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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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賞玩之際，艾琳娜察覺到了異狀，便出聲詢問了：“嗯？天變暗了些？起風了？孃親，怎麼回事？我覺周邊的天地靈氣全匯聚到天都峯上空了！”

“無妨，我們在此觀看便好，莫要驚擾那人搗鼓物事，等會便會有天地奇象出現。”

“哦？天都峯上有修士居住麼？這也難怪，此處也着實是個修行的風水寶地，靈氣充沛。我們是否叨擾此地主人了？”艾琳娜聽了自家孃親不慌不忙的回應後還以為闖入了別人宗門駐地，引發了山門大陣的預警。

“呵，丫頭你倒是過慮了，東域地域廣大，仙山靈淵多不勝數，今來此，也是討了你的彩頭，讓此名聲不顯的合虛山得以正名罷了。”美婦人寵溺地撫着少女的額頭想起自家情夫與自己的謀劃，便説了些中個原因。

“峯頂那人是要做什麼？既然需要我與孃親的協助，為何卻不出言邀我們上去？”少女聞言，瞬間對自己產生了疑慮，為什麼要討自己的彩頭？是要拿自己怎麼樣嗎？

她對眼前這位尊貴的女又敬又愛，其實也是很怕的，格里斯主教出於信任才將自己由眼前這名為母親的絕世強者出遊至此……應當不會有什麼兇險的。

“傻丫頭，何須驚慌，為娘又不會吃了你，怎麼的？你這點勇氣都沒有，如何在天下萬民前站得住腳？”婦人見得少女有些驚疑，便出聲安更有勸導之意。心中也有些懊悔當初那晚心神失守情緒失控真是把她嚇到了，讓自己與她產生了難以逾越的隔閡，以至於自己盡力彌補也無濟於事……

“孃親，對不起。我……”少女身形一顫，聲音也變得囁囁嚅嚅，顯然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説道了。

“唉，傻閨女，你哪需對不起孃親，是為娘做的不好啊。”

“孃親——”

“誒！”這位天下難有敵手的神女宮宮主此時也是沒了辦法，只得也抱住了眼前這位曾經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堅強少女，兩人均覺尷尬，一個出言不慎，一個糾結過往，又或者皆有之。於是誰也再沒開口，默默無言。一時間鳳輦內的氣氛如同外面雲霧鎖一般。

忽然一陣清亮的男子人聲從上空傳來：“諸般修行功法，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書千萬篇。人若不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羅天。小丫頭，你可是拘泥表象，庸人自擾了！且注意來！”

“孃親，這是什麼意思？”

“呵，這句話無需深究，你且聽聽，聽過忘不忘得了，就看你的造化了！”美婦人聞言神一震，死老鬼有辦法！

“哦。”少女懵懵懂懂應了一聲，抬頭望向天外。

又是那道聲音緩緩傳來，不過此回卻是若洪鐘大禹一般雄渾：“虛無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氣，一氣分陰陽，陰陽為天地，天地生萬物，太虛太無太空太玄，杳杳冥冥，非尺寸可量，浩浩蕩蕩，非涯岸可測，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大包天地，小入毫芒，上無複，下無復淵，一物圓成，千古顯，不可得而名者，聖人以心契之，不獲己而名之曰道。以是知心即道也，故無心則與道合，有心則與道違。惟此“無”之一字，包諸有而無餘，生萬物而不竭。”剎時間方圓百里天象隨着男子雄渾話語而變幻：八風湧動，雲霧靈氣盤繞天都峯山岩而上，上空雲層翻湧，之前明媚燦爛的陽光早被烏雲遮掩，天昏暗至極，雷鳴鼓動，電光閃爍。大有山雨來風滿樓之勢，竟是有些讓人不過氣的沉重。

艾琳娜明白這便是眼前孃親所言的天地奇象便要開始了，峯頂那人作法讓自己觀奇象嗎？這般道法，氣象不凡！這便是東域修行界所言的“道”，自己難以揣透明白的“道法”嗎？那盤旋的雲象便像那陰陽魚一般……

“天地雖大，能役有形，不能役無形。陰陽雖妙，能役有氣，不能役無氣。五行至，能役有數，不能役無數。百念紛起，能役有識，不能役無識。今修此理者，不若先煉形，煉形之妙，在乎凝神，神凝則氣聚，氣聚則丹成，丹成則形固，形固則神全。”

“丹？為何我修行一段時也無法在體內受到內丹？煉形凝神氣聚？該做何解？”少女只覺自己快要抓住那一絲玄之又玄的答案，卻是無法戡破最後一線關卡。

“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本來無一物，何處有塵埃!能昧此理者，就於忘之一字上做功夫，可以入大道之淵微，奪自然之妙用，立丹基於頃刻，運造化於一身也。”

“忘？剛才孃親也説忘不忘得了，看我自己？造化，可做創造化育，事物的產生、變化、發展、消亡。也可做運氣，福運之解……這究竟是要我忘卻什麼呢？”少女等了片刻，等到“觀之寂寥而無所睹，聽之杳冥而無所聞，惟以心視之則有象，以心聽之則有聲”便再無言語聲音了，只好凝眉苦思一切可能，而一聲驚天霹雷就在鳳輦外炸響，轟隆一聲便把她驚得如貓兒一樣跳起，摟住身邊那位身材高挑的美婦人。

“乖啊，不用怕，都是那個人搗鬼，嚇着閨女了哦！待會孃親去找他算賬。好了好了……不要怕……”沈融月此時哪有什麼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質與架勢，她眉目神只有慈祥與寵溺，眼中只有這位嬌柔的少女。

“孃親，嗯~~”艾琳娜嚶嚀了一聲，臉蛋唰地紅了，但是她不想從眼前婦人的懷中起來，“母親”的氣味，“母親”的心跳，“母親”的愛撫，“母親”的安撫，“母親”的手，“母親”的肌膚，“母親”的香……好温暖，好寧靜，好柔軟，好好聞……

“咔嚓”電閃着一道道白光，像揮舞着一把把利劍映襯出鳳輦內兩位絕世佳人相擁的身影；隨後又是一陣隆隆的響聲，好想在空中擊鼓，促使得少女又是往婦人懷中一陣蜷縮。緊接着，黃豆大的雨點紛紛落下來了。

“嘀噠，嘀噠”響聲越來越大，“嘩啦啦"瓢潑大雨來了，那雨猛烈極了，霎時間，空中彷彿神魔亂拋，從那灰濛濛的雲中撒開千絲萬線，漸漸的將天和地給縫合了。雨還在下着，雨柱又猶如一排排利箭傾斜着向地面。

“我們去上面看看是誰搗鬼好不好，孃親待會讓他給你賠罪！”婦人拍着少女的香肩柔聲道。

“嗯~”少女把頭側向窗外，卻把身邊這位尊貴的女摟得更緊了一些。

“閨女是怕雷雨嗎？”婦人揶揄笑道。

——換來的是少女嬌羞不語，火燙的臉頰摩挲，把婦人前宮裝出的雪膩擠壓得香四溢，引得沈融月一陣嬌笑。

“雨要是更長久些就好了，我可抱得更久一些，這是我的母親，孃親，媽媽。”少女心想，“我也許明白了，也許也沒明白呢。那個人是絕影先生吧？他説的沒錯，我太拘泥形式或者説是源了，這無所謂道理對錯，而是在於自己的心靈，是我做的生份了，我只要遵從心意，不要在意血緣，身份，地位就好……”幽冥老祖此時在天都峯頂擺出陣勢，祭起一尊丹鼎，在法陣中央運使拳腳功法，一招一式竟是尋常可見的太極雲手，拳架上下相隨，隨屈就伸，沾連黏隨不丟頂，“掤”

“捋”

“擠”

“按”

“採”

“挒”

“肘”等手法也不含糊，顯然也得太極拳法要。這稀疏平常的拳法配合他那奇特的宗師功體使出，攪動風雲變幻，順帶截取天地靈氣彙集丹鼎之中，而真可謂是仙風道骨的一派宗師！不過這也是他此回顯出的皮相是那元神本體温潤如玉，飄逸俗的姿容罷了，要不然這“夜黑風高”，雨驟雷急的時節，旁人見他那鐵塔般的身軀披着一身黑袍，還真會以為是一尊魔神在此呼風喚雨作法。

“丫頭可是要看仔細了，那座法陣算得上是合虛山的靈陣腳，是可以牽連此地界地脈之力的，調動使用後便能行那奪天地造化之事……”沈融月給少女面授機宜，引得少女也伸頭張望，不住點頭。

上一次誅魔一役證明了此法可行，十一階絕世強者實力縱使有差距，不説是難以分的勝負，就算是百戰爭也難言得生死。所以數方合計便有了調動地脈靈力輔助主戰者的戰鬥方式，事實也證明此法可行，短短數時辰，便將那霸象魔侯困住，斬殺，而且身邊這位少女又有使那光明教會聖器，消除那魔人殘魂的能為，可謂是乾脆利落掃除一尊禍神！極大鼓舞了東域修士的士氣！而眼前下方之人便是這誅魔計劃的謀劃者之一……還是有點用嘛。

“二位仙子屈尊，玉趾親臨鄙人寒舍，有失遠，更有違待客之道。”雖然自家好夫人近在眼前，心中暢快非常，但幽冥老祖也是沒停下手中招法動作，通過自身對五行靈力超乎絕大術法修士的知靈覺，準確判斷出上空翻湧盤旋的主要靈力“大小”，轉方向和部位，有着莫大威能的招法後發先至，急則急應，緩則緩隨，審時度勢，因勢利導，將來勢兇猛的靈力濤順着既定脈匯入那丹鼎。

“少宮主，你，可是忘記了？”這冷不丁的一句話，有些沒頭沒腦，直到沈融月推了這嬌憨的少女一把，艾琳娜才回過神，看到了婦人一臉鼓勵神，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反問了一句：“謝先生指點，不過，我該忘記什麼？”少女説罷，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生怕這個答案不對，又望向了自己的母親。

“好！不愧是個冰雪聰明的小丫頭，宮主大人，你可是要頭疼了。”峯頂那個高大健壯的青年了一口涼氣：伶牙俐齒，耍小聰明啊！答案可以説是對的，但是東域修行是講究修心修，鬼知道她丟掉那“知見障”了沒有？

“你才明白?這丫頭你來管束幾，我樂得個清閒！”美婦人笑了，當初她也是被她這善於歸納總結的小聰明搞得有些頭疼，導致修行起來進境不大，是似而非。

“嗯？孃親？我不要絕影先生教導！你，這是把我……”艾琳娜一聽就急了，這是千里迢迢把她誆來了？

“哦，對了。這個男人你見過的，還算有點能耐。東域各大宗門王朝都有禮物贈你，偏偏就是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還沒給乖女兒彩禮，你得使勁敲詐啊！呵呵呵。”艾琳娜聽了面羞紅，小腳丫在鳳輦中一陣亂蹬亂跺，銀牙幾要咬碎！剛還受這個壞男人指點化消了自己與孃親的心結，還以為他是個好人，誰知道是來搶自家孃親的？偏偏又不好當着母親的面去指責那個高大的青年，呸！什麼青年？明明就是一個恆定了體型巨化術的獸人！什麼能耐？一個有着野獸靈魂，滿腦子只有慾的狂人！對，沒臉沒皮的下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