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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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將軍道:“歷年大獵我衞軍只有苦功而無功勞,這些秦人不來便罷,來了正好讓他們見識一下衞軍的厲害。”忽然遠遠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衞十一營楚將軍可否在此?”史將軍微一皺眉,道:“咦,聽聲音好像宮內的太監。”楚錚翻身下馬,道:“楚錚在此。”一個管事太監模樣的人騎着馬氣吁吁地來到眾人面前,見楚錚了上來,乾枯的臉上強擠出幾分笑意,道:“皇上有旨,請楚將軍到駕前侍候。”楚錚一愣,道:“末將奉旨帶領衞十一營為前鋒營,職責所在,不敢擅離。”太監笑道:“皇上已經考慮到了,命衞軍九營史將軍和十一營副將鄧世方將軍負責前鋒營之事,楚將軍快隨我去吧。”楚錚明白了,這份旨意其中恐怕還有趙的意思,否則鄧世方一個小小的副將皇上不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的。兩年前趙與自己關係尚佳時,經常閒逛到衞九營,對鄧世方也是認識的。此番儲君趙慶留守京城,趙這個女兒當然要陪着趙王了。
楚錚無奈地對史將軍和鄧世方説道:“只好有勞二位了。”史將軍目羨慕之,道:“楚將軍放心,這邊有鄧將軍和末將在,絕不出任何差錯。”楚錚隨着那太監一路疾奔,來到趙王龍輦車隊附近,兩人下馬,那太監道:“請楚將軍稍等。”那太監走過去與一人説了幾句話,那人轉過身來,臉陰沉,在袖外的右手上包着一層白布,正是大內總管連奇。
楚錚似笑非笑,拱手道:“末將參見連總管。”連奇哼了一聲並不答話,他身邊一人説道:“楚錚,前晚是你打傷了連總管?”領路那太監忙介紹道:“楚將軍,這位是宮內御醫房總管包公公。”楚錚記得那天趙茗提過這人的名字,這位包德生包公公與連奇一樣,也是宮內不為人知的四聖衞之一。
連奇臉一紅,這包德生怎麼當着這麼多人把這事説出來了。
楚錚微微笑道:“那是連總管手下留情,晚輩又過於莽撞,一不小心傷了連總管,還請二位公公見諒。”包德生看了楚錚半天,那在太平宮他是見過楚錚的,只是當時楚錚人事不省,奄奄一息而已,真沒想到那麼重的傷這少年兩天不到就痊癒了。包德生突然笑道:“即便如此,楚將軍武功之高也是當世罕有了,不錯,果然英雄出少年。”説完故作親熱地一掌向楚錚肩膀上拍去。
楚錚不敢大意,側身閃開了,包德生雖是拍向自己肩部,但萬一他變招,頸部可是要害之地,那麼近的距離以包德生的武功自己絕對躲不開。
包德生一掌落空,微怒道:“怎麼,楚將軍看不起咱家麼?”包德生又上前一步,不過這一步的步子大了些,直踩向楚錚腳腕,若是踩實了楚錚這條腳非殘即斷。
楚錚退後半步,冷哼道:“公公好意,末將心領了便是。”包德生順勢又向前一步,另一腳足腕一抖,幻出三道足影仍踢向楚錚下盤,只是動作相當細小,旁人不注意還未必看得出來,口中説道:“曾聞長公主道楚將軍乃口是心非之徒,不知是也不是?”楚錚見包德生步步緊,心中不耐煩,凡塵臨終前將龍象伏魔功的功法心得盡數傳於了他,楚錚已非吳下阿蒙,對以拙破巧一道領悟頗深,左腳抬起反向前大跨一步,便將包德生此招化於無形,同時雙拳齊出,成天地橋式轟向包德生,心中暗道:去你媽的。
包德生沒想到楚錚全然不顧旁邊還有眾人在看着,撕開臉皮大打出手,措手不及之下勉強伸雙掌去擋,只覺得一股磅礴大力洶湧而來,還好他所練功夫出自葉門旁支,對卸力一道頗為通,且又不像連奇那般全無防備,忙掌勁連吐帶收,借楚錚之力向後退去,只是腳下踉踉蹌蹌退了五六步,最後在地上打了滾才完全卸去楚錚之力,姿態狼狽之極。
楚錚見他居然毫髮無傷,心中倒也有點驚奇,正上前痛打落水狗,忽然眼角餘光掃見趙從車隊內走出,馬上鬆開架式垂手站立。
包德生羞憤之極,尖叫一聲向楚錚撲去,卻聽趙喝道:“住手,你們這是作甚?”楚錚快步走到趙身後,委屈地説道:“公主,他們要打微臣。”趙進來時正好見到包德生撲向楚錚,她知道這兩人是大哥的心腹,聽了楚錚此言更是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連奇和包德生面面相覷,沒想到楚錚毫無武人之風骨,居然先告狀了,一時間吭哧地説不出話來。
楚錚想到畢竟是自己大打出手在先,雙方各有過錯,也不在此地多做糾纏,便道:“公主,皇上找為臣所為何事?”趙想起父皇還在等楚錚,狠狠地瞪了連包二人一眼,對楚錚道:“先去拜見父皇吧。”包德生望着楚錚和趙的背影,搖頭道:“這小子真是卑鄙。”連奇冷冷説道:“正因卑鄙,才更為可怕,此子絕不可久留,否則對儲君極為不利。”包德生道:“道理誰都懂,但不是我説句喪氣話,這小子武功恐怕已不在你我之下,長公主因公主之故又似對他有些縱容,她若不想出手想除掉這小子,其他人就更難了。”連奇咬牙道:“只要留心着,總會有機會的。”趙王面容似又蒼老了些,但神不錯,自從知道儲君側妃懷孕之後,他似也看開了些。前幾趙茗與他商量了趙的婚事,趙王想了許久,覺得妹妹説得在理,趙嫁於楚錚可以緩和楚家和皇室的關係,兒子既然不成器,只能指望孫兒了,即使那楊妃生的不是男孩,別的嬪妃也可生嘛。
只要有妹妹在,好好栽培未來的皇孫,趙家還是有希望的。這以後的數十年內,楚家只要不造反便可,楚名棠既然有心一統天下,那就讓他去吧,此番大業沒個十年以上是完不成的,如果孫兒能爭氣,那整個中原還不都是趙家的?
楚錚走到龍輦下,俯身道:“末將楚錚參見皇上。”趙王微微頷首,道:“平身。”楚錚道:“謝皇上。”站直了身子偷偷往一旁看去,見父親楚名棠站在那裏。楚名棠身為當朝太尉,當然跟隨在皇上左右,方令信倒是不在,儲君在京城監管朝政,他作為百官之首留在京城輔佐趙慶。
楚錚試着從父親臉上的表情揣測皇上召見自己的用意,卻見楚名棠雙目微合,眼觀鼻,鼻觀心,看都不看楚錚一眼。
趙王忽然問道:“楚錚,你身上所披鎧甲是否是當年王老侯爺的麒麟甲?”楚錚答道:“正是。”趙站在父親身後,不由得小聲問道:“父皇認得此甲?這可是件寶物,軍中尋常的弓箭對此甲本無效。”趙王悠然道:“朕怎會不認得,當年王老侯爺身披此甲在京中大校場挑落大趙一十七位大將,朕尚是個少年,曾親眼目睹。名棠,王老侯爺的雄姿恐怕你也沒見過吧。”楚名棠躬身道:“確實,微臣與家嶽相處時甚少,未曾見過他老人家的沙場英姿。”趙王嘆道:“此景猶如昨般歷歷在目,不想一晃已是四十年過去了。”看了看楚錚,趙王想到妹妹趙茗所説,此子諸類才華均為大趙國青年子弟之冠,何況兒是真心喜歡他,那就稱她心意吧。
趙王道:“楚錚,你到龍輦上來。”楚名棠一驚,道:“皇上,君臣有別,此事不妥。”趙王笑道:“有何不妥的。名棠,還有郭懷,你們二人也上來吧。”楚名棠和郭懷對視一眼,不知皇上是何用意。
趙王道:“此地又非朝堂,也不是請你們上來坐龍椅,朕有事與你們二人相商。”楚名棠和郭懷見趙王如此説了,猶豫了一下,走上了龍輦。
楚錚跟在父親身後走進龍輦內,只見裏面足有上百個平方,設施一應俱全,不由得想到過段時柳輕如和蘇巧彤等人要與自己一同南下,是不是也打造一輛這樣的馬車,就是不知需要多少時。
趙王坐到一張緻的梨心木案前,案上擺着幾樣緻的小菜,趙王命楚名棠和郭懷二人也坐了下來,對楚錚和趙笑道:“朕讓宮女太監都出去了,由你們兩個小輩來為朕等倒酒。”郭懷忙起身道:“皇上使不得啊,怎麼讓公主來給微臣倒酒呢。”趙王道:“郭懷你坐下,朕自有朕的理由。”楚錚突然隱約猜到趙王是所為何事了,偷偷地看了趙一眼,只見她面若桃花,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王看着這兩位當年的至,嘆道:“名棠,郭懷,朕和你們二人有多少年未曾坐到一起了?”郭懷想了想道:“至少十年了吧。”趙王道:“是十二年零三月整,那是名棠快要去平原郡赴任,郭懷是從北疆大營回來探親,在宮內御書房內,朕的記還不壞吧。”楚名棠也是記得的,那正好是妹妹楚琳的生,只是他沒想到趙王會記得這麼清楚,不由得心頭一熱。
趙王端起酒杯,道:“名棠,郭懷,記得當年朕與你們在那左家巷子裏的小酒館初次飲酒便説過,你們二人後必是大趙棟樑之材,如今一個是當朝太尉,一個是兵部尚書,朕所言果然不差,呵呵,來,為此乾一杯。”楚名棠與郭懷也心生慨,端杯一飲而盡。
趙王一杯酒入腹,臉上升起一抹紅暈,道:“朕已經多未飲酒了,這一杯就已隱約有醉意了。”楚名棠勸道:“皇上,還是請以龍體為重。”趙王搖頭道:“朕已經很久未曾這麼舒心過了,你們回朝為官已經三年多了,而三人卻未曾再聚。其中原因便是因為名棠你,朕始終有心結在。”楚名棠垂首道:“名棠確是有愧於皇上。”趙王擺手道:“不説這些了,名棠,朕自知已時無多,回想這幾年朕也有不是之處,名棠你若是真的忠於我大趙,朕何必又計較這些。”楚名棠抬頭道:“皇上,名棠生為大趙臣,死為大趙鬼,此心可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