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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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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謝謝你了。”

“少胡扯。”薛牧轉過身,直視藺無涯,冷笑道:“我還以為問劍宗真是什麼劍心無瑕,原來也就是欺負傷者有點本事嘛,裝什麼一劍的,有本事你等人傷好了公平一戰?”藺無涯面無表情:“我説了,只出一劍,這一劍並未限定誰接,何謂傷者?”薛清秋怔了一下,薛牧也怔了一下,下意識左右看了半天,除了自家姐弟,在場的就一個慕劍璃……此刻慕劍璃也非常古怪地看着師父,彷彿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師父,是被誰奪舍了似的。

過了好半天,薛牧才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這劍我接?”藺無涯淡淡道:“莫非你不是星月宗之人?”薛牧神怪異:“是。”

“鑑於你不堪入目的修為,本座破例放寬條件,不用任何功力,只是單純一劍。你接得下,兩人一起走,接不下,你便留在這裏。”薛牧和薛清秋異口同聲地説話了,説的話卻完全相反。

薛牧平靜回答:“可以。”薛清秋厲聲道:“不行!”不等薛牧説話,薛清秋迅速接了下去:“藺無涯,你想殺他?殺一個沒有練過武的人?我真是高估了你的氣度。”藺無涯還是沒有表情:“若一個男人,連為自己女人擋一劍的能力都沒有,又有什麼存在的價值?我不誅他,亦有天誅。”這回連慕劍璃都忍不住開了口:“師父……那個薛牧,三天前還沒有練過武。”藺無涯沒有回答。

薛牧忽然笑了起來:“老藺,你這手不錯的,當年被甩之後領悟了嗎?”藺無涯卻忽然出一絲笑意:“也許。”薛清秋愣了愣,拉了拉薛牧:“你們在説什麼?”薛牧燦然一笑:“要是我不接,連自己都沒臉賴在你身邊啊。你攔着又有什麼用?”薛清秋張了張嘴,總算是明白了這倆男人的意思。

什麼一劍,什麼正魔,什麼殺妖女,什麼夙願,什麼復仇,全是自己打了一晚上還沒轉過彎……這分明是在爭風吃醋啊!藺無涯這是在薛牧自己沒臉呆啊!

想到這裏,她的神也變得非常古怪,慕劍璃的神更是五顏六

“你接不了的。”薛清秋哭笑不得地嘆着氣:“他不用半分修為,你也不可能接得下來的,一劍你就死了,爭什麼風吃什麼醋?”

“你不懂,他這是讓我以後在你面前要跪衣板抬不起頭。”薛牧按着她的肩膀,哄小孩似的推到一邊:“乖,站一邊玩會,這是男人的事情。”

“去,誰讓你跪衣板!”薛清秋啐了一口,眼神卻有了幾分媚意。

這劍拔弩張的長劍相對,生死一線的局勢裏,居然莫名其妙地就帶上了打情罵俏的意味。

藺無涯嘴角,冷喝道:“薛牧,你接是不接?”薛清秋瞥了他一眼,忽然雙臂環繞上薛牧的脖子,抬頭吻了上去。

薛牧哪裏還會客氣,用力擁着她的,熱烈地回應。

薛清秋的帶着受傷後的蒼涼之意,乾燥且皸裂,更兼渾身浴血,血腥味臭得很。薛牧也是疲憊不堪,到處是血跡。這樣擁吻着其實並不舒服,沒有什麼旎的體驗。但兩人就是吻得旁若無人,好像都在品嚐此生最美的什麼食物一樣,忘情得要命。

藺無涯臉上的搐更明顯了,但卻沒有阻止,眼神頗為複雜。

在場的四個人,包括慕劍璃在內心裏都很清楚,無論薛清秋還是薛牧接這一劍,結果也不會有任何區別,同樣是死,強壓傷勢油盡燈枯的薛清秋本就不可能接得下藺無涯的全盛一劍,薛牧就更別提了,他壓就不會武技。

區別在於,薛牧死,藺無涯還有可能看在一點舊情讓薛清秋有機會存活。薛牧並不是在死撐面子,而是拼着用自己的命給她爭取一線存活的機會。這一刻她再也無法按捺心中澎湃的情,重重地吻了上去。

這是她的初吻。

一個以媚行江湖的妖女,活到二十八週歲,卻還是初吻。

因為從前沒有任何人值得她吻,包括旁邊的藺無涯。

而此刻終於出現了一個。

兩人沒有吻太久,數息之後,薛清秋輕輕推開薛牧,低聲道:“去吧。不是姐姐貪生……若僥倖存活,必將留以此身為你復仇,然後下去陪你。”薛牧豎起指頭按在她的上:“後半句不需要。”説完,轉身大步邁向藺無涯。

藺無涯眼裏的複雜之意消失了,化為凜然劍意。

薛牧在他面前站定,他當然也不是來送死的,不管怎樣,拼一下説不定能活?

藺無涯安靜地看着他,淡淡道:“準備好了?”薛牧不答,沉默了幾秒,忽然渾身綠芒大盛,濃郁的墨綠氣勁轟然擊出,帶着千千萬萬誰都説不出來的詭異毒素,轟向了藺無涯面門。

雖然這招在這幾個人眼裏弱得可憐,可藺無涯眼裏卻閃過賞之意,身邊的慕劍璃也是微微頷首。

要是一般人,總想着等藺無涯出劍怎麼躲避的話,那多半隻能連看都看不見劍在哪裏就先死了。唯有用畢生之力,主動出擊,一往無前,這是唯一可能辦到“一劍”的手。

雖然可能還是小得可憐,但那畢竟有了毫釐的可能。

這一刻不會有人歧視這個三天前還沒有半分修為的男人,他這一刻破釜沉舟的勇氣與冷靜慨然的決斷,足以讓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武者自慚。

劍出,帶着冷峻的光,破進了綠芒裏。

隨着“鐺”的一聲脆響,鮮血飛濺。

第七十二章縱虎歸山所有人都沒想到,看似勇猛決然向前衝擊的薛牧,在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停步,做了件奇葩事兒。

他一腳挑起地上的姬無用,擋在了面前。

藺無涯的長劍在兩丈外如星電,忽然面前一花,穿在一團肥上,連薛牧的身影都被遮光了。看着劍上貫穿着的兩百五十斤大胖子,藺無涯一直很有氣質的臉上終於出一種哭笑不得的怪異情緒。

薛清秋和慕劍璃的神同時變得非常彩。

但薛牧也不好過。藺無涯的劍勢實在太猛了,貫穿了姬無用的龐大身軀,去勢絲毫不減,帶着姬無用的軀體繼續前進,避無可避地刺進了薛牧膛。

薛牧還有第二手準備,他早已把從姬無用身上收繳的陣盤放在了口,“鐺”的一聲由此而來。

就連金屬陣盤都被貫穿,但劍勢終於還是止歇了,入三寸而止。

不僅是被連續阻攔了勁道導致沒能貫穿薛牧,還被姬無用的肥大身軀擋了視線偏了準頭。這一劍刺進了薛牧口,卻偏離心臟還有好幾寸距離,並不致命。

從突圍到現在,這姬無用算是被薛牧利用到極致了……甚至這三寸劍傷都不能算重傷。

薛牧捂着膛跌退,藺無涯哭笑不得地搖着頭,收劍而立。薛清秋帶着一臉意外的狂喜飛奔過來,迅速點了薛牧傷口道,撕下一片衣襟給他包紮,又飛速了一粒藥到薛牧嘴裏。

一整套行雲水,冷靜無比,可見當年闖蕩江湖時,她受過的重傷也絕對少不了,那種哭哭啼啼的小兒女態永遠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薛牧強忍劇痛,任由薛清秋為他處理傷勢,辛苦地息着:“藺……無涯,你説話……還算不算?”藺無涯重新變回漠然臉:“本座言出必行。”薛牧艱難地扶着薛清秋肩膀,虛弱地低聲道:“走,追兵尚在,遲則生變。”薛清秋紅着眼睛,把他攙扶起來,用盡最後的功力,飛掠而去,連看都沒再看藺無涯一眼。

藺無涯默立當場,過了好半晌才一聲苦笑:“她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慕劍璃低聲道:“師父留手了。”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以藺無涯的劍道,不可能被阻了視線就會導致偏差,必然有問題。

“哈……”藺無涯居然難得地笑出聲來:“薛清秋方寸已亂,居然沒看出我刻意留手,反倒是我徒弟劍心無瑕,看得分明。”言下很是得意,也不知道是得意瞞過了薛清秋,還是得意徒弟有出息。

可是頓了一下,卻又道:“出劍方位雖是我刻意偏離,但這樣接二連三的阻礙終究出乎了我的預判,這確實是他憑本事做到了的,此約已成。”想到忽然出現在面前的飛天胖子,慕劍璃也難得地出一絲屬於少女的趣意,又道:“其實傷得輕些也好,他既然有意接招,師父想測他品的目的已經達成。師父既有意放他們離去,那便是不傷他也是可以的。”

“不傷他?那怎麼行?”藺無涯回答得理所當然:“不刺他一劍,為師念頭不通達。”慕劍璃:“……”所以你是在賣萌嗎師父……

正在此時,前方影影綽綽,數道人影飛掠而來。

當先的是魚弦,看見地上已經成為血人的姬無用,急忙上前一探,氣息尚存。藺無涯那一劍貫穿的是他的肚子,同樣不致命,但也只剩一口氣了。

魚弦此刻也沒留心姬無用的傷勢是誰造成的,下意識算在薛家姐弟身上,一邊為姬無用止血療傷,一邊問道:“妖婦何在?”正道諸人也飛掠過來,齊聲問:“薛清秋呢?”藺無涯不答,冰冷的目光落在魚弦身上:“妖婦是你這閹人能叫的?”魚弦大怒:“你!”藺無涯冷冷道:“這個豬玀一般的廢物皇子,身上經脈盡裂,腦中奇毒盤踞,你再不想辦法救他,就算活着也是一個只能淌口水的白痴。”魚弦神大變,再顧不得囉嗦,抱起姬無用飛速離去。

天問道人嘆了口氣,還是那一句:“薛清秋呢?”藺無涯淡淡道:“藺某和他們立下一劍之約,他們接下了。本座言出必行,自然放他們走。”天問嘆息不語,潘寇之怒道:“莫非你還是顧念舊情?”