靈軍甲。

兩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先去那座相對不那麼危險的孤島。但是如今外面危機四伏,那片黑的大海上埋伏着許多海妖的眼線,雖然他們很難造成什麼真正的威脅,但若是蜃吼和白陸伏得到消息,鐵了心要殺自己,那還是會非常危險。

但是大戰在即,林玄言必須儘快找到突破到通聖的最頂峯,不然他沒有信心可以與那位故人抗衡。

「那就先去這座亡靈海島?」一番商議之後,陸嘉靜做最後的確認。

林玄言點點頭,「我的直覺告訴我去那裏。」

「這是一個半月以來,你第十二次與我談直覺。」陸嘉靜淡淡道。

林玄言誠懇道:「這次不一樣,這次的直覺尤其強烈。我是天生劍靈,靈物對於禍福兇吉都會有冥冥中的應。尤其是……」

「停。」陸嘉靜一手手掌頂着另一手手心,示意他別説了,「我信你就是了,明動身便是。」

「你知會過三位當家了嗎?」

「三位當家當然知道我們在尋找秘府的事情,大當家還特意贈了我一張玉牌,只要捏碎它大當家便會第一時間趕到。」

「若有大當家保駕護航,那確實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對了。」陸嘉靜忽然道:「你知道那位大當家真容是什麼樣的嗎?」林玄言早就與大當家見過,但是那時大當家始終帶着大大的黑斗篷,只能看見一點尖而圓潤的下巴,而其間散落出來的髮絲不同於其他人的銀亮,而是一種純白如雪的顏,他自然也很好奇這位天下第一美人究竟是什麼樣,只是既然她要帶着斗篷,他便也不好意思讓對方摘下。如今聽到陸嘉靜提起,他自然很興趣,連忙問:「什麼樣的?多漂亮?」陸嘉靜有些神秘地對他説,「她長得很像我們都認識的一個人。」林玄言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連忙問:「誰?」語涵?不應該。季姑娘?明顯不是一個風格。難道是那位軒轅夕兒?

陸嘉靜有意要賣一些關子,她微笑着看着林玄言急於求知的眼神,很久才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説:「邵神韻。」不知為何,那一瞬間林玄言汗倒豎渾身發冷。……幽靈海島藏在一片灰霧的深處,其間崖石嶙峋,如龜背上聳起的一座又一座小山,幽靈島外海風如刀,而島上卻平靜地駭人,唯有那些灰霧之間瀰漫着終年不會散去的瘮人死氣,而島上看上去林葉茂盛,可那些林葉澤皆是灰白,如被火焰焚燒而過卻保持着原本的姿態,偏偏這些灰白的樹木依舊固執地生長着,如地獄夾縫中生長出的死木。

陸嘉靜喚出青蓮探尋了一週,皆沒有發現有陰魂鬼物的存在。

事實上放眼望去,海島之上確實看不到任何生命,甚至死靈的蹤跡。

「這片碎石道很久以前好像是台階。」林玄言打量着一條枯林之中斜着向上的石道,猜測道。

陸嘉靜道:「綾音告訴我,這座海島原本便是聖所,只是在一場大戰中被毀去,而死於此處的神永永遠遠地詛咒了這片土地,所有到訪者都會被污染成為新的靈。」林玄言聽着她的描述,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在所有的傳説裏,人們總喜歡用一些誇張的手法,而這段傳説裏,真正有用的信息只是這裏可能藏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