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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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證明?是百花苑一千三百二十兩的虧損,還是胭脂坊的四百一十五兩虧損?哦對了,武州尋芳齋有七十四兩盈利,真是意外的不錯呢……”楚玉珠張了張嘴,這才意識到四處虧損的狀態應該算個瓶頸,絕不是蒸蒸上的概念,相反確實是到了求變之時。她沉默片刻,又道:“那也當尋求改進之道,而非另謀路徑,將多年積累棄之旦夕。”薛牧笑道:“誰説我是要另謀路徑啦?”一羣女人都在竊竊私語:“不是説不做青樓?”薛牧道:“不知各位有沒有想過,名往來於名士之間,坐而論道,焚香彈琴,以才藝相引……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不是純粹的經營皮了?”眾人若有所思,楚玉珠沉思道:“薛先生還請明示。”
“這其實是一種形象經營。若是最終依然收費上榻,這叫名,若是壓就不上榻,只是唱曲彈琴唱歌呢?該叫什麼?”楚玉珠猶豫道:“賣藝不賣身?歌舞姬?”
“歌舞姬已經很接近了,不過終究格調低了些,其實這叫……愛豆。”
“什……什麼豆?”薛牧笑道:“薛某失言,這該叫藝人。只是演藝,不涉帷帳,頂尖的那叫藝術家……本宗的宗門功法,天生就該往這個方向去走,而不是學合歡宗那點皮生意,實在太掉價了。”竊竊私語之聲更大了,顯然薛牧説的東西超出了她們的理解範疇。因為歌舞姬這東西,世上是很多的,只是身份極其低微,無非是官人府上的家伎一類,酒樓裏彈琴唱曲的也屬此類,都是貧苦人家,被人調戲也得委委屈屈地認了,其中被強佔的悲劇更是多如牛。
可在薛牧口中,這玩意變成了高格調……細想起來確實也不會委屈,至少以星月宗的後台底氣,完全就不可能變成那種悽悽切切的酒樓賣唱女,而是可以抬頭的……問題是你再抬頭也逃不過一個賣唱,不説地位低下,也賺不了什麼錢啊?
便有許多人七嘴八舌地問出了這個問題,薛牧呵呵一笑,拋出了重磅炸彈:“諸位可知,城中有鉅商放話,願出黃金千兩,只求琴仙子彈奏一曲?”楚玉珠語氣裏有些豔羨:“此事自然聽説了,不僅如此,還有他人競價……風波樓那邊表示,若琴仙子能去茶館彈奏一次,風波樓願免費為琴仙子除去所有不長眼的蟊蟲。”薛牧打了個響指:“這不就對了?這琴仙子之路,不就是本宗的最佳參照?”楚玉珠苦笑道:“先生説笑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高座上的薛清秋和夤夜神同時古怪起來,看着薛牧開始裝樣,她們終於知道薛牧讓夢嵐提前來晃盪一圈是為了什麼了……敢情這線埋在這裏。
“楚長老可知,這琴仙子是何人?”
“老身不知,想必是哪位江湖隱逸調教出來的優秀傳人吧。”
“好教楚長老得知,這位琴仙姓張,名夢嵐,年方十八,修為練氣圓滿。出身於……星月宗,名列外門。”楚玉珠的表情變得非常彩,場中十幾個長老執事的臉全都變得五顏六。
這兩天這幫女人可沒少羨慕那位琴仙子,彈一曲有人肯出千兩黃金,這什麼概念啊?多少人累死累活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好不好?雖然這是因為琴仙子還沒有正式為人表演,導致越炒越高的緣故,以後若是穩定了不會有這個價,但這已經讓人足夠眼紅了。
聽説那個琴仙子修為並不高……你説大家練了一輩子到底圖個啥呢?
本以為這是一個特例,一個時勢造就的產物,可沒料到……這分明就是自家產品,而且還是自家不重視的外門產品,被這個薛牧點石成金,變成了仙!
最唏噓的是,夢嵐曾經在一次內門選拔裏落選,否則很有可能是在座某位的徒弟!
薛牧的聲音依然在悠悠飄蕩:“夢嵐之事,只是薛某的一個嘗試之舉,今後還會有更多的嘗試,本宗門下……”話還沒説完,就被七嘴八舌地打斷了:“哎呀薛總管還站着幹什麼,這入門大典也該開始了。”
“是啊是啊,吉時都快過了。”
“你們真是的,讓人家薛總管站這麼久……”
“宗主啊,老身請命,讓薛總管完成大典。”薛清秋實在忍不住想笑,心底卻隱隱的又有一點悲哀。莫笑祝辰瑤,自家門下又能好到哪裏去?總歸是人世浮華,人們都已經快要忘記了習武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薛牧……真是能引發人心底的魔鬼。申屠罪那種屠夫不過屠萬之雄,而薛牧這種人,説不定才是讓妖火燎原的真正大魔頭呢。
罷了,想那麼多幹什麼,自己是妖女,他是魔頭,豈不是天生一對?
薛清秋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伸手虛按,聒噪的場面很快安靜下來。薛清秋環顧全場,肅然道:“既是全宗管事一致通過,薛牧入宗便在此時。”説完右手一揮,寬袖拂過,她身後的照壁上忽然徐徐降下一幅畫卷。
畫卷上是一副夜空,星月輝,銀河璀璨。下方繪着一位女子,揹負長劍,抬頭望月。
看清女子的臉,薛牧心中轟然一震,掌心忽然變得滾燙起來,彷彿有什麼極度久遠的記憶湧上心頭,他瞬間就知道了這女子是誰。
千年前爭鼎的其中一位,撕碎了時空的超級大能!
與此同時,畫像也起了異象,那畫中女子雙眼驀然閃起了光芒,原本清冷望月的神情,那嘴角卻似是彎出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緊接着,畫中的月亮、星星,詭異地移動起來,眨眼間偏離了原先的位置,調了個方向。
薛清秋再保持不住雍容淡定,失聲道:“移星易宿!這是乾坤顛覆之兆!”第一百章萬毒淬體本來或許還有些人心中嘀咕,可看到這副移星易宿的場面,再也沒有人質疑什麼了。
外人不知道,星月宗高級人物自然知道自家宗門是什麼出身,這副異象是否代表了崛起的希望就在這個男人身上?
所謂向宗主三叩九拜的顯然只是玩笑話,事實上在移星易宿的異象之後,薛牧連對畫像都不用參拜了,反倒是所有人向他拜了一地:“參見大總管!”這或許也是另一種意義的乾坤顛覆?
“我早該想到的……”散了儀式,姐弟倆並肩漫步在後院的荷塘邊。薛清秋倚着欄杆,美目濛地望着亭亭荷葉,幽幽地説着:“愚公移山,你不就是來幫愚公的麼……其實……孤桐院之變,我活了下來,或許已經開始移星換斗?”
“是。”薛牧淡淡道:“姬青原經此一役,對我們的影響力越發薄弱,我們借勢崛起,已經是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了。但是姐姐大人,對於所謂的乾坤顛覆,我持謹慎態度,你最好不要開始做女皇夢。”薛清秋失聲笑了出來:“你就這麼看我的啊?”薛牧撇了撇嘴:“看你高坐主位的威嚴模樣,有那麼幾分意思。權力往往導致腐敗,誰知道呢……”薛清秋輕輕彈了他腦門一下:“我的權力給你分走大半了,你別腐敗才是。”薛牧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去伸手摟她:“我要腐敗,也得先攻克了你呀……”薛清秋很鄙視地看着他。
薛牧臉頰滾燙,期期艾艾地放下了手。
真的是很丟人啊……看得見吃不着,現在是連句“姐姐什麼時候教我雙修”都不敢問了,人家媚眼一拋,回答一句“現在”,黯然跑路的還是自己。
這跟個公公有什麼區別啊……
“在這個世上,不管你有多少與眾不同的奇策,實力仍然是一切的本。”薛清秋很認真地看着他:“無論如何,現在暫時清淨,什麼城主職責千頭萬緒各種佈局,你都該暫時放放,至少每天練功三個時辰。”
“嗯。”薛牧誠懇道:“繼續教我練功吧。”薛清秋神越發嚴肅:“你已經是我星月門下,我代師授徒,會用最嚴厲的態度對你,你可有心理準備?我可不想你對我心生怨恨。”這話聽着就有點恐怖,目測會是很難承受的魔鬼訓練。可到了這一步,沒準備也得説有準備了。薛牧強撐着點點頭:“知道了。”
“那你跟我來。”隨着話音,薛清秋一把提起薛牧,“咻”地消失,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陰暗的房間裏。
房間中央是一個澡桶,裏面已經盛滿了水,詭異的是水是灰的,帶着點黏糊,就像是極其稀薄的水泥漿。薛牧還來不及問,薛清秋就一把扯了他的外衣,隨手將他甩進了桶裏。
入水的瞬間,薛牧就到自己跳進了岩漿裏,極致的灼熱從肌膚鑽進四肢百骸,整個人都要燒焦了的覺。與此同時又有説不清的萬蟻噬咬,在肌膚上麻癢難當,很快麻癢又從肌膚深入肌,繼而浸透骨髓。
極致的痛苦讓薛牧忍不住慘叫出聲,下意識地往上跳,就想離開澡桶。
“啪!”一鞭了過來,將他生生了回去,薛清秋連帶寒霜:“比我想象的還不經事!”怎麼都是用鞭子的!這鞭子哪來的!
但薛牧已經沒心思想那個了,他已經痛得話都説得含糊不清了:“這……什麼水……”
“記載於《百草毒經》的毒軀淬鍊之水,採用一百種奇毒調製而成。所以你以為我這兩天在幹什麼?”薛牧差點就想回家把那破書撕了。
薛清秋又道:“另外還配上了我星月宗獨門藥浴,在百毒淬體造成了一定損害時,能夠助你滋養軀體復原。若僅是一種效果,或許還好捱一些,兩種一起來確實有點難受,但你只能如此,忍着吧。”光是聽完這麼長一段話,薛牧都快憋得崩潰了。沒有嘗試過這種烈焰焚身加上萬蟻噬咬的覺,永遠不會知道這是怎樣極致的痛苦。
薛清秋面無表情:“《百草毒經》裏的淬體之術,你還記得麼?運氣守心,引毒淬體,開始吧。”
“……”薛牧閉上眼睛,開始回憶毒經裏的淬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