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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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芝草，外藥還有數種妖獸的內丹，有幾種你也在前些子裏在，典籍裏見識到了，他去採集，斬殺的。”沈融月側頭看了數眼，狀況還算正常。

“那豈不是珍貴異常？孃親為何不留下自己自用了？遇到危急情形也能有逆境翻轉的手段啊。我豈能隨意拿走這樣珍貴的丹藥？”艾琳娜早就想這樣問了，所以得了些口風便將自己的疑問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丫頭，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免得宮主大人説道某家小裏小氣。你可不要搞錯了！”老祖也是有關注周圍情形，見縫針便給自家夫人解了圍，果然哄得這名仙姬美婦開心顏。

“好閨女，這傢伙可是有點身家的，儘管壓榨，他若是小氣不肯給，為娘幫你拿過來。順帶削他一頓，叫他不老實！”美婦人豪氣地説道。

“那，那也不太好吧？”少女回過頭來，面有些古怪：自己是碰到個揹着禮物行囊的老爺爺了嗎？絕影先生的年齡？呃……（前一章我説過中秋節的梗沒在十一期間拋出來有些遺憾，但是聖誕老爺爺送禮物的梗我倒是接上了，好奇妙--）“沒什麼不好的，不拿白不拿，呵呵呵！喂！下面的傢伙，老實點！聽到了沒？打起神來！這些物資也得認真點！出了差池，你沒法找第二份！”婦人探出窗外向下吼道。

老祖聞言見狀，面更苦了！這是潑婦罵街的氣勢啊！

自打遇見這女人，子就沒法過了！一見誤終生啊！首先是自己的老巢被搗了，被仇家打到半死，然後又要與魔人拼死拼活，更要去當個教書先生！苦也！

晚上一定得好好收拾這婆娘，重整夫綱！哼哼！

老祖想是這麼想的，但是手底下的動作、心神投入不由自主地更是專注了。因為此番煉丹，委實是太過匆忙，這些珍稀芝草，妖獸內丹，礦石外藥的處理各不相同，有些講究新鮮，有些講究三蒸九釀，眼前也是藉助天地靈力與術法來“洗刷，料理，加工”這繁多的靈材罷了，若是稍有差池便是“藥物非種，分劑參差，失其紀綱”！到時候就不是神丹出世，天地生妙象，天地出玄音，而是“飛龜舞蛇，愈見乖張”——“嘭”！

正當老祖專心眼前功夫時，卻聞頭頂鳳輦中的兩個女聲談。

“看到沒！這人就是欠，不要怕他……”老祖話未聽完，心中便“噗”地吐血三升了！

“孃親，這樣説人不好吧……”呃！還是小丫頭有人情味！

第七十六章開合乾坤造化權，鍛鍊一爐真月（三）合虛山天都峯頂，幽冥老祖逞絕藝，神峻仙峯孕神奇！

風雨興狂雷不絕，天崩裂人皆俱，祥瑞霞光撫世安！

老祖此番動作，引得天地丕變，合虛山地界鳥獸驚散雌伏，窩在巢瑟瑟發抖。愚昧世人也是驚慌奔走，惶惶不安，掩門蔽户，小兒止啼！

直到——遙見那座終年雲霧繚繞仙峯處的空中現出了萬千裏一大片霞光，上半齊整如截，宛如一片光幕，自天倒懸若錦傘；下半一縷彩煙相連，傘沿卻似有無數瓔珞蘇垂下，十餘種顏互相輝映，變化閃動，幻成無邊異彩，一會變作通體銀，一會變作半天繁霞；當中湧現出大小數十團半圓形的紅白青綠紫各光團舞動，芒四，輝耀天中。而極光初現，千里方圓連綿不絕的山脈合圍的錦繡平原，頓成了光明世界。更有近水遙山，一齊倒影回光，霞影千里，相隨閃變不定，耀眼生花，天際邊數道彩虹映襯，一眼望去美不勝收！

世人驚歎！文士驚呼！修士驚喜！

何故？

仙峯頂處，正有兩位不世高人各據乾坤分坎離，左右開引濟柔剛，太極造化生陰陽；陰陽醖釀千萬象，妙數乾坤十指藏！

山腳平原人落處，有見地的修士自然明得些許緣由，而那些懵懂婦孺只做瞠目結舌，大呼小叫；無知文士只嘆自己不能妙筆生花，七步成詩！

一處稍大些的院落，數名官家模樣的人士聚集在了一起，討論着此時的情形。

“老張，此番神異天象變故是有何玄機？是否是與前些子朝廷委派到此地界的修士們有關？”一名武將模樣裝扮的中年男子詢問身邊與自己年歲相仿的儒士。

“意文兄，你心中早有定見，何需再向我確認？倒是你我今遇見了一樁天大機緣！你我若是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窺得更高修行境界，不妨一同觀想悟天都峯上世外高人對天地大道的術法演化！”張姓儒士望着天際處捋了下邊的有些花白的鬍鬚，微笑道。

“你倒是抬舉我這個人了，我哪能看得明白其中關竅？你們修行術法多年倒是有些希望的。”容貌豪的武將自嘲資質不如他人，連連苦笑。

“誒，意文兄，你此言差矣！武者首重自信！任何時候都不能失了信心，失了信心就是真正無用！你我多年相處，也是知知底，意文兄注重實際，不好高騖遠，對武技磨練勤懇，我自愧弗如。但天與不取，便是違了天道！機緣不把握，今後不知將生出多少悔恨！你不信便去瞧瞧那處，前些子裏來的那些修士是不是在抓緊時機悟天地自然之理？”儒士與武者相多年，自然不忍心這位同袍、道友、同門就此蹉跎。

“老張，還是你們這些每天舞文墨的明得道理多些，高人不吝展示妙法給吾等觀想，我自當勉力接下這般好意！可不能和尋常婦孺一般把這番奇象當成天上仙人做法，施了個生平未見的煙花絢麗吧！”武者男子被好友一通説道，心中也湧出一股豪氣：太極剛柔之道，我自小打磨，由此着手考量，必有收穫！

“張大人，李大人，大家都知曉在場眾人就你二位一文一武是多年前朝廷調遣來此守護安寧的修士，也可謂是此地的父母官。你們也別再説啞謎了，可否向我等老朽解説一二，是兇是吉？”一位年歲頗大的鄉賢老翁問道。他身後也是幾位駐杖老叟神不一，翹首期盼自己給個説法。

“霍老，在場眾人您年歲最大，威望最高，我與老李承您不少指點，是以父母官一説委實言重。您且寬心，此天象乃祥瑞吉象！你想啊，之前烏雲蔽，愁雲黲淡萬里凝，好不森然；而如今雲銷雨霽，霞光萬丈，月同輝，一派祥和是不是應了咱們大荒合虛山月同出的典故？

…

…”儒士聞言也沒糾結眼前“機緣”，而是彎下來耐心與老翁解説安撫，説是世外高人就此演法，正其合虛名號，從今以後此地必將人傑地靈，能人輩出，子孫後代福綿不盡云云。

武者男子也不由好笑，這般八面玲瓏的好友真是個妙人！哄得眾人喜笑顏開。説是機緣機緣，他自己卻也不甚在乎的。我與他的肩頭上的職責又重了幾分不是？呵，子孫後代福綿不盡……也得靠東域諸多修士合力捍衞！自己豈可落人身後？

合虛山正名？呵，我李意文倒是愧對父母取的好名字，現今還是個三五老一個。但我始終覺得眼前這老張很順眼，很有人情味。我與他在此成家立業，紮多年，受霍老恩惠良多，也不止這位，也有不少人的……雖説是歲末時節，但兵者詭道也，不可麻痹大意。今來了這麼一出動靜，加強戒備，嚴防魔宵小才是！

這可謂人道乎？

這位素來堅韌沉穩的武者男子心中似有明悟了。

而不同於官家府邸眾人一團和氣，主賓和諧，其樂融融。村落山腳處的修士駐地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數名出身來歷不一、修為高強的修士為不受旁人干擾均找了一處僻靜所在，瞪大了眼珠仔細觀想天空中的靈氣靈韻運化，生怕錯失一點細節。神情興奮，狂喜，嚴肅，恍然，冥思，苦想……心中也不住長考，與自己修行的功法法門關竅之處進行應照，口中也是喃喃自語、唸唸有詞：“道本虛無，道運復循，有無相生，有反才有正，有弱才有強，一切有無而生，同是謂太極……妙哉！妙哉！”此人應證功法典籍所載一臉興奮！

…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即為大，即為太極，借力而生，名為太極。此番景象雖宏達非常，影響了千里地界，但也不可稱『大』稱『道』，卻也極為不凡！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修士在我們前些子駐紮的峯頂進行天地演法？我宗門裏可沒有這般修為的長老！若是能有幸討教解惑一番，那才是不虛此行了！”此人心中深知自己能為淺薄，只想不恥求教！

…

…“弱能生強，柔能克剛，相生相剋……此謂天下萬物，也謂死而復生之力量。此番演法絲毫不差！如此龐大的靈力脈居然順服如斯！我差得遠了！”此人確立道標，心中暗立決心誓要從頭修過！

…

…“以靜生柔，以柔藴氣，藴自然之氣便可藴自然之動。嗯！果然如此！我若是能將此理融匯於心，貫徹於行，想必破境也指可待矣！”此人找到關竅，獲益匪淺！

…

…天地自然之大道！上下求索，雖朝夕不倦，但何其難也！

眾位平素裏眼高於頂的修士本以為自己被大秦宗室調遣至此窮鄉僻壤修繕法陣委實小題大作，並且今還被一紙文書秘令趕下天都峯頂有些氣忿。而如今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演使天地妙法，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這些尋常江湖人士也必須仰視的所謂修士還只是井底之蛙罷了！峯頂上的高人莫不是自己宗門所附依的名門大宗宗主？自己一干人等才區區七階修為，哪能與動則皇極境的大修士相較？

且不表眾位山腳下在駐地的修士們如何作想，有何獲益。距離此番天地奇象最近處的少女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因為身為她義母的神女宮宮主沈融月對她期待極高，為了增進少女的實力從而在龍血天墓那危機四伏的險境中存活下來，更是不惜一切代價來夯實她的道基，使她那“昊天罔極”的資質不會因揠苗助長導致明珠蒙塵。

之前沈融月的姘頭情夫那位假名絕影的高大青年不吝損耗功體施展道言頓喝手段也是導促少女能更好、儘快將東域術法路數真正融匯於心，不至於過於費天丹功效——聽了自家夫人讚不絕口的那次劍術對決絕地反擊之後，他也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