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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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忙，請容許我為之前對小姐的冒犯向兩位尊貴的女士表達誠摯的歉意！”高大的青年整理了一下領結之後，變戲法一般在台面擺出了金屬量杯、過濾器，搗，冰夾等一系列器具以及那個最重要也是最神奇的調酒壺。

“先生，請問這一次，你又會呈現怎樣的作品呢？”艾琳娜見到台櫃後的青年瀟灑地將那隻長柄小勺在空中花式旋轉，在手指間翩翩起舞，也提起了興趣。這位怪盜先生也是一位技術湛的調酒師，自己以前與幾位大師在執行任務期間對此印象很深，而他絲毫不比黑市街巷酒吧裏的那些酒保表演差呢！。

“不許加烈酒，閨女還小”沈融月補充道，既然女兒看極西之域傳過來的雜耍有興致，便再飲一小杯也不礙事。

老祖微笑着頷首道：“如斯美妙的夜晚，兩位高貴美麗的女士豈能因此錯過良辰美景？又豈能因觀賞夜景談天論地亦或是話絮家常之時，手邊無一杯應景的潤喉之物？”呵，這位怪盜先生真會説話！連孃親也被他逗笑了呢！

高大的青年又將那黑的皮質手套戴上舉起，前後翻腕以示清潔。艾琳娜與美婦人亦被這小小的示意舉動吊起了好奇心，觀賞這名髮鬢花白的青年在燈光月之下，夜風吹拂中瀟灑的表演。

只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酒瓶猶如他手中的蝴蝶，輕巧地在夜幕中演繹出奪目的花式，盡顯帥氣。突然，青年又擺出略顯浮誇的姿勢將一個響指打出，還未等少女反應過來，酒杯邊立刻冒起冷藍的火焰！這位還在豆蔻年華的觀眾面容眼眸中出現了絢麗多彩的火焰躍動，她驚歎地發出了哦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合上了嘴。

老祖也有心炫技，心手眼並用，利落地將一個個酒瓶甩拋而起，準確地接住，身形移挪間，揮灑自如；在金屬量杯中注入數種酒水飲料與果汁糖漿，然後又反手食指與中指持握倒入調酒壺中，讓人目不暇接地數刀劈下，枱面上那剛凝結好的冰塊也整整齊齊斷成了十數個方正的冰塊。

而最重要的一步來了，只見青年雙手按握住調酒壺在前做有韻律的搖動，甚至還緊抿嘴閉上雙眼在耳側時而輕柔時而急促地搖動。艾琳娜想起了那幾位大師説起過這個舉動是為了更仔細受壺中的情形，他們甚至比喻成這是聆聽情人的請求，安撫她複雜難猜的心思！呵！這些老酒蟲真是的！一點也不在意自己這位在場的淑女呢！

那些酒保以此為生，讓人眼花繚亂的表演背後，在一片驚呼譁然和掌聲的背後，不知有過多少次單調的重複練習和努力學習才能將技藝純昇華到藝術！

其實自己只是喜歡這彩絢麗，如夢似幻的雞尾酒罷了，猶如自己幼時在橋下棲身遮雨處第一次看到彩虹時的歡喜一樣……

“伏特加，威士忌，龍舌蘭，白蘭地，嬌酒，葡萄酒，檸檬汁，石榴糖漿，櫻桃，葡萄，青桔，檸檬……絕影先生，您在那齊國皇宮內真是隻拿過那珍貴非常的茶葉嗎？”艾琳娜笑道，畢竟自己之前也飲用過兩杯了，這一次在看錶演時，認真回味與分辨，算是把吧枱上的物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呵，小姐這一下真是把我將死了，我以後哪敢亂來。呵呵呵。”老祖笑道，這小丫頭眼力見很高呢。

“明，可是要看到你的真本事呢。本宮之前為你誇下過海口。”美婦人心道，自己可沒品嚐過多少次他的手藝，今到此便罷了。

“是啊，先生，其實我和孃親真的不喜窮盡奢華的，晚宴委實太過豐盛了。不過，很好吃哦！”

“好好好，鄙人一定遵循兩位女士的心願。”老祖呵呵直笑，今天小試牛刀做了些極西之域的宮宴大餐還算值得不是嗎？

雖然艾琳娜的話語對幽冥老祖沒甚約束力，但自家好夫人就在眼前盯住自己，一臉揶揄鄙夷恥笑之，老祖也覺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明遊山玩水時找些山珍野味，時蔬河鮮也是不錯的！事情從急下，那齊國皇宮的御膳房倒是備貨齊全，讓自己技癢難耐罷了！

有這樣的好閨女，是能讓大人長輩省心不少的。

美婦人見自家情夫姘頭如此服帖，心中也是一陣暢懷。

她纖纖玉手拈住一隻樣式非常奇特，由紅玫瑰點綴的水晶高腳杯，抿了一口雞尾酒，酸甜可口，甘醇無比。呵！薄荷的清香使人心曠神怡，杯子底部的鮮紅果實是那樣地誘人，真是一個讓女人們無法拒絕，最後心甘情願一飲而盡的甜陷阱！

而這便是所謂的烈焰紅天使之吻？當紅櫻桃放入再拉起時，那鮮油上的漩渦猶如嘴般開合，自己也真是愛極了這顆櫻桃在口中膩滑酸甜、這具有挑逗意味的情趣！這死老鬼的花花心思真是讓人難以抗拒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

神女宮大宮主此時斜乜吧枱後那高大情人的星眼麗眸中，不知不覺也帶有一絲只有花間子才明白的似水柔情。

兩人雙目偶一，即刻分離，但對他們來説也許是片刻，也許是許久。

一切相思纏綿的風花雪月，盡在這默契不言中。

“艾琳娜小姐，來，這是專為你準備的『星空』。能再為我説一下西域諸國是如何馴化水的，好嗎？”

“先生，你的手藝再一次讓我驚歎了。這便是那最經典的，靈出自大師名畫星空的古典款？？”

“然也！小姐真是好眼力！”青年也是對少女的眼力讚歎不已，只覺自己沒有明珠暗投，少女對自己的作品左看右看，一臉驚喜，顯是喜歡的。

死老鬼之前帶丫頭去她閨房參觀時説什麼少女心的顏，是指粉藍和粉紅，但這杯雞尾酒的顏是有着明顯分層象徵着黑夜與星空嗎？也是討女孩子喜歡的淡藍與淡黃……

少女見自家孃親略有所思，便在她耳邊小聲解釋了那副名畫創作誕生的典故，以及與那位大師筆下炫目的奇幻圖畫。而那副名叫“星空”的名畫的主體顏便是如此。眾多調酒師們由此來紀念大師那情的活力與漫的情懷也不斷改進最初“星空”雞尾酒的調製配方和味型。

沈融月想道：艾琳娜雖然是地位尊貴的教會聖女處事理智但也是少女天，天真漫呢。

不過沈融月也對極西之域的一些人文風俗產生了興趣。她想知道自己的小丫頭生活在一個怎麼樣的環境裏成長的。自己真是個不稱職的母親，那一夜把孩子嚇壞了，以致相處了一個月，卻是對她的過往瞭解甚少。

唉，我要是直接詢問她以前過得好不好，苦不苦，有什麼朋友——這樣做，到底是不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這樣問，在她眼中，我是不是果然別有用心？是要利用她？

苦也。

美婦人面帶微笑鼓勵着少女繼續言説關於“水”的延伸話題，心也對她愈發愛憐。

“孃親，那我便説了哦。”艾琳娜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藏書館看來的歷史，結合現今人們傳頌的典故，娓娓而談：“早在『開拓與繁榮』紀年之前，教宗芙羅麗娜冕下還未成為聖人之時，嗯，也就是兩百四十六年前，她還是在擔任教區主教時，水務公司在她的諭令下，先後接管了西昂、布加勒斯特、雷丁堡、貝里克庫等八座城市的城市用水系統，而工程改造完成時，這位上千年來，讓幾位聖人教宗也沒可奈何、收割人命的死神終於屈服了，城市人口的死亡率大大降低，可以説是徹底馴化了水。”

…

…

“而教會人員也因此從救助病患導致人手稀缺的困境中解了出來。現今，我們只需要派遣專業人員定期檢測蓄水池水質、滅殺老鼠和蚊蟲，排查下水道故障。如果這些人員在地下複雜的下水道系統中出了意外，教廷便會派出獵魔大師也將這一批在陰暗角落中的物滅殺了。而我……也參與了其中幾次行動，並存活了下來。”

…

…

“芙羅麗娜冕下是位雄才偉略不輸於男子君王的聖人，是她將眾多王國聯合在一起，開創了『開拓與繁榮』紀年。她鼓勵商貿、航運、擴張，是她將教國因上一次聖戰損傷的元氣恢復，影響力也空前壯大，將榮光播撒到了新大陸，使這些原住民也開始信仰神主，而冕下也將先進的用水系統毫不吝嗇地分享給了原本異教徒所在的城市。在這兩百多年曆史裏，所有應許之地上的王國皆發行過冕下頭像圖案的金幣，可以説我們是受她看護庇佑成長的，不少年輕女子都將她這位活生生的傳奇視為偶像呢。”説到這裏，艾莉娜也想起了那位慈祥的女聖者，賜予自己名姓，呵護疼愛自己的情形。她乃奉獻己身侍神、近神之人，而孃親和她一樣美貌與強大，我怎能奢求更多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愛？

“真乃奇人也，何止不輸於男子君王，這般懷，古今天下又有幾位英雄豪傑擁有？”沈融月讚歎一聲，心道這位教宗在淺的情報中大而空泛，極盡吹捧之詞。不想由小丫頭這般闡述一番，還真是一位有心天下的女前輩。堪比活神話，那些好死不如賴活着，苟且偷生的縮頭烏龜，有幾個肯出來做事的？不僅如此，她的能為實力更是驚人！今便是這位前輩助本宮封鎖穩定一方天地將那域外天魔斬滅！

神女宮大宮主沈融月本就是一身能為通天的十一階大修士，對異域那位女教宗，心中只有敬服而無畏懼之心。這般引領億萬民眾的懷、開疆拓土的雄心和通天徹地之能為，她的存在便是一域的百年曆史！就憑這“用水系統”一個前所未有的詞彙，稱呼一聲萬民之牧首有何不可？可笑那些明明有能力的修士卻不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只知窩在老巢修煉，一昧汲取天地元氣靈脈，竭澤而漁，不思天下憂患！就這慫樣還想攀得十二境之巔峯？

元神空間內，幽冥老祖聽得對面自家夫人一番慨，也是明白仙姬美人兒在説人説己，自己便是她口中不思進取的縮頭烏龜。自己的格局看似大，曾經縱橫四海不假，但卻又沉醉在酒池林的温柔鄉，不再鋭意進取。極西之域的動靜不甚留心——自己都結了什麼三教九的“生意夥伴”？層次太低了！虧自己當年也到得過西陸和所謂的“新大陸”的。

老祖心念一動，掏出一個珠寶小盒：“小姐請過目。”

“誒，這年份，這是教國第一次發行的神聖盟約！距今六百多年了！”艾琳娜還真虧沒少在神庭的藏書館待著，歷史典籍很是悉。據金幣上的語言，年份，設計款式認出來了這枚古董。不過她也沒明説金幣上是哪一位教宗的頭像，畢竟這位榮歸神國的聖人名諱，在當年諸國中的名聲太過兇殘，自己隨意言稱着實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