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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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詭異的情形，尤其是在莊園驛站內的師孃、沈弈筠看得格外清楚，頓時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似覺自己置身在鬼魅遍佈的環境裏，華陰縣城內的長街上所鋪設的長方形青石板，每塊約長兩尺、寬一尺，一排平鋪五塊，每一塊大約有十五、六斤重，這回陡然之間翻飛而起，帶着泥沙飛騰出，在朝陽照下，映着閃爍不定的光芒，自然會給人一種詭譎怪異的受。

這種使人驚凜的異象，不僅師孃、沈弈筠看了覺得吃驚，那些縱馬急馳的點蒼山弟子也同樣覺得怪誕離奇，尤其是真陽子更是驚凜萬分。他的頭皮一陣發麻，因為他不相信單憑凌峯十六七歲的年紀，能有如此湛的內功修為。驚慌中望着那一塊塊拔地而起的青石板，要想勒馬後退，卻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距離了。

真陽子退無可退，向右側落後半個馬首的一個弟子打個招呼：“明松，我們上！”話一出口，他立刻從馬上騰身飛躍而起，人在空中，已拔出背後的厚背大環刀，一式“破風斬雲”劈出十七刀，泛起一片刀影，朝撲飛而來的青石板劈去。

而在真陽子出刀之際，他身邊的二弟子明松也拔出狹刀快刀，順着馬匹前衝之勢，使出點蒼山鎮派的刀法，一招“血染九州”布出一道刀網，擋在身前。

雙刀齊發，但所得一連串如同鞭炮的聲響傳出，那二十多塊翻飛而起的石板，除了砸了幾匹馬之外，全部被劈裂，碎石塊的斜飛濺，大部份落向街道兩旁的店鋪門板或牆上，小部份則朝凌峯去。

師孃這時已認出明松是真陽子的親傳弟子，在江湖上傳言明松比起吳徵來更具武學的天賦，她眼見他們師徒二人合璧竟然產生那麼大的威力，看到碎石，落在牆上和門板上，發出那麼大的聲響，唯恐凌峯會受到暗算，於最身形一動，準備跳下去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她剛一動念，便已被人一把拉住，那人用力地抱着她的肢，不讓她跳下去。

師孃回頭一看，只見謝琳嵐正緊緊地抱住了她，不生氣地道：“琳嵐，你幹什麼？快放手啊！”謝琳嵐道：“師弟吩咐道，不許我們去，師孃，你千萬別自作主張，免得擾亂師弟的心緒。我見識過師兄的武功，他應該應付得來！”師孃目光一閃，焦慮的道：“可是……”她的話尚未説完，隨着目光移動，她的眼前陡然地出現一幕奇景，因為她看到了那無數塊飛濺的青石碎塊在到凌峯的身前不遠處，似乎全部碰到了一道透明的牆，不但無法前進，並且全都停在凌峯身前約一尺之處，就那麼懸空吊掛着。

師孃斜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這是什麼功夫？好像是變戲法一樣。我們華山派什麼時候有這等犀利的武功！”那些碎石塊由極動變為極靜，而隨着數匹被青石板砸中的駿馬，在發出陣陣淒厲的馬嘶聲中跌落於地，那些紛紛勒住繮繩的血刃門弟子，也因為煞不住急奔之勢，而遭到馬的絆住，紛紛人仰馬翻，形成一陣大混亂。

明松仗着刀法凌厲、騎術湛，布起一層刀網，不僅劈開了擋在面前的青石板，並且藉坐騎的神駿，急馳向前，朝凌峯衝去。

那些碎石凝聚在凌峯身前的情況，雖然使明松着了心中一驚，但是他練刀多年，心志堅定，相信那僅是一種巫門的妖法，只是障人眼目，只要自己心堅似鐵，刀出無情，定能破除妖法，斬殺妖人。

所以明松一騎當先，奔向凌峯時，狹刃快刀己斜劈而出，使出點蒼山刀法第三十五招“橫刀立馬”之式，凝聚起渾身功力，隨着照照的刀光閃動，一片寒凜的刀氣湧出，斬向凌峯而去。

在這一剎，明松只覺自己練刀二十年來，從未有如此暢快淋漓，不僅把這一招的刀意充分發揮，並且隨着快馬急速地奔馳，而能從刀上發出刀氣，這種情形是他以往從未受到的，所以他覺到一股豪氣干雲，大吼一聲：“凌峯，拿命來！”隨着這聲大喝，狹刃快刀已砍在懸浮在凌峯身前的一片碎石牆上，只聽“嗤”地一聲，那片碎石牆被刀氣劈開，全都落地，而暢的刀勢如電刀閃動，切砍至凌峯的頭顱。

依照明松的想法，當自己無堅不摧的刀一發出去，破了凌峯的妖法之後，隨着刀勢的運行，立刻便可以砍下凌峯的頭顱，豈知刀氣發出，卻見到凌峯單手舉起長劍斜斜一擋，力勢便頓時消弭，如同劈在一塊萬載寒巖之上，震得手腕發麻，而凌厲的刀氣也立刻消弭於無形。

明松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凌峯左掌平推，拍在衝到他身前的那匹；馬身上，頓時，明松聽到下坐騎發出一聲悲嘆的嘶嗚，接着整匹馬都倒飛而起。

由於馬匹倒飛而起，明松雙腳踏在馬的鞍鐙上，一時之間無法開，所以連人帶馬騰飛而起，倒着向後退掠，顯得既詭異又滑稽，等到明松把雙腳從鞍鐙裏出，那匹馬已倒飛出丈許開外，跌倒於地。差點沒把他壓住底下，等到他狼狽不堪地站立起來，便見到他的師父真陽子已橫刀於，緩步向凌峯行去。

整個大街在一片寂靜中，壓得現場的每一個人都不過氣來，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真陽子率領的近百弟子面對凌峯一人，但是卻仍舊佔不到一絲的便宜，聞風而來的江湖武林高手紛紛前來圍觀。

一個是成名二十年的點蒼山掌門真陽子，一個是第一次踏着江湖，年僅十六歲的華山少俠，在華陰縣城之內，上演江湖歷史上最為驚天地泣鬼神的傳奇一戰。這一仗也註定載入武林史冊，為後世所津津樂道。

這也是凌峯真正意義上的武林第一戰，也是成名之戰！面對真陽子咄咄人的氣勢，凌峯心中碰發出巨大的求生慾望，於是，一場大戰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第073章【一劍飛仙】決戰已經拉開序幕，明松直到這個時候才清楚，他所遇到的凌峯不是使用妖術的妖人，而是一個身懷絕世神功的超級高手。

甚至可以看做是宗師級的武林頂尖高手。

因為明松深知自己剛才那一刀的威力，是他生平從未展現過的，那種凌厲的刀氣，是他畢生練刀所夢寐以求的成就，然而凌峯僅是揮劍斜封，不見如何作勢，便已封住了一切的刀氣，封住了所有的後勢。

華山派獨孤九劍“破刀式”就是厲害也不能厲害到如此犀利和天衣無縫的境界。

單憑這一招，明松便知道自己就算再練三十年，也無法破得了，更何況凌峯隨後揮掌一拍，便將急奔而去的快馬擋住，並且還擊得馬匹倒飛而起，那種雄渾的掌力，最少也在千斤之上，放眼武林，就算是號稱少林俗家第一高手沒有這份功力。

此刻，真陽子已經擺開架式，天地一片肅殺。

凌峯處立不驚，宛如天將下凡！

全場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太陽從東方的冉冉升起，大地光明。

這是決定兩人命運的一戰！不，這是凌峯的成名一戰，真陽子從他出現的一剎那，註定只是凌峯登上武林之巔的第一塊墊腳石。

真陽子長刀在手，向着一丈外的凌峯，一陣長笑道：“痛快啊痛快！三十多年來我從未遇過你這樣對手，今天可以盡興一戰！”點蒼山弟子得見自家掌門意態豪雄，不雄心萬丈，一齊呼叫喝采，聲震當場！卻不知真陽子這是心虛的一種安。

凌峯氣定神閒，長劍還在鞘內。

真陽子大喝一聲，登時把為他喝采的聲音蓋過，跟着運腕一振，大刀化做一連串的寒芒，在身前兩丈的空間狂飛亂舞，雙腳一步一步向凌峯推進。他藉着手下喝采聲助陣，乘勢以雷霆萬鈞的姿態，發動攻擊。

一丈距離在眨眼間越過，大刀化出重重刀影，罩向凌峯身上每一個要害。

大刀破風聲，震懾全場。

每一刀都貫滿真陽子無堅不摧的驚人氣功。

點蒼山的弟子此刻如痴如狂，大喝助威的聲響達到了頂峯，鋪天蓋地，震耳聾。

師孃、謝琳嵐及所有的華山弟子緊張得張口無聲。他們為凌峯擔心，是因為盛名之下無虛士，真陽子可是武林排名前二十位的高手，多年來縱橫不倒，確是技藝超羣，先聲奪人。

一陣似乎微不可聞的低，在凌峯手中響起，連大刀強勁的破風聲，亦不能掩蓋。

凌峯的長劍離鞘而出，像青龍昇天，大鵬展翅，先是一團光芒，光芒驀然爆開，化作一天光雨，漫天遍地向劈來的刀影。

一連串聲音響起，活像驟雨打在風鈴上。

每一點光雨，硬碰上無數刀影的尖端。

劍尖點上刀尖，盪出耀眼的光芒，星光熠熠，就是陽光普照之下，亦不能遮擋。

真陽子暴喝連聲，身形向左右閃電急移，每一變化，都帶起滿天刀影有如暴雨狂風般，由不同的角度襲向凌峯。

凌峯卓立原地不動，但無論真陽子怎樣攻擊，從他手上爆開的劍雨，總能點在刀影上，硬把刀勢封擋。

凌峯一邊擋真陽子的刀，一邊嘿嘿冷笑道：“真陽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真陽子仰天長笑，還未答話，便大刀一橫，直向凌峯攻去，一邊喝道：“我真陽子不是吃素的，看我取你狗命。”凌峯眼角也不望衝來拼命的真陽子。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兼且事起突然。

刀勁把地上的沙塵帶起，所有的都到一股使人窒息的壓力迫體而來，他們離開打鬥場中心的凌峯與真陽子最少有五丈的距離，仍到這一刀的兇威，身在攻擊核心的凌峯所受的壓力，可以想見。

長刀離凌峯只有四尺時，真陽子又一聲大喝，運集功力，全速擊去。

“獨劈華山！”這是真陽子一生刀技的華。他成名多年，作為點蒼山掌門，一生經歷無數大小惡戰，從剛才的手中，他知道凌峯的長劍至靈至巧，自己若在這方面和凌峯比高低，無疑自尋死路，所以化巧為拙，這一刀以硬攻硬，純以速度、角度、氣勢取勝，非常凌厲。

天地變。

所有圍觀的人停止了呼，只有數百個緊張得忐忑跳動的心。

凌峯這才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