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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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戰鬥理智並沒有原先的本尊那麼清晰,他已經找不到真正的薛清秋,無法用極致的技巧分別擋下每一個攻擊,也無法準確地反擊薛清秋的真身擊破。他只能用這樣大範圍無死角的羣體爆發,既擋下所有的侵襲,也同時不管真假的攻擊每一個薛清秋的影子。
無數的攻擊轟在血之上,震起驚天轟響,百里黃沙驟然塌陷,金蛇狂舞,電閃雷鳴。繼而連黃沙都變成了血,又枯萎成塵。
薛清秋的虛影一個接一個在血中消失不見,可真身卻渺無蹤跡。
漫天煙塵之中,一點寒芒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咻忽沒入申屠罪的後腦。
“吼!”申屠罪回拳一掃,龐大的氣直接刮出數里,沒入天際。
薛清秋卻忽然出現在他身前,星魄雲渺進了他的眉心。
戰以來,她只是身影多,花巧多,卻從沒有表現出很強烈的破壞力,這整個場面一片狼藉全部都是申屠罪震出來的效果。然而這劍尖入腦的一刻,真氣驟然爆發,堪把百里破碎的恐怖威能在這一點裏劇烈爆起。
與此同時,星月秘法靈魂侵襲如萬叢細針,刺入魂魄中心。
“嘭”地一聲,申屠罪那鮮血凝成的腦袋如粉末飛濺,眼耳鼻口的灰霧氣都被攪碎,鋪成半空中的血霧靄。
無頭的血身靜立當場,卻沒有倒。
薛清秋並不意外,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也不瞎砍,而是安靜地看着飛散的血霧和煞氣又慢慢凝聚回來,再度匯聚成一個腦袋。
腦袋扭了一下,那灰霧早就的瞳孔伸伸縮縮,又匯聚凝實。
“我道沾了煞有多了不起,原來不過如此。”薛清秋啞然失笑:“失去了戰鬥的經驗和智慧,堪不破虛實,入不了微,只會盲目散發最大化的威能和戾氣,徒勞地毀滅眼見的一切……這樣的你,還不如原先的申屠罪!”灰霧眼眸閃動了一下,比剛才更嘶啞難聽的聲音從喉頭慢慢擠了出來:“那又如何?自命實力無雙的你,也只能跟老鼠一樣迴避着我的力量。被你取巧擊中再多次,你也不能毀滅我的新生。拖下去,死的是你。”薛清秋微微一笑:“是麼?生生不息的是煞,自我癒合的是血獸,都不是你!”灰霧瞳孔猛地一縮。
漫天星月驟然亮起。
薛清秋柱劍於地,長髮飛舞之下,俏顏上帶着戰鬥的興奮與樂趣。
“屬於你申屠罪的靈魂意識還能承受多少傷害而不滅?屬於血獸的自我癒合是否沒有間歇?這少量的連你都無法噬的煞是否真的驅之不竭?本座真的很好奇!讓本座看看這天道之下,還有多少驚喜!”
“轟!”無數星從天而降,碧藍的妖火沖天而起。
八荒星隕,無天月炎!
傾城滅國的技,申屠罪一個人盡數消受。
本來心中只有毀滅和暴戾的申屠罪,此刻卻莫名其妙產生了一點MMP的覺,他忽然覺得對面這個女人才是個真正的瘋子,瞧那興奮的模樣……知道的明白她這是在生死戰,正在面對隨時可能要她命的兇魔;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小姑娘見到了遊樂場吧!
簡直是個變態!
這種變態和薛牧怎麼會湊成一對兒的,本就是兩種人啊!
“這種女人一般人真是無福消受,真不知道薛牧是怎麼擺平的。”遠處的狂沙門,雲千荒立在高處,神蒼白地捂着口。顯然受傷極重卻又無心休養,正在遠遠觀戰。
旁邊有長老憂心道:“薛清秋不會輸吧?我看她之前的戰術適合的,慢慢磨死這怪物不是好?為什麼忽然又改了戰法,開始技對碰了?”
“你們沒看出來,之前的戰術雖好,但容錯率太低了,若是不小心被擦了一下,勝負天平就要傾斜。這也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雲千荒嚥了口唾沫:“薛清秋這個瘋子想在最極致的力量對決之中悟道,寧願放棄勝算更高的方式。”
“她太自負了吧!”
“不,這是自信。沒有這樣的心,又怎能走到這樣的境界?”雲千荒輕嘆一口氣:“全員準備……”
“在。”
“請出興亡鼎,運過去……眼下薛清秋悟道,暫時不要打擾,若見她呈有敗像,就立刻以鼎援手。”雲千荒咬牙道:“這煞能避開鼎的應……本座就不信了,當鼎搬到面前,它還躲得過去!”
“可若她無敗像,反而勝了,這鼎豈不是送給她搶奪?”
“便是送她又如何!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斤斤計較,你們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是。”雲千荒遠遠看着那邊恐怖的技擊,低聲自語:“你我千年在大漠,見過多少部落興盛,多少部落衰亡,多少綠洲被沙暴埋葬,又多少新的植株倔強重生,還看不明白麼……如乾坤將亂,便有星月之盛,千古興亡,莫不如是。若薛牧得九鼎合一,也是天道循環,有分有合,事所必然。又何須糾結於此?”長老們都側目而視,尼瑪説得好聽,之前那個因為爭鼎和冷竹薛牧搞得有來有去,又跑到七玄谷幫叛徒的人是誰?如今倒是一副得道的模樣,好像看得真透的樣子……“因為……本座快死了啊。”雲千荒勉強笑笑:“總是到了這樣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第六百八十一章天道無缺此時在京師的薛牧也是大把事情焦頭爛額。
知道申屠罪在大漠,薛清秋自己可以興奮莫名,薛牧可不能這麼大的心,覺得姐姐大人天下無敵就無所謂了。他第一時間就通過星羅陣傳達沂州,讓嶽小嬋緊急赴援大漠去幫她師父。
至於本來嶽小嬋正在負責的“沂州談判”事宜,事態早就不一樣了,沂州總督黃永坤已經被直接捉起來移送京師,沂州都被劃給星月宗了,還談什麼鬼?如今的局面其實是宣哲與夏文軒等人一起在壓制冷竹,其中涉及宣哲和冷竹的恩怨,薛牧也就沒調宣哲回來。
沂州的具體細節薛牧已經無心去管,相信他們能處理。
大漠南鄰沂州,東靠劍州,讓嶽小嬋赴援的同時,薛牧也給問劍宗那邊“打了電話”,慕劍璃不在。
她早就去了天極冰原。
在那裏就一時無法聯絡了,想讓慕劍璃從冰原南下去幫鑄劍谷也聯繫不上。薛牧只能通知鑄劍谷那邊的星月分舵,嘗試探一探鑄劍谷內部是什麼狀況,同時派人去找慕劍璃。
在分舵回覆之前,他不知鑄劍谷內確切情況,也不能隨意做出安排,否則那要坑了自己人。
事情既然發生了,着急總是沒用的,不能自亂陣腳。
他第三個通話是面向鷺州天香樓的,星月宗南方主管琴梨接到消息,立刻聯絡了鷺州周捕頭和東南六道鋭,打算一起北上,去理清藥王谷事宜。同時陳乾楨奔赴藥王谷,和琴梨等人會合行事,這一回他上路總歸是安全的了……沒有喊上無咎寺,藥王谷這件事上還算是朝廷內事,夏侯荻不是姬無憂,不會盲目把正道八宗的力量引進這種事上。
“其實喊上無咎寺沒什麼的,一點條件都不需要答應他們。他們願意出力就出,不願意拉倒。”
“我不想欠他們人情,人情債最難還,免得將來被拿捏。”薛牧笑了:“我這可是讓南方六道齊出,你就不説欠我人情。”
“欠你的人情早就償了你還想怎樣,如今天下你也跟皇帝沒有區別,連人帶江山都是你的,你還要什麼?説吧。”若是平裏薛牧肯定免不了一番新姿勢雲雨,可這種環境下他還真沒這樣的心情,只是笑笑:“夠了。”夏侯荻見他情緒不佳,柔聲道:“你也不是神仙,能做的安排也只能這樣。這種各地起火的態勢,你又不能分身千里,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薛牧沉片刻,忽然道:“我想去看一看乾坤鼎,陛下許可麼?”夏侯荻笑笑:“遵命,愛妃。”薛牧打了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怎麼也不是這種稱呼啊!”
“哦,好的,薛娘娘。”
“……”薛牧翻了個白眼,沒去和她爭是娘娘還是皇夫這種問題,更不會無聊得去問她是不是想要招收後宮三千壯漢,腦補黨是沒朋友的。
他知道夏侯荻只不過是有意開點小玩笑,讓他心情放鬆一些。夏侯荻從來不是擅長玩笑的人,説的笑話有點冷,可這份心思他覺得到。
於是他也笑笑,牽起夏侯荻的手:“那就勞煩陛下百忙之中陪我去趟太廟,免得本宮被人亂打出來。”夏侯荻自己挑起的“娘娘”稱呼沒笑,卻被薛牧自稱的“本宮”笑得差點岔了氣:“朕要想想封個什麼宮給你住,讓你的本宮名副其實。”
“就是未央宮啊,陛下不讓我住?”
“我看你是想住慈聖宮。”劉婉兮被封為慈聖皇太后,慈寧宮也就改成了慈聖宮。本來也只是隨意調侃,可不料薛牧聽了立刻頷首:“説得也是,我忽然知道你該稱呼我什麼了。”
“什麼?”
“假父……或者乾爹?”
“去你的吧!”夏侯荻飛起一腳,薛牧拔腿就跑,兩人一追一逃地進了太廟。
一羣守鼎長輩聽着下方打鬧的聲音接近,睜着眼睛互相看了好久,又無奈地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在太廟打情罵俏舉止輕佻……算了。如今的形勢他們也知道非常嚴峻,可謂處處起火,這姬家江山都要靠薛牧護持,惹薛牧不悦或者沒有薛牧幫忙的話,這大周就真有可能完蛋了。也就是説其實這會兒皇家是得求着薛牧的,夏侯荻即使巴結着薛牧都可以理解,能是兩情相悦就更好了,他們行將入土了還管這個幹嘛……其實即使薛牧不來,他們估計都會想要讓薛牧來一趟,所有人都很好奇,為什麼鼎好像聽薛牧的多過聽他們的?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夏侯荻在門口乾咳兩聲,叩門進殿。
薛牧跟了進去。
皇族長輩們轉頭看去,一個個渾濁的老眼都亮了一亮。
一身女式龍袍穿在夏侯荻身上一點都不顯彆扭,反而更是英姿發,威嚴凜然,那帝王之姿簡直就是從骨子裏散出來的,好幾個人心裏都在想,怎麼以前從來就沒考慮過這丫頭繼位?真是瞎了……女帝的傳統又不是沒有,從來沒人排斥這一層,沒往這兒想只能説是被姬青原坑了吧……而薛牧和她並肩而入,氣度卓然,風采人,真正的男俊女俏,簡直配一臉,看着就是賞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