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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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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御東難得軟下聲音:“給你熬了糖粥,要吃嗎?”説來昨晚是有些理虧,他其實很少對她食言,她雖然不聰明,卻是記仇得很,答應她的事如果沒做到,小東西犟起來真沒幾個人招架得住,所以一早起牀他就先進廚房先給她燜了粥,最後把看火的工作給廚娘才去晨練。

嚴蕊同不假思索就爬了起來,胡亂撥開臉上散亂的長髮説:“要。”

嚴御東啜着黑咖啡,看着嚴蕊同捧着碗一勺一勺舀粥喝,模樣看起來乖巧得不得了。

如果光看外表,大概沒人能看得出她智商上的缺陷。

就算跳出父親的身份,嚴御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女兒長得十分標緻。她不是那種長大才漸漸出落得好看的孩子,而是一出生時就能看到大的漂亮模子,也就是因為這樣,當初他才會看了一眼就心心念念非把孩子拿回來。

嚴蕊同二歲多才上了嚴家的户口,户口本上母親的姓名欄是空白的,外人都猜測她是嚴御東年少輕狂不知跟誰出來的風種,當媽的養不活了才偷偷丟回來給嚴家。

這些憑空而來的臆測也對也不對,孩子出生那會他的確年輕,但還真不至於連誰幫他生了孩子都不曉得。只不過他也懶得去澄清,因為他認為“母親”這個生物確實沒有必要存在嚴蕊同的生命中。

那人是嚴御東哥大的校友,一個名叫姚璐的美籍華裔女孩,剛入學不久兩人在某個派對上認識,進而往,雙方都不是什麼純情初戀,又正是荷爾蒙爆發的年紀,自然是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嚴蕊同就是某次不可收拾之中避孕失敗的產物。

當對方拿着兩條紅線的驗孕來找他時,嚴御東還是有些自責的,避孕的責任總歸男方要大些,他們都太年輕,承擔不起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商量之後便決定趁着月份小把孩子處理掉。

他本打算陪着去手術,醫院都聯絡好了,甚至給她找好了做小月子的保姆,不料卻遭到她的拒絕,理由是不想在附近的醫院,怕被認識的人看見,説是已經聯絡好鄰郡的一個可靠醫院,閨會陪她去手術。當時嚴御東完全不疑有他,只是轉了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額到她的賬户,讓她照顧好自己,有需要他的地方給他電話。

後來幾度試着與她聯絡都沒聯絡上,過了兩個禮拜才從共同的朋友那裏得知她竟休學回家了,出於愧疚,嚴御東又給她轉了一大筆錢。

情畢竟不深,學業際又忙得很,不久這件事就被他拋之腦後。

那時他是真沒想到有天會被人拿着孩子來婚。

004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再接到姚璐消息時,孩子已經出生,姚家打電話來要求和他家長輩共同商討孩子的問題,嚴御東聽的都笑了,既然她自作主張留下孩子,還有什麼好商量的?

嚴御東本不打算管,誰想姚家不知從何而來的管道,竟然擅自聯絡上嚴家老爺子老太太。

老太太風塵僕僕趕赴美國,對嚴御東倒也沒太過苛責,雖説年紀輕輕就搞出個孩子是有些不象話,但既然生都生了,總不能放着不管。

嚴御東勸阻無用,索聽之任之,不曾想老太太一看到明眸雪肌、小搪瓷娃娃似的小曾孫女後就撒不開手了,做足了被狠敲一筆的心理準備,豈料姚家父母一開口不是要錢,要的是嚴御東配偶欄上的名份。

話説得好聽,小兩口往好一段時間,情一向不錯,既然如今意外有了孩子,不如就趁早把婚結了,也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老太太着實沒料到這一茬,愣了好半晌才笑了出來──這可不僅僅是獅子開口,是要將他嚴家整個了。

為了打消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老太太提出了優沃的“補償”,姚家不為所動。

談判無果,老太太鎩羽而歸。

這走向狗血得令嚴御東忍不住發笑,他在美國行事堪稱低調,從不曾自報家門,想來姚家早探清他的底,才會整這一齣戲。當初和姚璐往,他以為她不是空有美貌身材,也足夠聰明,這會兒他才明白她不僅不聰明,甚至愚蠢至極。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嚴御東深諳此理,他讓老太太別再白費工夫,哄她以後要幾個曾孫孫給她生幾個,沒必要執着這一個,可老太太就是放不下。嚴家三代單傳,唯一的兒子兒媳早年意外身故,身後就留了嚴御東一獨苗,每一株血脈對嚴家來説都是極其珍貴的,更遑論嚴家家大業大,又不是養不起孩子,哪有放任親骨離在外的道理?

家裏實在是冷清太久了,漂亮的小東西又格外惹人憐愛,老太太的一顆心懸在小曾孫女身上,幾天吃不下睡不好,搞得嚴御東很是頭大,姚家愛咋咋地,老太太的身體可不能有半點閃失,他好話説盡,老人家聽不進去,一心想着早把孩子帶回來。

許是看出老太太對孩子的重視,雙方几番拉扯,姚家始終不肯讓步,嚴御東一個火大強制把老人家送回國內才結束這一場鬧劇。

那時候他不知道家裏老太太一直在偷偷資助姚家,終究是捨不得孩子受苦,三兩個月偷偷飛一趟美國看望孩子,保姆的工資都是直接從老太太户頭划過去的,等嚴御東發現時孩子都快兩歲了。

這狀況令他頭痛得很,其實派人隨便一查就知道姚家是什麼情況,姚父有賭癮,在外欠債無數,打着把女兒嫁入嚴家當提款機使的主意,後來見行不通,便退而利用老太太舍不孩子的心理,捏着這麼個寶貝疙瘩在手裏,莫怪乎姚家這麼沉得住氣。

他覺得老太太胡塗,疾聲厲把人批評了一頓,甚至讓老爺子把她現金給掐了。

兩個月不到的一天夜裏,嚴御東參加完派對,回到家就碰上姚璐狼狽地抱着孩子堵在家門口──沒了老太太的資助,姚家竟連孩子生病都看不起醫生。

那是嚴御東第一次抱這個孩子,小小的身體滾燙似火爐,送醫途中已經驚厥,在他懷裏不斷搐,一到醫院就被下了病危通知。

細菌腦膜炎,能要了孩子小命,燒了至少有兩天了,再晚幾個鐘頭就是神仙都救不回來。

加護病房住了十多天,到底命是保住了,卻也造成永久的腦損傷。事到如今,不等催促,姚家便急急忙忙要把孩子還回來。嚴御東並不仁慈,終究順從老太太的代給了筆錢,就當是買斷這段血緣牽絆的價碼。

從此,嚴蕊同再不需要知道母親為何物。

005小乖乖嚴蕊同確實不需要母親,她的世界很小,容不下那麼多人,光是應付父親就夠她累的了。

在嚴蕊同小時候,嚴御東從不覺得她能傻到哪裏去。都説眼睛是靈魂之窗,而嚴蕊同的眼睛的確生得極好,大大的杏眼周圍綴着濃長卷翹的睫,黑眼珠骨碌碌地轉,看起來一副機靈生動的模樣。他想也許她的情況沒有醫生判斷的那麼糟,於是在她到了“應該”開始有理解能力的年紀,嚴御東對她特別嚴厲,因此有很長一段時間嚴蕊同怕他怕得要命,直到後來證實那是因為她的注意力缺失,容易被周遭環境引的關係。

直到現在嚴御東也沒有放棄她在每一次犯錯之後記取一些教訓,好好説她本聽不進去,因此對她一直是奉行打罵教育,僅管皮上的疼痛只是一時,至少能讓她當下有所畏懼……雖説成效實在有限。

就像現在,嚴御東問她:“小乖,知道昨天爸爸為什麼打股?”嚴蕊同聽了停下進食的動作,含着滿嘴的粥,低頭不説話。

“因為你昨天不乖,是不是?”嚴蕊同偷偷瞥爸爸一眼,判斷他不是在生氣,咕嚕咕嚕嚥下粥之後小小聲為自己辯解:“小乖乖。”

“哪裏乖?”嚴御東挑眉看着她,“爸爸承諾你的沒做到是爸爸不對,但不吃飯不睡覺,害得常姨也跟着不能休息,這樣對嗎?”嚴蕊同歪着頭想了半天,似懂非懂,不過爸爸看起來好嚴肅,為了不惹他生氣,她嘟起小嘴傾身往他上重重啄了一下,“爸爸對不起。”勇於認錯,絕不悔改。這是她一貫用來敷衍父親的技倆。

嚴御東哪裏不知道她的小把戲,剛想板起臉訓她一頓,看到她小鹿一般純真懵懂的眼又覺得説了也是白費勁,直接上手掐住她滑的臉頰,“下次再壞就沒有糖粥吃了,知道嗎?”嚴蕊同噘着嘴拍掉爸爸的手,舉起已經空空的碗,咂咂嘴:“還要!”嚴御東伸手摸摸她鼓起的小肚子,喝斥道:“不準吃了!你是金魚嗎,肚子撐破都不知道飽。”嚴蕊同不情願地瞪着他,嚴御東在她頭頂了一把,指示道:“去刷牙換身衣服,待會帶你回老宅看太爺太。”她一聽立刻蹦下椅子,邊喳呼邊往外跑:“常姨……常姨換衣服……”週六若是不進公司,嚴御東通常會帶嚴蕊同回祖宅陪陪祖父母,不過還得看老人家有沒有空,兩人都七八十好幾了,每天爬山旅遊泡温泉,社生活過得比他還彩。

不是沒想過陪在老人家身邊盡孝,剛回國時也確實直接搬回了家裏住,壞就壞在老太太對嚴蕊同毫無底線的寵愛嬌慣,回國不出兩禮拜,她就已經學會在他生氣時躲到老太太身後討救兵,於是趕在給女兒立的規矩被催毀殆盡之前,他就不顧老頭老太太反對帶着孩子搬走了。

嚴御東先換好衣服,下樓前特地去敲了敲嚴蕊同的房門,“動作快點,拖拖拉拉的爸爸不管你先走了。”房裏的嚴蕊同尖叫:“不行──”嚴御東嗤笑一聲,下了樓,先去車庫把車開過來,剛停好車,發小陳侃維的電話就來了。

他接下接聽鍵,懶洋洋應了聲:“嗯?”

“東哥,哥兒幾個好久沒聚了,晚上出來喝一杯?”

“你們去吧,今天得帶小丫頭回家給老頭老太太瞧瞧。”陳侃維不死心,讓他晚點過來也沒事,嚴御東想了想還是拒了:“下次吧,老太太不知道幾點才肯放人。”收了線,一轉頭就看到嚴蕊同抱着一隻的小熊玩偶像只小蝴蝶似的撲楞到車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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